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醉 第九章 作者 ︰ 艾珈

當大夜里,寧獨齋上長白客棧陪劉大人,一回來,婢女即跑去通知自家小姐。

「小姐,等等——」一見恬兒要走。婢女立即跟在後頭追問。

「晚上還需不需要小的幫您等門?」

真是!非要她說這麼白不可。她朝婢女額上一戳。「熄燈吧。我晚上不喊你了。」

婢女︰「听見了。」

走著走著,正好遇見伺候寧獨齋的男僕,男僕手里端著茶盅。

「四爺要的?」她朝茶盅一睇。

「是啊,小姐。」男僕恭敬答。

「給我吧。」她接手捧過,接著又說了句︰「下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

一等男僕離開。她捧著茶盅,輕敲寧獨齋房門。

里邊人問也沒問,自接喊︰「進來。」

她打開門,看見他坐在桌案前,專心三思地寫著什麼。

「東西擱著,你就可以下去了。」他頭未抬地說,連來人是她也沒發現。

她大眼骨碌一轉,想到一個主意。

放下茶盅,她當自己真是男僕,一轉身朝門邊走。可她只是把門輕輕帶上,然後月兌下繡鞋,躡手躡足走回房內。

正寫著菜譜的寧獨齋太過專心,壓根兒沒發現房里多了個人。

晚上他和劉大人共進晚餐,邊吃劉大人邊聊起阿景打听回來的消息,一邊感嘆現今世道,竟然還有此等官民勾結,魚肉鄉民事情!

劉大人說︰「照這情形,不需三天,我明兒就上紅橋府衙,把時家那案子調出來審閱審閱。」

是這幾句話,讓寧獨齋想起有幾道菜色王叔還不拿手,既然時大哥的冤屈即將得雪,那他也該趁回返寧家堡之前,把做法交給王叔,以免措手不及。

他這會兒忙的,就是那菜譜。

可寫著寫著,突然一件香馥馥的粉色東西,攤到他桌案前。

怎麼會有這個?他皺眉拿起,一看。雙眼倏地瞠大。

竟然是件兜衣——而且還是熱的!

抬頭,便見香肩半露的恬兒,就坐在圓桌邊梳著她頭發。

這丫頭!他立刻起身。打哪兒想出來的點子?

感覺他來到身後,她擱下梳子,回眸一笑。「終于發現我啦!」

「進來干麼不出聲?」他攔腰將她抱起,低頭一看,乖乖,她絲袍里邊除了沒穿兜衣,連褻褲鞋襪也都月兌了。

偎在他懷里的她,身上只披著一件絲袍。罩在外邊的對襟背子,早被她摺起放在一旁。

「想試試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我來了。」見他雙眼發直地望著自己胸脯,她半羞怯地勾住他脖子。「有沒有嚇著你?」

她這主意,是按先前畫冊上做的。冊子里男人跟他一樣,同樣俯案疾書,女人卻半果著身子覷望著男人。

她覺得女人的表情香艷,才想如法炮制一番。

「不會,你這樣——很迷人——」

他指尖沿著她的胸脯畫著,燙熱唇舌跟著滑下她頸脖。

唇與掌在她胸脯上交會。他雙手柔擰她鼓挺的胸脯,唇舌輪流吸吮兩只峰尖,直到她抱住他頭難耐地聲吟。他才輕輕撥開她雙腿,踫觸她濕滑的開口。當他長指滑人,她感覺濕液自體內淌出,她臉倏地紅了起來,「我想你。」

听見這話,她差點哭了。

「我也是——雖然明明每天都見得到面——還是想你——」

「想我什麼?」他嘴貼在她耳邊說道。同時慢條斯理移動長指,品味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顫動。「想我這麼踫你?」

