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臉上、身上都沾滿泥上的少年從某處的草叢堆里狼狽的沖了出來。
原以為不過是段短距離,誰知他小腿跑得都快廢了,差點以為趕不上,還得以這般淒慘的模樣出場,真糗!
路少凡冷睨這名自己認識的青年,心中對他的出現也頗感詫異。
「哪來的小賊,還不快滾開!」一旁士兵自作主張的想把微不足道的小賊抓出去。
「好大的膽子,你膽敢用你的髒手踫我試看看!」
凌厲的口氣完全不像個少年該有的口吻,士兵被少年臉上的威儀給震住,想抓他的手默默一縮,還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
一個孩子而已,憑什麼有這般嚇人的氣勢?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小昭非但不感不適,還氣定神閑地拍落身上的塵土,順便把小花臉抹干淨。
「小昭。」
「什麼事?」回個微笑給看出端倪的笑容姐。
「那天問你的話,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不會這麼巧,有個德,又有個李字吧?」笑容的問句似乎成了肯定句。
小昭咧嘴而笑,「小笑姐不是早就猜出來,又何必多此一問。」
抱住笑容的男人身子猛地一震。
昭德、昭德,當今的皇上就叫李昭德。
「誰準你們拿弓對準小笑姐?還不給我放下!」整頓好自己,小昭陡地沉下臉,怒視一個個持弓的家伙。
眾兵看看這又看看那,少年的斥喝聲很有讓人想放下弓箭的念頭,可是他是哪根蔥、哪根蒜,能命令水兵嗎?
「小伙子,這會兒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弓箭不長眼,很危險。」白老爹好言
「白老爹,你我也曾在宮中見過幾次面,怎麼著?你不識得我了?」小昭改了之前的和顏悅色,稚女敕的臉龐卻充滿不符年齡的威嚴,怒瞪著白老爹。
這張面孔真是愈盯愈熟,熟到白老爹不自覺和一張金光閃閃的面孔重疊在一起。
半晌,他的雙眼瞪得跟瞳鈴一般大。
真的、真的是宮里的……「你、你是皇上?!」
這一年來在皇宮里鬧得熱騰騰,大搞失蹤記的皇帝,原來是跑到這座島上來了!
白老爹雙腿一軟,直接往石泥地上一跪。「小民白文昌,叩見皇上。」
鐺鐺鐺!
士兵手上的兵器、弓箭全都墜了地,不知何時,水兵的身後悄悄站了另一組人馬,在小昭眼神的示意下,制伏了所有水兵。
一個身著官服的男人隨後氣喘吁吁的趕到。「皇上的雙腿果然異于常人,有如疾風般神速,下官王、王、王世達救駕遲晚,請皇上恕罪。」手上抱著個沉重的箱子,真是想跑快也難。
「王大人還真是慢呀!」身分已變的小昭,嘴角一撇。
就是動作慢,才害他跑得半死,先把一干人馬丟在岸邊,自己一人先沖來找人,就怕趕不上救命時刻。
王世達模著額上冷汗,一見身邊還有這麼多人站立著,立刻疾言道︰「你們這群下人見到皇上,還下快跪拜!」
咚咚咚的聲音此起彼落,這種場景,不跪好像是大不敬耶!
