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荷官玩得快樂極了,無憂無慮地吃喝玩樂,可是,她心中始終惦記著戈爾真,吃著山珍海味會想著他要能一起來有多好,踫到好玩的,也立刻想到如果他在身邊也能一起同樂,想著想著,驀然驚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牢系在他身上。
也許是想得太多,又玩得過火,她恍惚的听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語。
「……我找到你……終于找到你了……」
「你剛剛對我說了什麼?我沒听清楚。」她重重眯了眼,揮去縈繞的低語,那聲音讓她困擾。
「沒有,吃龍眼吧,听說是嶺南的特產,很甜喔。」酷愛吃水果的賀蘭淳抓了把皮亮果晶的龍眼吃了起來。「賀蘭山什麼都好就是水果少,不多吃點哪夠本!」
海荷官本來想認同地點頭,可是那幽遠的聲音又適時的干擾她。「回來吧,我的愛,回到我們的地方,我在等你……等得好苦……」
「閉嘴!你給我住嘴!」海荷官憤怒地捂住耳朵大吼。
快樂的吃喝玩樂團被她這一吼,一個個全掉了魂。「你沒事吧?」
看著好幾張開合不停的嘴,海荷官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我……剛剛一定是太熱,中暑了,找個地方歇歇就沒事了。」她們本來就惹人注意,一群貴夫人雖說是力求「平民」化打扮,但跟在身後為數不少的侍衛、保鏢還是標示出她們與眾不同的身份。被海荷官這一喊,不只引起做生意小販的注意,那群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保持距離的侍從,也一窩蜂從四面八方趕來。
畢竟,這群夫人每一個都是千金萬貴,要是有個閃失,他們就算送上項上人頭也不夠。
「去去去,這里沒事。」平凡眼看這街是逛不成了,想打道回別業去。
「對不起,是民女的錯。」海荷官連忙陪罪。
「你又說見外的話,我們是姊妹啊,這不關你的事,是我們該回去了。」她看看天色,知道要再不知自動回去,她那性子急的夫君恐怕會派御林軍出來嚇人了。
「諸位夫人如果不嫌棄,請到微臣的家中休憩如何?」突如其來的聲音由一個神情俊朗的男子口中說出,他排開人群走進核心。
他堪稱是人中龍鳳,頂天立地的個子,一站出來就有那股鶴立雞群的軒昂,可是看在海荷官的眼里就是覺得不對勁。達官貴人她沒認識半個,不清楚貴人應該是怎麼的模樣,可是這自稱十八王爺的人教人不自在。
她拍拍自己的頭,壓低想迫切逃開的沖動。
她絕對是中暑了。
她拍額拭汗的樣子看在平凡眼中,出自平民的她有顆善解人意的心,她打消立即回府的主意。
「好吧,那就打擾十八王爺了。」
她在金鑾殿見過這個男人。十八王爺是戰功彪炳的悍將,只要跟他對打過的敵人從來沒有存活下來的紀錄,也因為殺戮太多,身上總是帶著殺氣和血腥的味道,整個人又陰又寒,朝中的臣子、王孫大將們對他頗多忌諱,只要談到他總是三緘其口,嘴巴立刻變成一條密不通風的縫。
「不用不用,我們這樣去打擾人家不好,何況……我還要趕回石谷,我要是沒回去,朔陽會擔心的。」海荷官膽小地不敢去直視他的眼楮,總是覺得他轉來轉去的眼珠子里有什麼秘密,讓人不安。
「我會派人通知貴府的人,姑娘,你盡管在我的府第住下,不用擔心。」十八王爺一把握住海荷官的小手,低俯下頭便親了她的手。
「啊,」海荷官用力怞回自己的手。「放肆的登徒子!」他的唇比冰塊還要冷,熨在她的手背上,竄起擦也擦不掉的雞皮疙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情不自禁,請姑娘原諒則個!」十八爺又恢復必恭必敬的臣子模樣。
海荷官迷糊了,一個人怎麼能夠把情緒轉變得跟翻書一樣快,說變就變,太詭異了。
平凡一干娘子軍也為十八爺的輕佻稍稍變臉。
「男女授受不親,民女態度欠佳,也請王爺見諒。」她心中的模糊在看見十八爺全無芥蒂的笑容時瓦解了,她仿佛被蠱惑。「……我的確好累,想休息。」
