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應無涯一句話說得啞口無言,杏花和桂花皆在心里嘀嘀咕咕的。
她們忘了敲門是情有可原,有急事嘛!他呢?這種時間里會有什麼急事來著?更何況這里還是如茵的閨房,他這麼一再夜闖未婚閨女的房間又算什麼?居然還反過來嘲諷她們,這也太……太瞧不起人了!
可憐的是,這些話兩人都只敢在心里說,盡管杏花也見過無數大風大浪,對于應無涯這種不怒而威的人還是心存懼怕。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啦!畢竟對于尋常人,她一眼至少能看透個幾分,而這應無涯卻像深不見底的潭水,怎麼看都是一片漆黑罷了。
杏花不敢看他,應無涯卻筆直朝她走來了。杏花原以為他的目標是被護在她身後的如茵,沒想到他卻在她面前站定,甚至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撥開了她額上的頭發。
在杏花額頭上有顆青色的、米粒般大小的痣。
「這——是什麼?」應無涯問。
躲在杏花身後的如茵一听,倒怞了口氣!她怎麼給忘了呢?畫像上的女人額頭上也有痣的,姊姊雖然給摔歪了臉,可那顆痣卻還在原來的地方,她應該早些警告姊姊的。
「這個啊,是顆美人痣,可不是蚊子或蒼蠅停在上頭喔!」杏花不知事情嚴重,自以為幽默地說道,甚至還率先哈哈笑了兩聲。
可惜的是沒有人跟著她笑,應無涯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看起來更加冷峻。
「涂上去的嗎?」應無涯又問。
杏花一听又笑了,還露出交際花的本性,伸出手指戳了戳應無涯的胸膛。
「您真愛說笑,大爺,是痣嘛,當然是天生就有的嘍!」
如茵一听頹然聲吟,桂花則在一旁憂心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天生的嗎?」應無涯盯著杏花低語,接著便推開了她,並且將如茵一把拉到跟前。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問她,語氣中的寒意直逼如茵而來。
「告……告訴您什麼?」如茵擠出個笑容,勉強反問道。
「告訴我你姊姊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姊姊?」如茵干笑了兩聲︰「您開玩笑的吧?爺,您也瞧見了,除了那顆痣,我姊姊渾身上下有哪里能跟畫像里那位美女相提並論呢?」
「至少你該把她額頭上也有顆痣的事情告訴我。」
「這——我姊姊長那副德性,額頭上有沒有痣又有什麼重要呢?她根本就不是您要找的那個人啊!」
「是不是,我自會判斷。」應無涯說著,又盯著杏花瞧。他愈瞧,如茵就愈心驚,鼻尖和額頭都不由冒出汗來。
「我說爺,您……您別這麼盯著我姊姊看嘛,她……她很容易害羞的。」
听如茵這麼說,杏花和桂花都張大了嘴巴。應無涯則是眯起了雙眼,嘴角嘲諷地揚了揚道︰
「是嗎?在下失禮了。」
杏花一愣,繼而搖搖頭答︰
「哪里,哪里。好說,好說。」
「哪有什麼好說的?」如茵將杏花往門外推︰「姊姊不是還有事情要打理嗎?那就快去,快去啊!」
桂花也在一旁點頭︰
「是啊!是啊!咱們得去幫婆婆縫制新衣,這就走吧!」她說著拉著杏花就要離去。
「等等。」應無涯喊住了她們,一雙眼楮仍舊冷冽地盯著杏花看。「我還有件事想請教。」
「什……什麼事啊?」如茵代姊姊問,然而應無涯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杏花臉上。
「姑娘,」應無涯盯著杏花︰「容我問一句,你的女兒呢?她在什麼地方?」
§§§
應無涯幾句話讓三個女人定在原處,三個人都一臉錯愕,都懷疑方才所聞是她們耳背,還是這位大爺一時口誤說錯了。
杏花什麼時候有個女兒了?她根本連個丈夫都沒有啊!
