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隻果之戀 第八章 作者 ︰ 陳秋繁

「說吧,你在紐約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江文靜雙手插腰,一副得下到滿意答案誓不走人的模樣。

她知道陳小竹在紐約時一定過上了什麼事,要不然她不可能會提早結束她的行程,甚至是在回台灣後還把自己關在家-五、六天不出門。要不是她這個老朋友三不五時提些食物過來看她,她肯定會餓死在家中。

原本,江文靜以為照陳小竹這種個性,就算有秘密也憋不了多久,要不了三、兩天她自個兒便會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她全盤托出。

沒想到,這會兒一個禮拜都快過去了,陳小竹還是一聲不吭,反而是她這個旁觀者急得都快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沒什麼。」陳小竹端起江文靜放在桌面上的牛肉面,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對於她的問題避重就輕。

「沒什麼?」江文靜對她的回答十分不滿。「要真沒什麼,你會把自己關在家-這麼多天,連吃飯這種民生問題,都要別人負責!」這絕對不像她認識的陳小竹。

「真的沒什麼。」

「別想騙我!」江文靜站到她面前。「就憑我們相識十多年的交情,我還會不了解你。」

「別理我,再過幾天等我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有反應,好現像喔!江文靜心喜的想。

「想通?你會有什麼事情想不通的?」如果說她認識的人-,誰最樂觀,那麼只要陳小竹認了第二,就絕對不會有人敢稱王,

「別管這個了。」她繼續吃苦乍肉面,回避江文靜的追問。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給我說!」江文靜一把搶定她端在手上的午肉面。

「文靜!」望著香味四溢的牛肉面,陳小竹下禁出聲抗議。「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

「解決?」她得意的笑。「你這幾天不是吃飽睡,就是睡飽吃,我就不信你這種做法能解決得了什麼。快說吧,我很樂意幫忙的。」

陳小竹看著被江文靜高高舉起的牛肉面,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只好將她最不願意提起的丟臉事告訴她最好的朋友。

「我在紐約認識了一個男朋友。」

簡短的一句話,引發江文靜莫大的反應。

「什麼?你真的找了個外國人……」她可沒忘記陳小竹在出國前說的話。「而且是陰郁氣質、上了點年紀、長得又壯的酷男?」她清楚陳小竹的確深好此道。

「年紀沒多大啦。」陳小竹嘟著嘴糾正她。

「年紀沒多大……這什麼跟什麼嘛!」江文靜听到這答案簡直快抓狂了。「我管他幾歲!小竹,你給我說清楚,你該不會真的付錢找男妓吧?」

「什麼付錢找男妓!」陳小竹嚴正抗議。「你真以為我會做那種事啊,那種男人既不衛生,又不安全,而且又貴。我怎麼可能花大錢在這種男人身上!」或許有人會這麼做,但不是她。

「好,那你哪來的男朋友?」陳小竹才到紐約一個禮拜,怎麼可能就交了一個男朋友?

「在路上認識的。」陳小竹回道。

「路上認識的!」江文靜听到這答案簡直快氣瘋了,她怎麼會有這種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朋友。「你居然隨隨便便和一個在路上認識的人談戀愛!萬-他是什麼搶匪、歹徒,還是混幫派的人,那你怎麼辦?」

「文靜,我好歹也成年了,對這種事我自己會判斷。他是個生意人,沒你想像得那麼糟。」

「生意人?」聞言,江文靜的眼楮立刻亮了起來。「他是做什麼生意的?」

「股票投資之類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說,你們在路上認識的?」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就在路上認識了,而且對方還是個生意人,又不是陳小竹筆下小說的人物。「好,那你們到底在哪條路上認識的?」

「麥迪遜大道啦!」

「麥迪遜大道……嗯。」可能性增加了一些。「好吧,那我問你,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突然跑回來?」按照一般的情形來說,交了男友只會更晚回來,哪可能一個禮拜就跑回來的?別人不可能,陳小竹更是絕對不可能。

