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總會,等倩兒看了全貌不禁咋舌,不能怪她,畢竟她從未接觸過他的事業,不知道是這麼壯觀,兩只中國的石獅子虎虎生風地佇立門口,錫手把嵌在玻璃門,與地上的鮮紅地毯相得益彰,所有權勢與金錢堆砌的游戲,可能這里都看得見。她越想越興奮。
「夜總會總共有地上七層,地下室三層,再下去便是停車場,一樓是純粹接待所、服務台、大廳,二樓是餐廳舞池,三樓是賭場,四樓提供一些需要特殊服務的房間,五樓是員工辦公室、休息室,六樓也是員工的一些休閑設備,七樓與頂樓是我的地盤,偶爾會借給人,地下室一樓是撞球台、吧台,有美國風味,二樓是健身房、游泳池,三樓供倉儲使用,還有少部分的辦公室。」暗一邊走一邊向她介紹。
「這一點也不像夜總會,像俱樂部嘛。」
「一些設備是後來才增建,夜總會是以前的形式。」
眾人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暗居然甘處作個講解人,「那女孩是誰?」這個問題在每個人心中集緒。
應倩兒的要求,暗首先赴賭場,吃角子老虎是屬于擺設的東西,小賭怡情,至于俄羅斯輪盤則是所擺之處皆風靡,不少人圍觀,以機率來說,除了得獎率高外,大概也比較適合女孩子玩。
「你也想玩嗎?」倩兒拉著暗擠進前頭。
倩兒搖頭,「如果有人出錢,另當別論。」
言下之意,自然是暗得當冤大頭。
暗掏出了幾個籌碼給倩兒。
「一百塊美元,這賭注太大了。」倩兒要人換給她十元的籌碼,高興地將籌碼放在紅色十三與黑色五各一個。
看著珠子在輪盤上跑,快到肉眼看不見輪盤上的數字,一直到慢慢停下來。
「五、五、五……哇!贏了。」看著珠子跑進黑色五的小格子中,倩兒高興地摟著暗。
接過一賠十的籌碼是一百美元,倩兒高興的拿十美元的籌碼給暗。
「打賞你的,你是我的幸運神。」
看著倩兒喜孜孜的側臉,他有些呆愣,區區的一百元美金,她居然能樂得像個孩子一樣。
玩了幾次都輸掉後,倩兒拿著剩下的美金換成硬幣玩吃角子老虎。
在一次次拉放與期待中,倩兒玩得不亦樂乎,一個七……第二個七……哇!七七,倩兒不自覺的喊︰「七——」
當當當的硬幣聲直落,像水流似將承接的盒子裝滿落在地上。
「我贏了,贏了。」
「這些硬幣你要怎麼處理?」
「把這些錢拿來當員工福利基金好了,讓他們決定怎麼利用。」
對于倩兒的這種個性,暗覺得奇特,在步出賭場時間她︰「你不愛錢嗎?」
「你有錢啊!而且收買員工的心是不可忽略的事,他們可是公司的重要資產耶!」
是她有小聰明還是真材實料?他也不知道。
要往三樓所搭乘的電梯是玻璃樓空,從這里頭可以看見外頭燈光閃爍的街頭,對面霓虹燈光燦爛。
「好美!」
暗跟著倩兒仰視著外面,突然,對面的銀光一閃一滅,危險的念頭甫進腦海,他反射性的將倩兒擁在懷中往後撲倒,左肩的火熱與瞬間的濕濡讓他明白自己受傷,隨即玻璃應聲而碎破壞了寂靜。
在他合上眼的剎那,注意到倩兒眼中的迷離,害怕與迷惘的交替中讓他心悸,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她臉孔上汰換的恐懼不熟悉。
血,好多的血,像流水般源源不絕。
血沾滿了她的衣服,一寸寸地淹沒她,腥味充斥在鼻間,不管她怎麼逃、怎麼躲,就是無法避免血沾染到她的身子。
是那個男人,他瞪視著她,像在指責她見死不救,那種灼燒炙痛她的肌膚,像要把她燒之殆盡才肯罷休。
「不是我……不是我。」她想逃。
卡特看著倩兒的低喃,那表情的痛苦讓人為之動容。
「夫人,你醒醒啊!」
倩兒隨著聲聲呼喚,慢慢映入眼簾的臉漸漸清晰。
不認識他?應該是認識,他是那人身邊的手下。
倩兒縮在床尾,慢慢地蜷著身子尋求安全感。
「我要回家,回家。」
「謝天謝地,夫人你終于醒了,趕快跟我去看盟主。」卡特沒注意到她的異常,高興地捉住她的手要將她拖下床。
倩兒排拒著,卻無法抵抗他的蠻力。
「你要帶我到哪里?」
「去看盟主,他剛剛動過手術,子彈拿出來了,本來應該好好休息,沒想到他一直抗拒著麻醉藥的藥效,嚷著一定要見你,除非夫人亳發無傷他才能安心。」
「我……」吶吶的聲音,她好想回家,可是這里的人都不听她說話。
卡特推開門進去,與倩兒一起進了消毒室才再進入病房。
倩兒慢慢地靠近,看見了床上的男人,她知道他——在她夢中不停流血的男人。
干澀的唇瓣與蕭瑟的臉龐看得出是處于極度的疲累,但那雙眼火燙……
倩兒開始拼命地掙扎要月兌離卡特緊捉的手臂,卡特則放手奔向病床。
「盟主,夫人來了,她平安無事。」
倩兒躲進角落,不用看,她就是怕他,在三年前的那場婚禮,狂炙的眸子深印在她的心版無法磨滅,他適暗的是另一個倩兒,不是她;他要見的也是另一個倩兒,不是她。
「她……在哪里?」
「夫人,你過來啊!」卡特朝倩兒招招手。
倩兒一直搖頭,她不要,她要回家,要回去念書,為什麼另一個倩兒要這麼瘋狂,為什麼她要陷入這種可怕的漩渦里,制造這件事起端的人不是她,為什麼她要收拾殘局。
「倩兒……」暗在卡特的扶持下,慢慢起身,看見了角落的倩兒,那雙……眸子,不是倩兒,她不是倩兒,倩兒黑亮的眸子總是閃著對世間、對生命的熱忱,對任何事都躍躍欲試,最重要的是每當她看著他,眸子總會迸出奪人的光彩,不像現在的恐懼,對任何事都不信任的模樣。
「倩兒……倩兒怎麼了?她不是……不是……」精神上的沖擊加上麻醉藥的催眠,暗沉入黑暗中。
他在心底,不停地吶喊︰倩兒,倩兒……我明明替你擋住子彈,沒道理你會受傷,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