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
業務部副理首先發難--
「噗!這是水還是茶?」
執行秘書趕緊去換。
「呸,這麼澀的茶,我那半斤一罐要價五千塊的上等茶葉,-這麼糟蹋浪費?!-會不會泡茶?」
向來以能干俐落著名的小秘書百般委屈。
不能寵啊,副理也不想想以前舒芙還沒來的時候,他每天喝的茶水不都是自來水隨便裝,茶葉隨便放,才多久,嘴刁,人也刁。
他要的茶水到底是哪一種的?
好難喔。
另一頭的產銷部品管處--
砰!一杯跟女乃茶沒兩樣的咖啡又被退貨!
「再換一杯來!」
沒有咖啡就醒不過來的人,不對味的咖啡不如讓他去屎一屎算了!
「慢著!」
小業務轉過來,小心翼翼。
「我要的咖啡不加女乃精,加三匙的咖啡糖。」
「我都照您的要求下去加。」他差點連咖啡冰糖都用顆粒下去數了。
品管主任橫起眉來。「我要前天喝的那種!不然,扣你這個月底薪!」
太任性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好沒天理!
茶水間的凱秘書也好不到哪去……
為了上班整理得一絲不苟的發髻凌亂了。
沒有、沒有、沒有,她把茶水間的櫃子都翻過了,這舒芙應該會留著筆記之類的東西吧,她腦筋不好人又丑,肯定藏著什麼撇步或秘方,要不然她怎麼泡出香甜美味的女乃茶來的?
她好想喝,偏偏從外面叫來的女乃茶不是太甜就是很膩。
她不得不承認舒芙泡的女乃茶已經征服了她的胃。
而更大條的在後面--
一月一度的廠商會議。
奇怪,向來只要進了這道門香噴噴的咖啡就會教人精神振奮,今天,是也有咖啡味啦,但是,就有那麼一些個不對勁。
弧形桌上的主事者說的口沫橫飛,紅利、回饋都比不上每個人前面那杯超級難喝的黑水。
垂頭喪氣的氣氛逐漸蔓延∼∼
早知道就叫下面的人來算了。
最後,業務部總經理室。
「凱秘書,產銷部門的日報表呢?還有,今天就要交上來的歐洲環境評估書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沒看到?」
「報告總經理,我剛才去催過了。」
「-的辦事效率向來不錯,今天卻這麼差?」
她不敢說,說了可要卷包袱回家吃自己。
「叫他們十分鐘內全部送過來,要是因為一個小妹請假所有的部門都不能動了,那公司要他們何用!」吁若湛發火了。
「是,總經理。」凱秘書唯唯諾諾。
這些人需要再教育!吁若湛深深的覺得。
「還有……」
「唔?」
「傳達下去,以後要是讓我知道誰把工作推給小妹做,公司不需要這樣的人,叫他立刻滾蛋!」
被養成的惰性真是離譜!
「是!」趕緊辦事去。
以為是好好先生的頭子一把火燒下來啦。
哀鴻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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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芙的家是大雜燴。
繼父是老媽的第三任老公、男友、同居人。
繼父愛賭,麻將,期貨、股票、大小樂透、柏青哥、吃角子老虎……只要跟投機沾上邊的東西他都有興趣。
賭博是他的工作、正職。
至于奉行嫁雞隨雞的老媽,既然丈夫靠賭吃飯,她也撩了下去,每天盯著電視看盤,跑號子,賺了錢,回頭又送給賭場。
看到舒芙連著兩天在家,妹妹問了。「姊,-是不是被老板『喀嚓』掉了不好意思說?」
雖然血緣關系不是很親密,同母異父的妹妹算是跟她比較有話說的那個。
「亂講,我明天就上班了。」
「休息會扣錢吧?」何雨臻跟舒芙很不同,大眼凝眸,彎彎的眉,粉櫻色的唇,三個月要燙一次的頭發散發著柔順美麗的光澤,所以就算身上穿的是地攤貨也無損她的青春奔放。
「-缺錢嗎?」看著妹妹多彩多姿的生活她實在羨慕,可是反過來看看自己平凡的臉蛋、粗糙的皮膚,怎麼都不肯乖乖听話的自然卷頭發,怎麼打扮都沒用。
「同學說要去聯誼,我那些衣服都穿過了,重復穿兩遍很沒面子耶。」爸媽經常不在家,她伸手的對象就只有姊姊。
約會,自然要花錢。
「我身上剩下不多。」那是她的飯錢,要撐半個多月呢。
「不多是多少啦?我記得-才領薪水不是?」
「那些錢-知道都被媽媽拿走了。」家人關心也記得的只有她的領薪日,拿了錢就往賭場里鑽,幾天幾夜可以不回來。
現在就連最親近的小妹也只擔心自己約會沒有漂亮的衣裳穿,沒有誰關心她在家兩天不上班的原因。
「姊,說實話,-是不是要把錢留給何雨農那個了尾仔?」
「雨臻-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雨農是-的弟弟。」親姊弟,卻不合。
大家的眼里只有錢。
「我趕時間,-把錢給我啦。」
「雨臻,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沒辦法給錢還要道歉,她還真是讓家人給吃得死死的。
何雨臻臉色突變,「姊,-要是不給錢,我會死啦!」
她嚇一大跳,這麼嚴重?!不是要去玩而已?
