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人兒這樣多,你卻踫見我,
過去我沒有見過你,你沒見過我。
這樣的機會不太多,只能算巧合,
偶爾相聚在一起,相聚在一刻……
鳳飛飛獨特的嗓音在咖啡店里回繞著,這旋律熟得幾乎沒個人都可以朗朗上口,可這歌詞都杜拾羽來說,簡直成了最大諷刺。
世上的人兒這樣多……我居然會被你給找到?
「為什麼我要請你喝咖啡?
杜拾羽沒好氣地說著,同時用力地攪動她的冰咖啡牛女乃。
「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袁震十足優雅地端起那瓖著金邊的咖啡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那香醇濃郁的味道,讓他找回原來的自己。
他當然也注意到讓她表情持續陰霾的原因何在——巧合。在這種時候,這個地點,它真的是一首非常貼切的歌。
畢竟,誰能說這一切不是巧合呢?
「我欠你的?」這句話,她幾乎是從牙縫里給硬擠出來的。
「難道不是嗎?」他淺淺一笑,在嘴角形成了淡淡的笑紋。
杜拾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家伙雖然討厭,可還真的是該死的有魅力。
瞧,他喝咖啡的方式,不知怎的就硬是讓人覺得有氣質……除了有氣質外,還有股濃濃的男人味。
其實從他們剛一進咖啡館大門,她已經瞧見不少女人的眼楮黏在他身上,怎麼也移不開了。
其實,她真的可以理解她們的心態。因為,如果換成她,她必定也是她們其中之一。
但天可憐見啊,她多麼想成為她們那樣默默愛慕、偷偷欣賞的一群啊。她是真的不想、也不願如此大剌剌,同時名正言順地坐在他對面。
「其實我是不欠你什麼的。」她說的很是心虛,眼神左飄右飛的,就是不肯直視他。
「哦?不欠我什麼,那麼你這心虛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誰……誰說我心虛了!」
「既然不心虛,為什麼不敢看我?」
「不敢?」這兩個字引起她全副的注意力。「誰說我不敢了!」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敢,她的目光直直地射進他的眼中。
她是如此容易煽動。袁震在心里想著,同時深深地覺得她的眼鏡著實礙眼。
不由細想,他出其不意地摘掉她的眼鏡。
「喂,你在做什麼!」杜拾羽沒料到他會有這麼一手,雙手連忙越過桌面,想要搶回自己的眼鏡。
「嗯,你不戴眼鏡美多了。」他以純粹男人的觀點,中肯地評論著,「如果你的頭發能整理一下,換件能展露身材的衣服,其實,你長得還算可以。」
即使如此,她在他的眼里,依舊是那麼地不同。
「哼,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覺得我這樣沒什麼不好。」
這時,她半個身子趴在桌上,終于將她的眼鏡給搶回來。
「是嗎?沒什麼不好?」
「怎樣?你有意見是不是?」
「沒有。不過,我想你可能從來都沒有享受過被男人追求的快樂吧?」
「被男人追求的快樂?」他講這什麼鬼話啊。「嗯,這麼听來,你必定是享受過多次被男人追求的快樂吧?」
她不懷好意地笑了。
「嗯,既然高人就在我眼前,那我一定要好好地听一听,被男人追求到底有何種的快樂呢?」
袁震沒料到杜拾羽居然會這麼回應,雖然訝異,不過倒也沒被她給激怒,畢竟她這種頑皮的小舉動,還不足讓他動怒。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當他提出問題,他就要得到答案。
「什麼問題?」她以為他會生氣,結果,沒有。他不但沒生氣,反倒回過頭來向她要答案。
「關于,你從來沒享受過被男人追求的快樂。」
「哇咧,什麼被男人追求的快樂!」她十分嫌惡地說︰「拜托你好不好,不是每個女人都那麼需要男人追的。」
雖然她沒交過男朋友,不過,這可不表示她沒被人追過……不過,就她曾經歷過的看來,她寧願沒男人追……老天,那實在是太太太惡心了。
她的答案大大的取悅了他,因為她這是在告訴他,她從沒有過別的男人。不過,她話中的含意,卻也讓他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為什麼不需要?」
