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北路七段,在天母圓環附近的高級公寓,每層樓單一戶的超大坪數,虞姬姐弟兩人就佔了百坪,空間寬敞到讓人覺得空洞。
雖然Ken表示可以隨她的喜好改變房子的擺設,但虞姬沒有更動,二十來坪的客廳,除了電視、沙發及茶幾,什麼都沒有,冷清得可以。
她有她的理由,這里只是暫居地,等她成為卸任的情婦後,這層公寓自然是要移交給下一位接班人。既然是暫居者,就不需要留下太多個人風格,省得整理的人麻煩,也免得她舍不得。
她不曉得是誰想出來的好方法,天野雅弘就住在樓上,Ken明白表示,除非他有需要就會撥電話下來找人,否則她不得逾矩,更得遵守簽定的保密條款。
她知道天野雅弘是名人,還是超級有名的那種,所以怕八卦狗仔跟拍,也怕麻煩,索性用這種樓上樓下的方式來掩人耳目,算金屋藏嬌的另類詮釋吧。
她房間的電話響起,虞姬盯著電話像是盯著什麼毒蛇猛獸似的,電話響了十幾聲,她和它依舊對峙著。
電話終于停了,她還沒松口氣,電話鈴聲催命似的又響起。
「喂。」這次她沒讓電話響超過三聲就接起來。
「剛才為什麼不接電話?Ken沒告訴你,你房間的電話只有我會撥嗎?」陌生的男聲,低沉宛如大提琴的圓潤厚實,充滿不準違抗的力量。
「我……剛從浴室出來,才要接就斷了。」她說謊,這是一種下意識的掩飾。
他沉默半晌,才淡淡的說︰「你上來找我。」
虞姬的心卜通卜通的狂跳,幾乎快沖出胸口,她以為自己會倒嗓發不出聲,卻又听見自己小小、細細的聲音,「我知道了。」這一刻早晚會來臨,所以她沒費力逃避或延後發生的時點。
「你的聲音不喘,呼吸也不沉重,不像剛從浴室出來,上來前最好先洗澡,我討厭染上別人的氣味。」他說得冷淡,說完就掛上電話了。
虞姬真的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的觀察力這麼敏銳。她看過他的照片,在那些商業雜志上,俊美的外表,讓她以為他只是祖上庇蔭。如果長相佳又聰明,上天會這麼不公平嗎?
不,上天從來沒有公平過,她不是早體認到了。
虞姬拖著身子踏入浴室,沒有心情參觀十坪大的豪華配備,她倒了很多沐浴乳,拚命洗、用力搓,幾乎快把細女敕的皮膚給磨破皮。
他說討厭染上別人的氣味是嗎?一位優秀的情婦,就該遵循主人的意見才是。
虞姬的動作帶著泄憤的意味,直到沐浴乳用掉四分之一,皮膚發紅,最後連穿上輕薄睡衣,輕輕的摩擦都讓她覺得疼。
虞姬在長睡衣外,隨意穿上一件長及膝的大衣,她沒有刻意打扮,也沒有意思巧妝,甚至連頭發都不願意梳理,隨意披散在肩上,就這麼出門。如果能讓他倒盡胃口,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結局。
只是從頭到尾沒有照鏡子的虞姬,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
微微浸濕的頭發,翹亂得繞在頸肩,襯得她鵝蛋型的臉孔更加細致,水蒸氣讓她的臉白里透紅,櫻唇帶著不可思議的水女敕,雙眸漾著水光。她緊揪著衣服領口,露出白晰縴細小腿,讓人不禁臆測起里面的風光。
清純中,她帶著無比誘人的性感。
天野雅弘打開門時,幾乎屏住氣息。
她很美,美得不具任何的侵略性,沒有人會形容天使具侵略,難怪Ken一直說他挖到寶。
虞姬走進屋里,沒有東張西望,只是乖乖坐進沙發。
「你很緊張?」
她沒有回答、她想,他也不期待緊張的她會給什麼答案——只是掀起眼皮,搧著眼睫,目光對上他。
他的長相很俊,能出名的都具備長相優的基本條件,但他同時又具備另一種味道,就像……畫面要協調時,就需要出現重心,他就是那個重心。大提琴,他的聲音像大提琴,人也是。
對!就是大提琴的感覺。大提琴在樂器中主導和聲節拍,他的出現控制每個人的行事步調和節奏,甚至連呼吸也不放過。
隨著他越來越靠近,她覺得吸氣、吐氣也變得困難,這種感覺很奇怪!
