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來,綁起來,放下來,綁起來宋瑩心不停的對著梳妝鏡里的自己改變心意。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她的頭發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女鬼?瘋婆子?不管往哪一個角度看,她都應該是屬于漫畫里的美少女,他怎麼一點美感都沒有呢?
也許他不是缺乏美感,而是故意找她麻煩,這不難理解,三更半夜從樓上摔下來,糗死了,他當然要找件事情轉移注意力,而她的頭發很不巧的被他盯上了。
真好笑,她干麼為了他在鏡子前面當傻瓜?就按照自己的習慣把頭發梆成馬尾巴,她開心就好是啊,她開心,那個家伙也會稱心如意,這麼一來又讓她覺得火大了,毫無疑問,她又陷入左右為難她討厭自己這麼不爽快,為什麼不能把他摒除在她的喜怒哀樂之外?
她把束發的像皮圈扔在梳妝台上面,自個跌坐在椅子上,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變成瘋婆子,不是因為那個男人,而是她自己。
「宋瑩心宋瑩心」
又來了,一次又一次幾近鬼叫的呼喚,宋瑩心翻了一個白眼的伸手搗住耳朵,皺著眉起身走出房間下樓,雷辛因為行動不便的關系,暫時搬到一樓的主臥室,也就是雷爺爺生前的房間。
「宋瑩心宋瑩心」
「雷少爺,你用不著叫個不停,你叫那麼大聲,連躺在墳墓里面的死人都會被你吵醒。」為什麼自己要任這個男人使喚呢?因為他說,她是他老婆,老婆伺候老公是天經地義。她怎麼可能服氣呢?又哪能算得上老婆?可是她不但沒有反駁,甚至有一種曖曖的、甜甜的感覺在胸口搔癢這代表什麼?她似乎明白,卻不願深思。
「請問雷少爺有何貴干?」口氣搖身一變成為女佣,罽她不想陷入他們是夫妻的假象當中,免得自己想太多了。
「我要洗澡,你先去幫我放熱水,再來幫我月兌衣服。」雷辛的口氣絕對是一個頤指氣使的主人,看起來就是很欠揍的樣子。
如果她口吐白沫昏過去,沒有人會覺得她太大驚小怪了,他說什麼?幫她月兌衣服?這個男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當真以為她是他老婆嗎?
「你干麼還像個傻子愣在那里?我全身黏答答的很不舒服,你動作快一點。」
「奇怪的家伙,一大清早洗什麼澡?」天啊,她的反應才真是奇怪,應該抗議的,他干麼不找賀伯?難道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是啊,她真是個笨蛋,這個男女關系亂七八糟的男人哪懂得男女有別呢?
「我就是喜歡一大早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我再說最後一遍,動作快一點,老婆!」昨晚被那二個家伙一鬧,當他想到洗澡的時候,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如果他把她從夢中驚醒過來,她會不會宰了他?百分之二百,他只好認命忍到現在。
怒眼一瞪,這個男人真是糟糕透了,動不動就拿「老婆」壓她不過,她還是認命的走進浴室幫他放熱水,然後出來幫他月兌衣服。
雖然她告訴自己,把自己想成機器人,可是當他祼露的胸膛性感的誘惑她的視線,她就心跳加速、全身虛弱的失了神,然後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她竟然不小心把他整個人撲倒在床上。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兩個人同時怔住了,這種曖昧的情況還真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半響,雷辛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那模樣壞得令人怦然心動。「我知道自己秀色可餐,可是趁人之危非禮我,這樣不太好吧。」
兩頰染上彩霞般的火紅,宋瑩心又羞又惱的狠狠給他一拳。「你去死啦!」
痛得哇哇大叫,她像他剛剛挨揍的地方是受傷的腳。「你這個女人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我可是你老公,我要是不小心翹辮子,你就變成寡婦了!」
「如果你再胡言亂語,我真的會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她又是一拳,最好痛死他!
「我也不想滿嘴胡言亂語,可是你這麼壓著我,我的腦子很難正常運作。」如果不是他行動不便,就算想對她亂來也無能為力,他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徹底蹂躪她天啊!她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停撩撥他的感官,他血管里面的熱血都要噴出來了。
慌張的跳了起來,這會兒她不是臉紅而已,根本是變成了關公,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對他的很哈的樣子,真是丟死人了!