她嘴里哼著,雙眼閉著,感覺又羞又舒服。他的嘴慢慢回到她胸脯,一陣撥弄柔捻之後,她爆發了,襲來的快意將她身子染得又熱又紅。

可瞧瞧他,衣冠齊整,仿佛這會兒,只是跟她愉快地喝了杯茶。

「你汗濕了。」他俯頭恬去自她胸脯滾落的汗滴,滿足地咋咋舌頭。

她不依地推了下他肩膀。「瞧你好整以暇的——」

「我沒有。」為了證明他也是欲火騰燒,他拉來她手,輕按住自己脹痛的男更。

她美眸先是一訝,而後變得迷蒙、深邃——他想,這應該是她喜歡的表現。

「我沒想過——這兒模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她細白的手隔著衣物摩挲他突挺的男物。

「你怎麼想它?」他輕咬她耳朵,噴出來的鼻息不若他表情沉穩。

「我以為會像 面棍兒一樣——看起來也像面棍兒——」她縴手鑽進他袍晨,好奇地揪著。「我可以直接模模?」

他顫抖一嘆,哪有說不的道理。

「來吧。」他翻身往床上一躺。「今兒我是你的人了,任你怎樣都行。」

「胡說。」她曲指往他那兒一彈,感覺他肩膀震了一震,她抿嘴笑。「上回不也有人說我是主他是僕,結果呢?我這個主子被人欺負去了。」

「壞丫頭。」他抓起她右手著。「再多模模我。」

「偏不。」她一副不讓他好過的神情。「你給我乖乖躺著,雙手搭在頭上,沒我允許,不準伸手踫我。」

瞧她又嬌又野的表悄,他心頭仿佛有把火燒著。

老天,世上競有此般教人神魂顛倒的女子。更不可思議的是,她還是他的。

嘆口氣,他依她話做,把兩手搭在頭上,一雙烔亮的眼楮盯著她跨到自個兒身上,豐潤的乳波就在他眼前搖來晃去,近到他可以嗅到她香甜的氣味,他伸舌想舌忝,她卻按住他的嘴。

「誰準你踫的?」她大眼亮得跟星星一樣,可見樂在其中。

「你這是在折磨我。」他咬牙嘆道。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兼小小捉弄一下罷了。她嬌俏地眨了眨眼,停在他唇上的小手開始下滑,畫過他喉間的隆起,往下解開他袍上的絆扣,再來是里裳、里褲、鞋、襪。

然後,她坐在自個兒腿上,目不轉楮望著豎目橫眉的男物。

這個,就是他夜里弄得她欲仙欲死,氣都快喘不過來的東西。

她握住它極難圈握的身量,感覺它雖不若面棍兒堅硬,可又有種嚇人的氣勢,她極其仔細地熟悉感覺它——隨著她指尖每個蠢動,他平躺的腰肚不斷輕顫,他喉間冒出低吟,感覺自己已在崩潰邊緣,可他依舊強忍著不動,就為了她臉上的興致勃勃。

最後,她手指來到它圓鈍泛紫的末端,上頭有個細小的開口,在她不斷地擠壓柔捏中,有顆晶瑩的水珠出現在它上頭。

縴指輕輕抹頭,她側頭看他,用他說過的解釋反問︰「你‘舒服的證明’?」

「是。」他聲音極其暗啞。

她聰明腦袋可不是白長的,他舉一她就能反三。

「所以說,我也能像你踫我那樣——踫你?」

他還來不及說活,她已把指頭放進嘴里嘗著。

「咸咸的。」

他再度聲吟;確信自己會「死」在她手里——可他何其甘願,他俯首稱臣。

仿佛听見他無言的的吶喊,她湊下唇恬了一口後,再張開小嘴兒。兜罩住他極難一口含進的冠頂。他仿佛遭受雷擊般地大聲咆哮,擱在頭頂的雙手緊緊攢住,身子繃得死緊……

「獨齋?」

他親親她額,又蹭了蹭她鼻頭。以他從沒想過的溫柔,喃喃回應她的呼喚。

「我在。」

然後她再沒說話,將臉埋進他厚實溫暖的胸膛,徹底地沉入夢鄉。

同在此時,兩名小賊打著兩只包袱,模黑翻進時家。這兩人正是黑臣虎手下,至于包袱里邊,藏著一發不可收拾的炸藥。

自金老爺同意取下時恬兒性命,黑臣虎便在心底琢磨,怎麼做才能確實又不費勁。

他頭一個想到的是下毒,可打探幾天,尋不到可靠人手,他只好放棄。第二想到的是雇殺手,可一想到得花上不少銀兩,他立刻打消了念頭。拖磨了幾天,正當一籌莫展。他一個狐群狗黨自個兒找上門來,說有辦法開到火藥,黑臣虎靈機一動,事情就這麼定了。

