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佩佩,還有半個小時就中午了,就算餐廳離-家很近,-也該出門了,怎麼還在家里?」
「我找不到皮包,不曉得把它放到哪去了!」
「皮包?-昨天下班回家,是不是先隨便月兌鞋,然後把皮包隨手一扔,就進房里去洗澡?」問話的人像是很了解她似的。
「咦?好像是耶!難怪我在房里找不到,對了,我昨天把皮包扔到沙發上去!碧芬,-好聰明喲!」
電話那端的黃碧芬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無奈。「喂喂,我可警告-,佩佩,今天的同學會別再像前幾年一樣,不是給我跑錯地方,就是忘了時間,我提醒-,中午十二點在……」
「好好好,-已經講幾百遍,我都記住了,一定準時到!」
但事實證明她的話果然不可信,當姚君佩趕到餐廳時,仍是遲到了十來分鐘。
「哇塞!佩佩,-怎麼一身混亂,像剛參加完大隊接力一樣!」坐在四人桌一角的陳宜靜夸張的叫著。
姚君佩往留給她的空位坐下,一口氣喝光眼前送來的果汁。「我出門的時候才想到有樣東西要宅配寄出,就先沖去便利商店寄東西,之後又怕遲到,只好一路用跑的沖來。」
「唉!佩佩,-這個性這麼多年來還是一樣沒變,真不曉得像-這麼迷糊又粗心的人是怎麼進入天擎企業工作的,人家可是世界排行前十大的企業,用的都是數一數二的人才,像我這麼優秀的人去應征都被刷下來,真不甘心!」
說也奇怪,畢業後找工作找到頭疼的姚君佩,有一天莫名收到一份署名「天擎企業」寄來的求才信,指名要她去面試。
雖然明白自己的才識與經歷,根本比不上數千個想跟她一起應征這份工作的人,但姚君佩還是硬著頭皮去面試,沒想到最後還真被她蒙上,成功進入天擎企業,這讓與她一起應征的陳宜靜當時可是羨慕死了。
「喂喂,宜靜同學,除了成天想變成有錢人這點毅力我對-甘拜下風外,我實在看不出-哪點優秀耶!」
「黃碧芬!」
她們這幾個女人的感情一如大學時期那樣好,每次見面總會斗斗嘴,但心里清楚都是鬧著玩。
畢業後,她們還真如畢業詞上所講的各奔東西,一個在北、一個在中、一個在南,還有一個則是飛到了國外。
要四個人一起見面的機會本來就不多,同學會自然就是一個很好的見面方式。
雖然不是所有同學一定都會參加,但她們四人卻是五次同學會辦下來,從不缺席的基本成員。
今年的同學會是在一間口碑甚好的自助式西餐廳里舉辦,因店面不大,主辦人把整間餐廳都包下來,進來見到的全是他們當年國貿A班的同學。
「碧芬,听-的班代說,這次同學會有一個很特別的人會來,-知道是誰嗎?」
「請不要亂用所有詞,班代是大家的,不是我一個人的。」黃碧芬拿起刀叉,動作優雅的吃起盤里色拉。
「拜托!念書的時候,誰不知道-跟他……啊!那是我剛剛拿的牛排,黃碧芬,-給我吐出來,-要吃不會自己去拿呀?」
「我看-專心說話,怕-東西冷了,先幫-吃。」貫徹優雅的動作,黃碧芬拿起膝上的餐巾拭嘴,跟先前用叉子突襲一旁牛排的粗魯動作完全不能比。
「-……好啦好啦……班代一定有跟-說誰是神秘嘉賓,我真的好好奇耶!」
「有一個大二上轉學進來的同學會來參加這次的同學會。」黃碧芬言簡意賅的說,眼角瞄了一下拿甜點當正餐的姚君佩。
「只是同學而已,干嘛這麼神秘?而且都過了半個小時,這神秘同學也該要到了吧!」
黃碧芬聳肩,「听說他的班機十一點才會到機場,可能路上耽擱了吧!來這邊需要一點時間。」
「佩佩,-怎麼光顧著吃蛋糕,總要先填點熱的主食吧?」任盈盈打斷那兩人的話題,月眉一挑,口氣有著不贊同。
「可是……」姚君佩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藍莓慕斯,兩眼陶醉地一-,「這家自助餐廳的蛋糕最好吃了,-不曉得這里外帶的蛋糕單價都好貴,我沒那麼多機會可以吃到,現在可以免費吃到飽,我當然得吃夠本才行。」
「-每個月還是把薪水都寄回去了?」
「是呀!」
「佩佩,不是我要說-,-的父母根本只是把-當成他們的自動提款機,從小他們就把-扔給-叔父,根本不關心-,現在-為什麼要為了他們,辛辛苦苦把每個月賺來的薪水給他們拿去豪賭,自己一個人靠那麼一點生活費過日子?」