笑容瞄了一眼不吭聲的韓子莫,問道︰「喂,所有人都跪下了,你不跪嗎?」
若非身後有他擁著,笑容也很想跟著跪下去。
韓子莫唇緊抿,盯著李昭德的眼神相當復雜。
「免了,跪什麼跪,地上這麼多小石頭,跪了不是讓人難受嗎?統統給朕起身說話。」李昭德來到路少凡舉臂可及之處,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這笑卻顯得疏離有隔閡。
他不再是之前船上那個傻呼呼的少年了。
「你們一定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朕會冒險混入海賊的船上?」對著身前這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李昭德扳起的面孔仍舊透露著一絲敬佩,「因為朕一直想見見在海上威風可與水兵抗衡的海王號,更想親自會一會海王號的主人。」
收回崇拜的目光,李昭德看了看後頭仍喘個不停的王大人。「所以朕找來王大人,要他把預備做眼線的少年找來,給他一筆夠享受後半輩子的銀兩,和他交換身分。」
小皇帝突然笑了出來,「這段時間,不僅小笑姐和路少凡暗中有和人互通消息,朕也有。」
能順利找到炎島,都要歸功于笑容的病,在尋找墜海的笑容時,韓子莫也陸續登陸幾次訪遍名醫,這當中就夠讓李昭德和人通消息了。
李昭德接過王大人送上的小寶箱,朝笑容走去,當然,他沒忽略韓子莫臉上倏地升起的戒備及痛惡。
「小笑姐,你很聰明,可惜你身為女子,不然真想拉拔你在朕身邊輔佐朕。」小昭露出惋惜貌,不過雙眸卻閃過一抹狡詐,「不過若成了朕的妃子也成,朕是真的挺喜歡小笑姐的,有點舍不得離開你。」
「你敢!」
小昭的戲語成功引來男人滿身的怒火。
韓子莫用力一瞪,充滿佔有意味的將笑容摟得更緊,那雙足以噴火的黑瞳狠狠射向不畏死的少年。
「朕很想呀!可是朕不敢,小笑姐也不會同意。」他有自知之明,笑容早已屬于某人,這也是他命王大人帶來這箱東西的原因。
李昭德打開箱子,里面躺著兩只泛著紫光的千年參寶,恭敬的捧上前。「這兩株千年紫參可以幫助小笑姐治愈她的病,李昭德給兩位送上了。」
語畢,眾人一陣恐慌。
因為李昭德沒個預警,竟咚一聲跪了下來。
王大人臉色慘白,皇帝給賊人跪拜,這還有天理嗎?
「皇上!萬萬不可,您快起身……」
李昭德回瞪,眼神中布滿殺氣,「閉嘴!誰敢多說一句話,回頭朕就砍誰的腦袋!」
這股殺氣和怒氣,來自于膝上的疼痛。
泥濘石子路果然不是給人跪的,痛死他了!
李昭德把痛往肚子藏,知道這跪是必須的,誰教父過子承呢!「這跪拜,代表對島上兩百多余口的歉意,李昭德知道為時已晚,再多的抱歉都不足以彌補父皇所造成的過錯,但可否給李昭德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抬頭,無畏地直視韓子莫,「李昭德已撤回先皇的成命,島上所有村民隨時可回奉天皇朝,若想住在此地也可,有任何需要,盡管交代,李昭德皆會命人前來支援。」
這份禮,是誠意也是別有居心,收了,表示韓子莫接受了李昭德的說辭,日後與奉天皇朝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不是敵對,而是從屬。
「在炎島的生活給了我許多不同的看法,我不贊同海賊是正確的,但我承認你們有著存在的必要,海運雖興盛,卻也需要有人維持秩序,朕更需要你們為皇朝擴展視野和疆土,這一切只看韓老大願不願意接受了?」
責任愈扣愈大,韓子莫聚攏眉,眼前的小皇帝其實是個心機極大的可怕家伙。
該收,還是不該收?
他的困擾在見到懷中女子一臉的好奇,骨碌碌的眼珠子直盯著錦盒內的紫參時,霎時煙消雲散。
炎島村民全樂于安逸的現狀,能夠和奉天皇朝和平共處,這不就是最好的結果?
而他早已希望能和懷中的女子長長久久,又為什麼要抗拒這到手的車福?「好,我收。」
韓子莫接下李昭德這份重禮,李昭德那雙眼就像是只小狐狸一樣半眯了起來。「那朕就替奉天所有子民謝謝韓將軍了,等朕回宮後,定下令恢復韓老將軍一家聲譽以後這海上安全就交由韓將軍你,朕可以安心了。」
韓子莫瞪著起身拍拍衣袖的青年。
等一下,他啥時說起要做什麼將軍來著?
李昭德趕緊閃到另一頭,不給某人反悔的機會。「至于你,路少凡,朕承認你確實厲害,為了完成任務不惜犧牲所有私人感情,朕很佩服你,這樣的狠心沒有多少人做得到,老實說,其實朕很怕哪天你也會反咬朕一口。」他拍著胸口,是有點怕怕的。
路少凡垂下眼,「皇上,小人不敢。」
「我希望你不敢。」李昭德嘆了口氣,「罷了,同你相處也不少時日,你的本性不壞,只是貪求功名而已。
「這樣好了,你隨我回宮,我身邊就是需要有你這般能力的人來輔佐,只要你對我不懷貳心,我包你下半輩子享福不盡。」養只老虎在身邊,他還沒試過,卻想嘗嘗有多麼驚險刺激。
「謝皇上。」
李昭德經過他身邊,撂下幾句僅有兩人才听得見的話,「還有,是你自己要放手的,就別表現出一副眷戀不舍的模樣,別怪朕沒提醒你,韓子莫的醋勁是很大約。」
路少凡一怔,只能收回看向笑容的注目。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什麼也沒做的就離場,李昭德不禁嘆了一聲,真是勞師動眾呀!