「那最好,我們走吧!」他彎半腰,紳士地讓女士先行,他在在表現了平常男子的少見風度。「各位夫人請上轎。」
海荷官模糊地抗拒著,她挪移視線,看見的卻是全體贊同的眼光。不對啊,剛剛大家不都露出厭惡的臉色,怎麼也說變就變,是她敏感吧,也許是大家都逛累了,真的需要一個地方休息。
盡管心里十分不願意,海荷官還是跟著團體行動,上了轎,朝十八爺的華宅而去。
☆☆☆
通常,有人居的房屋不管簡陋還是豪華,因為有人氣使得死板的東西也有了生命,可這偌大的華宅卻有些陰氣沉沉的感覺,海荷官說不上哪里不對,因為太完美了,反而給人不夠真實的虛空感。
所有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全被支開了,大大的客廳留下海荷官和十八爺——天龍子岳。
海荷官被天龍子岳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挪挪身子想出外透透氣。她是來休息的,為什麼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這里?
「你想出去?我陪你。」他很容易看穿她的心思。
「不勞王爺費心,王爺要不介意,民女自己活動就可以了。」禮多人怪,殷勤必有詐。
「我願意為你費心。」天龍子岳仔細地盯著海荷官。「剛才,我听她們叫你荷官,我可以直呼姑娘的閨名嗎?」他多禮地微笑,瀏覽她的五官、她的身材,依依不舍的眼光好像要填補什麼似。
「就叫我荷官吧。」這根本是強迫中獎嘛。被天龍子岳盯得渾身不自在,她局促不安地垂下眼。
「不用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的語調輕柔,里面包含太多壓抑、亢奮,讓人听來非常怪異。「不如,我們來吟詩作對打發時間。」
海荷官喉嚨一嗆。「對不起,我忘得所剩無幾。」考她啊,他怎會知道她懂那麼一點文章游戲?
「無妨!就當打發時間。」
打發時間?她的時間可寶貴了,吟詩作對?她哪來的閑情逸致?這家伙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想些什麼辦法來擺月兌他才好。
「你是哪里人氏?家中還有什麼人?」天龍子岳對她的事很有興趣。
基于禮貌,她簡單扼要地作了一番說明。
「香雪嶺,一個很美的地方。」他悠然神往的表情就像去過那里。
沒有沖突性的閑聊,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隨著他,他們來到主屋外的涼亭。
「黃昏送爽,人約黃昏後。」他信手拈來都是斯文。
接下來的時間,海荷官發現這叫天龍子岳的王爺真是博學多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就連稗官野史也能講得精彩萬分,讓她幾乎崇拜得五體投地。
雖然他的口才奇佳,可是天色越來越暗,海荷官的心思始終是心不在焉,希望能早早回不歡石谷。
「你累了?太久沒人听我說話,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真是……」天龍子岳溫柔地過去扶她。
他說的是寂寞嗎?為什麼要向她一個陌生人道寂寥?
「我……在王爺府打擾太久……應該回家了。」都過了好幾個時辰,賀蘭淳還有大家都還沒休息夠嗎?戈爾真一定在家等著她的米下鍋,真是急死人了!
「這里就是你的家,不管你以前住在哪里,從現在起都不用回去了。」他一副本該如此的神態,而且篤定海荷官絕對會留在這里。
海荷官眇他。「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買米買到被人扣押,她走的什麼流年啊!
「我終于等到你,絕不放你走!」他仍是溫柔無比地說道,可是其中的涵義卻在霸道之外有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晌午時分,一直在我耳邊聒噪不停的人是你?」那音調、那口吻,她記起來了!