「怎麼了?」
「我……有了,今天霍秉人要帶我去拿掉。」何雨臻輕描淡寫。
「有了?」舒芙一時想不透。
何雨臻煩躁的跺腳。「-到底給不給?」
「-跟霍秉人都還是學生,怎麼可以做那種事?」她雖然保守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察言觀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大姊,少老土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這種舊腦袋!」不是她要看不起舒芙,她的外表一點也沒辦法讓人「尊敬」。
「我腦袋是舊,因為用了二十幾年。」
「錢拿來!」何雨臻不想再扯下去,伸出潔白的手心。
「……要多少?」
在她小妹肚子里的是生命吧,一條小小的生命不是?
「我哪知道,-有多少就給多少!」
「小妹,可以不拿嗎?」
「我生出來,-要幫我養?」何雨臻一針見血。
舒芙怔了怔。「-別傻了,-看我們的下場還不夠慘嗎?」
不同的爸媽,復雜的男女關系,她們從小看的還不夠多嗎?
舒芙不能說妹妹的話有錯,她也說不出反駁的道理,只能默默找錢包,掏出里頭僅有的幾張大鈔。
「-……回來的時候姊想辦法熬個雞湯給-補身體。」拿孩子很傷身體的,真的沒辦法只好向蒙叔借了。
「不用啦,爸說要介紹個凱子給我,到時候要吃什麼都有!」看在拿到錢的份上何雨臻稍微的透露。
不會有人想當現成的爸吧!
「-還在讀書……」她知道小妹以前就愛漂亮,對于老是撿她的舊衣服穿早就有怨言,從小就知道利用美色來達成想要的目的,就算徒勞的浪費口水,她還是很想動她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撈個有錢人比讀書有用多了,姊,-換個腦袋吧,別笨的以後被人賣掉還不知道。」
其實她滿同情這個姊姊的,人長的丑,又是好說話的濫好人,被誰奴役都沒話說,三不五時良心突然發現真為她的以後擔心。
舒芙瑟縮了下。
她知道自己笨,但是被小妹用言語說出來仍舊受傷了下。
「那霍秉人怎麼辦?他不是-的男朋友?」
「男人就跟衣服差不多,哪個不換來換去的,合身的就撿去穿,穿過了就丟掉……哎呀,跟-說這個-不會懂的……」
他劈了好幾腿,她不過是其中之一。
上床,一時激情。
不小心栽了種,是那個混蛋不肯用套子。
何雨臻拐著早熟的腰走了。
舒芙卻很遲的恢復過來……
剛剛,她明明才說父母的關系復雜,為什麼妹妹要重蹈覆轍--
是不是人都這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茫茫的跟著走出門外,老舊的平房外是屋主多加出來的樓梯,她住在這超過十年了,要不是蒙叔不在乎這點租金,其實在很早以前他們就會像以前的每一次因為繳不出房租早就被掃地出門。
對面是鐵工廠,再過去是老舊的矮房子,大概沒人會想到豐富華麗的城市邊緣也有這樣破蔽衰敗的地方。
心情不好的時候,家里空無一人的時候,她喜歡站在這里吹風。
那由機場卷過來的風總是特別涼,帶著嗚嗚的哭聲。
她心里的哭聲卻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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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三天,舒芙回來上班了。
她驚訝的發現,大家對她的態度有些改變。
「早安!」這是凱秘書。
「舒小姐,-的腳還好吧?」這是搭電梯時來搭訕的某部門工程師。
從進公司至今,渺小的她從來沒享受過這些盛情,幾大部份的人都拿她當隱形人看,小部份的人不認識,自然無關痛癢,一下受到「矚目」,害她渾身不對勁。
竟然有人注意到她請假。
太不可思議了。
幸好回到辦公室一切如常,同事的態度也不見多大變化她才慢慢放下緊張不安的感覺。
不過--
幾個小時過去,她卻發現自己從忙碌的陀螺被降級成閑人一枚。
她任勞任怨的形象已經不復存在。
擦桌子、抹地、送公文、倒茶水、影印、跑銀行、去郵局都有人搶著幫她,還不能拒絕說不。
本來把什麼工作都往她身上丟的同事也不再奴役她,反而客客氣氣的把之前交代的資料夾跟便條紙都要了回去。
看著從來沒有看過空蕩蕩的桌面,她不顧一切的攔住同事丁。
她絞著手。「我想請問-……這些工作為什麼你們都拿回去了?」
同事丁看著她還不知所以然的表情,好心的說︰「怎麼,-還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
同事丁鄙視的打量她,「總經理就喜歡-這一套啊?」
總經理?又跟她的工作有什麼牽扯?舒芙迷惑。
她不會知道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形成八卦旋風的辦公室,自從傳出總經理抱著她跑出公司的天大新聞之後,臆測就多到叫人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已經有人猜想她可能晉級總經理的情婦階級。
但是也有人為總經理抱不平。
她平凡如斯,到底憑著哪點讓人看上眼?莫非總經理的胃口跟平常人與眾不同?
