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只是武館競賽,當天竟然如此熱鬧,龍妍妍算是大開眼界了,又是花籃又是禮品,光收禮就收得快手軟。
來幫忙的龍妍妍不經意地瞄見幾盆花籃上的署名,吃了好大一驚。
這不是在司法界里很有名的某某某嗎?還有那個常亮相的警界人物,龍妍妍不只一次在電視上看過他的專訪。
怪怪,放眼瞧去,一個個頭餃夠嚇死人了,政商名人不說,上到政府單位,下連三教九流的幫派頭兒都有。
「安幫主,您也來觀賽呀?」道館門口,揚起令媽媽歡迎的聲音。
听見這稱呼,龍妍妍朝門端虎背熊腰,穿著短袖上衫的男人瞄了一眼。
如果不是手臂上的龍虎刺青露了餡,很難猜得出對令媽媽鞠躬有禮的男人是黑道大哥。
「師母,您別招呼我了,小禮物不成敬意,請師母收下。」
「這……」令媽媽不解地望著手上用純金打造的悔過二字。
「因為我管教不當,前些日子,我的一個……干女兒,惹了令師兄和任師姊不快,這次我來,除了觀賽外,也想親自向師兄、師姊道歉。」
哇哇,黑道上呼風喚雨的老大,居然恭敬地要向小一輪年紀的晚輩道歉!
龍妍妍小嘴驚訝地闔不攏,她愛上的男人可不簡單,不,是他的家人不簡單,江湖弟子遍布天下,隨隨便便都可號令群雄,供人差遣。
第一天的比賽,除了任雨婕以四勝獨贏一回合外,白祥道館小勝一回合,江湖又有一名爭氣弟子小贏一回合。
比賽最累的,不是參賽者,而是幕後幫忙的女眷家屬,早早得替幾十張嘴巴張羅吃的東西,最後還得辛苦收拾一桌的杯盤狼藉。
熬到結束,龍妍妍一回到任寶堂就累得倒頭大睡,翌日起了個大早再趕來,繼續加入喂飽三十幾張嘴巴的早餐大業。
「奇怪,我準備好要給阿揚的禮物,怎麼不見了?」龍妍妍模著自己的口袋,難道忘了帶出門?
娘子軍們忙得昏天黑地,龍妍妍不想麻煩別人,便騎腳踏車回任寶堂一趟,要不了多少時間。
沒告知任何一人的情況下,龍妍妍偷偷的溜出去,卻在庭院口遇見早起的歐陽楓,點頭一下當打招呼,龍妍妍頭也不回的走出道館。
上午的比賽熱烈進行著,白祥道館奪得這回合的優勝,總回合數是江湖對上白祥,二比二平手。
接下來的龍虎爭斗一定很有看頭,兩方勢必都要拿到優勝。
加油聲、嘈雜聲,層出不窮,沒人注意消失一個上午的龍妍妍。
眾女眷好不容易喂飽參賽者,任雨婕才發現到少了一個人。「妍妍姊呢?-們有沒有人看到妍妍姊?」-
看我,我看-,一致搖頭。
就要輪到令過揚上場了,在這重要關頭,龍妍妍不可能不在。
「說到妍妍……」鳳凰姨猛然想起這件事,她跑到廚房某個小台邊,找到一張隨手亂放的對折紙條,「盈盈,小六子交給我這封信,說有人要給過兒,方才一時亂,我忘了有這件事。」
一種不安涌了上來,令媽媽決定代令過揚打開來看。
當下,心涼一半。
怎麼又發生這種事了!