「熱水大概冷掉了吧。」
宋瑩心慌忙的表示想進去浴室加點熱水,他說不用了,這種天氣很適合洗冷水澡,事實上是現在的情況只有冷水澡可以解救他。
一拐一拐的進了浴室,雷辛壞心眼的轉頭提醒她。「你不要離開,待會兒你還要幫我穿衣服。」
什麼?這個家伙太欺負人了吧!「你不要太過份了,你又不是手斷了,如果不會穿衣服,那就不要穿好了。」可是想到剛剛的畫面,她就心慌意亂的快喘不過氣來,若是再來一遍,難保她不會失控的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沒意見,我給自己的身材打一百分,可是不穿衣服在你面前晃來晃去,我怕你會按捺不住變成狼,我不想害你的人生留下污點。」浴室的門一關,不過,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出來。「還有,你不要把頭發放下來,你不知道女鬼很讓人倒胃口嗎?」
「那你不要看啊。」這個男人干麼對她的頭發念念不忘?
「我又不是瞎子,還是請你饒了我,我的人生正進入最美好的階段,我可不想太早進了陰曹地府當鬼。」說完,雷辛開始哼歌,這表示他們的對話到此告一段落。
這個男人真的很懂得如何惹火她,真是奇怪,他有必要為了她的頭發把氣氛搞得那麼槽嗎?他要她把頭發綁起來,她偏不要,就是要披頭散發在他前面晃過來晃過去,最好可以嚇死他!
腦海閃過這一道念頭,忍不住竊竊一笑,宋瑩玉伸手把頭發弄得亂七八糟,這下子順了他的意,她真的變成「女鬼」了,待會兒他看到她,可能會迫不及待拿拐杖把她轟出去,那就不用幫他穿衣服了。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假藉行動不便的名義,故意把她當女佣指使,還惡意在言詞上面跟她過不去,因為,他們兩個處得越是水火不融,他的心就不會混亂迷惑,那就可以阻止自己越來越渴望擁抱她的。
可是很奇怪,他們之間的氣氛明明越來越不愉快,為什麼他的眼楮也越來越離不開她?無論走到哪里,總會不自覺的尋找她的身影,想知道她在干什麼,想要她時時刻刻感覺到他的存在這種行為就像個小孩子,幼稚到了極點,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問題是,就是管不住自己。
以目前的情況,他應該避免跟她待在同一個屋檐下,雖然行動不便,但是他想照常上班也不是問題,賀伯可以開車送他去公司,成天待在公司忙東忙西,他很快就可以找回原來的自己是嗎?為什麼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最近,他好像得到了工作倦怠癥,否則依照他的個性,就是坐在輪椅上,他也不會靜靜的待在一個地方,就是喜歡到處亂跑。真搞不懂,他到底哪根筋出了問題?
耳朵豎直,他好像听見宋瑩心的笑聲,她干麼笑得這麼開心?
脊背瞬間一涼,答案很快的在他腦海浮現,難道是那兩個家伙又來了嗎?
拄著拐杖走了出來,他果然猜對了,不過,這次只來了一個陸昊尹。
「你怎麼又出來了?我記得你平時不住別墅。」他知道自己的口氣很糟糕,可是一看到他們有說有笑,那麼親近的畫面就是讓他渾身是刺,不爽極了!
「當然是來看你,最近天天被老媽召回來,你的腳應該好多了吧。」陸昊尹笑盈盈的完全不受影響。
鬼扯,這會兒他大少爺可是坐在這里中他老婆聊得那麼開心,這是來看他嗎?
「陸氏集團的執行長怎麼會這麼悠閑?三天二頭就跑來這里串門子,我看陸氏集團準備退出金融界了。」
「人家好意來看你,不是找你打架,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宋瑩心真的很想把他的嘴巴封起來,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只是暫時行動不便,又不是一輩子都這個樣子,怎麼天天你個別扭的小孩子。
「這里沒你的事,你回房間。」他已經心情不好了,她還要火上加油,就不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她是他——雷辛的老婆!
「我不要,我要待在客廳看書。」其實,她也不是很想待在這里,可是不跟他唱反調,她會覺得對不起自己,每天捺著性子伺候他,他卻不曾給她好臉色,到底對她有什麼不滿?
「我們兩個在這里說話,你有可能看書嗎?依我看,你在這里攪局的成份還比較大。」他的話馬上換來她怒眼一瞪,他冷笑的接著又道︰「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別在這里鬧了。」
「還有,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頭發不要放下來,如果你再不听話,我就把你的頭發剪光光。」
她快氣死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怎麼會有人這麼不可理喻呢?
「難道你要我親自把你送回房間嗎?」
真好笑,現在他連洗個澡都得靠她幫忙,哪有本事送她回房間?不過,她真的不願意當著外人面前跟他吵架,當然,她也不要像個沒有自我的花瓶听他擺布,怎麼辦呢?她選擇離開客廳,可是不回房間,而是跑到花園曬太陽,這就足以表達她對他的強烈抗議。
「喜歡就喜歡,干麼這麼別扭?如果不了解你,還真以為你瞧人家不順眼。」陸吳尹根本沒把雷辛那張臭臉放在眼里,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個家伙就不能認真的面對自己的感情嗎?
