他的同學來到他家,都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歐洲的宮殿。訾拓小時候還一直以為所有的人都像他們家這樣有錢,沒想到他們家其實是異類。
金迷看他與訾焰無形中流露出的貴氣及獨樹一格的打扮,就不難理解了。
「訾焰比較典型,而我可沒中毒那麼深。」他是刻意不想被他父母影響,所以很早就搬出來住,才沒被家人同化得那麼嚴重。
「呵呵。」看到他的表情,金迷噗哧笑出聲。
訾拓再次看到她的笑容,不知不覺將眼神鎖住她,連他也沒發現到自己竟然著迷于她的笑容。其實,她笑起來感覺挺甜美的。
金迷將頭抬起,剛好對上訾拓正目不轉楮地看著她,她模了模自己的臉。她的臉上有東西嗎?為什麼他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讓她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兩人……
驚覺到自己正不禮貌地看著她,訾拓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他剛才在想什麼啊?竟然出神地盯著她的笑臉。
訾拓故作輕松地將雙手插于褲袋,轉頭不看她,因為那只會讓他將目光的焦點放在她的──唇上。
其實她的唇型很性感,但她卻沒有好好地保養,任由那兩片厚度適中的唇瓣干裂,如果,那唇瓣涂上薄薄的唇油一定很吸引人。
啊!他在想什麼啊?訾拓用力晃著自己的腦袋,阻止自己再去想些有的沒的。
「喂!你該多笑的,你笑起來很好看,陳、陳大哥看到你的笑容一定會被你吸引住。」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陳大哥,他突然覺得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
背對金迷的訾拓,一講完話就快步離開,而金迷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先是愣住,隨後趕忙加快步伐跟上他。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笑起來很好看,難得被人夸獎的她不覺羞赧了起來。
她會盡量笑的,希望誠如訾拓所言,陳非凡會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
「進來吧!」他打開房門,請金迷進去。
「這麼大的房子只有你一個人?」從她進來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瞧見,這麼大棟的豪華別墅竟然意外地冷冷清清。
「我父母很少回台灣,他們都在國外,而訾焰早就搬出去了,我也偶爾才回來幾次。」訾拓聳聳肩,要他住在這棟富麗堂皇的房子里,讓他感覺自己的創作泉源好像都被壓榨干了,在這個虛偽的空間里他根本無法專心地創作音樂。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回公司的宿舍不就好了?」騎了大老遠來這里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金迷無聊地打量房內的布置,床幔、床榻及房內的白色羊毛地毯,甚至所見的家具都可以看出是高級品,她一坐在軟柔的黑色牛皮沙發上。
真舒服!如此舒適的椅子讓她疲倦的身軀覺得更累了。現在也快凌晨一點了,而她竟然不務正業的與他廝混,如果被公司的同事看到,那她多年樹立出來的名聲不就毀于一旦?!
「我的宿舍不歡迎別人進來。」這可是他的禁忌,上回金迷誤闖他的宿舍,讓他覺得自己的私人領域被人入侵,嚴重影響他的創作靈感,所以他才會帶她回家,反正他帶她來不過是要她試穿剛才買來的洋裝,選在這里也不會被其他同事撞見,免得遭人非議。
畢竟人言可畏啊!如果讓別人懷疑他的「性向」,那不就糟了!
「訾大少爺非要我來你家的原因是?」金迷挑眉,等他大爺給她個好理由。
他走向她,不消一眨眼的時間,竟將她發上固定的發飾拆下,瞬間,烏黑的長發散在她的背後,墨黑的發色與黑色西裝融為一體,使得她白皙的肌膚更為透亮。
將長發放下的她柔美許多,此刻的模樣與她身上的黑色西裝格格不入。
其實她很有本錢,只是她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優點,浪費了天生的姿色。
「做什麼啊?」金迷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到,一向平穩冷靜的她瞬間臉色大變。她的包頭就是她的保護色,一旦放下,她感覺自己高築的心牆仿佛被人突破。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感到恐懼。
訾拓拿了一面三十乘二十公分的鏡子放到她的面前。
金迷冷冷地看著鏡中反射的女人。「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抬眼瞪他。
「這才像個女人。」訾拓用手撫了撫下巴,一副選美裁判的專業模樣。
「然後呢?」
「你實在不應該穿這種衣服的。」他將洋裝塞給她。「試穿一下也無妨。」
兜了一圈,原來這小子又繞回了原點。她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每天看都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女人味。
「阿迷,反正現在也只有我和你,不會有人看到的,快去吧!」
看了看那幾套雪紡洋裝,金迷猶豫了一會,她的確有點心動想試穿看看。
這樣漂亮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知道會怎樣?連她自己都好奇了起來。
訾拓看出她的心在動搖,加把勁鼓吹道︰「反正你也不把我當男人,我也沒把你當女人。」
金迷心想,也對,反正只有他一個人看到。「那你要允諾絕不和任何人說。」她只害怕會被人發現她穿洋裝的丑態。
訾拓眨眨右眼,比了一個OK的手勢。「換吧,我的經紀人,金迷小姐。」
不知道為何,他竟然很渴望看到她不一樣的打扮。
十分鐘過後,金迷換上純白色的雪紡洋裝走了出來,她別扭地動來動去,整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
扁著腳丫子的她,站得極不安穩,覺得自己好像換上了國王的新衣,感覺自己就像一般。
坐在椅子上的訾拓一看到她立刻皺起了眉頭,他眯起眼,很用心地打量她身上的衣著,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但唯一很肯定的是,這衣服不適合她。
「說話啊?」金迷朝他大聲喊道,他這樣目不轉楮地看著她,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的,不知他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這樣被人打量的感覺很不好。
「無言以對。」他用很認真的口吻回道,他還真沒看過有女人穿上這樣有女人味的洋裝,竟然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有這麼糟嗎?」他的話反而讓金迷更吃驚,她知道自己不適合,但也沒有差成這樣吧!
