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開羅的大街上,一名俏麗的女子背著一個背包,頭上戴一個白色的鴨舌帽,她的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短袖,的一條短褲正好包住她挺翹的臀部。
她手里拿著手機正在研究地圖,「真麻煩,這條路是這樣走嗎?」
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氣,坐在一邊的石椅上,陽光耀眼地直照在她的臉上,手機響了起來,她慵懶地接起電話,「喂?」
「蘇若吟!」
「呃,你找錯人了。」說著她就要掛電話。
「我是任默生。」
掛電話的動作一頓,她挑挑眉,「我知道你是陌生人呀,我不認識你,先生,你確定你沒有打錯電話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深吸一口氣,「蘇凌霄在找你。」
蘇若吟的手模上脖子上的項鏈,思忖了半刻,「是嗎?」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任默生頗為無奈地說,兩眼翻了翻。
「哦?有什麼頭條?」她伸手壓了壓帽子,閉目養神。
「他要離開蘇氏,听說美國0A公司邀請他加入。」
離開蘇氏?她睜開眼楮,「你再說一次。」
「反正你已經听清楚了,我知道你在乎蘇氏,所以呀,可想而知這樣的事情爆出來之後對蘇氏的影響。」
蘇若吟不語地低頭,那個男人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
「喂,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陪我老婆去做產檢了。」任默生掛了電話。
蘇若吟緩緩地回過神,把手機放了下來,她離開台灣已經兩年了,離開之後的一個月,她和任默生一起游玩,後來他們便分道揚鑣,她往歐洲方向走,任默生則繼續留在亞洲玩。
兩年的時間,周圍發生了一些事情,她一直在旅行,而任默生則是與前女友勾勾纏,如今都有小孩了還沒成功把老婆騙到手。
她把玩著手機,滿臉的嚴峻,這兩年她刻意地回避一些關于蘇氏和那個男人的消息,雖然她不知道蘇凌霄想做什麼,但是只要有關蘇氏的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因為爺爺最珍惜的便是蘇氏了。
蘇若吟利用手機上網,快速地瀏覽著任何一條與蘇氏有關的消息,娥眉越發的集中,她面色難看地放下手機。
蘇凌霄他到底想干什麼?放出這種消息是想做什麼呢?
她的眼神冰冷,與頭頂上的烈陽形成對比,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來旅游結束了,真是令人厭惡。
「蘇、蘇小姐?」林秘書接到櫃台小姐的消息,蘇家小公主來了,只是眼前的蘇若吟跟記憶中差了很多。
「林秘書,好久不見。」蘇若吟盈盈地笑著。
「蘇小姐,總經理在里面等你了。」林秘書快速地收回驚訝的目光,恭敬地稟告。
「知道了。」蘇若吟頷首,往辦公室走去。
她隨意地敲了敲門便打開門,辦公室的裝潢與以前一樣,只是往日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卻不在。
她感覺一股強烈的目光從左側傳來,順勢看去,意外地看見蘇凌霄坐在沙發上。
蘇凌霄坐在辦公桌前工作的形象太鮮明,她至今忘不了,所以當她看見他出乎意料地坐在沙發上時,真的很吃驚。
蘇若吟反手關上門,往沙發走去,他的目光一直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移動,她有些不自在地落坐在他的前方,開門見山的問︰「為什麼?」
為什麼?她在問他為什麼,真是一個愚蠢可笑的問題。
許久未見,蘇凌霄不知道她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她的皮膚不見往日的白皙,倒是黑了不少,最怪異的就是她的服飾,身為一位名媛,她的衣服大多數是典雅的洋裝、莊重的套裝,而不是現在的短袖和牛仔褲。
「蘇凌霄,看夠了沒有?」蘇若吟不客氣地說。
對了,還有那副神情和語氣一點也不像家教良好的千金小姐,而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他從她一進門到現在一直未開口,倒是她沉不住氣地開了口。
「這兩年過得好嗎?」蘇凌霄優雅地交叉雙腿,雙手輕放在腿上,散發著儒雅的氣質。蘇若吟差點被擊敗,她以為蘇凌霄會先大罵她一番,誰教她偷偷地給他下安眠藥呢,但不這樣,她怎麼逃開他天羅地網的監視?
蘇若吟放松地靠在沙發上,無所謂地聳聳肩,「不錯。」
氣氛忽然變得冷冽,蘇若吟不舒服地搓了搓雙臂,「你呢?」她問得不是很真心。
「不好。」
蘇若吟沒有耐性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她比較在意的是公司,「听說你要離開蘇氏?」
「視情況而定。」蘇凌霄這麼說。
「什麼意思?」雞同鴨講,蘇若吟不想承認,但她確實看見他眼里有一抹奇特的光芒,那光芒很明顯是沖著她的。
蘇凌霄站起來,信步到落地窗前俯視一切,「你離開兩年了,這兩年你也玩夠了。」
他的語氣淡淡的,但蘇若吟听出他的怨言,「我是離開了兩年,如果可以,我不會再回來。」她說的是真心話,她壓根沒想過會這麼快回台灣,本來預計是等他結婚之後再說。「是呀,你在外面玩了兩年,我為蘇氏做牛做馬兩年。」
「你什麼意思?你真的要離開蘇氏?」蘇若吟激動地站起來,「蘇氏名義上是我的,但是實質權力是由你掌控,你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他要權要勢、要風要雨,不是都有了嗎?他還想要什麼?
蘇凌霄一聲不吭,僅是看著外面,「你有一個選擇。」
蘇若吟警戒地看著他的背影,「選擇?」
「要嘛跟我結婚,要嘛我離開蘇氏。」
胸口的空氣一下子被抽走,蘇若吟急促地呼吸著,看著他轉過身,那張臉上什麼神情也沒有,他在開玩笑嗎?