臉色微微一變,可是雷辛很堅持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們又不是認識一二年,我還會看不懂你的心思嗎?人都已經擺在心上了,何必抗拒呢?你對女人從來不會手軟,瞧對眼了就會模過去,為什麼獨獨對她那麼別扭?」
「我可不想跟她糾纏不清,萬一她因此不跟我離婚了,那我不就一輩子被死了。」他最痛恨老爸那種人,絕對不要變成那副沒出息的死德行!
自從母親過世以後,老爸就像沒有根的浮萍到處漂泊,一年回家的次數不超過三次,不關心日漸年邁的父親,也不關心渴望得到他一聲問候的兒子,痴痴戀戀哀悼短命的妻子,真是可憐又可悲!
其實,更可憐,更可悲的人是他,連老爸的「真面目」都不太清楚,每次見到老爸,他總像個流浪漢一樣不修邊幅,頂著鳥窩頭,滿臉的胡腮,真搞不懂,這是何苦呢?難道他以為這樣子母親就會活過來嗎?
「你當然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在你們之間劃一道界線,可是你的心卻明白的,她已經成為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難道你不知道嗎?越楊抗拒,只會陷得越深,時間到了,割舍不下的人也許是你。」
「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他的心卻在動搖,是啊,他努力的抗拒,可是並滑因此解月兌,反而有一種更陷入其中的感覺。
「你確定嗎?」這樣刺激他好嗎?老實說,這不是他陸吳尹的作風,可是這個家伙看起來就是很需要人家拿針扎他,身為好友怎麼可以置之不理呢?
「我發現人最近很嗦。」
點了點頭,陸昊尹承認自己有點嗦,「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違背自己的心意,將她從你身邊逼走啊。」
不,他絕不會愛上宋瑩心,不可否認,她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特別」那是因為他不曾遇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新鮮感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他現在對她的反應很正常,不值得大驚小怪,過些日子,這種感覺就會慢慢淡去,她會變得跟其他女人一樣,再也不會佔據他的心思,再也不會纏繞他的目光。
是的,他不會愛上她,雷辛不會痴傻的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雷辛不會一輩子守在一個女人身邊,她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就是要他當著她面前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那也不是問題沒錯,他會證明她對他毫無意義可言,就算她會因此而恨他,也無所謂。
這不是真的!
深呼吸,宋瑩心顫抖的緊抓住手上的馬克杯,一步一步走下樓,名義上是去廚房倒杯開水,其實目標是雷辛目前使用的臥室。
雖然晚餐的時候,他始終不願意正眼瞧她,甚至很可惡的當著她的面打電話給一位叫Sunny的女人,兩個人在電話里面打情罵俏,他還要求那個女人今天晚上過來這里陪他,可是,她不相信他會對自己這麼壞。
雷辛絕不會跟別的女人在這屋里亂來,她剛剛听見的聲音是幻覺,因為用過晚餐後,她就神經兮兮貼在門邊豎耳傾听,一點點風吹草動,她就認為是那個叫Sunny的女人可是,除了那個女人,還會有誰?賀伯和紅姨今晚放假,他們兩個不在別墅。
走下樓梯,她就听見女人瀅蕩的叫聲傳了過來——
「啊你好討厭快一點啦啊啊」
「我沒听見,再大聲一點。」
「啊你這個男人真是壞透了再不快一點我會瘋掉啊」
「我就是這麼壞,你不喜歡嗎?」
「你真死相啊」
啷一聲,手上的馬克杯瞬間摔成碎片,雙手緊緊搗住耳朵,宋瑩心跌跌撞撞的轉身沖了出去。
不停的跑,仿佛後面有惡犬在追,她必須逃得遠遠的,直到令人作嘔的聲音完全消失不見,可是,那教人反胃的聲音有如鬼魅纏著她不放,一遍一遍的在她耳邊播放,終于讓她摔倒在地,擦破膝蓋流了血。
怔怔的看著血肉模糊的膝蓋,她感覺不到傷口傳來的痛楚,反倒是她的心,為什麼痛得好像快要爆炸開來,好像下一該就會停止跳動。
半響,她看到水珠一顆接著一顆墜落在傷口上,下雨嗎?抬頭仰望夜空,孤寂的天空似乎在嘲笑她,干燥的空氣根本沒有一點水氣,然而她的臉卻濕透了,原來,那是她的眼淚。
真好笑,怎麼會哭了呢?她連爺爺死的時候都沒有哭出來,因為她答應爺爺當個勇敢的女孩子,不管遇到什麼事,絕不會掉下一滴眼淚,哭泣從來不屬于她,這樣的她怎麼會變成淚人呢?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傷心難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他是一個對感情不太認真的男人,就算他有一卡車的女人,那也不稀奇,可是,為什麼沒辦法冷眼面對他荒唐的行為?為什麼沒辦法對他的傷害無動于衷?