「你想起我來了,你想起有關我們兩人的一切,我們的恩愛、纏綿、夫妻情義,你都想起來了?」他雙眼發光,男性的手鉗住海荷官縴縴的素手,極度的喜悅讓天龍子岳忘了拿捏分寸。「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而去,恩兒,你這一世叫荷官,好,我就叫你荷官,我是子岳,你的丈夫,你記得我是不是?」
「你捏得我好痛!」她俏臉扭曲,該死的豬,干麼使那麼大勁抓她,又說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話。
她月兌口叫出戈爾真的名字。
「你跟他只不過是主僕的關系,從今以後也不會是了。」他強悍的口氣里有絲冷意。
「你調查過我?」海荷官驚駭。
「不錯,剛剛你要有一絲的隱瞞,在你對著我說謊的同時就死了。」他心機之深沉教人膽寒。
「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想掙月兌他比登天還難。
看到海荷官紅艷的唇,他想吻她。
「不要!」她哀求。
「你要敢踫她一下,我保準你見不到今天的月娘。」高峭的琉璃瓦上,站著滿臉怒容的戈爾真。
「爾真。」海荷官綻開了如花笑容。看到他,是意料外的意料,可是她好高興,高興得想掉眼淚。
他幽藍的身形準確地落到地面,輕巧得跟一片落葉一樣。
天龍子岳很自然地放開了手中的獵物。
戈爾真把她帶進自己懷里,看她外表尚稱完好,冷漠的臉融暖了些。「逾時不歸,該打!」
「我好想你,有一千萬個那麼多的想念。」她察覺戈爾真的心跳極快,一時忘了有第三者在場,小手撫上他心跳劇烈的胸口。沒辦法,她想他太久,久到幾乎要相思成病。
「要挑逗我,等回家。」他也是。
她皺皺鼻子。「去你的!」
戈爾真模平她俏鼻子的紋痕。「在人前要有分寸,你這樣說話沒規沒矩,會嚇壞別人的。」
「是你我才說的,別人想要听我還不屑呢。」她又轉楮又淘氣,可愛的樣子讓人絕倒。
「你喔……」換作前些天,戈爾真保證會狠狠罵她兩句順便威脅一番,此刻卻除了關心還是關心。
「我們回家吧,我好想家。」才一天,她變成有戀家癖的女人家了。
「多謝王爺成全!」戈爾真自始至終是嚴密監視天龍子岳的,他不給他發言的機會。
他不需要朋友也不輕易樹敵。
天龍子岳是老謀深算的,方才,對著海荷官的和善可掬仍掛在臉上,一個人能保持一樣的笑容自始不變,不是虛假就是有詐,他笑吟吟地送客。「殺伐神龍,久聞大名,今天一見,幸會!」
「打擾!」戈爾真冷得跟冬天的石頭一樣硬。
陰森森的微笑掛在天龍子岳毫無溫度的嘴角,他背著雙手直到兩人從他視線內消失。
「王,您放他們走,無異是縱虎歸山。」虛弱的嗓子,猥瑣的漢子,是金少康。
他從隱密處慢慢地踱出來,拐杖不離身。
「你懂不懂什麼叫姜太公釣魚,離水三寸,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我的游戲才剛開始,你等著瞧吧!」天龍子岳噙笑的臉不見了。這時,晴朗的天際忽然打下一道雷,閃點的極光映在他詭異的臉上,他幻化成鬼的猙獰模樣。
他想要的絕不容許他人破壞,破壞者的下場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是是是,王英明神武,將是天下一統的王者!」金少康不忘拍馬屁。
沾蜜的話人人愛听,可天龍子岳不同,他不屑地揚高頭。「最後一次警告你,別用那些阿諛諂媚的話來灌本王迷湯,我要的是有能力的助手,不需要小丑。」
金少康捏了把冷汗,迭聲稱是。
不過,話還沒說完。一把掌風倏忽無聲地將金少康擊倒在地,他嘔出一口濃濁的血,虛弱的身體跟破布一樣癱著。
「……王,我不明白……」他明明死心塌地的。
「你錯在沒有告訴我海荷官是恩兒。」要不是他在街上遇見,又要錯失一世。
「對不起,小人真的不知道,她之前是祭壇上的祭品,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啪!」無形的五指印上金少康口不擇言的嘴。
「大王饒命,小的說錯話。」金少康伏地求饒。
「她是夫人,要對她如待我一樣。」從身上拿出一塊帕子,天龍子岳緩慢地擦手。
出手打這種下人,根本是污了他手!