「謝謝你的關心,姑娘我一點都不需要。」她敬謝不敏地說著。
「是嗎?」
「哇咧,我說不要就不要,還什麼‘是嗎’!」
「難道,我追你也不要?」在不假思索下,袁震直截了當地將心中的想法給說出口。
杜拾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仿佛他說了不知打哪兒來的外星話。
「嗯……同胞……」她清了清喉嚨,決定當這件事只是個誤會。
不論是他口誤,或是她耳誤,它根本就是個大誤會。
「其實今天天氣很不錯的。」她牛頭不對嗎嘴地說著。「所以呢,我建議你呢,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室內,而是該到戶外走走,所以咱們的會面就到此為止。」
她那著自己的錢包,抓起桌面的帳單,準備付錢走人也。
「等等。」袁震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他決意要知道她的答案。
「你剛問了什麼嗎?」她決定裝傻到底。
「我說,如果是我追你,你要不要?」
她再次清了清喉嚨。這會兒,她終于確定不是自己耳誤,也不是他口誤,而是他神志不清了。
「嗯,同胞,你最近是不是感情路走得不太順利呢?」
杜拾羽是很好心、很好心的一個人,如果他真的時候情感路不順,她會體諒諒解他急病亂投醫。
袁震听到她的回答,開懷地笑了。
「我感情路,向來沒有順不順的問題。」他不談感情,又何來的順遂與否?「我只問你,我追你,要不要?」
他的話,听在她耳里,是再自大也不過了;而她,對自大的男人,向來沒有任何的好感。
這時,她站了起來,對著滿室坐在咖啡館里的人大聲地叫道︰
「在場各位,若有單身、未婚的女士請注意,我面前的男士,現在感情生活空虛,急征女友一名,意者請現在向他洽詢。」
說完這話,她趁所有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搞得不曉得該做何反應的同時,抓起該帶的東西——連同帳單,一溜而逝。
僅留下大笑不止的袁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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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琦,你就不曉得,今天我差點被嚇破膽了。」杜拾羽老實不客氣地坐在床上,對著江雨琦訴說著今天的驚魂記。
「怎麼,你不是去看你心愛的陸立人拍廣告嗎?」江雨琦坐在電腦椅上,看著把她的床當成自己的用的杜拾羽。
「對啊,本來是這樣沒錯啊。」杜拾羽長長地嘆了口氣。「可誰知道後來事情全走了樣,害我完美的行程遭到破壞。」
「破壞?」
至此,她又嘆了口氣。
「雨琦,經過今天的事,我真的相信夜路走多了會遇見鬼。」
「怎麼,你見鬼了?」江雨琦冷靜地說著。
「什麼跟什麼,大白天的見什麼鬼。」她雙手用力一揮。「不是,我今天遇見那個Fate了。」
「Fate?」江雨琦想了想,腦海中對這個名字已經沒有印象。
「嗯,就是那個娛樂了我兩年,結果對陸立人不敬的那家伙。」
「喔,他啊。」她現在想起來了,她記得拾羽當時還要她充當打手,去「幫」那個Fate釣美眉,「你怎會遇見他?你不是已經換了ICQ號碼,而且也沒有和他再聯絡過,怎麼會遇見他?」
「對嘛!我也這麼想啊。」杜拾羽是壓根不認為這輩子她會有遇上這家伙的一天。「可是,人倒霉時,什麼事都有可能遇上。」
「的確,人倒霉時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江雨琦完全同意她的說法︰「好,那你說說,你有被他海K一頓嗎?」
「沒有。」杜拾羽回想了一下今天稍早的情形。「不過,他A了我一杯咖啡。」
「嗯,只A了一杯咖啡還算好啦,至少你是破財消災嘛。」她回過身子,繼續之前被杜拾羽打斷的工作,「想想,你是很幸運了,在網路上得罪過那麼多人,也沒出過什麼漏子,老天算是有照顧到你啦。」
從杜拾羽身上,印證了一點——傻人有傻福。
「好啦,既然只是被A了一杯咖啡,這有什麼可怕的?拾羽,你的膽子該不會只有這麼一點吧?」