「換掉吧!」
「什麼?」
「我說換掉。」訾拓站起身走向他的大床,他累了,好想睡覺。
「喂、喂、喂!」金迷朝他吼道,直直往那張大床奔去。「你怎麼可以倒頭大睡?」她才剛換好洋裝,而這小子竟然就這樣忽略她。這算什麼?一句「換掉」就想打發她,她覺得自己被他給耍了。
「累了就睡,天經地義。」訾拓緊閉著雙眼,連看她都嫌懶。「阿迷,夜已經深了,你就躺在沙發上睡吧,不聊了。」一轉身,訾拓將被子蒙住頭,開始打呼。
金迷傻眼。天啊!這小子當她是誰啊?她兩手插于腰際,氣得青筋亂顫。「姓訾名拓的,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她用力將他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掀。
她的臉色愈變愈青,想不到他竟然睡著了,更過分的是他竟然打起呼來。
啊!金迷猛抓自己的頭發,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竟然被她的藝人給戲耍。她氣得用力坐在床榻上,覺得自己真是個超級大白痴。
懊惱不已的金迷,陷入沮喪的漩渦中,突然,她的腰竟然被兩只魔手給纏上。
這里也只有她與……他?!她反射性地低頭察看,真的是他!
他的手在干嘛啊?
用力將腰間的魔手撥開,可那兩只黏人的魔手怎麼拉都拉不開。「訾拓,你給我醒過來!」她用力拍打他的臉頰,想把他給打醒,可他就像睡到陰曹地府十八宮殿般,任憑她怎麼打、怎麼捏,他就是不醒。
從來沒有和男人如此親密過的金迷,羞得巴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訾拓、訾拓!」她從沒見過有人可以睡得這麼沉,怎麼叫都叫不醒。就在她打算放棄時,還有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金迷整個人被他壓在床上,他像蜘蛛人般將她困縛得死緊,而她就像耶穌被人釘在十字架上動彈不得。
天啊!她是怎麼了?心跳得飛快,渾身躁熱不安,金迷臉紅到幾乎可以將床單給燒了起來。
他的腳竟然大剌剌地橫跨在她的大腿間,而他的臉很自然地窩進她的頸項間,噴吐出來的熱氣不斷搔著她,害她的脖子被他弄得很癢。
她原以為這小子是故意的,可是她卻發現到他的呼吸很規律,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與訾拓近距離接觸,他的睡顏強迫地印入了她的眼簾,教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幸好這小子現在睡得很沉,她才敢偷偷地打量他。
他的發絲不經意落在她頰上,他身上好聞的味兒像青草般清新,讓她好喜歡。
她看著他的臉龐,發現他的鼻子挺得不得了,唇瓣生得極好,厚薄適中……
嗯,金迷咬了咬下唇,想不到這小子看久了,還會讓人想入非非?!
她從沒那麼近的打量過他,而這次她的心竟然對陳非凡以外的男人怦然不已,金迷趕緊壓住心口,覺得好不可思議,她心跳得很快,眼神舍不得移開。
她到底是怎麼了?他不過是她的藝人,而且還是比她年輕的弟弟,如此生得潘安般俊美的男子更是不可能將她放在眼底。
是那個意外的吻吧!將原本不可逆的化學方程式變成可逆了。
金迷搖頭失笑,要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東方魚肚白,光線從窗戶間穿透進房,灑落在整間室內。
躺在床上的訾拓一張開眼,立刻揉眼,用力的揉眼,雙眼不停眨啊眨,腦中立刻閃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那麼沒禮貌的睡在他旁邊,她不會暗戀他吧?
訾拓趕忙拉開身上的被子,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還在。呼!好險,沒失身。
敝!他的手竟然還摟著她的身體,糟!他昨晚不會是把她當成了抱枕吧?
而這女人,似乎睡得很沉,還沒有要醒來的打算,他伸手搖搖她,她的頭只是晃了晃,嘴巴還不自覺嘟了起來,像是在和人撒嬌似的。
好可愛喔!看到她與平日形象大相逕庭的表情,讓訾拓大開眼界,他干脆枕起下巴,看著她熟睡的睡顏。
訾拓的嘴角揚起了弧度,他喜歡她現在的模樣,沒有武裝、沒有大姐的架式、沒有男人婆的樣子,現在的她好像初生的嬰兒,讓他情不自禁看痴了。
他伸手戳戳她的臉頰,唔,好軟喔!看她沒有任何反應,訾拓又伸出食指再戳了幾下,奇怪!她的臉怎麼會那麼軟,看她老是繃著一張撲克臉,他還以為她的臉是硬的咧!沒想到,好軟,好像棉花糖喔!不知道親起來的感覺如何?
一想到這里,行動力超強的訾拓立刻打開床邊的抽屜,拿出訾焰很早以前給他的護唇膏,那時他還曾經笑說男人沒事用什麼護唇膏,也只有不男不女的訾焰會用娘兒們的東西,把自己搞得和女人一樣。那時他就隨意地扔到抽屜里,嘿嘿!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將護唇膏旋開,看著睡得正熟的女人,他將透明色的唇膏輕輕地涂抹在她的唇上,唇油將她原本干裂的唇滋潤得瑩亮發光,那唇就像果凍般讓人好想咬上一口。正這麼想時,他的唇已經咬上了那誘人的果凍唇,他真的將「它」當成了果凍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