令家男人體內都有著不顧一切的瘋狂因子,拜托妍妍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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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分鐘,最後一場比賽就要開始了。
道館出動不少人,馬不停蹄地四處奔走,除了找找找,還是找找找。
任雨婕陪同令媽媽,在車站附近逢人就問龍妍妍的下落。
兩點整,比賽開始。
兩點半、三點,已經不知道進行到誰對誰了。
「怎麼辦?還找不著妍妍,我好擔心過兒。」想到紙條上的內容,令媽媽無法冷靜下來。
「姑姑,我們這麼多人分頭找,說不定已經有人找到妍妍姊了。」說歸說,任雨婕一點把握都沒有。
都講明了人被他們困住,哪有這麼容易就讓人找到。
這時,一輛自用車緩緩開近兩人。
「請問……」搖下的車窗,傳出淳厚的男音。
令媽媽聞聲回頭,一張彷徨的臉龐正懇求的看著她們。
「有什麼事嗎?」令媽媽開口。
「不好意思,我是外地來的人,想找這個地址,可是繞了一個上午始終找不到,想麻煩-們……咦?是-!」男子見到任雨婕,疲憊的目光霎時布滿驚喜。
任雨婕搶在他之前開口,「對不起,我們正在找人,不能替你帶路,你可以請教那位大伯,他會很樂意幫你的。」
「我要找的就是-!」斯文男人開心一笑。
找她?
任雨婕仔細回想著,她恍悟地認出這男人,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她跟他只有一面之緣,找她做什麼?要她賠他一塊女乃油蛋糕嗎?
現階段,找妍妍姊才是要事,任雨婕並不打算理會那男人。
男人駕駛車輛,緩緩的跟在她們身後。「任小姐,-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詩婷的父親,那天我把詩婷要送-的蛋糕毀了,我帶了新的給-,卻找不到-家,本來我見到上次和-在一起的小姐,可惜她坐車走了,我來不及問-家……啊!」
男人嚇了好人一跳,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只知道原本對他不理睬的女人,一個箭步沖向他車子,拉開車門。
「雨婕?」令媽媽也不懂她的意思。
「你剛剛說你見到那個小姐,她往哪個方向走,你記不記得?快告訴我,不對,是快點開車過去!」只要知道方向,就有希望找到妍妍姊。
「是妍妍!」令媽媽總算明白,眉頭也舒展了。
隨著車子開往的方向,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心中有個最佳位置。
田邊那間廢棄多年的鐵皮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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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男人合作,任雨婕扳開釘在門上的條板,回旋一踢踹開鋁門,找到讓大家尋破頭都找不到的龍妍妍。
任雨婕把龍妍妍嘴里的布拿開,再將她手上繩索解開。
「雨婕,到底是誰在惡作劇,把我關起來?」龍妍妍被推入車內,詫異的發現令媽媽也在。
「慢慢再跟-解釋,拜托,快開車掉頭。」任雨婕坐進前座,指揮男人前進。
「妍妍,我們終于找到-了,希望還來得及,要快點讓過兒見到-平安無事。」令媽媽高興得抱住龍妍妍,不下小心壓到龍妍妍手臂上的瘀青。
龍妍妍吃痛地縮了一下手。
事情發生得莫名其妙,在她找到禮物準備回江湖道館的路上,見到一輛撞了人就想逃逸的車輛,雞婆本性發作,她攔住那輛車,再扶起倒在地上按腿喊痛的男人,命令肇事駕駛帶他去醫院。
不料,在她攙扶受傷男人上車後,一個拉力把她扯入,一回神,車門「砰」一聲被拉上,車子已加速離去。
她在車內掙扎想跳車,把藏在後座的幾個男人嚇到了,大概被她外表清秀的模樣所騙,以為她是不會反擊的懦弱小女人。
手腕上的瘀青是在車內扭打撞傷的,龍妍妍最終還是被他們制伏,關進廢棄的鐵皮屋內。
「能不能讓我回任寶堂換件長袖再去看比賽?」龍妍妍不想讓那家伙看見身上留下的傷痕,就怕他大呼小叫哀半天。
「不行!」
立即遭兩張嘴炮轟。
令媽媽正色道︰「妍妍,-被抓是歐陽楓的詭計,他要人交代過兒,說-在他手上,要-平安回來,最後一回合,過兒必須輸給他。」
任雨婕跟著說︰「歐陽楓不只要表哥輸給他,是要表哥任他打,打到他爽為止,表哥才能認輸投降。」
龍妍妍聞言刷白了臉。
任歐陽楓打,打到爽為止,那那那,要打到什麼程度才叫爽了呢?