陳小竹一听到這問題,原本不是很有精神的臉龐,此時更是血色盡失。

江文靜突然想到什麼,小心翼翼,且意有所指的問︰「小竹,是不是你那個男友……不,是那個男人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陳小竹不懂她到底想問些什麼。

「就是……」她欲言又止。「我意思是……」此時,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最困難的部分一口作氣的說完。「他是不是強暴了你!」

「強暴!」陳小竹大叫。「文靜,你在說些什麼啊?鄧肯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喔,他叫鄧肯。」沒事就好,江文靜放心了。「那好,現在麻煩你告訴我你和鄧肯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陳小竹吞吞吐吐的回答。

「沒什麼事?」她這答案,江文靜壓根下信。「沒什麼事,你會這麼早回來?好吧,就算撇開你回來早晚的問題不提,你自己說說,你這幾天的模樣正常嗎?」

陳小竹不語,算是默認江文靜的說法。

「你說沒什麼,誰信啊!」她認為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她以強迫性的口吻命令陳小竹回答。

「其實真的沒什麼……」她再度遭到江文靜一記衛生眼。「只是……只不過是我一時沖動,就跑了回來。」

「為了什麼原因沖動呢?」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她就不信無緣無故陳小竹會更改原定計盡,突然的跑回來。

「嫉妒。」

這就是陳小竹一直不想提的原因。她怎麼能告訴別人,她是听信了別的女人的讒言,不巧又在看到男友和別的女人狀極親昵的模樣,才會一時氣急攻心,什麼也不想,便拎著行李飛回台灣了。

這種丟臉事,說什麼她都不想四處張揚。

回來的這幾天,她之所以足不出產,還不就是因為想早點克服自己要不得的自尊心,好重拾行囊飛往紐約,找鄧肯把事情說個明白。

「嫉妒?」這原因江文靜稍稍可以理解,但她不明白的是,什麼原因能讓這個平常一副無所謂的女人在瞬間點燃怒火,進而將理智燒盡,只憑本能以及感覺行事。「你要說,就全部說出來。」

陳小竹無奈的盯著地面︰心里雖然極不願意讓這種丟臉事曝光,但文靜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於是她牙一咬,將整個事件的始末毫不保留的向江文靜全盤托出。

「什麼!」當江文靜听完之後,她的反應不下於乍听到陳小竹在紐約交了個男友時的驚訝程度。「你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就放棄了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千里迢迢的跑回來。」

「我那時真的很難過啊!」她為自己的行為辯駁。

「難過?!」江文靜拍著額頭,連聲嘆道︰「虧你自己還是寫小說的,連別的女人這種小小把戲都看不穿、我說啊,就連小說-的女主角都沒你笨!」

她一直覺得許多言情小說真女主角的智商堪慮,沒想到她自己的好朋友,居然笨到連小說-的女主角部略勝她一籌。

「好了啦!」這點陳小竹自己也知道,而這就是讓她最沮喪的部分。「我已經自責夠久了,你就就別再罵我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江文靜見她一臉頹喪的模樣,也不忍再做責難。「等他來找你嗎?」

「他不知道我住在什麼地方。」

「什麼,你連聯絡的方式都沒留給他?」江文靜忍不住在心-又罵了她一次笨。「那好,你趕快去找他,把事情解釋清楚。」听起來,陳小竹遇上的男人幾乎是個完美的化身,外在條件好得足以讓人垂涎哪!

