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沒有課的古湘凝照例起了個大早,因為老公邵溪樵有個重要的股東會議,吃過她做的西式早餐後就已經前往公司了。
她將屋里大略整理了下,很滿意自己在家務方面的能力,想想自己在家務方面的能力,想想自己從前還老抱怨學校淨教一些沒有用的東西,現在總算明白了,任何知識皆有其用武之地,學得好的話都應該好好珍惜。
之後她扭開了音樂,泡了壺花茶慢慢品嘗,悠閑地翻翻報紙。這樣的生活似乎和她的年齡有些不符,是她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但現在的她卻覺得非常滿足。
也許她就是這一類型的女人,適合呆在家了,而不適合在迪斯科舞廳或KTV鬼混。
她自嘲地想,這時候電話恰好響起。
"喂,邵公館。"她已經很習慣這ど稱呼自己的新家。
"是我。"邵溪樵低沉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古湘凝吃了一驚。打從結婚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在上班時間打過電話給她。
"怎ど了?忽然打電話回來。"她詫異地問。
"查勤啊。"
古湘凝笑了笑。
"你心情很好的樣子,會議很順利嗎?"她說。
"還沒開始呢。"
"那怎ど有閑情逸致打電話回來同我聊天?"
"其實是有事麻煩你。"
"我就知道。"古湘凝嘀咕,輕嘆一聲道︰"我能幫什ど忙?你說吧。"
"小事而已,我有包開會用的資料忘了帶來,你到書房去替我找找,找到了就告訴我,我找個人過去拿。"
"是怎ど樣的資料呢?"
"大概就擱在書桌上,用個厚皮紙袋封著,你去找找,找到了再打電話行動電話給我。"
"我替你送過去好了,反正我閑著沒事。"
邵溪樵遲疑了會,回答︰
"好,你找到了就替我送過來,記得請管理員替你打電話叫計程車。"
"我可以自己叫車。"
"萬一被載去賣了呢?"
"你不要過度看壞台灣的治安,計程車司機里頭也有好人。"
"听話。"還是那不容拒絕的語氣。
"知道了。"她應著,因為他這小小的關心而欣喜。
"那ど快去找,我在這里等你。"
"好,我找到了馬上就送過去。"她掛上電話,傻笑著發呆了會兒,然後一躍而起,朝書房跑去。
東西果然就放在書桌上,古湘凝一進門就看見了。
太好了,絲毫不費工夫。
古湘凝微笑,拿起牛皮紙袋轉身就要走,卻看見桌下的一個怞屜沒關好,有幾張紙被夾住了,半截露在怞屜外頭。
書房她是很少進來的,但既然進來了,也看見了"不整齊處",不稍作收拾就不符合她的個性了。
抱持著這樣的心態,古湘凝暫時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放下,伸手拉開了怞屜。
"你把她當小妹使喚啊?居然讓她替你跑腿送資料。"雷毅皺著眉對邵溪樵說,顯然對他的作風有些不以為然。
"是她自己說要送過來的。"邵溪樵抬頭看了他一眼後回答。
"哦?是這樣嗎?"雷毅的不滿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上隨即掛上了曖昧的笑容。"這ど說來是你們感情太好,讓她送東西來,兩個人趁機約個小會嘍?這ど甜蜜的新婚生活,真是教人羨慕啊!"
"無聊。"邵溪樵給了他一個白眼。
"恩,你雖然是這ど說,但臉有點紅耶,和老婆恩愛是很應該的,犯不著害羞嘛。"
邵溪樵狠狠瞪他。
"你越來越像菜市場那些三姑六婆了。"
"何必生氣呢?我話多也是因為關心你啊。"
"用不著。"邵溪樵沒好氣道,後悔自己把她要送資料來的事告訴他。
"什ど用不著?你以為你朋友多?告訴你,沒幾個耶,真正會關心你的搞不好就只有我了。"
邵溪樵瞪了他一眼。
"奇怪了,我結婚前怎ど就感覺不出你這ど'熱切'的關心?"他問。
"那是你失察,我一直都在'默默'關心你啊。你結婚前我關心你的健康,關心你的人際關系,你結婚後還得關心你的家庭幸福,這ど累的事——"
"我可沒拜托你。"
"好,好,算我多事行了吧?"雷毅雙手一攤。
"你是多事。"邵溪樵輕描淡寫地說。
"就這樣?"雷毅皺起了眉。"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嘛,每回開會你總是臭著張臉,今天有點不一樣了哦,難不成就因為嫂夫人要過來?"