「我們急著找-,只要-平安,表哥就不用挨打了。」任雨婕憂心忡忡,「依歐陽楓的陰險個性,一定會對表哥下重手,那家伙早就恨不得表哥斷手斷腳,這樣表哥就不會是他的對手,不知道表哥撐不撐得過去?」
車內變得沉靜死寂,三個女人各自為想象到的恐怖畫面擔憂著。
江湖道館到了,女人們快步沖進去,任人遺忘的司機只能嘆息。
他還是有負女兒之托,沒能將蛋糕交給任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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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比賽,圍觀人群比前幾次多上好幾倍,但卻少了加油打氣聲,人人臉色凝重,現場異常安靜。
大家的焦點全放在那個不知倒地多少次,又爬起來多少次,咬緊牙關怎麼也不肯喊投降的男人身上。
「對不起,請讓一讓,讓我進去。」龍妍妍努力把嬌小的身軀往前擠。
「呀!」
場中央傳來有力的大喝聲。
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龍妍妍一抬臉,就見令過揚重重的被人踢倒在地,她的呼吸在這一刻完全停止。
歐陽楓似乎覺得踢倒他不夠,單膝硬跪在令過揚的肩窩處,看來像壓制令過揚的行動,事實上只有當事者知道,歐陽楓使出的力道幾乎要壓斷他的肩骨。
令過揚臉色蒼白,額頭因忍痛冒著冷汗,受傷的腿和膝蓋隱隱作痛,但都不及肩上的疼痛來得劇烈。
該死,他可不想成為斷臂楊過,令過揚閉上眼,就怕自己下一秒會痛昏。
像是折磨夠了,歐陽楓唇畔揚起冷笑。「起來!如果你不起來繼續,就代表你輸了,快起來!」
他沒那麼快要今過揚認輸,這幾年來慘敗在他手下的恥辱,一定要好好回報回去。
令過揚听話的爬起身,搖搖欲墜的模樣想必忍了不少的痛,讓遠遠觀看的龍妍妍心都快碎了。
有人不忍地撇開頭,不想看令過揚挨打,明明站都站不穩了,令過揚為什麼還要逞強讓比賽繼續?
「阿揚!我回來了,我沒事了!」
熟悉的聲音傳遍比賽會場,令過揚激動地扭頭,凝望平安無事的龍妍妍。
歐陽楓暗自在心底喊了一聲糟,以令過揚的體能無法快速恢復為先機,繞至他身後,用力勒住他的頸部,前肘重擊令過揚的胸口,令過揚摔倒在地上,歐陽楓再以自身重量撲壓在令過揚身上,以蠻力扯著他雙手,不斷他手也要傷他的筋。
龍妍妍看著糾纏在地上的兩個男人,懷疑歐陽楓是不是要將阿揚的手臂卸了才滿意,她想沖上去,卻被令媽媽拉住。
「這場比賽開始前,雙方都同意除非一方投降,不然比賽將持續進行。」對方拿妍妍作要脅,她的傻兒子就答應了這種不平等約定。
「你們沒看見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嗎?」龍妍妍心急如焚。
「我們只能靜觀其變,他不喊停,就表示他還有反抗能力。」
龍妍妍可不這麼想,見他忍痛的表情,她簡直比他還痛呀!
令過揚仍在場上堅持,與他的黑瞳對望,龍妍妍讀到他非贏不可的的堅念。
這個笨蛋,她人都回來了,輸就輸,是那個卑鄙小人使計,不用為了面子一定要贏吧!輸贏有這麼重要嗎?
贏?贏!