大學畢業後,姚君佩那兩個躲債的父母突然來找她,一開口就要求她盡孝道,
賺錢照顧他們兩老,替他們還債;而姚君佩也沒計較他們從小對她的不聞不問,就這麼听話的肩負起她父母的生計。
「哎呀!以前念書時,我不也幾千塊過一個月,事情都過了那麼久,算了!他們畢竟是我父母啊!」姚君佩揮揮手,一臉的無所謂。
吃完藍莓慕斯,她繼續朝盤上提拉米蘇進攻。
但她只吃了一口,卻突然大叫起來,嚇得另三個女人緊張地跳到她身邊。
「怎麼了?這蛋糕里面有什麼?」
「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姚君佩扔下手上的刀叉,連膝上的餐巾也扔到桌上。
「佩佩,-忘了什麼事?等等……-不會是現在要去辦吧!」
「是,我忘了寄一件很重要的限時包裹,那東西明天早上一定要送到對方公司,宜靜,-這個禮拜都會留在台灣對不對?我明天下班後再來找-吃飯敘舊,至于碧芬和盈盈,我們改個時間再約出來,我先走了。」扔下傻眼的三人,姚君佩慌張的推開玻璃門把手,對其他同學連聲再見也沒說,一個勁的就往外沖。
門上一串風鈴叮叮當當因開關門而響著。
「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今天不是星期天嗎?那笨家伙是要上哪家郵局去寄掛號信呀!」某個女聲發問。
三聲嘆息不約而同逸出,就在此時,清脆的風鈴聲又再次響起。
「對不起,我來晚了。」低沉有勁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目。
看著此刻站在門邊的頤長身影,除了早已知情的黃碧芬外,另兩個女人則是當場傻眼。
五秒、四秒、三秒、兩秒、一……
「嗶!」
順利趕在倒數零點零一秒刷過員工磁卡,成功抵達公司的姚君佩完成了她第N次驚險過關紀錄。
蓬松的鬈發因跑步而凌亂,早期學生俏皮的染發已不再,黑色的波浪卷讓她看起來成熟多,自然也有了點女人味。
「恭喜-,君佩,又一次讓-安全過關,今天又忘了帶什麼跑回家去拿,所以才這麼晚到?」
「嘿嘿,美伶姊,-還真了解我。」姚君佩抓抓頭,將綠色皮包放入大方格怞屜里。
「跟-做同事三年,怎麼會不了解-這粗心大意的個性,老是東忘西忘,讓人放心不下。」
讓人說得不好意思,姚君佩干笑兩聲,坐下來打開計算機,鼻子突然一陣搔癢。
「哈……啾!」
「怎麼了?君佩,-感冒啦?」
「都是昨天下午那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我本來去郵局要寄包裹,人到了才發現是星期天,結果東西沒寄成,又沒帶雨傘,還淋了一身濕。」
「要不要緊?有沒有去看醫生?」
「沒關系啦!只是打幾個噴嚏和流點鼻水,不要緊。」
「真的不要緊嗎?」鄭美伶懷疑的看著她,瞧她又哈啾了兩聲,怎麼也不放心。
「我知道美伶姊是公司里最關心、最照顧我的一個人,放心,我喝點熱水就沒事了。」
「那好吧!但是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听到沒?」
「知道了。」
開始工作了,但今天公司的氣氛顯得特別熱鬧,不像以往拘謹忙碌,就算姚君佩的感覺再遲鈍,她也能感受到今天大家興奮的心情。
用衛生紙壓著鼻子,姚君佩轉轉眼珠,看著周邊一個個打扮漂亮的女同事,上至五十多歲的清潔大嬸,下至比她還年輕的工讀生,每個人都像在畫彩繪玻璃般,臉上色彩繽紛。
「-說,今天總經理什麼時候會進公司呀!」
這一聲總經理,讓姚君佩整個人頓時僵住。
當年進入天擎企業,她還以為坐鎮紐約總公司的總經理是外國人,但她作夢也想不到,當年度開全體會議時,她從一張有總經理留影的紀念照上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擁有那張熟悉臉孔的人正是天擎企業的總經理,他的名字就叫作嚴灝。
「應該快了吧!听說他昨天就到台灣了?」
耳邊的說話聲令姚君佩止不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
嚴灝,他回來了!
那個七年前突然消失的人,就要出現了!
