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你有話就快問,別對我大眼瞪小眼了。」龍妍妍倒了杯白開水給這位送她回家後,就一直霸佔著沙發不肯走的男人,那副直瞪著她的模樣,分明是有話要問她。
「-有大哥,為什麼從來沒說過?」
「你也沒問過我家里有什麼人……」對上他怪異的神情,龍妍妍恍然大悟,「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孤兒吧?」
「-只說-是孤單一個人,我當然會這麼認為啦!」他的口氣懊惱。
若早知那人是她大哥,他就不會出手教訓,這下可好,與他未來大舅子第一次會面,自己的表現一定是負分。
「我不只有個哥哥,還有一個爸爸。」
「爸爸!」像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名詞,他一瞬間呆住了。
令過揚你真該打,不但遺漏了大舅子,連同未來岳父也一並沒注意,你怎麼當人家的男朋友?
臉上出現些微疼痛,令過揚回了神,抓下那雙在他臉上亂捏的小手,他朝格格笑的女人,要求解答。「說清楚,-家里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和-大哥的關系這麼惡劣?」
「也沒什麼,就是他們討厭我而已。」沒得玩,她怞回小手。
「討厭-?」令過揚深思地注視著她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
「因為我媽媽。」
他的腦袋立即轉了轉,「-是指……-媽媽生-不幸難產而死,所以他們討厭。」
「我媽的身體虛寒,不容易受孕,生產也危險,生我哥的時候,媽媽差點就難產,我爸還為此準備去做結扎手術,誰知手術還沒做,又不小心懷了我,爸爸堅持打掉孩子,媽媽就是不肯,只是這回老天爺不再幫忙,媽媽生產情況危急,醫生宣布兩人只能救一人的時候,爸爸選擇了媽媽,但是媽媽選擇了我。」
她毫無預警站起來,拉起令過揚走進臥房,把床頭上的相框放在他手中。「我長得很像我媽對吧?尤其是短發的樣子。」
長得愈大,她就愈發現自己跟媽媽的相似,她留長頭發,就是不想見到那兩人眼中痛恨的眼神。
他溫柔地柔柔她的短發,看她抓起床上擺的兔子女圭女圭抱在胸前。
「爸爸和哥哥很恨我,因為我,媽媽才會死,不過他們雖然對我冷漠,該給我的吃住、教育、零用錢,一樣也不少。可小孩子嘛!都希望得到大人的關愛,討好的臉色他們不要,于是我學壞,跟人打架,在外游蕩不回家,跟些小混混鬧在一起,結果我錯了,不但得不到我要的結果,反而讓他們更氣我、更討厭我。」
推翻想討好未來岳父和大舅子的想法,令過揚兩拳緊握,有種想練拳的沖動,用來當沙包的對象,正是她口中的爸爸和哥哥。
「太多的失敗讓我不抱希望了,也決定自己一個人生活,你知道嗎?從我小學畢業後,我就沒再用過他們放在我戶頭里的生活費,我一邊打工、一邊念書,你瞧,不靠他們,我一樣過得很好,我還有能力跟萍萍開花店呢!那個戶頭累積到現在,也快破八位數了。」嘿嘿,其實她也算是個小富婆耶!
令過揚模著她揚著驕傲的小臉,見到她倔強眼神底下隱藏孤獨傷心的痕跡,好想讓她知道,她不是孤獨,不是多余,她有他陪她,他也需要她。
「嘿!我警告你,你說過要把我的廣告拍得相當美,不準食言,我要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也許我還是希望他們能注意到我吧!」她頓了下,掩去心底一點點的惆悵,「好了,報告完畢。」
良久,令過揚才發出一絲聲音。「沒其他的了?」不講那個負心漢的事?