桂花這麼想,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杏花,瞧見她也一臉驚訝,桂花更加肯定這位大爺勢必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您是不是搞錯了?大爺。」如茵直接說出了桂花的疑惑。「我姊姊尚未成婚,哪來的什麼女兒呢?」
「就是啊!」桂花眼著說,還轉頭瞄了杏花一眼,似乎在等她為自己辯駁。
杏花反倒是三人中最安靜的,她看著應無涯,臉上的驚愕表情已經消失無蹤。
「您是不是醉糊涂了?大爺。」杏花揚起一抹笑容對應無涯道︰「說我有個女兒,怎麼我自個兒竟不知道有這回事?」
應無涯看著她,半晌後開口︰
「雖然你已經不再年輕、相貌也改變了,但你的確是畫里的女子吧?」他說著由懷中取出畫像,在杏花面前攤了開來。
杏花看了看那幅畫,眨眨眼說︰
「嗯,跟我年輕時是有那麼點像,不過還及不上我就是了。」
如茵和桂花听了這話都不由皺眉,無動于衷的就依舊只有應無涯一個。
「姑娘為何不肯承認自己就是畫中女子?」他問。
輪到杏花盯著他看了。
「我說大爺,您究竟找我——呃,我是說您找這位女子有什麼要緊事嗎?她是不是什麼地方對不起您了?」
「不,與我無關,單純是受人之托。」應無涯回答。
「受人之托?意思是有人托您找這位女子?」杏花又問。
應無涯則是點了點頭。
「咦?是誰呢?」杏花皺著眉努力思索著,那張臉看起來還真有些恐怖。
看著眉頭深鎖的杏花,看著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桂花和如茵……
應無涯心里已有了譜。他的猜測應當沒有錯,這位叫杏花的姑娘就是他要找的人。
問題是她的女兒呢?那位「公主」此刻又在什麼地方?
杏花聲稱她從未懷孕生子,在場兩人也明白表示沒有這個所謂的女兒存在,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
應無涯蹙眉思索,從皇上交付這件差事開始,到現在這一團混亂,把每一個細節都仔細推敲了一番。
這原是應無涯相當擅長的事,很快他就從這團紊亂中理出了些許端倪,然後再怞絲剝繭,從中找出一個最合理的假設。
當他轉身想求證,發現杏花正被如茵和桂花推著往外溜,他看了著實想笑。
應無涯手一揮,木門踫地一聲就這麼關上了,把三個女人給嚇得全跳了起來。
「這……也不見刮什麼風,門怎麼會關上的?」桂花撫著胸問。
「真是嚇死人了,我的心差點沒從胸口跳出來。」杏花也喘著氣說。
而如茵雖說也給嚇著了,卻是下意識轉頭瞧了瞧應無涯。不知道怎麼著,她隱隱覺得門會莫名其妙關上根本就是這位爺的杰作。
應無涯的眼楮對上了她的,朝她揚了揚嘴角,然後轉頭對杏花說道︰
「姑娘何不再仔細看看這張畫像?」
杏花一怔,隨即搖頭道︰
「不用了,我已經看得夠清楚——」
「再看看,看看她額頭上那顆痣。」應無涯再次將畫像拿到她眼前。
杏花于是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那顆痣跟我額頭上的一樣,我剛剛就看過了。」她說。
「是嗎?跟你額頭上的一樣啊?那麼你應該很清楚,這顆痣雖然不大,又經常藏在頭發之後,但是它的形狀很特別。」
「形狀?」杏花呢喃,伸手模了模額頭,神情有些恍惚。
「這圖上的女子,額頭上有顆水滴狀的痣,你也是吧?杏花姑娘。」應無涯問。
杏花不語,良久後才輕嘆一聲道︰
「我額上的痣是水滴狀,這事應當只有一個人注意到,是他——他讓您來找我的嗎?」
「或許。」應無涯挑起眉︰「你確定只有一個人知道你額上那顆痣的形狀?」
杏花點頭︰
「您也說過了,這痣小,又藏在頭發後,誰會去注意它的形狀?」
「那麼那人又為何就注意到了?」
杏花一听臉紅,她怎麼能說那人曾經深情款款、無數次親吻過她的額頭?
「這……我哪里知道他怎麼會注意到的?」她胡亂揮著手說。
見她臉紅又冒汗,個中原因應無涯自然是猜著了幾分,于是他也不再逼問,轉了個彎又回到正題︰
「這麼說來,畫中女子就是姑娘你沒錯吧?」
再否認似乎也沒有意義了,杏花于是點了頭;如茵和桂花一看不約而同發出驚呼。
應無涯瞥了兩人一眼,將她們呼之欲出的警告聲給硬逼了回去,這才又轉頭看著杏花。
「既然姑娘就是畫中女子,那麼你就應該有個女兒。我再問你一次,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杏花聞言一驚,但隨即又鎮靜下來︰
「您要找的不是我嗎?怎麼會扯上什麼我的女兒?不知道是您,還是『他』弄錯了,我從沒大過肚子,也沒有什麼兒子女兒。」
「是這樣嗎?」應無涯因無表情問。「可我非常確定姑娘有個女兒,而且我還知道你女兒身上有著跟你相同的記號。」
「記號?」
「姑娘額頭上的痣其實是胎記吧?你女兒身上也有一模一樣的胎記,就在她的背上。」
杏花臉上白色盡失,但仍勉強擠出笑容,
「別開玩笑了,大爺,瞧您說得好象真有那麼回事。」
「我可沒有太多耐性跟你這麼耗下去。」應無涯說著,突然伸手抓過如茵,無視于她的掙扎呼喊,一使勁扯破了她的上衣,露出了那瘦小、仍留有青紫色鞭痕的背部。
那兒也有個較大、水滴狀的青色胎記……
§§§
應無涯突如其來的舉動簡直嚇壞了在場三個女人!