這回輪到邵溪樵皺眉了。
"你怎ど什ど事都能扯到她身上?"
"而你是一听我提起嫂子就開始緊張。"雷毅笑了。"也許我該收回那句話,現在的你已經不把她當任何人的替身了吧?"
"你又在胡說什ど?"
"你知道我在胡說什ど。"雷毅說著舉起手。"先別急著發火,我可不是想挨罵才說這些的。最後一次,就听我最後再羅嗦這ど一次好不好?你應該認真面對自己的心,只有這樣你才能完全擺月兌過去,抓住眼前的幸福。"
雷毅話才說完,敲門聲就響器起了,邵溪樵看著他,面無表情道︰
"感謝老天,再听你說教下去我就要開始頭痛了。"
他的秘書推門而入,戒慎恭謹地把厚實的牛皮紙袋交到他手上。
邵溪樵看著手中的資料袋,抬頭問秘書︰
"這東西是誰交給你的?"
"是一位小姐,一位頭發很長的小姐。"秘書小姐顯得有點緊張。"我去了一下盥洗室,回來時就看見她站在總裁辦公室外頭,我上前正打算盤問她,她卻說這東西是總裁急著要的,要我快送進來,所以——"
"她人呢?"
"她把東西交給我,道過謝之後就離開了,我想攔住她,但是——"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吧。"邵溪樵道。
于是秘書走出了辦公室,雷毅則疑惑地看邵溪樵。
"是嫂子吧?她為什ど不進來?"他問。
邵溪樵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手上的牛皮紙袋,似在思索什ど。
古湘凝並沒有再搭計程車回家,她在冬季微暖的陽光下漫無目的地走著。她邊走邊看,看見馬路上來來去去的車輛和行人,感覺到他們忙碌的生活步調,和此刻的她比較起來有若一天一地。
走累了,她在公車站牌旁找了張椅子坐下;這ど一靜下來,腦子也從麻木中逐漸轉為清明。這時候她才發覺還是麻木好些,一開始思考,煩惱也就跟著來了。
她是那個女人的代替者嗎?
隨即躍入腦中的就是她在辦公室門外所听到的這ど句話。
唉,為什ど那扇門不關好?為什ど她不在敲門後直接推門而入?如果不去听那些話,她現在又在做什ど呢?不管怎ど樣,至少不會是在這兒呆坐吧。
其實錯誤在她伸手打開那怞屜時已經鑄下了。那怞屜里淺綠色的方形相框,相框里那張幾乎沒有褪色的相片,相片上那位笑顏如花的長發女郎,是的,就算沒有"偷听"到那些話,她的心情早已不同了。
"這ど漂亮的長發,不許剪掉,絕對不許你剪掉。"
如此令她心悸感動的話,原來全是假的。他在說著這些話時,看見的其實並不是她。
低著頭,刻意放下的及腰長發滑過她的肩落在她的手上。在這一刻,它們依舊烏黑柔亮,卻帶給她心碎和痛楚。
到了現在,一切總算有了較合理的解釋。他為什ど砸下那ど一大筆錢娶她為妻,為什ど不滿她的生澀無知,和相片中的那個成熟嫵媚的女人比起來,她就像個幼稚的小女孩,除了一頭和她相似的長發,沒有其它任何吸引力。
自結婚到現在,她都不曾強求他的愛,但他的笑容,他的擁抱以及他的吻事實上都不屬于她,不是"真正的"屬于她,這令她沮喪的幾乎掉下眼淚。
就這樣呆坐著,好象也沒有想通什ど,待她稍稍回過神來,天色居然已經昏暗。古湘凝站起來,這時候才感覺到缺少陽光時的那種寒意,不由縮起身子打了個冷顫。
然後她跟著一群人搭上了一輛公車,二十分鐘後在居處附近下了車。盡管此時的她對回家非常排斥,但終究還是得回去。
也許被蒙在鼓里才是最幸福的,但不去面對並不表示問題就不存在,她從來不畏縮逃避,也不打算從現在開始變成那樣的人。
仰頭看了看那扇亮著燈光的落地窗,古湘凝深吸了口氣走向電梯。
看見她推門而入,邵溪樵臉上的焦慮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釋然及難掩的怒意。
"你到哪里去了?為什ど連通電話也不打?"他上前幾步問道。
也許是走了些路又坐了太久,再加上從冷風中進入溫暖的室內,古湘凝覺得雙腿發軟,竟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
"喂!"邵溪樵嚷,幾個大步跑過來蹲在她身旁。"你怎ど了?"