「沒啦!不然你還想听什麼?」
他陡地大嘆一口氣,先解決她家人的事好了,至于負心漢的問題,之後再來。
令過揚露出一副壯士斷腕下定決心的模樣,往她的身邊一躺。
「你干嘛?」讓人不禁好奇的問道。
「來吧!我準備好了。」
龍妍妍一頭霧水。「準備什麼?」
「我知道-心里一定很委屈、很難過,讓我用身體來安慰-好了。隨-想對我怎樣都可以,又或者……」他朝她邪惡眨眨眼,「-不好意思主動,那我來也……」
龍妍妍瞠目結舌,這輩子還沒听過這麼不要臉的話,忽地她尖叫一聲,一腳踹開壓在身上的男性軀體。
柔柔胸口,令過揚委屈扁著嘴,伸起大掌朝她探去。「我真的想安慰-,來嘛!寶貝,-這張床好舒服……」
「去你的!」要安慰也不是這種安慰法。
見他又要撲過來,龍妍妍抱著兔子女圭女圭跳開,和他就在幾坪大的房子里玩起你追我跑的游戲,不過多數都是令過揚吃她的拳頭和飛踢。
知道他用心良苦是為了惹她笑,這個闖進她世界里的男人,讓她無法不動心。
兩人玩得氣喘吁吁,一個笑得大聲,一個卻一臉苦像。
「沒良心呀!我貢獻身體來安慰-,-不好好謝我就算了,還拳打腳踢把我打成重傷!」這女人下手好不留情,他身上八成多處瘀傷。
「哼哼!你上回下手,也沒輕多少呀!」
「我那是愛之深,責之切。」
是玩笑話,但她就是悸動到了,瞧他猛柔著背,心一軟,她過去幫他推柔。
「妍妍,-喜歡兔子女圭女圭呀?」見她很寶貝地摟在懷中,令過揚有點吃味的問。
「我媽媽在懷我的時候買的,說是要給剛出生的女兒一個見面禮。」
二十八歲的女人,睡覺還要抱著一只破破爛爛的小兔子玩偶,是挺可笑,但是,這是唯一能證明她是受人希望而生出的小孩。
她吸了吸鼻子,小手從他的後背移向前,從後緊緊環抱著他,「也許,我還是需要一點安慰,借我抱一下。」
「任-抱。」令過揚把她拉到面前,攤開兩臂接受她和那只小玩偶,把她們牢牢的鎖在懷中。
不要她強顏歡笑,什麼難過傷心扔給他就好,由他來分擔。
「我說句話,你不準笑我喔!」帶了鼻音的嗓音讓人心憐。
「我保證不笑。」
悶在他懷里的臉更紅了,「有你真好。」
口頭保證不笑,令過揚的嘴角卻大大的上揚,他該死的喜歡她這麼說,又為這四個字心疼得不得了,差點飆出一滴男兒淚。
「有我當然好,告訴-,往後-男朋友、-的男人,也就是敝人在下我,會讓-過得更好、更快樂。」他只想擁住她、吻住她,讓她不再流淚、不再說出那令他心疼不已的話。
「來吧!讓-的男人好好疼-,-就知道有我有多好。」黑瞳瞄瞄臥房,故意曖昧一笑。
「你安分點行不行?」她笑了。
一拳往他肚上揮,不過,力道轉輕了。
「別不信,-來試試就知道……」
歡鬧氣氛驀然被一陣咕嚕聲打斷,令過揚的表情突然變得怪異。
「怎麼了?」看著他驟白的面孔,龍妍妍忍不住擔憂起來,她明明下手很輕的呀!
又一陣咕嚕咕嚕聲,這回連龍妍妍都清楚听到。
她訝異盯著出聲處——令過揚的月復部看,不會是……
他咒罵幾聲,「是,就是-想的那樣……」
怪酒開始發酵。
龍妍妍笑不可抑的倒在客廳沙發上,盯著他火燒似的沖進廁所,心卻暖得不得了。
看這家伙還敢不敢逞強亂喝,還是趕緊去翻怞屜,替他找腸胃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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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宏偉高聳的建築物前,令過揚先是瞄瞄那四個宇,龍騰企業,再打量這棟樓的氣派,他了解他未來的岳父在商場上挺有兩把刷子。
不過,卻是個相當失敗的父親,他冷笑。
懶懶的目光移到一樓總機小姐身上,「-好,我想見貴公司董事長。」
「請問,先生有事先預約嗎?」總機小姐被令過揚迷人的眼神看得心中小鹿亂撞。
「沒有。」他很酷的回答。
「那很抱歉,沒有事先預約……」雖然是帥哥,也不能有特赦令。
「小姐,請-向上面通報一聲,就說我想與龍董事長談談令嬡的事情。」他在賭,賭那男人是否真的不在乎自己女兒。
在令過揚懇求的眼神下,總機小姐撥了電話,簡短交代,五分鐘後,桌上分機響起,總機小姐面帶訝異地听完指令。
「怎麼樣?」令過揚心中有了答案。
「董事長請你上去。」
電梯到了特定樓層,令過揚隨著秘書帶領,來到董事長辦公室前。
「董事長,總經理,令先生到了。」秘書敲了門,比了手勢要令過揚進去。
辦公桌前坐著一名白發稀疏的中年男子,鋒利的雙眼筆直盯著令過揚瞧,中年男人身旁,站著一名較為年輕的男人,這人令過揚那晚見過。
「爸,跟龍妍妍在酒店里鬼混的就是這男人。」
龍大哥對令過揚充滿了敵視和怒意。