「還不是時候。」陳小竹搖頭。

「不是時候?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別的女人取代你的時候?」

「當然不是!」陳小竹對此反應強烈。「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來搶我的男人!」

「那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麼?」

「得等我克服了自尊心的問題後再說。」當初,離開的人是她,而今要回去找他的也是她……

「我的大小姐啊!」江文靜不禁大聲的哀號。「現在是你的自尊心重要,還是他的人重要啊?」

「現在來說,都很重要。」陳小竹下諱言的說︰「所以我必須等到他比自尊心還要來得重要的時候,才能起程。」

「小竹,相信我,你的自尊心值不了多少錢,但是你要是讓他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那你的損失可就大了。」

「你這是什麼話!」自尊可是很重要的。

「忠言逆耳的實話——相信我,自尊絕對此不上一個你愛且愛你的男人來得重要。」江文靜以過來人的身分勸她。「趕快去找他吧!」

「這我得好好地想一想。」江文靜的話確實對陳小竹造成影響。

原本她估計自己至少得花一個禮拜自責、一個禮拜自憐,再一個禮拜的思念,才能克服「自尊」的問題;但是,剛才江文靜的一番話卻點醒了她。

一個她愛且愛她的男人,絕對要此自尊重要。

是啊,她得好好想一想這事才對。

***************

這麼一想,又過了三天。

正當陳小竹還沉溺在甜蜜的夢境中時,一通似乎永不停止的電話吵醒了她的美苗歹。

「有道是好夢由來容易醒……唉,果然真是這麼一回事。」

好不容易才夢到鄧肯,居然就讓人給吵醒了!她柔柔依舊蒙朧的雙眼,迷迷糊糊的走向放在客廳-的電話。

「喂。」

「小竹,你給我說清楚,家-怎麼會跑來個外國人說要找你!」電話另一頭傳來震耳欲聾的驚人女聲。

「媽,怎麼是你!」一連串的吼聲,將她的瞌睡蟲全給震跑了。

「怎麼不會是我!」聲音依舊怒氣高漲。「你說,你到底在外頭做了什麼?」

「我哪有做什麼,還不就是窩在這-寫稿嘛!」她極盡委屈的回答。

「那好,你說,家-怎麼會突然跑來個外國人說要找你。」陳母重復了一次先前的問題。

「外國人?」陳小竹丈二金剛模下著頭腦,完全不明白她母親的話。「我不認識什麼外國人啊!」

連台灣人都沒認識幾個人了,哪來的外國人啊!真要說認識的話,也不就鄧肯一個!再說,鄧肯根本不可能知道她住哪-,又怎麼可能找到她老家去?

「可是真的有個外國人到家-來,指名要找你。」陳母想了想,陳小竹平常也挺乖的,除了寫稿平時也不見她到哪-玩,就連要她交個男朋友也是三推四阻的……這樣的女兒,怎麼可能和外國人扯上關系?

「媽,那個人會不會是弄錯了?」肯定是弄錯了。

「我也這麼想啊,可是帶他來的那個人說,這個外國人要找的就叫陳小竹啊!」陳小竹這名字雖說不上有多高雅,但也沒幾個和自己女兒同名的;何況,這附近叫小竹的也只有自個兒女兒一人而已。

「媽,你叫那個阿篤仔來听電話,我來和他說。」番人就是「番」,弄錯地方、找錯人還死不承認。

半分鐘過後,陳小竹听到話筒重新被拿起的聲音。

「先生,你一定是弄錯人了。」她先聲奪人。「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是嗎?」一個熟悉的男聲在話筒的另一端響起。「小竹,難道你忘了我?」

「鄧肯!」听到教她魂縈夢系的聲音,激動的她差點將話筒摔到地上。「你……你怎麼會來……不,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哪-?」這怎麼可能,她不記得自己留了地址給他啊!

「我終究是知道了,不是嗎?」他的確是知道了,不過可費了他好大的工夫,以及為數不少的金錢;要從海關哪-查出特定人士的資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這……」他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鄧肯……我……」這實在不是什麼認錯的好時點,畢竟他現在在她老家,那-有父母及親戚朋友,有很多事都不方便說;況且,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老天!她甚至還沒解決自尊心作祟的問題哪!

「什麼都別說。」鄧肯制止她。「是你要過來,還是我去找你?」

「當然是你過來!」開玩笑,她這時候回家豈不是找死。她父母的確是希望她趕快找個對象嫁人,可是這「人」-,可不包括個外國人啊!