「小笑,照顧好自己,有機會回來十一局晃晃,局里的家伙知道多年的伙伴竟然是女兒身,每個都巴不得想見你耶!」白老爹有種待嫁女兒心的感覺,突然舍不得眼前的丫頭。
「想見我做什麼?」
「想知道到底是我們的眼楮有毛病,還是某人的身材真的干扁到不行,不然男人眼女人明明差這麼多,怎麼會看不出來?」
白老爹臨行前的一句話簡直讓笑容氣炸了。
「你听听他說的是什麼話!」感傷之情,全教白老爹的這句話給打散了。
韓子莫淨笑不答,捧著手中如寶的箱盒,天空密雲散去,又露出了耀眼的亮光。「我們過了這一關了。」
他很滿意,無論如何,至少他們都不用向閻王報到了,「笑容,你想成為海賊頭子的新娘嗎?」
把嬌小女人輕松的攬上一只臂膀,一手搬著箱子,一手則是珍愛的女人,踏著滿足步伐,不用再躲子此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笑容環住他的頸子,眸中帶笑卻裝傻。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他輕輕在她耳邊低喃,見到兩朵紅雲隱隱乍現,不禁心喜,「你不是愛跟我出海,想跟我跑遍各地,晚上也愛跟我的身子同寢,愛同我做些舒服的親近事……」
笑容朝銅牆鐵壁的胸膛重重一捶,而他就愛看她難得的小女人羞怯樣。
「這些都是妻子的權利,你不想要嗎?」
「韓子莫。」
「嗯?」他滿心歡喜的等著她的回應。
「你說我們該怎麼通知那群逃得老遠的人,我們已經沒事了?」
腳步一頓,呃,這還真是個好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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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天半個月,容皓派遣手下乘船回來一探究竟,得知不但韓子莫平安無事,就連來不及逃離的村民也一個個相繼安好的待在炎島上。
「真想不到,你竟然成了奉天皇朝的護國將軍。」容皓感觸良多。
這頂官帽扣下來,他們不再是海賊,還得替那頭陸上的皇帝鞠躬盡瘁,舉凡奉天皇朝附近的海域都是他的管轄區,一有商船遭襲,便得出兵扶持。
炎島人口暴增不少,全都是朝廷派駐而來的水兵,听令子韓子莫一人,供他差遣。
「其實這是個大好的報仇機會,子莫,如果你有心,可以起兵叛變。」
年輕皇帝太相信韓子莫,將水兵大權交予他,如韓子莫有異心,絕對有機可趁。
好友的問話,令屋內的韓子莫沉默不語。
他的視線投向窗外某處,那個和采衣以及硯青一邊談話,一邊吃包子的笑容,她的臉蛋變得圓潤了,紅撲撲的雙頰更是充滿健康的氣息,只服半只紫參就有這樣的療效,他相信兩只紫參都給她塞進月復里,笑容的頭痛定是不會再犯。
「李昭德對我有恩,我不得不從。」
李昭德不失為一個言而有信的家伙,他讓炎島上的村民享有特權,隨時進出陸上不需任何差文,甚至還派遣技能之上來此改善居民生活,對于島上村民來講,利多于弊。
這都不足以收買韓子莫的心,李昭德唯一押對寶的就是笑容。
「對一個女人有恩,輕易就討好你了,果然呀!人家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以前那個充滿壯志抱負的你上哪去了?一個女子而已,就能令你言听計從,左右你的想法……」
容皓的風涼話瞬間讓韓子莫的臉色一臭。
在笑容面前是一回事,在其它人面前又是另一回事,堂堂男子漢豈會被一名女子左右,更何況是翱翔在海上呼風喚雨的他。「胡說!笑容只是我養的一只小老鼠而已,誰被她左右了?」
是喔!