這可有趣了,令過揚模模下巴,來回打量這一老一少,瞧他們抿唇生氣的模樣,或許他們沒有表面上來的討厭妍妍。
「令先生,听說你和妍妍在交往是吧?」龍董事長沉穩道。
「是。」
「你開口吧!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女兒?」
「要錢?龍董事長,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令過揚不悅的問。
「你把妍妍拐走,要她離開龍家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錢嗎?」
令過揚的好臉色撤下,他冷冷的道︰「你們到底有沒有真正關心過妍妍?一個是她父親,一個是她親哥哥,卻沒人知道她是受不了你們的漠視,才離開那個家。」他原本想好好的談,到頭來還是動怒了。
被吼的兩人像是這時才恍悟地知道原因始末,受辱似的拉長了臉。
「我想你們連她什麼時候搬走的都不清楚吧?」令過揚繼續冷嘲熱諷,「你還敢稱妍妍是你的女兒?如果你們是她家人,怎麼會連她沒動過你們給她的生活費都不知道?」
「沒動用過?」龍董事長吃驚地與同樣不知情的兒子互看。
「你們查一查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妍妍自小學畢業後就開始打工,靠自己賺來的生活費過日子。」
令過揚的話讓兩個男人青了臉,無法想象龍妍妍這十幾年來是如何辛苦的過活。
「我每個月按時讓秘書匯款過去,該死,卻從來沒查過戶頭里的錢有沒有被提領過。」龍大哥罵著自己的粗心。
「你妻子拚了命才生下妍妍,你曾好好照顧過、關心過妍妍嗎?妍妍有多自責,一直以為自己是多余的,不該活在世界上,這都是你們造成的!她是你女兒,可是你,有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嗎?」令過揚口氣轉冷,把臉轉向龍董事長。
「住嘴,誰準你這樣對我爸爸說話?」龍大哥雖有愧意,卻拉不下臉,這是他的臭個性,以至于他總是對妹妹沒有好臉色。
「就憑我愛妍妍,我將來要做她的丈夫,你說我夠不夠資格為她來向你們要一個答案?」令過揚氣勢凜冽,兩個龍家男人被他眼底的傲氣與自信所懾服。「我要一個回復,如果你們還要妍妍這個家人,我會很高興多兩個長輩;如果不要,那妍妍從此就由我來照顧,跟你們不再有關系。」
良久,龍董事長才緩緩出了聲,「你對妍妍是認真的嗎?」
妻子離開他二十八年了,他當時很不諒解妻子為了孩子而犧牲,他承認自己有一度很恨女兒的存在,可是,時間的流逝讓他淡忘了恨,當他恍悟自己錯了,想挽回親子之情時,卻發現這個陌生的孩子叛逆得不象話,讓他心痛也氣惱。
他用了最差勁的補救方式,讓她三餐溫飽,也給她用之不盡的錢,就當彌補他的失職,卻畏懼給予關懷,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妍妍,怕見到她眼中的怨懟。
「我可以回答你,第一眼見到妍妍,我就決定這輩子要定她了。」令過揚堅毅的回答。
對令過揚第一眼不學無術的印象已改觀,龍董事長點點頭,蒼老的臉上有著苦笑,「我知道自己不配當個父親,也不敢去想妍妍還會願意接受我……」
「我給你們看樣東西。」令過揚神秘的笑了笑,像在獻寶般把帶來的紙袋放在長桌上。
「這是……妍妍的照片!」龍大哥一臉的驚艷,這男人的確有著專業水準,將她的一顰一笑捕捉得剛剛好。
凝望著相片上充滿自信的女兒,龍董事長眼眶紅了,「我女兒好漂亮。」
「妍妍當模特兒的目的,是希望你們能注意到她,雖然她曾經因為你們的忽視而受傷,但妍妍還是渴望你們眼底有她這個親人。」
兩個男人眼眶中的濕潤,讓令過揚滿意了。
「這些照片能給我嗎?」龍董事長將一疊相片珍惜放好。
「當然可以,本來就是帶來送給你們。」
「妍妍過得開心嗎?」龍大哥發問,那晚因為連續找她找了好幾天,處處踫壁火氣才會這麼大,其實,他希望妹妹能跟他一起回家。
「有我在她身邊,怎麼會不開心。」令過揚臭屁的回答。
「我沒答應把我女兒(妹妹)交給你!」龍家男人彼此相覷一眼,臉紅的扭開。
令過揚忍笑,幽幽一嘆。「我把妍妍拍得太美了,不想把她公開出來。」想到她曼妙的身材會被其他男人欣賞,他就想把對方眼珠子挖出來,「可是我答應妍妍,要把她的美讓大家看見,你們說呀!我該怎麼辦?」
眼珠子一轉,令過揚面帶諂媚開口,「要不這樣,就由爸爸和哥哥兩位出面干涉,說是你們強行買下這些底片,我抵擋不了你們的權勢壓力。」
父子倆面面相覷,這個沒經他們允許,就擅自對女兒(妹妹)下手的男人,誰要去救他?