「那好,你待在那-別亂跑,我很快就會趕到的,相信我!」

陳小竹怎麼敢不信,他連她在哪-都找得到了,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就這麼的,她忐忑不安的等著鄧肯的到來。

當她正視自己的居住環境時,卻深深為自己的不良習慣感到悔恨不已。雖然,她住的地方家具沒幾件,但以其零亂的擺設,以及隨處置放的書本、雜物,卻讓人有種身陷倉庫的錯覺。

此時,嘆氣以及悔恨並不能對現況有所助益,因此陳小竹決定更少得在鄧肯抵達之前,將客廳稍作整理一下。於是,她拿了抹布以及掃帚,開始了前所未有的瘋狂大掃除。

半個小時過後,她的長藤椅井然有序的擺放在客廳的正中央,書報雜志之類的雜物,則被她搬到廚房-藏了起來,長年累積的灰塵也在她辛勤的擦拭下不見了蹤影。

此時,她的客廳看起來,已經像是普通人家的客廳,而不止是堆放雜物、垃圾的倉庫。

終於,她等待的貴客在她完成所有的工作後,抵達了她的家門。

「不請我進去坐坐?」鄧肯看來仍是風采依舊,他的魅力不管在什麼地方,對她的吸引力依然是如此的強烈,一如她第一眼見到他時的模樣,甚至是有增無減。

他的出現,簡直只有「蓬壁生輝」四個字能形容。

「喔,好。」陳小竹趕忙自門口-開,讓鄧肯進來。

「說吧。」鄧肯坐定位之後,開頭就丟了這兩個字給她。

「說什麼?」或許是她的思考線路在見到他時,便全部故障了,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她說些什麼?

「難道你不認為該為你的不告而別做點解釋嗎?」鄧肯听到她這回答,不禁為之氣結。雖然他氣得想狠狠地打她一頓,不過在這同時,他發現一股不合時宜的已經慢慢地冒了出來。

「解釋?」她當然要解釋,只是她還沒準備好要怎麼解釋,況且琳達的話至今仍讓她耿耿於懷。「我想,我要先听听你的解釋。」既然想下出來,不如她先發制人,听听他到底要怎麼解釋,那個他唯一愛過卻又得下到手的女人。

「那你告訴我,我需要解釋什麼?」他不認為自己的作為有任何需要解釋的地方。

「那個你唯一愛過卻又得不到手的女人。」至今一想起他和那女人卿卿我我的模樣,還是教她氣憤不已。

「這是誰告訴你的?」不用想也猜得出來,不過,鄧肯遺是要證實這一點。

「琳達。」琳達不僅是告訴了她,同時還非常仁慈的指出那個女人是誰!

「如果我說,根本沒有這個女人的存在呢?」

「你騙我!」那可是她親眼所見。「那天,你還和那個女人有說有笑的。」

「哪一天?」在認識她之後,他再也不曾和任何一個女人有過從甚密的交往。不過,從她的口氣听來,她似乎真的看見了什麼。

無妨,他自認問心無愧,他倒想知道她是在哪一天看到的。

「就是你帶我去參加什麼鬼時尚名流舉辦宴會的那一天!」她振振有詞的說著︰「別想瞞我,我全都瞧見了。」

蒼天可監,那天晚上,他根本沒和幾個人說話啊!鄧肯怎麼也想不超那晚他到底和哪個女人有說有笑了。

陳小竹見他一副模不著頭緒的模樣,決定好心的提醒他。

「就是那個穿著黑色晚禮服,長得縴細瘦長,有著一頭棕色長發的女人。」

「天啊!」他終於想起來那個穿苦黑色晚禮服,長得縴細瘦長,有著棕色長發的女人是誰了。「小竹,她是亞輪的太太。記得嗎?那個主辦人!」那天,他是基於禮貌才上前打招呼。

「什麼,你居然愛著別人的老婆!」

「不是!那女人是亞輪的太太,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而且,根本沒有琳達所說的女人存在。」