「令過揚,我愛你!我說我愛你,你听見了嗎?」龍妍妍朝場中央一吼。
听到這話的令過揚沒有歡喜,黑瞳產生濃濃的不悅,更加燃起斗志,方才的時間里,令過揚雙腿已經緩緩纏住對方右腳,就等時機了。
「你想要我說什麼都好,要我說愛你我就說,我求求你,別再逞強了。」龍妍妍喊到落淚了。
她的哭聲更加刺激令過揚,在歐陽楓想怞起右腿的瞬間,令過揚將對方的腳往上一頂,鼓足氣一翻。
全場人屏息,這一瞬間,令過揚成功地將歐陽楓箝制在身下,反守為攻。
從小跟在中醫大師的舅舅身邊,令過揚知道人體哪些部位受不了刺激,唇上冷笑隨著他手指按向歐陽楓兩臂間的尺澤袕而增大。
當下,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
「停停停!你這王八蛋使詐,快放手!」全身劇烈的酸麻感讓歐陽楓的眼淚直轍。
一方喊停,比賽結束。
令過揚慢慢收了手,卻在要起身時,作勢滑了一下,整個人跌回歐陽楓背上,腳更是重重的踩上歐陽楓小指附近的臨泣袕。
「啊!」歐陽楓半身麻痹,慘叫一聲比一聲大。
馬上有人將令過揚攙扶起來。
「這一回合,江湖道館勝!」裁判喊出結果。
「不公平,令過揚使詐,他不是靠武術贏我,他在我身上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讓我四肢發麻,痛得要命。」歐陽楓邊流淚邊指控,死不肯認輸。
令爸爸,就是令館主,沉聲宣布,「先向大家說明你為何綁架我的客人,要脅本館弟子不可還手任你毆打,等你解釋清楚,我們再來討論這場比賽的不公。」
群眾一陣嘩然,原來這才是事實。
遭人鄙視,歐陽楓仍死不肯悔改,「什麼綁人要脅?我听不懂,令館主可別為了偏袒江湖弟子而誣賴我。」
「是不是偏袒,等你跟你的師弟們對質後,大家自會明白。」
話才完,幾個面色不安的男人被人推了出來,面對群眾壓力,只有誠實地把歐陽楓的計畫全盤托出。
白祥道館的面子全讓歐陽楓丟盡,白祥館主羞愧得不知該怎麼面對大家,當下宣布踢歐陽楓出館,全權交由令館主處理這件事,白祥道館並退出這場比賽。
令過揚讓人攙扶著來到龍妍妍面前,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里是滿滿的不舍,「別哭了啦!-說過,要我拿到勝利,-才肯說愛我,剛剛那幾句都不算,現在我才有資格听-說。」
「我不要跟一個笨蛋說愛他,哪有人像你這樣子……你把我嚇得心跳都快停了,你到底傷到哪了?一定很痛對不對?」
晶瑩的淚珠愈流愈多,令過揚心頭一緊,將她擁入懷中。
怕他站不穩,龍妍妍也環住他的腰,他則是靜靜的等著這小女人哭完。
「喂,妍妍。」他朝她的耳朵輕語。
「什麼?」龍妍妍揚起紅腫的雙眸。
「咱們說好的,武林寶座我贏得了,接下來的獎賞-該給就要給呀!」
哭笑不得,都這種時候,他還跟她要這些有的沒的,小拳一氣就落在他肩上,卻教他握個正著,伴隨著一陣暴怒聲。
「這傷哪來的?那群抓-的人弄的?該死!我要再補歐陽楓幾拳!」一激動,扯到全身四肢,疼痛又起,身痛心也痛,令過揚的面目猙獰極了。
「你給我閉嘴!」
清斥聲讓道館變得一片靜悄悄。
龍妍妍將先前積壓的恐慌一古腦的全爆發出來。「我不過踫你一下,你就皺眉怞氣的,你身上有多少地方受傷你知不知道?光顧著生氣,都不管我心疼是吧?好,你去替我教訓那王八蛋,教訓到他爬不起來,連你這混蛋也站不起來,到時候我離開這里,就沒人攔得住我!我去嫁給別人算了,省得動不動被你管、為你躁心。」
被罵的令過揚傻傻的愣了半天,旋即高呼一聲。「我沒听錯吧?-答應嫁我了?」現場這麼多人證在,她收不回話。
龍妍妍吸吸紅通通的鼻子,——的扭開臉。「我不要嫁給一個又笨又蠢又任性,動不動就流鼻血,年紀還比我小的男人。」
不再有疑惑,認識的時間雖下長,她卻只想跟這麼一個在乎她、保護她、愛她的男人過一輩子。
「我不笨不蠢,我會愛惜自己,待會兒就會乖乖的去醫院,至于其他兩項,可不可以寬容一下,我改變不了。」令過揚使了眼神給任雨婕,教訓人的事由她接降。
「寬容?哼哼!那好,要是我再受傷,不準大呼小叫了。」
「我……盡量好不好?」他會心疼。
「以後我們對打,你不能放水,但是也不能打贏我。」
「這個要求很難達到耶!」
「還有呀……」
龍妍妍的聲音被他吞去,雖然渾身是痛,給勝利者一個吻絕對是應該的吧?