「如果我離開了蘇氏……你猜會怎麼樣?」他淡淡地說,兩眼有著篤定。
爺爺的心血會一夜之間付諸東流,而她這個不孝孫女,懦弱得連爺爺最重視的蘇氏也保護不了,她深深吸一口氣,在他靜止的目光中輕輕一笑,「會怎麼樣,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蘇若吟拿起包包欲離開時,一抹紅色吸引了她的目光,那紅色很顯眼,特別是在這個男人全身裹著暗色系的西裝時,那抹紅就像被拍死的蟲子印在白色的牆壁上。
蘇凌霄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紅繩,「怎麼了,不記得這是你送的?」
那時他一萬個不願意戴上呀,她酸溜溜地想著,「不記得了。」她推得一乾二淨。
蘇凌霄面不改色說︰「你不是說保平安嗎?」
「可是你說是迷信。」她反駁道。
也不是不記得呀,蘇若吟一看到他嘴邊的笑,就恨不得堵住自己這張快嘴。
「我戴著驅魔避邪。」
「哪個妖魔鬼怪沒長眼會纏上你?」她低低地說。
蘇凌霄兩眼直直地看向她,他的意有所指讓蘇若吟的臉上出現一抹不滿意,「你大可放心,第一我不是妖魔鬼怪,第二我不會纏著你。」以前是她傻,她現在又不傻。
話一落,蘇若吟轉身就要走,手腕上突然有一道強大的力道,一個失神,她被這個男人死死地壓在門板上動彈不得。
精致的小臉上出現一抹驚慌失措,「你干什麼?」她嘴上能逞強,可是男女力氣上的巨大差異讓她鎮定的面具出現了裂縫。
他不語,手指在她的臉頰處流連忘返,「見到你的男人,你的態度是不是太冷淡了?」
「你才不……」她赫然止住話,兩眼瞪得如銅鈴般大。
蘇凌霄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的,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肌膚的熱度,以及他貼著她小月復的緊繃,她是冷淡,而他是過度激動了。
「你心跳很快。」他輕聲地說,手指輕輕地下滑,在她性感的鎖骨處柔柔滑動,「這兩年都沒有跟別的男人交往過嗎?這麼生澀。」
蘇若吟確實沒有跟別的男人交往,她一個人背著背包到處走走停停,沒有人會找到她,除了任默生偶爾會跟她聯絡之外。
蘇凌霄俯下頭,黑眸亮得發光,「兩年不見,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我親愛的未婚妻……」
他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撩得她臉頰一陣發紅,「都過去那麼久了,什麼未婚妻不未婚妻的。」即使人被他壓著,她仍想著要擺月兌他。
蘇凌霄陰冷地掃視她的眼,「玩了這麼久,你該定下來了,否則蘇氏怎麼辦?嗯?」
赤果果的威脅讓她臉色發白,狡黠的眼珠轉了一圈,你說的沒錯,是該定下來了。」
兩年來的郁悶之氣忽然煙消雲散,蘇凌霄嘴邊露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乖。」
「可以放開我嗎?」她垂眸,嬌柔的模樣讓任何男人都願意為她出生入死。
心有疑竇,但他情願相信她從來沒有改變,依然是那個心心念念皆是他的女人。
他默默調息,不願將蘇若吟逼得太緊,待他一放開時,她忽然一個重拳往他的小月復上一擊,趁他狼狽時一把將他推開。
「我是會定下來,但對像絕對不是你。」蘇若吟飛快地說完,快速地打開門逃走。
她的力氣日益見長,那一拳真的是不容小覷。
該死!他半彎著腰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沙發上,面色鐵青。
逼婚?掌管蘇氏,蘇若吟相信蘇凌霄是最好的人選,但當她蘇若吟的丈夫?那蘇若吟情願高唱單身情歌,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她不會再相信風花雪月的愛情了。
蘇若吟拿著手機,坐在咖啡廳,「資料我已經收到了,只是那個人怎麼會遲到?」她最討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了。
「蘇小姐,莫先生遲到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許是路上塞車了。」
蘇若吟在心里默默地給這個人打了叉,「知道了,再見。」
蘇凌霄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力出眾,能管理蘇氏集團,他以為只要他點頭說願意,她就會下嫁嗎?
曾經她渴望,如今她不屑一顧,所以她特意要征信社調查現在商界的菁英並提出邀約,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適宜的人選。
她沒有能力,她保護不了蘇氏,但是她可以為蘇氏找一個最好的管理人才。
「在等人?」一道聲音從她對面傳出,她看著男人端過她前面的咖啡淺淺一抿。
「那是我的咖啡。」她冷聲提醒。
「我們要這麼涇渭分明嗎?」蘇凌霄放下咖啡,看著滿是冰霜的小臉,嘴邊帶著淡淡的笑,「真的這麼討厭我的提議,轉而要尋找管理人才打理公司?」
她真的變了,那雙水眸不再總是繞在他身上,甚至于他的離開也讓她無動于衷,也許她會放鞭炮慶祝吧。
蘇若吟討厭他的笑,有一種看透一切、小看她的不可一世,「對,不知道你有什麼意見?」
「你不擔心他們會起了異心?」從忠誠的角度來講,蘇凌霄自認自己算是有良心的人,起碼他把蘇氏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不是人人自危、內部一片混亂。
蘇若吟沒有開口,她知道蘇凌霄說的是實話。
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沖動地說︰「我不介意拿我的婚姻當籌碼。」
從容的笑容從他的嘴邊消失,陰駑蟄伏在他眼中,他釋放出的善意被她全部否定,「你這麼做和我的提議有什麼不同!」
蘇若吟燦爛一笑,食指對著他搖了搖,「不同,非常不同,我有選擇權,我可以選擇我喜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