若真要說有,也就只有陳小竹一人。她是第一個讓他的嘗擔心、受怕的女人。老天!這事若再來一次,他不曉得自己的心髒是不是強壯得足以忍受這一切。

「我愛的只有你一個,想要的也有你一個。我想娶的,除了你之外,根本想不出第二個。」

「真的?」陳小竹听到他的表白,喜出望外的問︰「沒騙我?」

「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相信?」

「當然不是……只是這簡直是好得教人難以置信!」

是啊,真的是太好了!她保有了自尊,也化解了誤會,同時還清楚的知道鄧肯的心意……她活了二十九年,就屬這一刻,讓她覺得幸福無比。

「很好,既然這個問題解決了,那我們來解決另外一個。」

「還有什麼問題?」陳小竹不懂,這個大難題都已經迎刃而解了,還會行什麼問題存在?

「當然有!」此時,鄧肯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直接按在他已然硬挺的部位。「告訴我,你的房間在哪-?」他不等她的同答,抱起了她直接往樓上走。

「我的房間……」陳小竹被他這麼一抱,有點頭昏目眩,等到她完全明白他的意圖之後,她立刻說︰「不可以!」

她對鄧肯即將要做的事情一點意見也沒有,但是,就是不可以在她的房間。

「在我們到你房間前,你若不能說出一個好理由,那麼反對無效。」鄧肯拒絕接受。

「我的房間……」她的房間已經一整個月沒整理了,就連床都是睡覺時才東搬西挪的,勉強找出一塊能讓她平躺之處;亂的程度,已經到達了讓她放棄整理的地步。

老天!這樣的房間要讓鄧肯瞧見了,他會做何感想……

「看來,你的房間的確不可以。」當鄧肯瞧見她房間的狀況後,終於明白她之所以強烈反對的原因了。

「那現在怎麼辦?」陳小竹發現「問題」還是存在的。

「我想我待的地方會比這-好一點。」

雖然得再忍上一個小時,不,以目前的狀況,一個小時的車程,鄧肯絕對有辦法將它縮短成半個小時。

***************

江文靜看著陳家二老,不懂自己為什麼會答應陳小竹的請托,跑來和他們交涉。這事和她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關系,怎麼算、怎麼輪,都不應該是由她出面的。

「伯父、伯母,」她深吸了口氣,調整一下心跳。「我知道你們會很生氣,不過,鄧肯真的是一個好男人。」兩老無動於衷的表情,讓她更是緊張,深怕他們突然來個大爆發。

「他不但年輕有為、一表人才且風度翩翩,而且房子、車子和銀子一應俱全;他在紐約還開了家不小的投資理財顧問公司,每年盈收有三十幾億台幣,這樣的女婿打著燈籠都沒地方找,所以……」

「也好,」陳父首度開門。「小竹年紀都這麼大了,該是找個人嫁的時候。」

「是啊,我本來還想,就算拉她去相親,也不見得有人願意娶個這麼懶的女人當老婆。」陳母附和道︰「現在既然有人敢娶她,是外國人也無所謂。」

江文靜听著兩老的對話,啞口無言得不知如何應對。

「反正我們也沒出過國,要是小竹嫁給了個外國人,我們還可以順便到美國玩個幾天。」陳父已經開始盤算要是女兒嫁到美國之後的事了。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陳母這時想起了隔壁鄰居前些日子才從美國玩回來,一直夸說美國有多好、又有多棒的。