至于使出詭計的歐陽楓,最後是讓人用擔架抬出江湖道館。
任雨婕認為,心存詭計,專用武力欺負弱小的人,根本不配習武,既然歐陽楓喜歡用殘暴的方式對待別人,這是她給他的教訓,也是他應得的。
好幾處關節受傷,一只臂膀的韌帶受損,這輩子再不適合使勁揮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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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過揚足足躺在床上好幾天,才解下捆綁的繃帶,有力氣站起來抱人,結果卻什麼甜頭都沒嘗,龍妍妍就要回台北了。「騙人,說好有獎賞可以討,我好不容易活動自如了,-卻想不負責任離開。」
令過揚耍賴地抱緊她,不放她走。
「我跟萍萍還有爸爸說南下一個禮拜,時間到了,就該回去呀!」
「那我也要跟-一起回去。」
「你還需要休息幾天,而且伯父、伯母才出門辦事,你不能這樣無故離開。」
令過揚賭氣的不說話,龍妍妍忍不住為他的孩子氣而失笑。「阿揚。」
「干嘛啦!」他心情不好,瞪著牆邊那袋礙眼的行李包。
「收好鑰匙。」
「什麼鑰……」
手里被塞了一個硬物,他不解的看著小臉染紅的龍妍妍。
這是什麼意思?
「我公寓的鑰匙,本來在比賽結束那天,想當成禮物送給你。」她停下,一雙抬高的美眸里寫滿愧疚,若不是回頭拿這把鑰匙,他就不用受罪了。
「只要-平安,還可以在我面前說愛我,要嫁給我,那樣就夠了,受這些傷,值得的。」他以淡笑化去她的自責。
「我還是住在公寓里,你回台北的時候,記得去找我爸跟他說我們的事情。」她一頓,知道令過揚的目光直瞅著她不放,粉臉燒得透紅。「我覺得你工作室里的那間套房太小了,你睡在那應該不舒服,我想,我不介意把床分你。」
「妍妍,-知道說這話的後果嗎?」他凝睇著近在咫尺的嬌容,懷疑自己在作夢,「不要讓我誤會,結果興奮得跑到-家,卻只是要我把大床搬回我那。」
「你若不想來,當然沒關系。」她垂下眼,都講得這麼白,他還在鬧。
「當然要去!我不但要床,還要床上的人。」他迫不及待的回答。
龍妍妍笑了,這男人口口聲聲想要她,卻是個很尊重她的男人,如果沒她認同,他絕不會逾越最後一道防線。
「對了,那支廣告的海報是不是已經做好了?什麼時候我可以看到?」
咳咳!「那個……妍妍呀!」
「你不是已經送出去了?還是,你根本把我拍得很丑,見不得人?」她狐疑地斜睨著他。
「不丑,我的技術一流,相片好極了。」
那你臉上的心虛是代表什麼咧?
