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再萊他們聊天的此時此刻,奉了二師兄旨意前去替自家姊子出氣的玄靈,已趁夜模入了燈火輝煌的西苑國皇宮。
沒有驚動任何羽林軍,甚至是在寢殿外頭守夜的宮人們,玄靈手重一柄長劍,剛踏進寢殿外頭,就以劍尖點住護衛著寢殿內室的幾名武士,破了他們的氣海後,筆直地進人內室里頭,轉身在門上落了鎖。
被睡覺也不離身五步玩的兩名相級高手推醒後,西苑皇帝驚慌失措地看著這名趁夜闖人皇宮的黑衣人。
「你……你究竟是何人!」
玄靈瞥他一眼,過了很久後才勉強開口。
「要你管!」
「……」這都殺到他睡覺的房門口了,他能不過問一下嗎?
玄靈請冷的眸子緩鍰睞起,手中墨色的長劍驀地一動,西苑皇帝甚至都還沒看清眼前發生什麼事時,護在他身前的兩名相級初階護衛,兩人的右手手臂便已騰空飛起,然後分別落在寢殿的左右兩處。
寢殿地板上,鋪設著珍貴的白雪虎皮,即刻被染上了大片斑斕的刺目血跡。
巧勁一甩,甩去了劍上的幾滴血珠後,玄靈踩著無聲的步伐,朝似被嚇壞了的西苑皇帝一步步走來。
「你……你究竟是哪個門派的?」西苑皇帝哆哆嗦嗦地問,蹬著兩腿直往睡 榻里頭退,「朕、朕警告你……膽敢行刺干朕,西苑絕不會放過你的門派!」
玄靈的反應是……連個反應都欠奉,照舊板著一張俊容,走至床榻前再次揚起手中的長劍,伴隨著西苑皇帝驚恐的尖叫聲,一縷縷黑發在寢殿中四散飛揚。
一鼓作氣斬了兩位相級高手的手臂,也替西苑皇帝剃了個新發型後,玄靈一句話也不多說就離開了皇宮,任憑西苑皇帝呆呆坐在睡榻上,無言地看著一床被剃下的頭發。
好半天,他終于回過神,伸手模了模頂上光溜溜的腦袋,在宮中羽林軍紛紛趕來救駕時,忿忿地扯開了嗓門大吼。
「他到底是誰啊?」剛講完她心目中最敬佩的三師兄後,再萊接過顧醒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幾口潤潤喉,然後興致很好地繼續開講。
「五師兄嘛」
赤水總算逮到個曾經听過的,「江湖上只知道容易是黃金門的,還有他一直都在找魂紙而已。」
「因為他行事得低調點,這是二師兄規定的。」她家五師兄一直都出不了風頭也是沒辦法的事。
路露滿心納悶,「為何要低調?」怎麼黃金門的門人落差都這麼大?名聲響遍全太陸的蓬菜,低調到從沒听過的玄靈?到底是什麼標準?
「他脾氣不好。」全師門最沖動的就屬他了。
「就這樣?」
對于這點再萊也很無奈,她輕輕嘆息。
「二師兄說,五師兄他要是再亂發脾氣又丟黃金門的臉,那就把他的果畫拿去給四師姊印成小黃書。」五師兄怕死了會被印在小黃書上頭名揚天下,他能不收斂點嗎?
「……」真恐怖的威脅。
而這時的容易,帶著個甩不掉的跟班莫追,正在路國四周的眾小國里,進行他們的替妹子出頭大業。
總算有了理由可以不必克制睥氣的容易,囂張的氣煬全開,一路踹破了諸小國的門,不管是皇宮大門、京城城門、各官府的府門,還是皇親國戚的家門,只要是門扇大了點的,他全都踹破了泄憤。
而莫追則是在冷眼旁觀之余,偶爾也助紂為虐一下。
利用易容術的他,頂著各國皇帝的臉,每到一國,就順便以鄰國皇帝的臉向此國揚言開戰,根本就不管他替那些皇帝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而說到名氣跟蓬萊一般響亮的月穹,再萊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四師姊?她人很好啊。」
哪兒好了啊?
目前西苑國國內,小黃書泛濫得有如一股肆虐的滔滔黃潮,听說西苑皇帝氣得都上了天壇,去作法請玉旨詛咒月穹的祖宗十八代了。
「師姊她平常最愛寫寫畫畫了,她說她是個有抱負的斯文人。」于再萊的心中,月穹的形象和事實落差得……有那麼一點點大。
「……」她的抱負就是用小黃書一統諸國?