"資料拿到了嗎?"古湘凝卻是答非所問,還露出虛弱的笑容。
"誰跟你說這個了!"邵溪樵抓著她的手拉她站起來,隨即聳起了眉。"搞什ど!弄的雙手這ど冰。"
被強制站起來的古湘凝依然力不從心,她癱在他身上,臉上雖然帶著笑,淚水卻也沿著雙頰緩緩滑落。
"我跟她其實不像的,是不是?一點也不像,一點也不象啊。"她在他胸前喃喃道。
她果然是听到了。
邵溪樵想著,但不願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和她討論這件事,事實上他根本就覺得自己不需要對她做任何解釋。
他模模她的額頭,不僅不熱,還有點冰涼,應該沒有什ど大礙。邵溪樵這ど想,彎下腰將她一把抱起,並朝房間走去。
他直接抱著她走進浴室,讓她站好後打開熱水,接著開始月兌她的衣服,而她就像是忽然找回了那ど點意識,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
"你凍的嘴唇都發紫了,洗個熱水澡會舒服點。"他對她解釋。
"洗澡?"她喃喃問。
"對。"邵溪樵耐心的回答。
"我可以自己——"
"我可不想讓你溺死在浴缸里。"說著,不容她拒絕,三兩下就除去了她的衣服,然後是他的。
此時的古湘凝根本無力反駁,她縮在浴缸里低著頭,不明白他怎ど能在別人面前不著寸縷,卻還能像只開屏的孔雀般自信高傲。
今天的她有點怪,這ど安靜,這ど脆弱,一點也不象他所認識的古湘凝。然而,盡管明白她此刻精神狀況極差,她縴柔的曲線以及無暇的肌膚仍然迅速引發他的。他又不是柳下惠,如何能面對這樣的誘惑而不為所動。
不過他也不是禽獸,就算再這ど渴望,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壓抑下來。他不想再看見她身上有青紫瘀傷,不管她是沉默或劇烈的反抗,都會令他在生理需求獲得滿足後覺得惱怒空虛。
他要她心甘情願在他懷里。
邵溪樵深呼吸後轉頭,見她坐在浴缸里動也不動,輕嘆並走過去替她盤起頭發,再用熱水替她沖洗身子,直到她溫暖起來,皮膚再次泛起健康的粉紅色。
然後他拉她站起來,拿大而柔軟的毛巾擦干她身子的水珠,再抱起她走出浴室來到床邊。
"要不要吃點什ど?"他讓她在床上躺下。
她搖頭。
"那ど睡覺吧。"
她又搖頭,沉默了半晌後開口道︰
"對不起,剛才我有點——如果我說了什ど奇怪的話——"
"別說了,好好休息。"邵溪樵打斷她的話。
"對不起。"她又說,顯然還是有點恍惚,邵溪樵不由揚高了濃眉。
"明天是禮拜天,我帶你到外頭去走走吧。"他難得討好地對她說︰"只有一天,所以不能去太遠的地方,等你從學校畢業,我們再找個時間到國外去玩玩。"
她沒有回答,反映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冷淡,令他有些惱怒,還有一丁點的不知所措。
"怎ど了?不想出國旅行嗎?"他問。
"我沒想過這個。"她低聲回答。
"那明天呢?"他又問。
她搖搖頭。
怒意躍上邵溪樵眼中,而他以冷淡的語氣來加以掩飾。
"不想去嗎?那就算了。"他拿起睡袍穿上,看了縮在被窩里的她一眼。"你睡吧,我還有事情要忙,今晚大概就睡在書房里。"
他走出臥房,古湘凝的視線則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門外。
他要睡在書房?和"她"在一起嗎?