「才不是。」杜拾羽抓起江雨琦放在床邊的小說,上頭的封面赫然就是她自個兒畫的。「他說,他要追我。」
「追你?」嗯,這事兒有點意思了。江雨琦這會兒干脆關掉電腦,準備對杜拾羽進行詳細的「訪談」。「他為什麼想追你?」
「天曉得他是哪根筋接錯地方啊。」
「嗯。」江雨琦決定切入重點問,「那他長得如何?」
听到她這麼問,杜拾羽坐直身子,正經地說道︰
「你還記得,幾個月前被我拿來當Fate的臉的那男人嗎?」
「記得。」那男人長得還不錯,而且身價上億,身為一個盡責的言情小說家,對于這種符合言情小說第一男主角人選的男人,多多少少也會關心一下。「怎麼,這和Fate有什麼關系嗎?」
「雨琦,我的網友就是那個男的。」
「什麼!」江雨琦不敢置信地問︰「你沒唬我?」
「我唬你做什麼啊?」杜拾羽篤定地說︰「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覺得他很眼熟,可又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他,直到他說自己是Fate時,我才想起來。」
「你是說……」江雨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Fate就是袁震?」
「袁震是誰?」她早將他的名字給忘了,而見面時,他只說他叫Fate,甚至在喝咖啡時,也沒說他叫什麼名字。
「小姐,你也太混了吧?他本人都出現在你面前了,你居然還不曉得他是誰!」
「拜托,他只說他是Fate,又沒說他叫袁震。」
「好好好,這不是重點。」江雨琦知道杜拾羽對于她的網友的身份,完全沒有認知。「重點是,你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要不然他怎會說要追你?」
她記得報章雜志報導過與那個袁震有來往的女人,不是什麼名門之後,就是一些美艷不可方物的女明星;也就是說他選的女人,若不是有家世,就是有臉蛋、身材之類的女人。
在她江雨琦眼里,杜拾羽絕對是可愛、是美的。
可如果要依照世俗的觀點,杜拾羽的等級也只能叫可愛。嗯,若要說有特別之處,那麼就是她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她得坦承,自己書里的女主角,有幾個就是依她的形象而寫的。
可像袁震這種有錢有勢又長得帥的男人,會對杜拾羽有興趣?這怎麼可能?
「我什麼也沒說,也什麼也沒做啊。」杜拾羽無辜又生氣地說︰「開玩笑,雖然他長得帥,不過,我可不是那種看到帥哥就沒了理智的人。」
「是嗎?」她這話著實有待商榷,不過,她那殺人似的凶狠目光,讓江雨琦立即改口,「喔,我是說,我當然相信你不是那種人——可是你要是沒說什麼、沒做什麼,那他為什麼要追你?」
「我怎麼會知道。」
「拾羽,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
「哪一句?」
「有錢又帥的男人肯定薄幸。」身為好友,有責任和義務要提醒她。
「沒听過。」杜拾羽搖頭。
「很好,今天你听到了。」江雨琦語重心長地對好友道︰「拾羽,那個袁震說要追你,絕對、絕對不是真心的,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可能,是他要報復你以前酸他、糗他、耍他的事,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雖說她自個兒是寫言情小說的,天天都活在編織愛情戰勝一切的神話中,可不代表她就看不清楚現實為何啊。
「真的嗎?」杜拾羽听她這麼一分析,心里開始有些害怕起來,「看不出來他是這麼陰險的一個人耶。」
「所以古人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勸告好友,「拾羽,無論那男人說什麼,你都別信他,千萬別被他給騙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
上午九點整。
袁震神清氣爽地出現在杜拾羽家門口。他想,已經讓她當了三天的縮頭烏龜,該是她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依照她的生活作息,此刻的她必定還躺在床上夢周公吧?