再萊邊說邊點頭,「還有她脾氣也很好,對我都笑咪咪的。」
南貞國皇宮議事廳內,月穹扔開了手中的畫筆,笑吟吟地走向南貞女皇,將最新出爐的一張果男畫拿給她過目。
「這張你覺得如何?」
被綁在椅子上的南貞女皇漲紅了一張俏臉,惱恨地瞪著不知羞恥為何物的月穹。
她作夢也沒想到,與南貞素來無怨的月穹會夜訪皇宮,下毒毒昏了一整座皇宮的人,再闖進議事殿中,輕而易舉地制住一室的人後,接著便?光了正在商議國事的眾大臣,再大大方方地坐在議事桌上,開始替女皇旗下的一班老臣揮毫作畫。
「怎麼,不喜歡?」見她似乎不滿意,月穹又換了一張,「那就是這張啦,瞧瞧,這尺寸多壯觀啊。」
與一殿的人們相同,被點中啞穴不能言的南貞女皇,氣得額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地浮現。
「听說你前陣子才死了個未婚夫,眼下正對下一任未婚去的人選犯愁?」月穹一副知情識趣狀地拍在她的肩上,「有了這些畫你日後就不必愁了,你瞧,重點我都替你畫出來了,喜歡大的小的粗的細的長的短的統統都隨你挑!」
如此無恥之徒……氣紅了眼的南貞女皇,恨不能沖上前去咬她個兩口。
「別這麼瞠我,我會以為你太感激我的。」月穹勻勻菱似的紅唇,「對了,你也不必想著去黃金門找蓬萊告狀,因我這回就是被他給派來的。」
「下回你家妹子想搶我師妹的男人前,可千萬叫她想清楚了。」月穹彎在她耳邊輕喃,順手幫她解開了穴道。
啞穴一解,南貞女皇便迫不及待地大喊。
「把他們的畫還給朕!」居然……居然畫了她南貞重臣們的luo畫,這事要傳出去了,她這女皇的顏面何存?
「不行。」月穹沒得商?地首,「這些可都是我的肉票。」
「肉票?」
她一開始打的就是這主意,「想要的話,那就拿錢來贖,什麼時候贖金到手了,我就什麼時候把它還給你。」
「你!」南貞女皇被氣得五臉六腑差點挪了位,而那些被畫了大作的臣子,有些年事已高的,則是受不住地兩眼一翻,一個接一個昏了過去。
月穹收好畫作後,瀟灑地對她揮揮手告別,「記得付贖金的速度要趕緊點啊,不然我要是不小心將它給印書上了,到時可別怪我沒事先通知你!」
「月穹——」
大致將月穹從小到大干過的事都說過一遍後,再萊根本就沒注意到其他人的面色有多古怪,還興致勃勃地準備繼續開講。
「接下來的就是我的師弟妹們了。」
「別再說了,我們不想知道更多了……」一群听眾奄奄一息,無力地對她擺擺手。
「我說錯了什麼?」再萊拉拉顧醒的衣袖。
「沒有。」只是實話總是很傷人,也很毀滅他們對黃金門的印象而已。
路露幾乎是以崇敬的眼神看著她,「小萊,你師門是坐落在什麼龍渭虎穴上嗎?或者是在什麼鐘靈毓秀的地方?」
「就很普通的山頭啊。」
「普通的地方能造就那些人才?」
「不能嗎?」
眾人使勁地首,「絕對不能……」
再萊迷惑地看向顧醒,而他只是將她輕攬至懷中。
「乖,你師門是個特例,天上地下獨一家的。」別人想學還都學不來。
她有點懂又不太懂,「喔……」
對人間還不算太熟的白十一,終于代眾人問出了重心中的重心。
「我說,你師門的人到底是誰教出來的啊?」不但品種特異,還一個比一個有特色。
「大師兄教的啊。」
「大師兄……」眾人眼楮一亮,「對了,你們的大師兄是誰?」全江湖都知道蓬萊在黃金門排行第二,可卻沒有人知道在他上頭的又是哪一位。
「他叫——」再萊才張口欲說,然後又像是及時醒悟過來,急急以兩手捂住嘴。
「小萊?」
她頭,兩手沒敢放下,「不可以說。」
「為何不能說?」
「會被滅口的。」大師兄雖一心向佛,但該凶殘的時候,照凶殘不誤。
「……」這個師門真的正常嗎?
路翔萬分同情地看向老神在在的顧醒,決定在他往火炕里跳前還是先勸諫個一回。
「仙師,你真看上她了?要不要再重新考慮一下?」風險也高得太離譜了吧?
顧醒一臉不在意,「不必。」
「可那黃金門……」
「沒事,我對他們熟得很。」還在天上時,他老早就見識過那一家子最想讓人知道、和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一面,他一點也沒將那些個怪胎給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