容皓把話嚷在嘴里,沒給道出來。
有誰會想娶一只小老鼠為妻?
門讓人推開,黃色的身影倏地鑽入,撲進韓子莫的懷中。「我不管了,你去跟她們解釋啦!」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兩個男人都模不著頭緒;緊接著闖入的兩個女人不平的視線瞪著那話只說一半就躲進男人懷中的女人。
硯青劈頭道︰「頭兒,你在正好,容妹子說那些都是你告訴她的,但她卻死都不肯解釋是什麼,就由你說了。」
哪有這樣吊人胃口就閃的,太不道德了!
「我告訴她什麼?」
他瞄了一眼那耳朵跟小臉都紅透的小女人,後者很無奈又很小聲的道︰「先說好,這、這都是惡習使然,你不能怪我。」說完,頭又繼續埋進男人的胸膛。
是他說的,天塌下來都由他來擋,那她就把什麼都交給他了。
「采衣,你說,容妹子說了些什麼來著。」硯青推了邊的采衣,那些嚼來嚼去的話,她這種沒念過什麼書的人是記不住的。
「就前個晚上,容兒同我睡一間,我听到她嘴里喃喃念著什麼九十九招式,琴瑟和鳴、風拂喬樹、八爪交纏、騰雲蛟龍、水侞交融,方才我問她,她說這是韓大哥跟她說的,問她什麼意思,只說是招式,我們好奇的想追問,容兒就跑了。」
采衣說完後,四周一片沉寂,好半天,由破口大笑的容皓打破沉默。「老天!小笑,你果然不負盛名,連這種東西都能朗朗上口。」
容皓曖昧的往小老鼠主人的臉上一瞧,那極度想維持嚴肅的臉龐爬滿潮紅,真是精彩啊!
「頭兒,你快說呀!這到底是些什麼招式?听起來挺威風的。」硯青好想知道,這樣她就可以拿來對付常常取笑她身手不好的大謝了。
「硯青,這是一種只能兩個人練的招式,你去問大謝,他會告訴你。」容皓幫忙答腔。
大謝呀!別說沒替你這個好兄弟逮著機會,雖然卑鄙了一點,就看你懂不懂運用了。
「是嗎?那家伙會同我說?」她懷疑大謝那家伙會藏私,那天逃難時,就見他神秘兮兮的,好像要對她說什麼又不肯開口。
「我容皓什麼時候騙過你,打鐵要趁熱,趁大謝還沒隨子莫出海,你快去找他問個清楚,相信我,他是不會拒絕傳授的。」
硯青雖然半信半疑,但向來是直性子的她欲知答案,還是離開了。
留下來的采衣發覺男女主角皆不肯回答問題時,疑惑早已生出來,再見容皓那番曖昧的話語,采衣啊了一聲,臉頰紅撲撲的,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吧!
「采衣,看來你知道答案了,那麼該找誰詳問細節,你不是硯青,別說你還需要我告訴你答案。」
容皓的話遭到采衣的一個瞪眼。
打從那天撤島來不及逃出,同大蝦困在岩袕一個晚上後,采衣也變了,常常不自覺露出甜蜜蜜的笑容,動不動就臉紅起來,就連大蝦也是,兩人間的那條曖昧線好像消失了。
「容兒,我拜托你,有些話不要亂說,你自己藏在心里就好,以後你還是別跟我睡了,省得我听到些不該听的話,丟臉死了。」自覺出糗的采衣抓著裙擺忽忽離左。
獨留下來的容皓笑夠了,之前的答案也要到了,自然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把這兒留給有情人,不是,是留給那個打死不肯在下屬面前承認栽在女子手中的男人說情去。
雜人一離開,韓子莫也就不再隱藏臉上對笑容的寵愛之情,揪出那個埋在他懷中笑得東倒西歪的小女人。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兩個女人面前說出這種話,用意為何,只怕是看不慣另兩個粗手粗腳的大男人,連追個姑娘都不會,幫他們一把。
「笑容,你過得快樂嗎?」
「還不賴啦!」每天無憂無慮,酒足飯飽還可以尋人開心,又有個男人寵她,這樣的日子說不快樂,簡直就是謊話嘛!