「喂喂,總經理是不是真的像我們所听到的那樣年輕有為呀?有沒有可能只是誤傳?」
清潔大嬸用抹布重重打在窗戶上,似乎是要大家安靜,卻又故意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說︰「在這層樓里可沒有一個資歷比我更深的喔∼∼總經理有多能干我最清楚,七年前,天擎企業曾經一度面臨解散的危機,因為內部有人掏空了總公司的營運資金,董事長氣得癌癥復發。
「當時全靠董事長的兒子,也就是總經理一人咬牙苦撐,那時他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一人奮戰維持公司的運作,後來董事長病情得以控制,和總經理一起重新努力經營,天擎企業才終于有了今日的成就。」
「原來總經理這麼能干呀!」
男同事露出崇拜的目光,一副誰要是能討得總經理歡心,以後必定飛黃騰達的想法;女同事們則是發出心照不宣的笑聲,這麼一個多金能干,又年輕的男人,誰不想做鳳凰呢!
「喂喂,你們大家,現在是上班時間,麻煩認真一點好不好?」鄭美伶受不了周邊一個個流著口水的女性員工,「我听說總經理早就結婚了,麻煩-們省點口水,別再妄想飛上枝頭了。」
「什麼?總經理已經結婚了,那我們不是沒希望了?」
大小不一的嘆息聲中,摻雜著一個小小的噴嚏聲。
姚君佩發現鼻涕愈流愈嚴重,拿起保溫杯就要去茶水間,她動作的同時,電梯口傳來一陣蚤動。
「總經理來了,總經理來我們五樓巡看了。」有人這麼叫道。
不管男女一听,全都正襟危坐,極力表現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模樣,想給總經理一個好印象,只除了急急想跑入茶水間的姚君佩外。
「君佩?」鄭美伶叫住她,給了她一個杯子。「既然-要去茶水間,幫我泡杯咖啡好不好?」
「沒問題。」像閃躲什麼似的,姚君佩捧著杯子,快速消失在座位上。
茶水間和辦公室是分離的,靠著一條細長走道相接,每層樓的茶水間約有五坪大小,里面擁有非常多的設備,包括冰箱、微波爐,飲水機,咖啡壺,蒸飯箱……說是茶水間,卻具備了廚房的一切。
她將研磨好的咖啡放進咖啡壺,靠在門邊,捧著保溫杯小口小口喝著熱水,等待咖啡煮好,完全不擔心自己不回座位上會不會讓巡察的長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為,她正是為了想避開某人才躲到這來……
他就在外面……她想見他,又怕自己牢牢惦著的人早已忘了自己,所以她躲進茶水間;對嚴灝而言,她不過只是念書時一個不起眼的小插曲而已。
听說他已經結婚了。
這個想法讓她的胸口一窒,人覺得更不舒服,感冒的癥狀似乎愈來愈嚴重了。
剛剛她還不會頭昏,可現在腦袋里好像充滿了雲霧,讓她暈暈然,有點騰雲駕霧的感覺。
大概是鼻水流多了,才這麼一想,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水杯從手里滑落,她以為自己會被熱水濺到,但一個有力的臂膀突然將她往後一扯,她讓一個高大的身軀給護著,一丁點水都沒濺到。
從比自己強壯幾倍的身形和淡淡的古龍水味中,她知道好心人是個男人。「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可以放開我……哈啾!」
「-忘了自己會對藥物過敏的體質嗎?怎麼還這麼不小心,讓自己感冒了!」
低沉的男性聲音中有種熟悉的語調,這讓她一怔,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她體質上的問題呢!
她把臉往上一抬,立即地小臉上火速布滿錯愕。
「好久不見了,佩佩。」
臉色通紅的回到辦公室,她把咖啡遞給鄭美伶,自己坐在位置上發呆,右手不斷模著自己的額頭。
「君佩,是不是身體更不舒服?」鄭美伶注意到她略顯分神的模樣。
聞言,姚君佩搖搖頭,她只是被嚇到了。
他應該正在和五樓的主管談話,怎麼會出現在茶水間?當然,最讓她驚訝的是,嚴灝居然還記得她!
不但記著她,還用那麼熟悉、溫柔的口吻叫她的名字,甚至……還在她額前輕輕印了一個吻。
她的臉更紅了,這是他在國外學到的打招呼方式嗎?