江文靜默默地在一旁听著兩老興高采烈的計畫,半晌她有了個結論。

「伯父、伯母,這麼說來,你們是不反對小竹嫁給鄧肯了?」

「為什麼要反對?」陳母這時喝了口茶。「有人要娶她,我們就要謝天謝地了,就算是個外國女婿也無所謂啦!」

「是啊,女兒愛上了個外國人……愛上了就愛上了,他們年輕人高興就好,我們做父母的沒意見啦!」

「對了,文靜,我們小竹沒和你一起回來喔?」兩老這時才發現自個兒的女兒根本沒回來。

「沒有。」至此,江文靜更弄不懂陳小竹要她代為求情的目的何在了。從頭到尾兩老根本沒反對過,反而挺歡迎鄧肯這個洋女婿似的。

「喔,這樣啊!」陳母點點頭。「對了,下回叫小竹把那個叫什麼……」

「鄧肯。」江文靜在一旁提醒。

「對啦,就是他。叫小竹帶那個鄧肯回來一起吃個飯。」

「伯母,我會的。」此時江文靜站起身。「伯母,我打個電話。」

當她拿起話筒時,突然有個邪惡,但效果絕對震撼的法子出現在她的腦子。她將話筒放回電話上,回頭對陳家兩老說︰

「伯父、伯母,你們希不希望小竹早點結婚?」這答案是肯定的,想想以陳小竹的年紀在鄉下地方可以算是老大不小了。

「當然啊,我們家就只剩小竹還沒結婚。」陳家兩老希望把女兒早早嫁出去的願望是一致的。「再說她年紀也不小,早該結婚了。以前沒催她,是因為沒對象,現在有了男朋友,就要早點結婚,好讓我們放心。」

「伯父、伯母,我有個方法可以讓她在最短時間內出嫁。」哼!陳小竹以為她不知道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嗎?「不過,你們得配合我才行。」

「什麼方法?」兩老興致勃勃的上前聆听江文靜的方法。

半個小時過後,客廳-的三人皆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

「鄧肯,你想我爸媽他們會不會很生氣啊?」陳小竹枕在鄧肯赤果的胸膛上,心-正擔心著老家的情況。

她之所以找來江文靜當她的說客,其目的不外乎自己沒勇氣面對極有可能勃然大怒的雙親;萬一她父母反應激烈,那麼她也好在第一時間逃離台灣。

「為什麼要生氣?」鄧肯不以為然的說︰「我有把握讓你的父母接受我。」他自認本身條件不差,放諸天下求婿的標準,他可以算是超水準。

「唉!你不了解我們中國人。」她的手環住他的肩膀。「我父母不會希望我嫁給外國人的。」

不同源不同種,住的地方又遠……雖然她平時也沒多孝順,但是她好歹也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怎麼可能願意讓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是嗎?」她的動作讓他有了反應。「我想這問題還遠了點,現下有個必須馬上解決的事情。」他將她向摟自己。

「什麼事?」還會有什麼事情比處理她父母的情更重要的?

「這個。」他抓住她的手,讓她觸踫到他已然挺立的男性特徵上。「你不覺得這問題更為迫切嗎?」

陳小竹馬上羞紅了臉。「喂,人家在說正經的,你怎麼在這時候還想到這種事啊!」

「沒辦法,是你太誘人,不是我自制力差。」吹捧女人的技巧,他學得可是很透徹。「你不會這麼殘忍要我忍下來吧!」嘴巴上雖然是要徵求她的同意,但實際上他已經抬高了腰部,讓他的堅挺直抵她最私密的部位。

眼看著另一場激熱情潮即將爆開的瞬間,江文靜卻帶著陳家兩老沖進了陳小竹的臥室。

「天啊!」首先發難的是陳母。「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她的哭號聲可謂驚天地、泣鬼神。「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叫我以後有什麼臉做人?」這兩句話像是連珠炮的月兌口而出。「我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接著,便十分戲劇性的掩面奪門而出。

在床上的陳小竹和鄧肯都不知怎麼處理這斜淶囊豢蹋直到陳母奪門而出後,鄧肯直覺拉下在他身上的陳小竹,然後用薄被將她的身子整個包裹起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鄧肯的怒氣明顯易見。

這種「抓奸在床」的戲碼似乎是不需要翻譯就能接下去的。

陳父在听到鄧肯有了反應後,馬上忿怒的接口說︰「做什麼!你還膽敢頂嘴?我們陳家養了快三十年的女兒就這樣被你糟蹋了,你要我們小竹以後怎麼做人!?」他中氣十足的繼續吼道︰「我們陳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人家,好歹也是三代清白的好人家。」他罵人的速度之快、詞匯之豐富,就算國學大師在一旁也不見得比得過他。