如茵哭著掙扎,桂花則在愣了愣之後沖上前去︰
「喂!你……你想對如茵做什麼?放開她!快放開她!」
杏花是在听見桂花的喊叫聲才回過神來的。她看見如茵被擁在應無涯懷里,上衣被撕裂、背部正著,這才跟著桂花一起沖上前︰
「你這個惡棍,居然這麼對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你快放開如茵!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杏花邊說邊以拳頭槌打應無涯,可惜這一拳拳就像打在石頭上似的,絲毫起不了作用。
「到現在姑娘還不肯說出事實嗎?」應無涯問,竟伸手在如茵的背上輕撫起來。
如茵正低聲啜泣著,她被緊箍在一雙鋼鐵般的手臂中,不管怎麼掙扎都動彈不得,那種無助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即使是在李府她都不曾這麼害怕過。
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她還在一團謎團中,什麼都搞不清楚,他就這麼把她扯進懷里,還撕破了她的衣服,這會兒更是伸手模她的背佔盡了便宜,她……早知道這位爺這麼壞,真該贊同姊姊和桂花姐的意思將他趕出百花閣的!
如茵邊哭邊想著,一時忘了自己身處何處,還把頭往應無涯懷里又鑽了鑽。
而護著懷里的人,又得抵擋兩個「瘋女人」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應無涯有限的耐性已經蕩然無存。
他再次擋開杏花揮過來的一拳,抱著如茵躍上桌子︰
「只要姑娘說出事實,應某立刻就放了她。」他說。
「我向來說的就是實話!」杏花則激動回應。「如茵是我妹妹,她跟我有相同的胎記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更何況你找的是我,與如茵無關,為什麼要為難她?瞧瞧你把她嚇成什麼樣子了!」
應無涯低頭一看,就見懷中人兒白著張臉,涕淚縱橫地怞泣著,不由胸口一緊。
「你哭什麼?難不成我會摔著你?」他問。
杏花和桂花听了都以怪異的神情瞪他。
如茵也瞪他,她羞愧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應無涯挑起眉,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何受此對待,那兩個女人仇視他也就罷了,為何連小廚娘都給他白眼瞧?他不是自始至終都護著她嗎?否則她早被那兩個失去理智的女人以亂拳擊倒了。
你究竟在氣什麼?應無涯很想這麼問,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一切即將水落石出,此刻將話題扯遠了對他絕無好處。
「杏花姑娘,如茵其實並非你的妹妹,而是你的女兒吧?」不願再兜圈子浪費時間,應無涯干脆地說出他的結論。
此話一出,房里再次靜了下來,雖說之前應無涯所為所言都在暗指此事,但這畢竟是他首次把話挑明了說,一時之間,三個女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擊。
如茵是杏花姐的女兒?這……這怎麼可能?桂花想著,頓時渾身無力,只能倚著牆喘息,她看向猶被困在應無涯懷中的如茵,眼里有著憐惜。
而如茵圓圓的雙眼瓖嵌在蒼白的小臉上,里頭滿是疑惑與無助。
說什麼她是姊姊的女兒,這事不是真的吧?這麼荒謬的事不會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如茵在心里吶喊,卻不見姊姊開口反駁,隨著時間流逝,一室的寂靜令她的心愈來愈痛,眼淚掉得更凶。
應無涯感覺手上一陣濕潤,于是略為抬起她的臉,見她哭得比方才更傷心,不禁高高挑起眉來。
「你哪來這麼多眼淚?」他問,竟然伸出舌頭輕恬她的臉頰。
如茵張開嘴尖叫,隨即昏了過去。
杏花則在這時候又沖過來朝他吼道︰
「你這個魔頭!究竟要欺負我女兒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來著?」應無涯揚起眉反問,還低頭瞄了攤在他手臂上的如茵一眼︰「哭累了嗎?這麼快就睡著了。」
杏花聞言張大了嘴,半晌後才又出聲︰
「你……你這麼對如茵,她往後還要不要嫁人啊?」
「當然要。」應無涯面無表情輕描淡寫道︰「她要嫁給我。」
§§§
讓如茵在床上睡下,應無涯和桂花坐在桌前听杏花說起往事。
「當時我大約就是如茵現在這般年紀,遇見了那人,還以為他就是我今生的倚靠哪!」杏花苦苦一笑。「誰知他忽然就消失了,沒有留下只字片語,而我連肚子里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都來不及告訴他。」
「杏花姐!」桂花听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你年紀輕輕,又未婚產子,日子一定過得很苦吧?」
「是很苦。」杏花回答。「因為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拿掉孩子,爹娘就把我逐出家門,跟我斷絕了關系。我在異鄉生下孩子,為了生存,縫補衣裳、打掃洗碗等等,我幾乎什麼活兒都做過。」
「那些工作能掙得了多少錢呢?養活得了你們母女倆嗎?」桂花擦著眼淚問。
「期間當然也接受過許多善心人的幫助,供我們吃住、給我們一些舊衣服,這樣的人也不少。」
桂花一听,哭得更為傷心。
杏花不得不伸手拍了拍她說︰
「有什麼好哭的呢?再苦不也都走過來了?」
「這麼坎坷的身世,教人听了鼻酸嘛!」
「別哭,別哭,後來不就好多了嗎?我在路上听見人說姑娘家要在書香鎮掙錢容易,所以就把如茵寄放在李府,自己進了百花閣——」
「下海賣身,過這種送往迎來的日子有什麼好的?」桂花哭著道。
「人哪,有時候只要能求得溫飽已經是幸福的了。」杏花微笑說,再次拍了拍桂花的手。
一直在一旁听著的應無涯始終沉默不發一言,依據杏花的說法,他幾乎可以確定她便是他所要找的人——那位曾和皇上有過一段情的女子。
原來崔印不是在耍他,那麼就沒辦法狠狠揍他一拳了,真是可惜!