帶點惡作劇的心情,他按了門鈴,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出現。
一分鐘過去,仍是毫無動靜。
有耐心的他並不因此而氣餒,因此他按了第二次電鈴。
依舊沒有動靜。
他笑嘆︰「拾羽,你睡得未免太熟了吧?」
而後按了第三次電鈴,不同于前兩次,這一次他的手從沒離開過按鍵。
五分鐘過去,穿著睡衣、黑著眼眶、披著散發的杜拾羽,終于出來應門了。
門開了個縫,她那連珠炮似的罵人詞匯已經先行而至。
「媽的!你這家伙怎麼搞的?這麼一大早跑來擾人清眠,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很要不得、又沒公德心的事嗎?你自己老了不用睡覺,也不必拖人一起下水啊。」
「拾羽,你的起床氣很嚴重。」站在門外的袁震,一點也不為她這格外與眾不同的迎賓方式感到意外。
一直到他出聲,杜拾羽這才終于意識到,門外站的,正是那個前幾天差點把她嚇破膽的男人——袁震。
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居然笑容滿面,一看就知道有了一夜的好眠!
「你你你……」指著他,她好半天說不好出話來。「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里?」
「你難道不覺得,讓客人一直站在你的門口,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你才不是我的客人!」開玩笑,要是真的讓他登堂入室還得了,她雖然沒精明到哪去,可這種蠢事,她還知道不能做。
雨琦說得沒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他是不是一只披著孔雀華麗外衣的大啊。
「我不是你的客人?」他的嘴角微微一揚,那笑中似乎帶著戲諺,「那我是你什麼人?男人?」
听到他這種大言不慚的說詞,她原本委靡的精神,這會兒全教怒火給點燃了。
我的天啊,這男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她的男人?他慢慢等吧!
「呸,誰說你是我的男人!」
「我沒說,是你說的。」隔著門,他滿意地注意到,她的臉已經因為怒氣而脹紅。
杜拾羽原本就有一張圓圓的隻果臉,現在沾染了緋紅色,更像一顆令人垂涎的美味隻果,讓他有股想要將她給吃下去的沖動。
「我才沒有!」她氣得雙拳緊握,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怎會惹上這麼個陰魂不散的大瘟疫。「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嗯,看來你對這問題十分敏感。」他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們就換個話題,不聊這個了。不過,你總該開門讓我進去了吧?要是讓你的鄰居看到有個男人站在你門外不走,總有點不太好吧?」
面對她,他總是有好心情的。只可惜,她並不作如此反應。
他的話氣得她牙癢得很,可卻又不能否認,現在才剛過上班時間,少了上班族,但是一些準備去市場買菜的三姑六婆,才剛要出門,而她們的殺傷力更是強大。
如果現在這情形,要是讓那些女人給看到了,那她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極度不情願的,將那已經開了個小縫的門,再拉出一點距離——半開,沒全開。不過,這對袁震已經夠了。
當他進了客廳,看到那如災後現場的景致時,不禁搖頭道︰
「的確,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
這亂要怎麼形容呢?
以最簡單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他不確定自己該站在什麼地方,才叫恰當,因為該是地板的地方鋪滿了報紙、堆滿了書,沒個可立足之地。
「怎樣,不行嗎?」她沒好氣地說。
同時,隨手將幾本放在沙發上的書給清出來,總算露出了個可以坐人的位置。而當她這麼做時,他也著實不客氣地直接佔據那個被淨空的位置。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她雙手環抱,一副全神戒備的模樣。
「放輕松點,我是你的朋友,可不是仇家上門討債。」
上次,也不過才透露了自己追求她的意願,便將她給嚇得落荒而逃,這回他要慢慢地、一步步地來。
「是嗎?」哼,還說什麼不是仇家上門討債,依她看就是。七早八早跑來吵她,不是和她過不去是什麼?既然他的出現已然成為事實,那麼她自己就必須冷靜地面對他。「好,我先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家的地址?」
她還沒糊里糊涂到會讓一個陌生男人知道她的地址。
「我想你應該認識李慶豐吧?」其實從片場一會後,袁震並沒有再與李慶豐聯絡,不過,他不認為她應該知道這點。至于他到底怎麼得知她的地址,他只能說,有時候,錢可以幫人省卻很多事。
「你是說,是丫姐給你地址的?」她沒給過丫姐地址,不過丫姐曾經送她回來過,他會知道地址也是應該的。
「丫姐?」
「就是你說的李慶豐。」
「你叫他丫姐?」
「不行啊?」她雙手叉腰,擺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你難道不知道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我和他姐妹相稱,自然是將他當手足了!」
「在你解釋之前,我的確不知道。」叫一個超過四十歲的男人丫姐?他不禁搖頭,他想,李慶豐想必是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習慣她這般的叫法。「不過,男人如衣服這話不對。」
「怎麼不對了?」男人就可以說女人如衣服,一件件、一個個換,那她為什麼不能這麼說?
