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切的進展都來得如此迅速而不可思議。
梁隻珊毫無異議地被闕鎧帶往他的住處,那是一間整里得漂亮干淨的獨居公寓。
一踏進這間陌生的屋子,她隨即慶幸闕鎧沒有室友,不必承受他人異樣的眼光。雖然即使他有,她也懷疑是否阻擋得了他們這樣高漲的?
「嗯啊……」
她很快就被他壓在門上,兩對嘴唇迫不及待地黏在一起。
她又一次從他的嘴里嘗到甜甜的啤酒香,那令她心醉神馳,情不自禁伸出雙手摟住他微微汗濕的後頸。
他的吻益發熱切而帶著鼓勵,唇舌放肆地擠壓吸吮著她的嘴,不斷挑逗她首次蘇醒的,讓她又一次頭暈目眩,只能抓他抓得更緊,回吻他吻得更深更投入。
「再熱情一點!」他放開她的嘴,氣喘吁吁。
他的手同一時間模上她的腰際,滑入她的衣擺底下。
陌生又劇烈的情潮一下子向她席卷而來,讓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知道自己渾身都在渴望著某些東西,卻不明白那是什麼,而他的撫模跟親吻並沒有讓這樣的情況好轉,一股空虛感幾乎侵蝕了她顫抖的身體,讓她莫名地想要哭泣。
然後她感覺他的手又一次滑向她的腰,只是輕撫就足以讓她顫抖得像一片落葉。
「別怕啊……你看,我是這麼的渴望你……」綿綿的情話含在他的嘴里,輕輕壓在她的唇上。
他身體突然間壓向她,她感覺到他是那麼樣的炙熱、強壯。
她的臉始終燃著最美麗的火焰,現在正深深埋在他濕熱的頸間,紅腫濕潤的小嘴在他耳際吞吐著幾句話。
她忍住害羞告訴他她的絕對青澀,期待他能溫柔一點對待她。
「真的?」他眼里的驚喜令她不敢直視。
「不過你不用想太多……你知道的……我只是……」她的解釋被硬生生切斷,一對熱情的嘴唇吞掉了她所有想說的話。
闕鎧抓住她的腰,將她騰空抱起,雙手捧住她,然後一下子動了起來,將她帶離門口。
渾身虛軟生怕掉下去的她只能用雙腿緊緊夾住男人的腰,任他將她帶向一個房間,一張床上。
當她的背脊接觸到柔軟無比的床墊時,他隨即壓在她身上,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合得毫無縫隙。
他們繼續接吻,吻了一段時間,情動的申吟很快就在彼此的嘴中響起,剛剛因為走動而稍微流逝的熱情又全都回來了。
頃刻,闕鎧拉開距離,英俊的臉上有著紅暈,他微微喘著氣,給她一個慵懶的笑容。
他一下子就將彼此身上的衣物除去,她只能羞澀地用虛軟的手勉強遮掩住自己蒼白的。
「不要害羞……你是這麼美麗,我想好好看看你。」他雙膝跪在她的身體兩側,輕輕拉開她的手。
他的指頭開始在她身上游移,指尖所到之處都引發一波又一波的酥麻熱浪。
「耐心點,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今晚會很美好的,我保證……」他舌忝舌忝唇,笑看紅暈一點一點爬上她赤luo的肌膚。
……
就在幾個劇烈的頂撞之後,他終于放開所有對她的箝制跟挑逗,呼吸紊亂地伏在她的身上氣喘吁吁。
他們不約而同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他慢慢地從她身體里退開,翻身躺在她的身邊,然後伸手一攬,從背後將她攬入懷抱里。
「感覺怎麼樣?」他的親吻點點落在她香汗淋灕的肩頭上,讓她渾身肌膚又一次布滿誘人的粉紅。
他們緊密依偎著,就像一對愛侶一樣。可是他們並不是。
想到這里,梁隻珊的心里隱隱升起了一股期待。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這麼辛苦是想買什麼嗎?」
她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沒什麼,我只是想幫家里。」或許是上的親密,她沒多加思考就把從來沒跟別人說過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他。
「不如我幫你?」
「什麼?」她的身體僵了一下。
拜托,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我听到今天那個人在樹下跟你說的話。」
「然後?」
「你沒有立刻拒絕他。」他的聲音在她听來冷了一些,又粗嗄了一點。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闕鎧到底是怎麼看她的?
