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錯了吧!
香浮竟然要他去娶西南王的女兒,她承諾她會替他守住這個家,直到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回來。
她還說,她絕不會和那個郡主爭寵,惹他心煩,她會安安份份地守著他願意給她的一小方天地,教他不要操心。
真賢慧!賢慧得令人火大!
這樣識大體的女人可是男人一生中最夢寐以求的事,但為何這些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卻讓他氣得想殺人。
「你會很乖?」東方縱橫語氣輕柔地說道。
咦,她剛剛是不是瞧著一抹不悅從他的眸中竄過?
是眼花了吧?
她剛剛說的那番話已經是她思前想後、字字斟酌才說出來的耶!
為了這件事,她還回娘家一趟,請教大哥關于男人的想法。
皇上也說了,那個郡主不但人長得很美,心地也很善良,尤其是她的身份和地位更是足以和東方縱橫相互匹配,這等的嬌妻,天底下應該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的吧!
不過想到這,香浮的心驀地又酸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東闖西竄的不舒服,她勾起了一抹笑,開口道︰「听說那個郡主人很美,又善良,由這樣的女人來當王妃,才不會辱沒了你的身份。」
身份?!誰希罕那種東西?打小,要不是有著這層「身份」,他需要吃那麼多苦,看盡人性中最丑惡的一面。
如果他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沒了這所謂的身份。
而這個笨女人竟然以為他很在乎,甚至還主動且積極地想要幫他打理這一場婚事?
她要不要連他要帶去雲南的聘禮也一起準備啊,順便連新娘的嫁衣也裁制算了。
在她的心里,他到底算什麼?
一個可以隨隨便便就拱手讓人的人嗎?
戲里那種愛得死去活來、使盡手段爭風吃醋的橋段呢?怎麼在她的身上就是瞧不著?是不在乎吧!因為不在乎,所以才能這般喜氣的與他討論,連一點點的哀傷都瞧不著。她……她真是好樣的!可惡,簡直是不想活了她。
原本半臥在楊上的他忽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瞪著她,眼神深晦難明得讓香浮的心里直發毛。
「怎麼了?」仰首,香浮不解的問。
看他的表情……他是不是生氣了?可是……為什麼呢?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喜或怒都能牽動她的心。若是他能一直對她惡劣下去,那麼她會一本初衷,賣身而不賣心。
但他卻讓她瞧著了他另外不為人知的那一面,讓她心動情、情漫了,卻還不自知。
直到今日,皇上親自登門對她曉以大義,那不斷泛起的心疼才讓她終于發現了自己的心情。
而在此同時,她也作了個決定,要將這份心情永永遠遠地藏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知道。
只要他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東方縱橫頑長的身軀在香浮面前繞來轉去的,每踏過一步,她就得接受他的一個狠瞪。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來說,此刻靜默比較好,但她就是無法放任他的情緒而不去理會。
以前的她或許,然而在發現了自個情緒受他牽引那麼多之後,她真的沒有辦法當做沒听到、沒看到。
「你……好像不開心?」她柔著聲試探的問。
「不!」噙著一抹冷笑,東方縱橫口是心非的說道︰「不,我開心極了,你那麼賢慧,既不吵也不鬧,還要幫我打理前去迎娶的事兒,我怎麼會不開心呢?」
呃,這話听起來好像已經不是不開心三個字就能解決的,她很肯定現在的他是超不爽。
但她哪里做錯了?