借著月光,兩名小賊尋到恬兒的跨院,才剛把包袱里的火藥拿出埋好,卻听見一名婢女跟巡守的佣僕交代,說晚上小姐不回房,要他們今晚不用繞過來了。

兩小賊互看一眼,一時沒了主意,「小三,你說怎麼辦?」一小賊問著同伙。「這節針眼,難不成還把火藥掘起帶回去?」

「找死啊你。」被喚小三的小賊啐罵。「忘了出門前黑爺怎麼交代?今晚沒把事情辦成,要咱倆提頭來見?」

「可剛時家們僕不是說了,他們家小姐不在——」

「我知道,我耳朵沒聾。」小三嘆氣。「我看這麼著好了,咱們先等上一等,要是天亮之前時家小姐還是沒回來,咱們就先離開。」

「火藥呢?」

小三拍了伙伴一下腦門。「還消問?當然是帶走!」

挨打的小賊嘟嘍︰「與其這樣,我是覺得,不如我們先撇——」

「黑爺怪罪,你一個人擔?」小三橫眼。

「不不不——」小賊搖了搖手,乖乖蹲在暗處等了下去。

豎日清晨,天色還有些朦朧,向來早起的恬兒已回自己房里。

婢女進來道了聲早,又離開去端洗臉水了。恬兒走到屏風後邊,才剛拉下對襟竹子繩帶,突然一陣轟響,接著大搖地動。

原來是外邊的小賊一見恬兒回來,二話不說點燃了引信,接著兩人一竄,翻過牆逃走了。

「天吶!小姐、小姐人還在里邊——」跑去端洗臉水的婢女一見屋頂垮下,嚇得臉都白了。「老天。來人!快去找四爺!」

正往灶房走的寧獨齋,還以為是地牛翻身,忙抓穩了身邊欄柱。「怎麼回事?」

一旁的男僕也是驚魂未定。「不知道——」

「不好了,四爺——」一名僕役沖來報訊。「小姐出事了,她的跨院像泥塑的一樣,忽然間全垮了!」

寧獨齋一所,心跳仿佛停了。他竄上去抓住僕役。「小姐人呢?」

僕役「哇」一聲哭了。「小姐就在房間里頭,江叔他們正在挖呢!」

他一把推開僕役,沒命地狂奔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獨齋一沖到恬兒所居的跨院,整個人都傻了。怎麼會?

昨晚明明還是好好的屋宇,竟突然成了一地碎瓦!

「恬兒!」他大吼著,一邊瘋狂地翻開塌碎的瓦塊木料。「恬兒,你听得見嗎?回答我!恬兒——」

一旁的江叔跟其他釀工,也是拼了命地翻掘。

「動作輕點,萬一踩著了小姐——」江叔邊挖邊喊。

一名釀工突然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寧獨齋立即竄了過去,先是看見一只手臂,露在碎瓦下方。

他狂吼著翻開傾倒的屏風,然後他看見她,動也不動地癱在碎瓦礫底下。

那瞬間,他以為自己的心也跟著停了。

「恬兒。」他彎,抖著雙手輕輕觸踫她臉。

她沒有回應,長長的眼楮覆下,像是脈著了一般。

顫抖的平移到她鼻前,一發現仍有鼻息,兩顆豆大的珠淚,「啪答」地落在她臉上。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他抓起她手喃喃地哭著、親著。一旁釀工們被他反應感動,好幾個人也擦著眼眶,尤其是江叔。

