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夏靜靜地看著他,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彭五一,你是我見過最帥最善良最傻的傻瓜,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自己一個人背著這麼沉重的殼往前走?我不是孩子了,我有能力承受,更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他擦了擦她的眼淚,「先告訴我,妳是怎麼知道的?」
「你媽下午來找過我。」
「我媽?她是不是說了很難听的話?妳不要在意,她就是那樣的個性,是她給妳病例?」
「不光給我病例,她連我過去的事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還說我不配進你們彭家的門。」
「妳不要听她的,這事我說了算,她還跟妳說了什麼?讓妳跟我分手?」
「彭五一,我們分手吧。」
彭五一頓時愣住了。
看著他呆愣的樣子,艾小夏噗哧一聲,笑了。
「傻子,是不是以為我會這樣說?哼,這是你不跟我說實話的懲罰。」
彭五一被她弄得胡涂了,一臉困惑地看著她。
「其實你媽走了以後我想了很多,也想過要離開你,可是我比誰都明白你對我的感情,也比誰都能體會你對我的愛,我知道比起不能有孩子的痛苦,我們分手給你造成的痛苦會更大。
「我看了病例,上面並不是說我完全不能生孩子,是不建議受孕和不易懷孕,所以我們不是沒機會。可是你為什麼總是將我背在你的背上,一個人負兩個人的重量走呢?你將我放下來,我們一起走好嗎?讓我替你分擔好嗎?」
彭五一感動萬分,緊緊摟住她。這個女人真的長大了。其實在她說分手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停止了跳動,可是她接下來的一番話,又讓他欣喜若狂。
「小夏,我真的非常開心妳可以這樣想,我隱瞞是不希望妳知道這件事後活在自責和悔恨當中,醫生說不是完全不能懷孕,可是生孩子對妳來說很危險,我不希望妳遇到這樣的危險,所以我一直避孕,一是怕出現意外懷孕的情況,二是怕妳起疑心,為什麼不避孕卻沒懷孕。」
艾小夏感動得無以復加,命運真是太厚待她了。
「我們順其自然好嗎?以後你不要再避孕,如果真的沒有孩子,我們就認命,如果有了孩子,我就一定要生下來,讓上天決定這件事情,可以嗎?」
彭五一面色一沉,他不想讓艾小夏冒這個險。
「彭五一,你要是不答應,我立刻消失。為什麼總是你替我付出,而我連替你付出的機會都沒有?這也是我愛你的方式啊。」
彭五一點頭。
「還有,我不去英國,我要跟你在一起,剛才說了,以後什麼風雨我們都一起承擔,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我不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愛人。」
彭五一點頭。
她滿意地拉著他躺下,鑽進他懷里。
「老公,不如我們現在就試試吧?」
「睡覺!想累死妳老公我啊!」
兩人靜靜地享受彼此的心跳聲,良久,彭五一說︰「小夏,謝謝妳肯信任我,我父母那里,我會跟他們說,無論誰跟妳說什麼,記住——妳是我彭五一的愛人,將來是彭五一的老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結婚。」
艾小夏的眼淚又不爭氣地落下來,她發現在彭五一面前自己變得越來越脆弱,眼淚越來越多。
之後艾小夏開始調理自己的身體,她希望自己能有個健康的身體迎接孩子到來。趙敏很佩服她,那麼大一碗中藥,聞著她都要吐了,艾小夏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全喝下去。
「嘖嘖嘖,愛情的力量太偉大了,妳還記得頭兩年,有一次妳生病了,我讓妳吃顆中藥丸,妳狂吐了一下午。這會倒是什麼都敢喝了。」
「敏敏,我能為彭五一做的事情太少了,如果連生孩子都不能為他做,那我真的是一無是處了。」
「唉,妳家彭五一居然連我都瞞,妳是不是前世做了什麼好事,這一世老天爺才會派個好男人給妳?」
「以前我總覺得命運待我不公,現在卻覺得命運待我太好,只希望祂不要隨便拿走他就好。」
「呸呸呸,亂說話,不會有這種事。」
趙敏接著話鋒一轉,「欸,妳現在還會不會想起袁易?」