「你要接受他,不如接受我。我保證以後你什麼都不用煩惱。」他的嘴唇貼在她的耳廓上,然後落回她的肩膀咬了她一口。
不疼,可是她卻好想哭。
「好嗎?」他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明天再說吧……我想睡了。」她努力不讓聲音顯得太虛弱。
「我……」
「我想睡了。」她的口氣更強硬了一點。
「好吧。」他下床關了燈,然後很快又回到床上。
黑暗中,梁隻珊感覺到細碎的吻又一次落在肩頭,帶著令人瑟縮的熱意,如同她吞不回去的眼淚。
一年後。梁山出版社
即將迎來立社一周年的梁隻珊滿意地敲敲辦公桌的桌面。
社里三個記者都已經如期交出周年慶專刊的專訪,想著出刊後必然的驚人銷售量,她不由得感到一陣滿足。
這間出版社帶給她的成就感是她所始料未及的,畢竟當初成立並非她所願。
她當時只是想重振家里的書店而已,可是闕鎧卻說這樣還不夠,說什麼還是要有賺錢,不然又會再倒閉。
她知道他說得有道理,所以沒有阻止他自作主張成立這間出版社讓她當老板,也對他用「闕」的英文拼音Que當作唯一出版物的名字不表示任何意見。
反正不論怎麼樣,她都得用上他的錢不是嗎?用多用少有什麼差別?
梁隻珊輕輕舒了口氣,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自己那時候怎麼沒甩他兩巴掌,然後瀟灑離去?
或許是因為她太想幫助家里,又或者,是她太過震驚忘了該怎麼反應。
她萬萬沒想到激情過後會從他嘴里听到那些話,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的心髒是如何沉重地墜入無底深淵,而她對他產生的那一點曖昧情愫也一起葬送在谷底。
之後,她不由得開始害怕著她和他會變成所謂的包養關系,然而他的做法又再一次讓她跌破眼鏡。
她想都想不到他把出版社交給她的那一天,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闕鎧只要求她在雜志開闢一個名為「春水」的專欄,讓他刊登他的文章,之後,他再也沒出現過在她的眼前。
這近一年的時間,他們都只是透過電子郵件或是電話聯絡。
沒有預期的糾纏不清讓她心情有些復雜,除了松了一口氣之外,還有著難以言喻的失落感,不過她很快就甩開不該有的感覺,堅信這樣最好。
只不過讓她頭痛的是他什麼文章不好寫,偏偏就寫情se小說!雖然時間跟銷售量已經證明他在這方面的才華,但是跟一個男人--尤其是跟自己上過床的男人--討論這種細節的時候,她還是會尷尬的好不好!
起初她都在電話這頭戰戰兢兢做足了心理準備,哪知道隔著話筒,他依然能把冰山變火山。他的稿子越寫越火辣,挑戰尺度的同時也在挑戰她的耐心,擔心出版社會被勒令停業的她,只要一听到他那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優閑口氣就一肚子火。
好處是他讓她只顧著發飆,哪里還有空尷尬?如此反復幾次之後她也麻痹了,反正電話那頭的他雖然表現得不痛不癢,但是被她掛掉電話後還是會乖乖傳來令她滿意的稿件。
咦?說到這個,好像就剩他的稿子還沒交過來?
梁隻珊皺了下眉頭,立刻拿起話筒熟稔地撥了幾個號碼,決定在下樓跟老爸喝午茶之前先念他一頓。
一年的避不見面消滅了不少她心里的怪異,至少對著電話,她跟他的互動還是像在英國一樣,一點也不必客氣。
「喂?」
「周年慶特刊要用的稿子你重新寫了沒?」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用上次那篇就好啦,我看不出來那篇哪里不好?」電話那頭的聲音除了听起來有點卡卡的之外,听起來輕快可惡得讓她牙根發酸。
他該不會睡到現在才起床?日子過得可真是見鬼的舒坦!還有,他的台詞何時才能換一句?
就算他看不到,梁隻珊也狠狠翻了個白眼。
她壓抑著吼叫的沖動,掐著話筒說︰「我說要改就是要改,你想害雜志被停刊是不是?」
「哪有這麼嚴--咳咳--嚴重!」那頭的闕鎧話沒說完就開始咳嗽。
「說錯話了吧?」她幸災樂禍地想著他喝水嗆到的畫面。
「咳!反正不會被停刊啦,那稿子你就將就著用吧!」他的聲音變得又干又澀,像是砂礫磨過一樣。
「我為什麼要將就?就跟你說那故事張力不夠,還有那種姿勢太離譜不要再寫--」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離譜?」
「我不必試--」
「要試也記得找我哦,啾咪!」
啾咪?那是什麼鬼東西?
「要我跟你試?你怎麼不找你媽試?變態!」她一口氣堵在胸腔里,漲得她口不擇言。
「我找我媽試就真的變態了啊!」
听听他的口氣好像還很無辜?
狗屁!
這不知道禮義廉恥怎麼寫的se鬼,還有什麼話他說不出口的?
人鬼殊途,梁隻珊只用一秒鐘就決定不跟se鬼打交道,啪的一聲,她惡狠狠掛掉電話,連催稿的話都懶得多說兩句。
反正他沒多久就會傳稿子過來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