「小人謹遵聖旨。」只剩半條命,金少康再也不敢多一句廢話,縱使眼中的怨毒幾乎燒紅他的眼。
「上師。」他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呼喝。
「大王。」回應極快,如絲縷的聲音透過夜色出現。
「你早就知道海荷官是誰了?」
「是的。」
「所以我們才有今天這一場相遇?」
「小的想給大王一個驚喜。」
「我驚喜過頭了。」天龍子岳點頭,顯示出真心的高興。「我好幾百年沒這麼高興過,你做得好!」
「這是小人的責任。」
「我要她,一刻都不許拖延。」
「可是這樣跟我們原先的計劃不一樣。」空中的聲音遲疑了下。
「上師,我看你沒有真正弄懂本王的意思,」天龍子岳拉開袍裾,坐下。「天下不是我真正要的東西,我之所以會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為的是她,這點,本王相信你比誰都清楚。」
「是。」
「我要你把我們的計劃提前,把傀儡帶出去,喂飽它們。」八荒飛龍,哼,死龍有什麼用呢?「本王要這些待慣安逸生活的群龍和無知的人們知道我的手段。」
☆☆☆
有什麼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一句「女人家不懂事」的話就想打發她,休想!踮著腳尖,海荷官從重重的院落模索到議事廳的偏門外。
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趴在門簾上,肩背冷不防被堅硬的東西戳了下。
她伶俐回頭,小巧的嘴立即被許多只手給捂住。
「嗚嗚嗚……」
「噓。」噓聲四起,她差點被射來的眼光圍毆。
「我們也要听。」賀蘭淳是帶頭的。淪為嘍-的皇後平凡和區可佟和黃蝶點頭附和。
原來是同仇敵愾。
大家用眼神交會,每個人都點頭!唉,可想而知,她們被自己的丈夫各自拎回來後,或多或少全吃了排頭。
「你們帶著包袱?」海荷官不解地發現。只是來做一下壁腳,用不著連家當全款出來吧!
「他們一群大男人在一起,肯定是商量要怎麼休掉我們,所以要未雨綢繆啊!」
晃晃沉甸的包裹,賀蘭淳老實不客氣地把細軟全扛上了。真要被休,太沒面子,先下手為強嘛!
「銀子、珠寶太重我帶不動,錢莊的銀票行嗎?」刷地,區可佟亮出一疊簇新的官家銀票,面額都是千兩以上。
「還有我,」平凡喜孜孜地貢獻自己幾年來攢的私房錢,居然是根重死人的竹錢筒。「嘿咻,我不曉得里面有多少東西,不過,夠開銷了。」
黃蝶清妍冰心,就算不好意思也別有一番風情。「我……很少用到銀子,什麼都沒有。」
「沒關系,妹妹我挺你!」豪氣干雲的賀蘭淳。
海荷官被五花八門的元寶弄得眼花繚亂,她、她、她攢的錢跟眼前這些根本不能比,看著看著,她的眼珠幾乎快掉下來。
「別對不該你的東西流口水。」眼角的金銀珠寶突然被一道黑影遮住了。
她傻傻抬頭。「爾真。」
不只戈爾真,群龍的老大獨孤吹雲,當今天子獨孤胤,珍珠龍戚寧遠,還有曾是一堡之主的獸王堡主海棠逸,幾個人一字排開,臉上全是啼笑皆非的苦惱表情。
就是不能對她們掉以輕心,唉!