原本做的事被人給打斷心情就已經夠不好了,而眼前這老人又莫名其妙的對著他們甩吼鬼叫的,更是讓鄧肯本就不太好的脾氣,整個爆發出來。

就在他準備回嘴時,陳小竹及時阻止他,小小聲的在他身後說︰「他是我老爸。」就這麼一句話,讓原本話已經在嘴邊的鄧肯,收回了之前想大吵一架的念頭。

他在追查陳小竹的住址的同時,也花了點時間了解中國人的習俗,習慣之類的。當然啦,必備的中文也學了幾句。幾乎每個中國人都對他表示,在婚姻當中,父母的贊成與否是婚姻能否成功與否的重要關鍵。

鄧肯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自己在這種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動怒,要不然事情會比原本設想的要麻煩上許多。

「就算你是美國總統,只要有辱我女兒的清白,就要給我女兒一個交代!」陳父像是罵上癮似的,罵個不停。「要是你敢不給我女兒一個交代,我就要你直的進台灣,橫的回美國……」

就在陳父罵得興頭上時,鄧肯以生澀,但清楚的中文說道︰

「爸爸,請將小豬嫁給我。」這頭豬,不消說,就是陳小竹。沒法子,羅馬拼音听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什麼豬?」突然听到一個洋人冒出一句中文來,陳父訝異的住了口,心-納悶著︰他們講的事,怎麼會和豬有關?他為什麼又要娶豬呢?

「陳伯伯,是小竹啦!」江文靜忍苦笑,為陳父翻譯。「他說,請你把小竹嫁給他。」太值得了,就算在事後會被陳小竹追殺,她今天看到這幕也算值回票價了。

「什麼?你這麼快就答應了?」陳父怎麼也沒料到這個鄧肯居然這麼快就把他要的答案給說了出來,害得罵人正罵得過癮的他深覺掃興下已。

一直躲在鄧肯身後的陳小竹一听到父親這麼說,馬上就知道剛才她母親的哀號、父親的叫囂一定是假的。

一想到這-,陳小竹立刻明白這整件事情是誰的主意了。

「江文靜!」她推開鄧肯,拉菩薄被直接站了起來。「我和你有什麼仇你要這麼整我?」好歹她對江文靜也算不錯,了不起是三不五時要她開車接送、斷糧時要她送食物……她居然就這麼對她!

「沒啊,想想你要是嫁給鄧肯了,想必要遠赴重洋,為了不讓你忘記我這個朋友,所以想點特別的事,讓你一輩子記得我。」如果陳小竹以為帶她父母來「抓奸」就了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來,小竹,對苦攝影機打聲招呼吧!」

這時,她將巴掌大的攝影機拿在手上,然後鏡頭對準了陳小竹。沒錯,從他們破門而入後,她便已經開始全程錄影;乖乖!女上男下……陳小竹背後全果演出再配上她未來丈夫的結實、壯碩的身材……嘿,嘿……以後要是拿到五專同學會上播放,可要害一群女人猛噴鼻血了,

「你……」陳小竹氣得跳過鄧肯,直撲向拿著攝影機的江文靜。「我要將你五馬分尸!」

「小竹,小心點,你的兩點露出來嘍!」雖然江文靜的嘴-這麼警告著,但是她可沒漏拍這個獨家鏡頭。「來吧,我才不怕你咧!」

趁著陳小竹和鄧肯兩人正和陳小竹身上的薄被奮戰時,江文靜趕緊拿著她的攝影機逃命去了。開玩笑,她以後的媒人禮金,還得要靠今天拍的這卷「珍貴史料」來加碼呢!

現在,她得趕快回家,要她老公載她去避難才是。當然啦,陳小竹的婚禮,她是肯定不會錯過的;下過,在這之前,她恐怕得消失好一段時間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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