「你真的不開心,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她伸手拉住他,和他眸對眸,誠心誠意地對他「曉以大義」。
「請你別不開心好嗎?皇上說了,那個姑娘雖然貴為郡主,但是為人和善有禮,溫柔似水,她是一個可以帶給你幸福的好姑娘。」
啪地一聲,最後一根理智的弦被高竄的怒火給毀燒殆盡,東方縱橫瞪著她那一臉關懷的嬌美容顏,心中想的是自己是該劈死她,還是掐死她。
最後……他既沒有劈死她,更沒有掐死她,而是身子一傾,餃住了她那張盡是想要氣死她的小嘴。
他激狂而猛烈的態意掠奪她的芬甜,一丁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力道是否會傷了她。
即使柔女敕的**被他吻得發痛,心更因為他的怒氣而不知所措,但香浮仍直挺挺地站著,無聲地承受著他的怒火。
以後,這個家有了新的女主人,那麼她能為他做的,只怕也只有這些了吧!一顆淚悄然滑落,隱沒在她的發梢。
不能哭呵!這可是門當戶對的喜事,她怎麼能夠落淚呢?但眼淚為什麼就是這麼不听使喚?一顆、兩顆……匯流成一串……
終于,東方縱橫結束那帶著暴怒而張狂的吻,他的唇嘗到了咸味,不解的睜開眼。
「為什麼哭?」他不悅的問。他的吻有令她這麼難以忍受嗎?
「沒有,我只是、只是……」她急忙抹去頰邊淚水,「是喜極而泣。」胡亂的說。
他一听卻氣極了,「我終于知道,你有多麼樂意看到我娶妻。那倒好,從現在開始,你就先嘗嘗獨守空閨是什麼滋味吧!」說完,仿佛無法再和她共處一個空間似,他轉身邁開步伐離去。
望著他那頎長的身影,香浮的手倏地朝他伸出,復又頹然放下。
她提醒自己,他不是她一個人可以獨佔的啊!娶妻是皇上的旨意,任誰都違抗下了。
此時此刻就算留下他,貪得一時溫存,只是讓日後更不舍把他放開罷了。
就這樣了吧!
「你究竟在搞什麼?」東方縱橫一出王府就快馬直驅宮廷,來到御書房前。
他甚至沒心情等待宮人通報,直接腳一踹,開御書房緊閉的門扉。
御書房內,東方觀雲正和幾位大臣議事,眾人見他無禮的舉動俱是一楞。
他沉著臉,也不為自己的行為道歉,還張狂的看著皇兄,「叫他們滾出去!」
「咳!」險些被剛入口的茶水給嗆著,東方觀雲一時還來不及說話,就見東方縱橫越俎代庖地對著那些臣子們吼道——
「滾!」
那一聲宛若獅吼,嚇得眾人直發顫,可卻沒人敢走,直到東方觀雲好心的解救,開了金口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等御書房里淨空了,東方縱橫雙目炯炯像是要燒出火來似的瞪著東方觀雲,再次爆吼出聲,一丁點兒也不在乎自己此刻的行為有多麼的大逆不道。
「你究竟在搞什麼?」
只消一想到家中那個女人的賢慧,他就氣得想要殺人,如果眼前這個男人不能給他一個很好的解釋的話,那麼……別怪他不客氣了。
「我又沒怎樣?」極端的無辜,東方覲雲的表情活像只小白兔,一雙充滿無辜的眼還眨巴眨巴的望著他。
「你少給我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你究竟在算計什麼?」
「我沒有啊!」他只不過是微服出巡了一下下,去看看自己寶貝弟弟新納的妾,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做。
呃,至少是還沒開始做。
「沒有?!」東方縱橫急射而出的眼神銳利而駭人。「你若什麼都沒做,香浮那個該死的女人為啥忙著要幫我打理行裝,要我出門去迎娶?」
想到這事他又氣得牙癢癢的,連忙出府來就怕自己一個克制不住,會想去教訓她一頓。
「嗯,真不錯!」听到他的話,東方觀雲臉上竟露出滿意的笑容,還不斷地頻頻點頭說好。
听他語氣仿佛多麼欣賞香浮的識大體似的。
東方縱橫快忍不住想要犯上弒君之罪了。「好你的頭!你沒事去我府里跟她嚼這舌根做啥,你是閑到沒事做了嗎?」
「最近是沒啥大事,正好專心籌備你的婚事。」讓皇上親自幫他籌辦婚禮,夠給面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