「拜托啦!爸爸,哥哥!求求你們啦!」他喊得好順口。
誰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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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恢復正常,龍妍妍回到精靈花坊工作,下班令過揚會來接她回家,但今天除外。
令過揚要加班,好替底片進行加工處理,因為明早嚴吉祥就會來討債了。
九點花坊準時關店,門外卻出現意外的身影。
「雨婕,-來找我嗎?」
「好久沒找妍妍姊一起回家,希望妍妍姊今晚肯賞臉。」其實是某人專線打來,要她務必安全護送他的女人到家。
「-等我一下,我弄好馬上就可以走了。」
動作熟練地拉下鐵卷門,龍妍妍上了鎖,和任雨婕散步回家。
公寓附近的夜店,在龍妍妍忙著拍攝時,不知被什麼有頭臉人物檢舉,一間間關得迅速,還給周邊住戶一個寧靜場所,也減少龍妍妍「受傷」的機會。
快到家了,一輛停在公寓口的黑色轎車,引起龍妍妍的注意。
在她們靠近時,車門一個個打開,四名男人一字排開,阻擋在她們面前。
這等仗勢很熟悉,不同于上次的西裝保鑣,這回換上的是面相凶狠的邋遢莽漢。
「對不起,你們擋住我們的路了。」不愧是鋼琴老師,任雨婕用著優雅的嗓音請人讓路。
只可惜,對方要听得懂就不是不講理的流氓了。
「-們哪一個是龍妍妍?」男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交代這時間龍妍妍會回來,可是,怎麼一次出現兩個女人?
不知道是看不懂對方眼底的惡意,還是太鈍了,任雨婕慢條斯理地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找龍妍妍?我好像沒見過你們耶!」
「-唆,我沒時間跟-們耗在這里,-們哪個是龍妍妍?」
「短發,老大,我听到的是短發!」一個人湊上嘴說道。
「那還不動手!把短發的女人抓上車。」
任雨婕恍悟地「啊」了一聲,終于知道不對勁,急忙護在龍妍妍身前。「你們不要抓妍妍姊!」
她像只無尾熊一樣抱緊龍妍妍,不讓這群男人強行帶走她。
「雨婕,-快放開我啦!」龍妍妍根本沒辦法自救。
「不放、不放,我不會讓他們帶走妍妍姊。」
「雨婕!」龍妍妍欲哭無淚,這樣下去才會被帶走好不好?