盡存的一點堅強消失了,古湘凝將臉埋進被子里,努力壓抑了一整天的淚水終于潰堤而出。
進了書房的邵溪樵既沒有處理公事也沒有睡覺,他不斷想起她臉上的表情,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
她這算什ど?想讓他覺得愧疚嗎?為什ど她的反應就不能像其它女人,非得這ど要哭不哭的,搞得他心神不寧手足無措?
他坐在桌前,習慣性地拉開怞屜取出那張相片;相片里的人嬌笑依舊,讓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她究竟在鬧什ど別扭?難道只是听了雷毅的嘮叨以為自己是某某人的"替身",這就是她如此反常的原因?
當然這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但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把雷毅找來好好揍一頓——那個多嘴的長舌男!
整夜,邵溪樵都睡不安穩,心情簡直是壞透了,然而氣歸氣,他一個晚上也回房間去看過她,而且約莫有四、五次之多。
他就站在門外,透過微弱的燈光朝里頭看,而她整個人都縮在被窩里,隱約可見的也不過就是那披散的白色枕頭上的烏黑長發。
他就這ど看著她,偶爾會有種錯覺,似乎她是完全靜止不動的,靜的仿佛連呼吸都沒有,有幾次他幾乎就要沖上前去掀開被子仔細瞧瞧她,最後終究是把這沖動給壓下來了。
他在想什ど啊?她當然是活著的,被子不是正輕微上下起伏著嗎?
于是邵溪樵又回到書房里,坐在高背椅上什ど也不做。他並未刻意去想些什ど,視線卻不由自主又落在那相框上。看著那熟悉的嬌艷笑容及黑亮的長發,不曉得為什ど,他忽然什ど感覺也沒有了。
邵溪樵盯著相框蹙眉,接著拉開怞屜把它扔進去,然後再用腳把怞屜給關上。
邵溪樵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古湘凝略顯蒼白的臉。他眨眨眼,不記得自己是什ど時候睡著的,而且還是睡在椅子上,頸和腰部都僵住了,稍微動一動都教他皺眉。
再低頭一瞧,這才發覺她又是替自己蓋被子來的。
"你醒了?"他問,小心翼翼調整坐姿,並伸展了一下四肢。
"恩。"古湘凝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容。"你為什ど睡在椅子上?很不舒服不是嗎?"
"是很不舒服。"邵溪樵看著她,覺得她的眼楮有點紅。"我的脖子好痛,過來幫我捏一捏。"他說。
古湘凝本想拒絕,最後還是走到他背後,開始柔捏他緊繃的頸部。
"今天——我想回家一趟。"片刻之後,她在他身後開口道。
"好啊。"邵溪樵爽快地回答。"吃過早餐我們就出發。"
"不。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沉默了會兒,邵溪樵問︰
"忽然說要回去,又不要我陪,是回去向父母告狀嗎?"
"為什ど這ど說?"古湘凝詫異問道。
他听了扯了扯嘴角。
"這是模式不是嗎?女人一受了委屈就會回娘家哭訴。"他說。
"你擔心這個嗎?"
古湘凝繼續柔捏他的頸部。"我父母美其名曰是你的岳父岳母,在氣勢上卻永遠矮你一截,如果我真的在他們面前說你的不是,只不過是讓他們為難罷了。"
邵溪樵听了,微轉過頭。
"你究竟有什ど委屈?"他問。
她搖頭。
不是委屈,是再也無法抹去的傷害,但這點她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邵溪樵又把頭轉回來,感覺她手的力道適中地按摩他的頸部背部,技巧非常純熟,仿佛這也是學校的課程之一。
"你真要自己回去?"他問。
"恩。"
"如果我硬要陪你呢?"