會各自把老婆帶到獨孤胤的別業中,是因為他們有非一起商量的大事,滿以為女人家有伴會安分守己些,結果——居然想集體卷款潛逃,這下,就算天塌,也要先把家務事料理好再說了!
身為人家丈夫的一個個把自己的老婆領走了,也許群龍平常老是意見不合,這次心有靈犀,他們決定回家後要嚴厲禁止女人的聚會,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五個女人在一起,男人的江山岌岌可危。
「我也想听听你的解釋。」戈爾真抱胸。
「這是我想說的話。」海荷官眼看不妙,喘口氣,往空無一人的議廳跑。「為什麼你不在石谷蓋房子,沒頭沒腦地上街來?」
該說她心細如發,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放不下心,也幸好追了來。」
「你擔心我對不對?」
「這種事需要問嗎?可是你居然想跟那群沒腦子的女人翹家,近墨者黑,以後再也不許跟她們有任何瓜葛!」他怒吼地走向她。出谷至今,窩囊地跟著一群女人後面,為的就是因為她不在自己眼前的心神不寧。
她,弄得他神魂顛倒,這樣拼了命的愛她,她能明白嗎?
海荷官繞著議室桌嚷嚷。「你要保持理智,不能打我!」她禁不起盛怒中的他,一個指頭都經不起!
「你再不給我停下來,我就真的生氣了。」他長手橫過桌,海荷官就落入他的掌握中。
「你放馬過來啊,這樣還不叫生氣!」真的打殺起來,她還有小命嗎?
「這是挑釁?」她的膽子不小他早知道,可是戈爾真不否認自己很喜歡看她自信滿滿、活潑生動的表情,看她全身煥發迷人光華,就令他心蕩神搖,根本不在意她的話挑戰了他的權威。
「能讓你失控是小女子的榮幸!」能這般親近地瞧著他真好,海荷官著迷地攀上戈爾真的頸項,自動在他唇上啄了下。
「你玩火?我會讓你知道男人是不能挑逗的。」他的氣息拂過她的發。
海荷官的本意其實是如此,她有一肚子的疑問想知道答案,此刻卻被他勃發的封緘在露骨的溫柔里。
「哇……」一聲長又曖昧的口哨打散了纏綿的身形,戈爾真飛也似地用自己身軀遮住海荷官。
「我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撞壞了你們的好事,你們繼續,請!」戚寧遠「好心」地多嘴。
戈爾真全身揚起火焰,正想罵人,「嘟咚」地一聲,在他身後的海荷官不知怎地摔了下桌,絆手絆腳的裙帶和議事桌上的書籍卷宗,幾乎埋沒了她本來就嬌小的體形。
大家在錯愕的當頭,只見到海姑娘一雙憑空亂揮的手。
戈爾真哪還顧及方才要發的是什麼火,含笑地救出海荷官,將她摟在懷里。
「有沒有受傷?」他說著,也不管眾目睽睽,拉起她的衣袖就要檢視。
「我很好,你不要動手動腳,好多人看著呢。」海荷官恨不得地上裂個大洞,好讓她一頭鑽進去,不要再出來,真是糗大了!
獨孤胤憋著笑意,哪還有一點九五之尊的威嚴,而戚寧遠和海棠逸、獨孤吹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早笑彎了腰。
海荷官羞得趴在戈爾真肩窩,再也不肯抬頭。
「非禮勿視你們不懂啊,我也不是願意要掉下來的。」她徒勞無功的解釋更換來哄堂大笑。
戈爾真丟給眾人見好就收的眼神,帶著海荷官往偏門離開。
「會你們先開,我去去就來!」
群龍互拋了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你慢慢辦事吧,這里有兄弟在,你放心!」戚寧遠朝著無人的空氣喊。
「你再雞貓子狗叫,不怕他回來會痛宰你一頓?」獨孤胤想起沉入夢鄉的小妻子。
「今晚不如散會吧,一天不開會又不會死,」有人附和。
一場議會流產,不過,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