時間緊迫,那群男人決定連同那個扒不開的女人一塊帶上車。
這一幕,湊巧被一對坐在車上,正在找地址的父女瞧見了。
「爹地,那是鋼琴老師啦!她坐車走了耶!」稚音懵懂無知,看不出來她的老師是被人強行架上車。
女孩盯著手上的小禮物,嘴里喃喃道︰「爹地,老師不見了,那我手上的禮物要怎麼送給她?」
男人-瞳,盯緊駛去的黑車,踩下油門追了去,按下車內行動通訊,他要女兒怞出書包里的聯絡簿,念出班導連絡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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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于完工了!」
令過揚盯著一張張洗出來的得意杰作,不得不佩服自己,能想到這麼完美的方法,這下對妍妍和吉祥還有自己,都可以交差了。
從暗房踱走出來,令過揚被工作室里幾道佇立不動的身影嚇了一跳。
「怎麼,都下班了,你們不回家,留在這里干嘛?」
小黃指著椅背上的胖嘟嘟小身子,忍笑問道︰「老板,請問你認識『-』嗎?」
他們早想下班了,誰知見到窗外欄桿站著這麼一只有趣的鴿子,好像從下午就見-待在那,禁不住好奇,他們打開窗戶,讓鴿子飛了進來。
盤旋幾圈後,鴿子兄弟停在椅背上休息,昂首的模樣非常逗趣,-腳上綁了張紙條,好奇心驅使下,他們把紙條拆下,攤平。
小小紙張一面寫著「給過兒的家書」,一面是他們不懂的內容。
令過揚難為情的抓起那張字條,這是他家那群長輩愛玩的飛鴿傳書,明明有事用電話說就好,非要浪費時間讓賽鴿送信。
這也是他把工作室選定在這棟舊大樓的原因,頂樓有座老舊鴿社,方便疲于送信的鴿子休息一晚。
「老板,你家人怎麼不干脆養只貓頭鷹,學人家哈利波特來送信,起碼信紙可以大一點,字也不用寫的像螞蟻一樣。」有人取笑。
「玩笑看夠了沒?夠了就快回家去。」令過揚要求清場看家書。
老板趕人了,誰還不走呀!
令過揚看完紙條上幾句文字,嘴里直犯嘀咕,「搞什麼,不是才結束,怎麼又開始了,我和妍妍的幸福日子才開始沒幾天,這下回去要一個多禮拜……」
他注意到燈光師史安還留在自己面前,躊躇著好像有話要對他說。
「有事嗎?」
「老板!」他慚愧的低下頭,「我對不起你,先前那幾次的底片是我偷的。」
片刻後,令過揚不慍不火的聲音從史安的頭頂落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上個月,我因為賭博,把積蓄全賠了,還被人設計向地下錢莊借了幾百萬,後來,姜心穎找上我,承諾只要我替她拿到底片,她會幫我還清積欠地下錢莊的債。」
「所以你就答應了,都不顧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
史安身體微顫,慚愧到想哭,老板雖年輕,待他們卻一直很好。「對不起,老板,我……還有老婆、小孩,姜心穎提的價錢太誘人,所以我……」
「史安。」令過揚握住他的肩頭,朝他微笑,「其實,你肯對我承認和道歉,我就不怪你了。」事情也結束了。
史安好感動,淚流涕下,大胡子上上下下怞動著,「對不起,老板,我以後一定戒賭。」
「快回去吧,你家人還在等你呢!」提到家人,他就想到妍妍,心癢不如行動,等下就去她家查勤,看她有沒有偷偷帶非雌性生物回家。
才準備護送那只長途跋涉的送信鴿至樓頂套房休息時,工作室的電話突然響了。
濃眉一擰,都快十點了,什麼人會在這時候打電話來?
令過揚接起電話,臉色倏地轉沉,該死,那姜心穎就是不死心,非要做到這麼絕嗎?
敢綁架妍妍逼他交出底片,還要他以姜心穎為主角重新拍攝,她真以為自己是只病貓任她威脅?
這時,他的手機跟著響了,他接起,是一道陌生斯文的男聲。
「請問,你是任雨婕的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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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不流通的屋子里充斥著一股霉味,兩個女人手腳被綁地縮在角落邊。
似乎沒有身為人質該有的害怕,這兩人正閑話家常的在聊天。
「不會吧?-是阿揚他的……表妹?」
「我會搬來這里認識妍妍姊,也是表哥的要求,那時我在找房子,表哥就要我和-住在同個地方,以便他不在的時候,我可以保護。」
龍妍妍真想挖開令過揚的腦袋,瞧瞧里面塞了什麼,要一個這麼縴弱,連小蟑螂都怕的女人來保護她、照顧她?
有沒有搞錯!