艾小夏搖搖頭,她幾乎快想不起來,就好像袁易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一樣。她對袁易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十年來袁易在她心里的形象非常鮮明,可是見面後不但沒有愛的感覺,現在反而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袁易最近正跟張震遠跑所謂的大生意,張震遠只說是筆大交易,但是沒跟他透露內容,他也無所謂,只讓張震遠有錢帶著他賺就行。
張震遠在這件事上很小心,臨到出發前一刻,才通知袁易上車跟他走,開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袁易正感嘆這里的風景好,張震遠吹了個口哨,從湖後面的岩石里開出一艘機動船,他們一上船就朝上游開去。
「遠哥,這是去哪啊?」
「哈哈,到了你就知道了,這里面是一個村莊,幾乎與世隔絕,出入除了小船沒有別的交通工具,可謂是不易進不易出,就算在里面死幾個人,都不會被發現。」張震遠有些得意地跟袁易說。
袁易豎起大拇指,「遠哥,你可真是干大事的人,地方都找得這麼周全,那一定是筆真正的大買賣。」
「嗯,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是一筆出土貨。」
「什麼是出土貨?」袁易不明白。
「就是古董。可不是一般的古董,是別人從墓里盜出來,再運往國外賣。」
「那不是走私嗎?」袁易張大嘴。
「怎麼,怕了?你不是說有錢賺就行嗎?再說了,你難道認為我這麼神秘會是正當生意?」
張震遠斜眼看他。
「不是,只是我原本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就算出了問題也有我爸罩著,可是這也太嚇人了吧?」
袁易擺擺手。
「行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一會兒你跟在我後面就行了。」
船靠岸的時候,岸上已經有幾個人等著,一見張震遠就上來寒暄,「張總,終于等到你了。」
張震遠揮揮手讓保鑣把船里的箱子搬上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就在這時,眾人突然听到一聲大吼——
「不許動!警察!」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舉著槍朝他們大喊,張震遠幾個人舉起手,慢慢將箱子放在地上。
袁易輕聲跟張震遠說︰「怎麼會有警察?一會兒你伺機跳船快走。」
張震遠微微點頭。
見得到肯定答復,袁易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箱子拿起來扔上船,接著又順勢把張震遠推到船上,自己卻不要命地朝警察跑去。
幾個保鑣沒動彈,那些警察見袁易沖上來不但沒開槍,反而把槍都收了起來,不合理的舉動讓袁易一臉迷茫。
這時張震遠在身後哈哈大笑,「袁易,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好兄弟!」說著他跳上岸來,袁易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張震遠拍拍袁易的肩,「兄弟,這是我們演的一場戲,你不要怪我疑神疑鬼,說實話你那時突然想來我這上班,讓我心里不太踏實,雖說這段時間你幫了我不少忙,我感激不盡,但是我還是不敢完全信任你,所以就安排了這場戲。」
听到這里,袁易掙月兌張震遠的手,憤怒地說︰「張震遠,我願意跟著你,是因為覺得你有魄力,雖然有時候沖動,但是你做事還是很可靠的,只是沒想到我對你掏心掏肺,在你眼里居然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還用這種手段來試探我,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我,我們從此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說完就要往船上走。
張震遠連忙拉住他,「真的生氣了?來來來,消消氣,我請你吃全魚宴當賠罪。這以後我們就是自家兄弟,我有錢賺就少不了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別生氣了。我老實跟你說吧,還真有筆大買賣,對方這兩天到,到時候補償你一下。」
袁易將信將疑地看著張震遠,「有這麼好的事?不會是抓我去當替死鬼吧?」
「怎麼可能?絕對不會,走吧,吃全魚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