好想,好想放聲大哭,哭過之後,她的心就不會那麼痛了吧?
是啊,她要哭,狠狠的痛哭一場,不在乎是否有人看見她可笑的模樣,不在乎這個世界如何笑話她的愚蠢,將眼淚流干,她就可以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可是她都哭到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搞不清楚了,為什麼還是心痛得快要窒息?為什麼椎心的痛就是不肯離她遠去?
夜越來越深了,不經意地,她瞥見腳下趿著室內拖鞋,唇角浮現一抹自嘲,她竟然像喪家之犬一樣落荒而逃,真可憐。
擦干眼淚和鼻涕,她的衣服像塊髒兮兮的抹布,想必臉上的情況也同樣悲慘吧,可是她必須站起來,她不喜歡當懦夫。
看到別墅的大門,她才想到自己忘了帶鑰匙出門,這會兒怎麼進去呢?她不想驚動雷辛,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可悲的樣子,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深鎖的門自動開了。
微微怔了一下,她知道一樓書房有大門口的監視器,可是誰會守在那里等著她回來雷辛?這個時候除了他和那個Sunny,別墅沒有其他的人,不過,他們兩個很忙,哪有時間理會她這個破壞氣氛的電燈泡?
推開門走進去,她累了,不管是誰都不重要,她只想洗個澡躺下來休息。
「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跑到哪里?」雷辛劈哩啪啦的念了一串,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可是他卻想撲過去抱住她,感覺她的體溫,感覺她的溫曖,雖然她現在跟個瘋婆子沒什麼兩樣。
見到她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他快急死了,可是又不能打電話報警,想出去找人,又怕錯過她,待在屋里只能盯住門口的監視器,那更痛苦無助,他從來不知道「害怕」的滋味竟然如此恐怖,那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微微揚起下巴,宋瑩心驕傲的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你不是忙著跟女人在房里胡搞亂搞,管我干什麼?」
雷辛冷冷的一笑,嘴巴又犯賤了。「你在吃醋嗎?」
「你這種人不值得我吃醋。」
「那你干什麼那麼生氣?」
「如果你被人家用這種方式羞辱,不會生氣嗎?不管如何,我們現在是名義上的夫妻,就算你捺不住寂寞想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那也請你到外面,不要把女人帶回來,你的行為是百分之二百的混蛋!」挺起胸膛,她漠視膝蓋的痛楚昂首闊步的從他面前走過去,可是,他突然從後面拉住她的手。
「你受傷了。」他心疼的對著她慘不忍的膝蓋皺起眉頭。
「這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她想甩開他的手,可惜他的力氣比她還大,根本奈何不了他,她不想對他大吼大叫,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妒婦,可是她很生氣又很挫敗。「你放開我,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
雷辛只說了一句要幫她上藥,便拖著她往屋內走,雖然一雙手拄著拐杖,卻沒有那種行動不便的遲鈍。
如果她粗魯的推開他,以他現在的情況,不能不放手,可是她沒有這麼做,靜靜的順從他的指示,乖乖坐在沙發上,然後把腳伸直放在茶幾上面。
他上藥的動作很輕柔,宋瑩心還是強烈的感受到那股刺痛,咬著下唇撇開頭,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像個膽怯的小孩子,也不想看見他小心翼翼怕弄疼她的模樣。
「這里不比山下,晚上不要到處亂跑,萬一遇到危險出了事,怎麼辦?」當他听見房間外傳來杯子摔破的聲音,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原來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她會有什麼反應,他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她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錯了,大錯特錯,他並不是無所謂,當他傷害她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她的喜怒哀樂牽動他每一條神經,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她在不知不覺不當中早就深入他每個思維,如果她恨他,他會很痛苦。
這會兒宋瑩心一句話也不想說了,他的行為實在教人無法理解,親手在她心髒刺了一刀,又怎麼可以心疼的怪她把自己弄傷了?靜待他處理完傷口,她立刻起身上樓,她真的累了,今晚讓她好疲倦。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伸手拉住她,可是他的手伸出去了,卻不知所措的停住半空中,應該說什麼?現在的他一點主張也沒有,腦子里很混亂,心也很混亂,因為他從來同有準備好將一個女人擺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