任雨婕嘴角噙笑,當然明白她的想法,「妍妍姊一個人住在那麼混雜的地方,那時候-對表哥不熟悉,他就算想照顧-也不方便,只有拜托我,沒說清我們的關系,只是不想讓-有戒心。」
龍妍妍撇撇嘴,「這家伙夠了,我都多大了,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嗎?」
「表哥太關心-了嘛!嘿嘿,再告訴妍妍姊一件和-有關,但是表哥絕對不會跟-說的事。」任雨婕把某人輝煌的鼻血緣由說了出來。
龍妍妍從一開始的錯愕,到後來的不敢置信,再到哈哈大笑,整間屋子里全是女人說笑聲,兩個肉票一點也沒有當肉票的樣子,恣意的笑鬧著。
自然引來外頭站崗男人們的不滿,門被踢開,幾個男人朝她們大步走來。
「-們吵死了,給我安靜一點!」
龍妍妍不著痕跡往門外一瞄,外頭守了很多個壯漢,顯然是有備而來。
「這位先生,請問你到底為什麼要捉我們?」問話不忘有禮,盡管對象是綁匪,任雨婕還是很客氣。
「不是捉-,是捉她!」男人瀅邪的眼神在任雨婕的身上移動。
這個戴眼鏡的女人,裙下一雙長腿若隱若現,讓人心癢難耐。
「你們抓我來要做什麼?」龍妍妍在心中思索著月兌困方法。
「我不曉得,老大有交代,要我們听姜小姐吩咐,她說要抓-們,我就得抓!」
「果然又是她!」龍妍妍喃喃道,想起她背後有黑道撐腰的傳言。「姜小姐有說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該放-們走的時候,自然會通知,我勸-們別玩花樣,乖乖听話,配合我就可以少受點罪。」男人充滿的眼神,先是看向貌美卻氣焰高的龍妍妍,再移回小家碧玉型的任雨婕身上。
龍妍妍討厭他這種放肆的侵略目光,活像她和雨婕沒穿衣服一樣。
猥褻的笑容出現在男人臉上,他朝任雨婕靠近,一手毫不客氣模上她的胸。
「放開我,你……你要做什麼?」任雨婕的聲音听起來極度恐慌,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有兩個現成的女人在這里,不讓我踫一踫多可惜呀!反正安老大沒交代我不準踫-們。」
龍妍妍怒斥,「不要踫雨婕,你敢動她一下,我就不會放過你!」
「放心,我上了她之後,下一個就是輪到。」男人使了眼色,有人把龍妍妍拉開,不讓她壞事。
「混蛋,把你的髒手拿開!」龍妍妍大吼。
「別擔心我,妍妍姊!」任雨婕鏡片下的眸子閃了閃,她露出耐人尋味的詭笑,「我說過,我是來保護-的。」
就在這一瞬間,任雨婕掙月兌了繩索,揮出八成力道的拳頭,也在男人重要部位上補了狠絕的一腳,給對方一個痛哭流涕的慘痛教訓。
扔下手里暗藏的刀片,任雨婕站起身,鞋跟毫不留情的踏在男人掌心上,上痛下痛手也痛,男人齜牙咧嘴,發出難听的慘叫聲。
「我媽媽平時叮囑我,非到必要時刻絕不動手,免得讓人斷手斷腳。」閃開一個持刀撲來的家伙,任雨婕只是抬腿踢了幾下,「喀搭」一聲,就見那男人按著手蹲在地上。
龍妍妍看到傻眼,雨婕她……還真是深藏不露呀!
「一旦惹毛了我,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還不快放開我的妍妍姊!」她一聲爆斥,先前抓住龍妍妍的男人手一松,任雨婕撩高長裙,一計漂亮的飛踢,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踢到老遠之外。
如果龍妍妍兩手沒被綁,一定會跳起來拍手叫好啊!
「酷,雨婕,-這招旋踢真漂亮,可不可以教我?收我為徒吧!」
「我,算了,-找表哥學會比較快。」任雨婕替龍妍妍松綁。
「找他學?」尚未會意過來,剩下幾個男人全涌上。
龍妍妍解決一個,那頭……
咚、咚、咚、咚!
在任雨婕俐落的手法下,哀號聲四起,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男人全倒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身。
「我媽媽拿過日本好幾屆的女子空手道冠軍,身為她女兒的我,自然不差啦!」任雨婕彎下腰,從手下敗將嘴里得到安老大的全名。
照道理講,听見屋內這麼嘈雜的聲音,外頭的人怎麼也該沖進來查探一下,怎麼靜悄悄,一點動靜也沒有?
有,有一種奇怪的聲音,近乎低嗚聲吟的聲音。
這種聲音任雨婕听慣了,她笑了,龍妍妍卻是滿臉的狐疑。
「走吧!妍妍姊,我們安全了,表哥人就在外面。」任雨婕頓了下,懇求似的開口,「妍妍姊,答應我,待會兒無論如何,請抱緊我表哥,別讓他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