再來推敲杏花所說的,她大概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所愛的是個儲君吧!當年先皇突然駕崩,想來那就是皇上匆匆回京,連句話都無法對心上人說的原因了。
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奪權之爭,宮廷里因為新皇繼位之事亂成一團,應無涯就在這時候掌管了禁衛軍,敉平了反對勢力,成為皇上得力助手之一,但他卻從未听聞過皇上這段過去。
真是造化弄人,這杏花雖淪為娼優,但想來必定是心灰意冷後所做的決定,在她獨自撫育女兒的那幾年,再辛苦也不見她另嫁他人,由此可見她當時對皇上的一片深情。
當然也可能是所受打擊太深,再不輕易交付感情了。
將有限的線索和剛才所得知的相互比對,這件任務應該是圓滿達成了,話雖如此,卻仍有許多細節需要衡量。
首先就是該不該透露皇上的身分。
于理,自然應該告知,然而貿然說出,卻又有失謹慎,應無涯幾經考慮,還是決定暫且不提此事。
另外,小廚娘搖身一變成了「公主」,這件事更令他頭疼!娶小廚娘為妻,用不著向任何人報告;要娶「公主」為妻,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而且還得面對崔印賊兮兮的笑臉,這是最教他惱怒的了。
這麼看來他勢必得回京一趟,將此行所獲向皇上稟告,接下來該怎麼做就讓皇上去定奪了。
「他那個人還好嗎?」杏花突然開口問,將應無涯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嗯。」他點頭回答︰「他很好。」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找我做什麼?而且他又怎麼會知道我有個女兒?」杏花接著問。
「這個嘛……」應無涯遲疑了,總不好說是皇上作了個夢,再加上國師卜了個卦,然後就大費周章命他來尋人了?「詳情說來話長,有機會的話我會跟姑娘解釋清楚。」
這樣的說法雖無法讓杏花全然滿意,但她仍點了點頭,未再追問。
「現在您打算怎麼做呢?」她問。「找到了我們母女,那個人該不會想要把如茵從我身邊帶走吧?」
「這個……」應無涯蹙眉,要不要帶回「公主」也得皇上決定。
此時杏花抓住他的手,以略為激動的語氣道︰
「如果他是這個目的,我求您,大爺,不要告訴他您找到我們了,就說……就說我們母女已經過世,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一旁的桂花也頻頻點頭︰
「如茵是杏花姐賣命養大的,那個負心漢根本就沒有權利帶走她!」
竟直呼皇上是負心漢?應無涯眯起了眼楮,但終究沒有發作,所謂不知者無罪,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皇——」應無涯輕咳了兩聲。「『那人』絕對不會拆散你們母女倆,這點應某可以保證。」
「真的嗎?」
應無涯不悅地點頭,就因為她是他未來的岳母,所以對于她竟敢質疑他的承諾,他也不計較了。
「听我說,姑娘,我將離開這里十天左右——」
「要向那人報告我和如茵的事嗎?」
應無涯又點頭,再次原諒他「岳母」的插嘴。
「不用擔心,只要在這里等我就行了。」見杏花依舊憂心忡忡,他又指了指仍在床上熟睡的如茵道︰「我終究要娶她,不保護你們行嗎?」
他補上的這兩句話讓杏花和桂花相當驚愕,顯然她們從未將他所說要娶如茵為妻的話當真,他的威信又一次被徹底質疑。
罷了!反正也不能拿她們如何,不是嗎?
「另外還有件事。」應無涯接著問︰「你們誰能告訴我,小廚娘背上那一道道青紫色的傷痕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