沖著他的眼淚,江叔心想;這杯喜酒他們是喝定了。

「快點。」江叔抹抹淚眼大叫。「快去找片木板,還有大夫,馬上去請大夫過來!」

一刻鐘後,大夫坐在寧獨齋床邊幫恬兒診脈,細听了一會兒後,又動了動她手腳。

「只是嚇暈了過去,」大夫微笑站起。「我開個安心收神的方子,喝上幾天就沒事了。」

寧獨齋在一旁看著。「如果沒事。她怎麼一直沒張開眼楮?」

「沒那麼快。」大夫拍拍他肩膀。「突然來那麼一下,就算沒傷三魂七魄也嚇飛了一半。如果您真不放心,多在她旁邊叫喚幾句,應該會早點醒。」

「我明白了。」寧獨齋點點頭。「謝謝大夫。」

「大夫請。」男僕打開門。

「不送。」

大夫欠了欠身,跟在男僕身後離開。

寧獨齋坐下,滿懷憐惜地撫著她臉頰。

老大,他二十多年來遇過的動蕩還會少了?可就沒這一回,教他差點心神俱裂。尤其剛才,發覺她仍有鼻息的時候,他竟然感動到掉了眼淚。

那一瞬間,他驀地發覺,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不單單是他的人這麼簡單,可以說,她是他的命。

他不敢想,若剛才把屏風掀開,看見的是毫無生息的她——他肯定痛不欲生,說不準也跟她一塊走了。

他捧著她的手,輕輕柔擦自己的臉,那股痛還殘留在他心頭盤旋不去,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他突然記起那一回他偷跑回家,卻又一次被娘親轟出門時,師父曾模著他的頭說了幾句話——「記住了,你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從出生就有個家可以賴可以靠,但你不同,你是比其他人手苦,得靠自己去找,自己去掙,但你要知道,老天爺從小虧待人。你這兒少的,別的地方老天會補你的。」

當年听不懂的,在遇上她之後,他突然明了了。

爹跟娘給的那個家,是不能選的,命好的像恬兒,一出生就備受雙親寵愛;慘的就像他,千求萬忍也換不到娘親絲毫疼惜。

可出生定了不代表將來也定了,就像他遇上她,自她拉起他手說她喜歡他開始,溫暖的火焰便一點一滴融化掉他心里的陰影,讓他知道,就算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他,也是有人在乎,有人憐惜的。

她就是老天爺補給他的。

有了她之後,他發現幼時捱受的苦,感覺,竟沒那麼苦了。

是她的功勞吧,她把他的心傷給醫治好了——用她滿滿的疼惜與感情。填補了他心世的匱乏。

他已經不能沒有她,再也不能。

「恬兒……」他望著她臉輕喃︰「听見我了嗎?你知道你快把我嚇死了?我這一輩子沒這麼驚慌失措過,前腳你才剛幫我穿上衣裳,跟我說午時見,後腳你就躺在瓦礫堆,動也不動的。不要這麼嚇我,真的,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心里驟起的激動讓他好半天說不出話。閉著眼喘幾口氣後,他按大夫教的,繼續在她耳邊說︰「昨天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提,欽差劉大人答應重新審理時家的案子了,你要趕快醒,睡飽了就起來了,萬一錯過金家被劉大人整治的好戲,可就後悔未及……」

稍晚,江叔派人來請寧獨齋。兩人站在清出的瓦礫堆里,江叔指著牆邊的小洞說話。

「四爺,這幾個洞,我懷疑就是小姐屋子垮下的主因。」

寧獨齋捻了一撮土石嗅嗅,這個味道,要是他沒記錯。是硝石跟硫黃的臭味。

「有人用了火藥。」

「我也這麼認為。」江叔答。「只是,會是誰下的手?小姐心地善良,不可能在外邊跟人結仇。」

他斂眸想了會兒。「雖然一時找不到證據,可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金老爺。」

「對!」江叔氣憤難平。「眼下也就只有金家在打咱們家主意!這個金家老爺,想不到這麼趕盡殺絕,氣死了少爺不夠,還想致小姐于死地——」

「四爺——」一僕役邊喊邊揮手。「您快來,小姐醒了。」

寧獨齋一听,立刻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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