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醫來時,已然是無力回天了。他和趙太醫忙碌得滿頭大汗淋灕,伸手去掐怡貴人的人中,拿艾葉拼命去燻,又灌入大量的湯藥,到最後,只得攤手道︰「嫻妃娘娘,胎兒已經死在月復中,微臣也沒有辦法了。」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和海蘭依偎在一起,眼睜睜看著怡貴人身下的血越來越多,身體越來越虛弱,連昏迷中輾轉的申吟聲也再發不出來。
她茫然地看著,痛楚和驚慟已經將心底最初的驚恐和畏懼湮然吞沒。她只能發出無助的喃喃︰「怎麼會?怎麼會?」
雖然她和怡貴人的交情不深,可是這些日子,她幾乎每天都陪著怡貴人,看著她的月復部一點點隆起,看著她初為人母的喜悅,連她也情不自禁地期盼,有朝一日,她會親眼看著這個孩子出世。雖然,她從未有過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可以親眼看著一個生命的誕生,那種喜悅與企盼,是發自內心深處的。
可是連她自己都不能想到,已然這般小心,怎麼還會這樣,這樣驟然目睹孩子的消逝。听著太醫冰冷的話語,那個孩子,已胎死月復中。
太醫小心翼翼地過來︰「嫻妃娘娘,已經沒有辦法了。微臣要用藥打下怡貴人月復中的死胎,免得死胎在母體中留得太久,影響怡貴人的身體。」
她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力氣才逼出這一句話來︰「為什麼會死?孩子為什麼會死?」
太醫們嚇得面面相覷︰「這個……微臣也不知道,只能等胎兒拿出來才能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