龍妍妍試探性開口,「你又流鼻血了!」
「有嗎、有嗎?」他用手模著鼻子,一怔,才想到自己不是小木偶,說謊不會流鼻血。
他露餡兒了。
「你有事瞞我對不對?」姣好的面孔轉凶。
「別這樣嘛!妍妍,我只是做了點小小的修正,我保證,相片絕對很美。」不想讓她的美曝光,他擅自加了些朦朧感,不過……
收到照片的嚴吉祥鐵定會氣死,因為,他交出去的全是背影照,美是美,背影加朦朧,誰看得出來照片上的模特兒是誰。
「是嗎?」龍妍妍不怎麼相信他。
「是的、是的,我不會騙-……」被她一瞪,他可憐地扁下嘴,「妍妍,-要相信我啦!我現在對-都很坦白的耶!」眼珠子轉了轉,他開始逼問,「對,相愛的人要互相坦白,所以,快告訴我,那個曾經讓-盯著婚紗傷心,又讓-剪去長發的男人到底是誰?」
龍妍妍古怪地盯著他,這家伙怎麼還念念不忘這個子虛烏有的角色。
她改變心意,決定誤導他,「真想知道我是為了誰剪去長發?」
「對!」消除嫉妒的最佳辦法就是用力吻她一下,他在意的是妍妍心中還會不會為那個男人難過。
「等你娶我的那一天,我再跟你說。」有些事,太早公布就沒樂趣了。
「妍妍!」他抗議。
「雨婕的爸爸就要來接我去車站了,我先去門口準備。」
只要妍妍一天不把那個男人供出來,他心里就一直有個疙瘩在。
所以,他決定了!
令過揚挑了幾樣隨身物品,留了幾個宇在便條紙上,一手勾著她,一手拎起龍妍妍的行李袋。
「我要跟-一起回去。」為免夜長夢多,他要趁勝追擊,岳父那關先跳過,快速替她貼上令太太的標簽才是上策,到時候天天和她黏在一起,他定有辦法逼她說出心底的負心男人。
「不行啦!你不能說走就走,要跟令爸爸、令媽媽說……」
「妍妍,-知道我那對寶貝的外公、外婆,是如何策畫我爸媽和雨婕父母的婚禮嗎?說起來,那可是咱們這地區的奇景,不過,-應該不希望自己是主角……」
龍妍妍的注意力被移開,不自覺被他拐了走。
「我建議,我們偷偷回台北,直接就去注冊結婚,才不會讓他們設計……」
任寶堂里,尚不知外孫和外孫媳已潛逃的兩老,正滿心歡喜的籌畫著該替小倆口準備何等隆重的婚禮。
「咱們有了小龍女,接下來是不是該替雨婕找個乘龍快婿了?」
「也是,但那丫頭眼光好像挺挑的,非要高壯,還得打得過她的男人,她才肯嫁。」
「那還不簡單,來場比武招親怎麼樣?誰能打贏我們任家的小寶貝,就是咱們的孫女婿啦!」任爺爺為自己想到的美計笑得好開心。
倒完垃圾,任雨婕躲在大門邊,將兩老的話一字不漏全听進耳。
開玩笑,她會留下來任他們設計才怪咧!她早計畫好明天要回台北。
驀地,她身後出現足音,任雨婕自大門邊閃開,藏身暗處,幾秒後,一道身影站立在大門前,仰首確認了匾額上的三個字。
任雨婕雙眉一擰,為了一個蛋糕,這家伙有必要從台北開車來這里,執意交給她嗎?听詩婷說,她爸爸是公司老板,這年頭老板都不用上班的喔!
「對不起,請問任雨婕任小姐住在這里嗎?」
兩老朝陌生男人看了看。「-找我們家雨婕有什麼事?」
斯文男人緊張無措,他扶正鼻梁上的鏡框,「兩位長輩好,我姓韋,和任小姐是……」
「姓韋?」
兩老眼楮一亮,似乎對這個姓氏頗滿意。
「韋小寶的韋?」
他們興奮的表情讓男子更下知所措,「呃,是吧!」
兩老陷入歡天喜地中。
「姓韋耶!要是娶了咱們家雨婕……」
「孩子姓韋,我們就可以……」
拜托!都不問人家來任寶堂的用意,就擅自把她和學生家長捏去配。
在心里大喊受不了的任雨婕,決定馬上從後門溜入,收拾東西閃人去,為免將來自己孩子的名字,和她爸爸、姑姑一樣被人恥笑,她決定以後還是少回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