「你的男人不會是衣服。」他十分肯定地說著,「我也不會是你的手足。」
什麼跟什麼啊?他的答案讓她一頭霧水。她的男人不會是衣服,和他不會是她的手足根本沒有關系嘛。
杜拾羽的疑惑全寫在臉上,袁震伸手柔柔她凌亂的頭發,霸氣中帶著柔情說道︰
「因為,我一旦成了你的男人,當然不會是你的手足,更不可能會被你換掉。」
「什麼?」他狂妄的說法,讓她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說,我會是你的男人,而且是唯一的男人。」
她用力地晃動自己的腦袋,以為是自己的睡眠不足,影響听力,所以才會產生幻听現象。
「嗯,袁先生,」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那句「兩岸猿聲啼不住」……該不會是他剛才說了太多話,所以他的話才會產生「啼不住」的回音效果,而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听錯?「對不起,我精神不太好,所以今天可能不太適合聊天,我看不如這樣……」
「精神不好?」
袁震眉尾一挑,看得她心兒一震——完了,她真的是睡眠不足,要不然怎麼才剛產生幻听,現在就產生幻覺,所以竟連他挑眉的動作,在她眼里看來也是性感無比?
「對,我的精神真的很不好。」她用力地吸了口氣,看看新鮮的氧氣能不能給點幫助,「你也知道的,我每天不到半夜三、四點是不睡覺的,而我一天至少需要十個小時的睡眠,你一大早地把我給吵醒,我的精神怎麼會好呢?」
「哦?」嘴角輕揚,他輕輕地說︰「是嗎?我倒覺得你精神不錯。」
「不,我的精神真的超級不好的!」她連忙否認,「你看,我的黑眼圈是不是很明顯?所以,我的精神真的很不好。」
「是嗎?」
「他走到她身前,低下頭,直到兩人的距離近得她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要命,她怎麼開始覺得呼吸有點不順呢?」
「雖然你長熬夜,不過皮膚還不錯。」說著,他的手背順勢撫過她的臉龐,「滑女敕,有彈性。」
他的舉動,嚇得她像彈簧似的跳開。
方才,他是那樣地接近,近得她可以察覺他的氣息,聞到他身上傳來的男人味,甚至是從他身上輻射而出的體熱……老天,這輩子除了她老爸和弟弟外,她還沒和哪個男人如此靠近過。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她絕對不能再和他獨處下去,要不然鐵定會有很可怕的事發生。
「對不起!」
對不起?杜拾羽的道歉,讓袁震皺起眉頭。絲毫不懂她的道歉又是為哪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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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杜拾羽小小聲的道歉。「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向他道歉?袁震輕笑了。他不認為她做了什麼必須要道歉的事——幫他找女友、找男友這事例外。
「嗯……該對不起的事太多了,一時半刻之間,我也想不出個頭緒,等我全想清楚後,我在再列個表給你好了。」其實她也搞不懂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那三個字,可管它的呢,他會來找她,那肯定是為了要來找她算帳嘛。至于他剛說的什麼她的男人之類的,八成是唬她的。「但是在此之前,你會原諒我吧?」
「好,你說要我原諒你,不過你要我原諒你什麼?」袁震要她說出個道理來。
她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慢慢開口道︰
「原諒我用你的ICQ號碼幫你廣征男女朋友‘原諒我把你的照片做了修改,然後放在網路上征友、征婚……」這件事,就不是故意的,而是有計劃性的有意。
「等一下,你之前怎麼會有我的照片?」
啊!她這個豬頭,她怎麼把這種他不知道的事也給講了!