「君佩,-是不是發燒了,臉色這麼紅……」
鄭美伶的話還沒說完,五樓部門的呂經理已沖到姚君佩座位前,用方巾拭擦額頭的冷汗,緊張開口。「姚君佩,總……總經理要-到他辦公室報到,他有事找-,還要-把手邊要整理的文件全都帶上去。」
一說完,四下傳來大小不一的驚訝聲。
「姚君佩,怎麼?-認識總經理的呀?」
每個人都豎起耳朵,等著她回答呂經理的問題。
「我們……曾經是同學。」姚君佩慢慢吞吞的說。
這一听,可是大大得不得了,那些曾經把工作扔給姚君佩做過的同事全都刷白了臉,就怕姚君佩會在總經理大人面前告上一狀。
把幾個數據夾抱在手上,姚君佩幾乎是被人半推進主管專屬電梯里,直抵二十七樓。
「姚小姐嗎?」
一出電梯,馬上就有人招呼她,「姚小姐-好,我是總經理秘書,敝姓連,這邊請,總經理在里面等。」
連秘書微笑的領著她來到一扇大門前,體貼地替她敲門。
「進來。」
連秘書幫她開門,比了個請的動作。
姚君佩才走進幾步,身後那扇大門立即讓人關起來,她嚇得跳到緊閉的門前,一臉的驚恐。
站立在窗戶邊的男人,忍不住發出低沉的笑聲。「來見我讓-這麼害怕嗎?我又不會吃了-!」
她轉身,用資料夾擋在臉前,只露出兩顆眼珠看著那個起身朝她走來,名叫嚴灝的男人。
「這麼久不見,我還在想-會不會忘了我呢!」嚴灝把她戒備的表情放進眼底,莞爾一笑。
怎麼可能忘得了!姚君佩在心理嘟囔著,一身深藍色西裝的他,看起來比以前更結實、更帥氣,模樣也更成熟,臉上也多了經過歲月磨練的痕跡。
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是他,七年的時間完全沒有磨去她的記憶,只是,他們現在身分不同了,一個是上司、一個是下屬。
「你……總經理叫我上來有什麼事?」
嚴灝眉一凝,很不喜歡她嘴里的稱呼。「這里只有我們兩人,不用叫我總經理。」
他搶過厚厚一迭的數據夾,大掌一握,輕松的把她帶到客人坐的小沙發上,彷佛他倆熟得一點也沒發生過七年的隔閡。
「-今天就在這里辦公,想喝熱茶、熱咖啡,還是熱水,就跟我說一聲,我會請人幫-送過來。在那扇方門後是一個簡單的小套房,里面有洗手間及床,如果身體不舒服,-就躺著休息。」大掌改放在她的額頭,測量她的溫度,「有點熱,但應該不是發燒。」
「為什麼?」一雙眸子茫茫然看著他。
「什麼為什麼?」
「你要我上來難道就是為了要我休息?雖然我們是大學同學,但你畢竟是老板,哪有這樣要屬下偷懶休息的,你……哈啾!」大概是冷氣太冷,姚君佩禁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整個人感到一陣頭昏眼花。
「-看-,身體不舒服為什麼還要逞強來公司上班?-就是這樣讓人放心不下。」他的黑眸定定地鎖住她,不容她抗拒,強勢把她攬到身前。
「你……總經理,你可以放開我嗎?」她的雙手讓他牢牢鎖在胸前,燙熱的體溫讓她的頭更暈了。
「-叫我什麼?」低沉的聲音充滿壓迫感。
「嚴灝,我自己會坐好。」這人怎麼變了?變得好霸道。
嚴灝松手,她像一只受驚的小狗立刻坐離他好幾十公分處。
「下班前,我不要看見-再打噴嚏,或病情加重的模樣,不然,-就等著我壓著-去看醫生。」
「我不要看醫生!嚴灝,你明知道我不吃感冒藥,我……我要下去工作了……」
「我剛剛說過,之後-就在我這間辦公室里處理-的工作,如果-需要計算機,我讓人送張桌子進來。」
「可是,我的位子明明就在下面!」
「-感冒了。」
「呃,是沒錯,但……」
「-不肯看醫生,要是病情加重,傳染給公司其它人怎麼辦?」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突然,她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是這里有你呀?!你就不怕我把感冒傳給你嗎?」
「傳染給我跟傳染給很多人,當然是以人數少得比較好。」
「你是總經理耶!要處理的事那麼多,怎麼能生病?」
嘴角揚起,他拉開她的小手,不讓她悶壞自己,「就因為我是總經理,所以我只要吩咐幾句,自然會有人幫我處理事情,就算生病了也不要緊。」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從現在起,-就乖乖待在我的辦公室里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
水眸亮亮瞅著他的臉龐,老實說能再見到他,和他像過往一樣談話,她已經很高興了。
但心底也不免有些慌亂,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目不轉楮地盯著他,她清楚明白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嚴灝了。
「你要我上來就是為了要我待在你的辦公室里工作?」她老覺得他要她留在辦公室的理由怪怪的。
「我叫-上來當然不只是這件事。」
姚君佩睜大眼,看著他突然板起的嚴肅面孔,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小冷顫。
「等-感冒好了,我有一個七年前就想問的問題要請教。」
姚君佩聞言身子一僵,她就知道他遲早會問起七年前的事,但明明她是為他好才那麼做的,為什麼他那副想算帳的表情,活像她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似的?她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