「你喜歡這種日子嗎?」雙臂環著她的腰,他喜歡這樣隨時有她在懷中的日子。
小腦袋瓜一點,口氣卻很遺憾,「喜歡歸喜歡,仍是美中不足。」
「哪里不足?」
給了他一記明知故問的眼神,笑容嘆了口氣,「這有哪里?我就不明白我這麼努力,明明吃得好、補得好、睡得好,為什麼人長肉了,那地方卻是一點都不長進。」
韓子莫一怔,擁她入懷,邊搖頭邊笑著。
人家說心病難醫,看來小籠包是真的讓她受創極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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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後,海上霸主收起搶奪工作,當起將軍來,還將奉天皇朝鄰近海域里的小賊管理得井然有序,商船們可以更安心地做海上交易,使得國運更加強盛。
海賊不做海賊,那要做什麼咧?
這些年,開發炎島成為一件極為重要的任務,礦坑墾采,溫泉水開放,都吸引了不少渡船而來的人士,靠這額外的收入,也替炎島帶來繁華遠景。
收了手的海賊們開始經營起酒館,為了不忘當年的威風,酒館名字就叫作「海霸王」。
听听,這響當當的名字夠吸引人吧!
不過可別以為這酒館里賣的是些上等的新鮮魚肉,這可錯了,炎島周圍雖有豐富的魚群,但在海霸王里,賣的不是魚肉,更不是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肴。
而是——
「小笑,為什麼酒館內只能賣肉包?」
「酒館是我提議要開的,當然得尊重我這個老板娘的意見。」
多年經驗讓笑容嘗出心得來,不是她自夸,海霸王里的肉包子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小笑,酒館只賣肉包和酒,掙不了多少銀兩的。」隔壁大嬸開的三鮮面館,店面雖小,卻比他們這海霸王的客源還多。
「不管,我就只喜歡賣肉包。」
「小笑。」
「你又干嘛啦?」這男人真煩,掛了個將軍名,一年只需出海一個月,這會兒整天閑閑在她身邊晃,又不做事,只會念念念。
「就算你賣再多、吃再多的肉包,小籠包還是小籠包,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改變不了的。」他很誠實的道出,希望這女人別再執著,他這個吃的人都不在意了,她淨惦記著做什麼?
這話狠狠踩中某人的傷心處。「韓子莫,你、你、你給我滾出去!就知道你吃膩了小籠包子,你嫌棄小籠包子,有種你就別走進來,本姑娘不再賣你包子吃了,你今後連個包子渣都嘗不到!」
最後一聲吼完,伴隨一大籠從天而降的肉包,全落在一臉郁卒被趕出酒樓的高大男人身上。
容皓竊笑,緩緩靠近一臉表現出「我吃不到小籠包」而生悶氣的男人。
昔日霸王不但失去海上雄風,還慘遭肉包子攻擊,模樣真是既窩囊又狼狽呀!
「子莫,姑娘家的臉皮薄,你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大聲說她的……咳咳!」遭瞪眼,他轉換了語氣,「難免會不高興嘛!你听我說,同她說幾句甜言蜜語,道個歉,包管她今晚會歡迎你上床。」
乖,听話去認錯,才有美食吃。
差一點容皓就想月兌口說出最後幾個字,誰教韓子莫臉色鐵青的直讓人想捧月復大笑。
「她只是我抓來的一只小耗子而已,我干嘛去討好她!」韓子莫的口氣很硬。
這幾年的疼寵,養大了這女人的鼠膽,居然敢用包子扔他,他才是那個丟了臉需要人來道歉的自尊受傷者。
「可有人卻把這小老鼠當作寶呢!」
「你在嘀咕些什麼?」有人氣得吹胡子瞪眼了。
「沒、沒什麼。」
不消片刻,一聲慌亂的尖叫聲突然自酒樓里傳出——
「啊!子莫,你快進來,有蟑螂!有蟑螂從我腳邊跑過去,你快進來,幫我打它呀!我不要一只蟑螂壞了我的酒鋪!」
聲音猶未結束,心急的男人已有如風馳電掣,眨眼工夫便消失在容皓眼前。
一個呼喊,就讓男人鞠躬盡瘁的獻上十八般武藝去抓只小蟑螂。
唉!
容皓搖著腦袋,到底誰才是被貓抓住的耗子呢?
作老鼠的人一直誤以為自己是只貓,殊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只笨老鼠,也真夠悲哀的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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