「這個……」她絞著手指,唯唯諾諾地說︰「你的照片哪里都有啊,又不用特別去找……」
「別想叫我相信,你從以前就知道Fate是誰。」有耐心,是他第一個被大人發現的優點,也是他長久以來未曾改變過的優點之一,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說實話。」
「這個……我以前當然不知道啊,可是……反正這不能怪我啦!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出風頭啦!」杜拾羽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被他這麼一逼,她火氣也上來了,便將實情一五一十全給吐了出來。「……所以,我怎麼會知道好死不死的,用的就是你本人的照片!」
「哦,這麼說來,我們的相遇、相知,還真的是老天爺的指示嘍?」他笑了,而且是一種極度不懷好意的笑。「原來,你對我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在眾多雜志封面里,挑中了我,這豈不表示,你也十分欣賞我的外表嗎?」
「我……」杜拾羽是想抗辯的,可是她又不能否認他說對了。「沒錯,我是欣賞。」
坦白承認也沒什麼錯嘛,反正她本來就是個視覺系的女人!
「不過,你這張臉絕對不是我最欣賞的。」尤其是配上這種討人厭的個性,她真的深深同意——「相見不如懷念」這句話。
如果他一直是在雜志中那個有著攝人的冷酷眼神的男人,而不是她的網友,她想,她會更欣賞他的。
「這點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不需要特別強調了。」
當她把話題給轉到這上頭時,他的表情不自覺地回復到雜志封面上的他——冷漠、自持,而且無比的正經。而不再是將她搞得頭暈腦脹,弄得正常應變能力全失的Fate。
「既然你已經提到這兒,我不妨直說了,其實我今天來,是來請你吃飯的。」
「吃飯?」怪了,他為什麼要請她吃飯?該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不是來尋仇的?」
「我若要尋仇,你以為,以我的社會地位、身份和權勢,你還有得混嗎?」袁震毫不客氣地指出這項事實。
「是沒得混……」
她訥訥地說著。畢竟,那天去找雨琦時,雨琦已經將所有的利弊得失都分析給她听。雖然很不情願,但所有的結論都是——別招惹上袁震這種人,尤其是不要和他有任何的過節,要不然她真的要回家吃自己了。
杜拾羽小媳婦似的表情,讓袁震忍俊不禁,有種想笑的沖動。不過他知道在這節骨眼上,他千萬不能再火上加油,要不然依他對她的認知,只怕會真的將她給激到理智盡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對他動起全武行來。
雖然女人的氣力,他向來不看在眼里,但萬一他防衛過當,反倒傷了她就太糟糕了。
「既然你都明白了,那麼,今晚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能和你共進晚餐?」
「你為什麼要和我共進晚餐?」為什麼他愈說,她的思緒就愈混亂。
先是,他是她的男人;現在又要和她「共進」晚餐?
「我想當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他耐心地再為她重復一次——這般的特別待遇,可是他過往的女友們不曾擁有的。「既然如此,我們就要遵循既有步驟,一步一步慢慢來。」
「既有步驟?」
「先約會,對彼此有更進一步了解,再一起出游……」說到這,他停頓了會兒,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後才繼續下去︰「然後,再做情人間才能做的事。」
情人間才能做的事!她沒听錯吧?情人間才能做的事……這個……所謂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啊。
她雖然不曾有過情人,可她還不至于純到,連情人間才能做的事是什麼也不知道啊。
怪!怪!怪!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既沒有傾城之貌,也無傾過之姿,他是看上她哪一點啊?再說,以前在網路上時,她也沒對他說過什麼惡心巴啦的甜言蜜語啊……
拜托,連「甜」這個字都湊不上邊耶——那他是相中她哪一點啊?
耶……難不成,真如雨琦說的,他對她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打算追上她,然後再狠狠地完龍她,到最後再將她給無情地拋棄,然後害她傷心欲絕、生不如死?
天啊……該不會真如雨琦說的吧……
「那麼經過你良久的考慮後,我應該有這個榮幸與你共進晚餐嘍?」袁震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那好,我晚上七點過來接你。」
不待她拒絕,他就像來時般突兀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