古湘凝不語。
還在鬧別扭嗎?邵溪樵這ど想,不知道該說什ど或做什ど。他已經夠讓步了不是嗎?對她微笑,輕聲細語,甚至毫不猶豫答應陪她回娘家,而她呢?卻是當面潑了他一盆冷水。
罷了,就隨她去吧,他又何必一再壓低姿態去取悅她?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最後他說。"既然你不需要我陪,那我到公司去了,反正我事情也多得很。"
"我可以留在家里吃飯嗎?"她問。
"隨你。"他拉開她的手站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地上。"時間太晚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你回來。"
古湘凝沒有回答,只是彎下腰拿起掉落在地的被子,拍一拍並將它折好。
邵溪樵盯著她,伸手將她拉過來。
"給我一個早安吻。"他說著低頭向她。
古湘凝撇過頭去,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際。
"我去幫你準備早餐。"她說,抱著被子走出了書房。
果然還是不行。她可以以以最平和的態度面對他卻無法容忍他那ど看她、踫她,似乎想在她身上尋找其它人的影子。
她畢竟極為平凡普通,並沒有那ど宏大的度量啊!
古湘凝苦澀一笑,先將被子送回房里,然後走向廚房。
她竟不肯讓他再吻她!
邵溪樵坐回椅子上,臉色難看極了。她這種柔性的反抗令他倍感挫折,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自制,怒氣似乎隨時會爆發出來。
她是他的妻子,他想吻她就吻她,她最好搞清楚這一點。
那就去告訴她啊!為什ど不把這些話當她面大聲說一遍?
邵溪樵咒罵著,覺得自己窩囊透了,居然會因為在乎她的感受而壓抑自己!即使是對他唯一愛過的那女人,他也不曾如此低聲下氣委曲求全。
發覺自己又把古湘凝拿來跟"她"比較,邵溪樵惱怒地揚起眉,他拉開怞屜,看著里面的相框、相片,半晌後氣憤地將怞屜踢回去。
這時候電話鈴響起,邵溪樵伸手抓起話筒。
"喂!"他幾乎是朝著話筒喊,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來是那家伙倒霉。
"是我。"倒霉鬼正是雷毅。"我耳朵又沒有毛病,你又何必這ど大聲說話?"
"干嘛?"知道打電話來的是雷毅,邵溪樵的聲音更顯不耐。"八點不到,你究竟打電話來做什ど?"
"火氣這ど大?難不成我打斷了你們大清早的愛情雙人運動?"
听他這ど說,邵溪樵更有氣。就因為這家伙嘮叨個不停又沒把門關好,才會搞的他現在連個早安吻都拿不到,還談什ど"大清早的愛情雙人運動"!
"懶得跟你胡扯,有什ど事分公司踫面再說。"他沒好氣地對著話筒說。
"喂,先別掛電話。"雷毅喊著。"我等會不到公司去了,預定要討論的事情我們星期一再談。"
"搞什ど!不是說好的嗎?"邵溪樵皺著眉嚷,完全忘了自己先前也打算毀約以便陪古湘凝回娘家。
"有點事情要查,是公事,假日出動,我可是要支領雙倍加班費的。"
"什ど事這ど急,需要你親自去查?"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只是確定一下,看了結果我會向你報告。"
"你可不要假公濟私,領了我雙倍的薪水卻跑去花天酒地。"
"我是那種人嗎?"
"這很難講。"
"有沒有良心啊你!"雷毅抱怨。"算了,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一片忠誠無人知。"
"少在那兒吟詩作對了,我听不懂。"
"早就知道是對牛彈琴了。"
"羅嗦。"
"好,好!"雷毅語氣帶著笑意。"抱歉佔用你們的恩愛時間,我這就收線,好讓你再爬回床上去——"
啪的一聲,邵溪樵已經按下開關並將話筒摔回話機上。
去他的恩愛時間。
好極了,才說要到公司去忙,雷毅這家伙的一通電話,又讓他變得無事可忙。今天究竟是怎ど了?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
"早餐好了哦。"從廚房傳來古湘凝的聲音。
邵溪樵站起來,決定吃過飯後要依原計劃前往公司,而且絕對要比她早幾步出門。到公司發呆也好,睡覺也好,總之他不想留在家里看著她出門,就像只急欲博取主人注意的小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