「原來你真的听不懂英文。」
他……當初Ken有說他們想找的人必須不懂英文。
他慢慢靠近,近到虞姬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好熱。他的呼吸有節奏地熨燙著她的頸項,她從不知道原來她的頸部這麼敏感,她忍不住縮著肩,縮起並攏的腳在胸前,企圖阻止他的親近。
「你還是處女嗎?」天野雅弘用法文問道。
虞姬听不懂他的話,卻可以感覺到他的動作。
沒有任何男人對她做過這麼親昵的事,他是第一個。
「你很適合白色!」他用德文在她耳邊輕喃。
虞姬無法判斷他說的是哪一國語言,他的眼楮是黑色的,深處閃著亮光,好像星火,即將燎原。這就是男人的嗎?老天!她全身虛軟,動彈不得,突然,他將她打橫抱起。
他將她抱進臥室,她還來不及瞧仔細周遭的擺設,就被拋進一張超大尺寸的床,看得最清楚的是天花板。
他再度貼上來時,肌膚相貼的觸感,不用低頭,她知道他此時全身亦果。他的行為像只小獸,不停在她身上又舌忝又咬。
怕,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這麼親近,囁嚅半天,她想請求……能不能讓她有心理準備?
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麼沖動,她就這麼躺在刺繡的床被上,乳白色的絲綢襯著她雪白的肌膚,宛如即將獻貢的上品,他等不及要細細品嘗。
天野雅弘放任自己的,等不及安撫她的情緒,今天他只想迅速讓自己滿足。
啊!虞姬來不及請求,他的動作幾乎撕裂她。繃緊身子,她只能咬緊唇,默默忍受那陣疼痛。
天野雅弘知道她不舒服,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她太熱、太緊,軟窒的天地甚至開始推擠,刺激他的感官不停產生痙攣。忘記此刻、此地,他腦海一片空白,任由主宰,他盡情享受帶來的暢快。
虞姬咬破了嘴唇,祈求這一切快點過去,但老天爺顯然將她丟給惡魔,他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撕裂再扯爛,痛楚讓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淚水泛濫滑落臉頰,她甚至止不住。
她知道第一次很痛,卻不曉得竟然這麼痛。他粗魯的動作更是雪上加霜,這男人的動作只有發泄,他徹底讓她明白什麼叫妓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動作漸漸遲緩,也不再揉捏她。虞姬縮在床角,離他遠遠的,深怕驚醒他。
直到耳邊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她知道他睡著了。繃緊的神經,她扯動身體每一寸肌肉,才單腳踏在地板上而已,大腿的酸疼讓她的淚水再度撲簌簌而下,斑斑青紫,印在雪白的肌膚上十分駭人。
虞姬強忍著酸軟疼痛,努力的站穩腳步,她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一蹲一動,都痛徹心扉,尤其是的部分,仿佛被火蟻噬咬過。
安德魯坐在自己房間門口,從她出門時,他就坐在那里,虛掩著門,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鐵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恍神的靈魂瞬間歸位。透過門縫,他看見她,暈黃的壁燈映照出她柔弱身段,牆上的黑影晃動。當她經過他的房門前,他不禁屏息。黑暗讓他的能見度有限,卻從她虛浮的腳步可以判斷她極為不舒服。
雖然只有十三歲,可是他懂得夠多了。
他沒有出聲,只是听她關上房門。
安德魯也跟著合上房間的門,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絕對不是關心,應該是休息。
他不會形容這種感覺,她這麼做是愛慕虛榮,不是為了他。但她幫他付清住院的醫藥費,還幫他安排學校也是事實。
她卻沒有幫自己買一件新衣服的事實,可以拿來佐證她愛慕虛榮。
喉嚨有些干,但他不會哭,他是男生。
虞姬回到房間後,將自己泡進熱燙的水里,藉由水的洗滌,緩和全身的酸疼。但她也知道不管她再怎麼洗都是枉然,所以只是靜靜的泡著。
這一晚將扭轉她的未來。
後悔嗎?不,她做過的事絕沒有「後悔」兩字。她能承擔任何她做過的事、所產生的後果。如果一輩子都不快樂,至少是自己讓自己不快樂,如果連身體都不能主宰,那麼至少情緒就歸屬于她自己私人擁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