這又不對了,他的未婚妻可是花中王後,猜來猜去,也只能說吃慣重咸想換換清粥小菜吧。
沒有事情可做不就跟個沒用的人一樣?
那可不行!
想來想去,她靈光一現。
是嘍!總經理。
她沉著氣,到業務部找人,說這總經理不在研發。
到了IR,又是那個高高的大黑炭,這次,他在辦公室拉小提琴。
真是多才多藝的人,好像什麼都會呢。
朝她努努嘴,要她自己進去。
因為太過生氣,還氣昏了頭,自然的忘掉該有的禮貌,這好像也是研發的慣例,門沒關,她就闖進去了。
進去鍛驚動了埋頭工作的吁若湛,她馬上退回到門口,敲了門。
「總經理。」
「嗯。」他正在忙,雖然空調運轉著但他的長袖子卻是卷著的。
「我想……」
「不管-想說什麼,我現在都沒空!」
「咦?」呆站在那。
他低下頭去。
「我只佔用您一點時間,不會很久的。」
他又瞄了她。
「要是有空我旁邊的資料櫃幫我整理一下,等我忙完再跟-談。」
「哦,是,好。」
資料櫃有好幾座,想問他,吁若湛已經回到他的Notebook上面去,一邊還夾著話筒以流利的英語跟對方交談。
那些專業術語讓舒芙听得暈頭轉向,就算再努力也只能捕捉幾個單字片語,要拼湊完整的對話……鴨子听雷啊。
要開一家公司很容易,要統領一家公司卻不簡單,沒有比別人更深邃的智慧是不能的。
像她這樣的小人物,就算給她好幾輩子都不可能比上人家一根小指頭。
看他真的忙,她開始清理櫃子上快要堆上半天高的雜物,而且按照她雞婆的個性,只要開始做某件事就會做得很徹底。
吁若湛無心搭理她,國外的訂單是拿到了,接踵而來的是美國跟法國的資訊展覽會。
參展,可以把自家的產品介紹出去,也可以替新開發的科技找到代理商。
出國的事宜由凱秘書安排,其他的部份他堅持要自己來。
兩人默默無語的各做各的事。
舒芙也盡量做到不要驚動吁若湛。
直到事情告了段落,他拿下只有工作才戴上的眼鏡,這才發現舒芙還在。
他迅速還原幾個鐘頭前的事情。
「吃飯時間到了,休息吧。」她,不只把所有的東西整理好,還連外表的玻璃也擦了個亮晶晶。
她鬢邊掉著發,額頭冒汗。
似乎只要看見她都是這麼認真的模樣。
「還有一塊玻璃……」
「我不是請-來擦玻璃的。」
「哦。」
她表情微悵。為什麼?就因為不許她擦玻璃嗎?
真是的!
他想太多了。
「對不起。」舒芙躬著身體想退出去,好幾個小時前想來質詢人家的那股氣早就不知道跑哪去。
在她天真的想願里,能夠這樣安靜無語的跟總經理共處上好一陣子已經夠了,其他都是微末枝節,不必去想。
「慢著,一起吃飯。」他拿起外套。
「啊?」
「蒼蠅飛進去了。」他居然心情很好的消遣她。
舒芙尷尬的闔上嘴巴,趁他不注意時把自己因為工作而不整的衣服整理過,生怕已經很丑的臉增加他的反感。
「走!」知道她接下來肯定是那套不行、不可以……的說詞,吁若湛鐵了心今天一定要把積欠的飯債給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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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風味的大幅貼壁人物繡,異國風情濃郁的裝潢,巨大的姑婆芋佐拌著辛香料的香氣把金紅黃綠的鮮艷色調柔和成印度特有的熱帶風情。
印度餐廳,舒芙沒來過,有點忘忑。
金絲緹花繡的座椅,厚重的桌墩,印度歌舞樂,任何裝飾物品都很印度,就連服務生也包著頭留著胡,印度阿三的裝扮。
「想吃什麼,盡量點。」吁若湛顯然是熟客,「這邊的菜比較偏向北印度,口味清淡,-吃辣嗎?」
到現在才關心她吃不吃辣會不會太晚?看著服務生送來的菜單,舒芙只覺得頭頂烏鴉呀呀飛過。
「可以。」在他面前她這輩子大概都沒辦法說出個不字來。
「那好,這家是正宗印度菜,跟一般台式或是日式咖哩不同,所謂咖哩,在印度就是香料的意思。」
「哦。」
「想到要吃什麼了嗎?」他很有耐性。
「總經理幫我點?」
「那印度抓飯?黃姜飯還有侞酸烤腿還有他的香料女乃茶也很好喝。」
「用手喔?」
「很好玩的。」
「嗯……我也想吃那個……」她看見印度廚師正在表演烤餅,面團在他手中拉成很大的薄餅,現場用炭爐去烤,香噴噴的味道很勾人胃口。
「那再來一張香酥烤餅。」就那一大張比餐桌還要大,刷著大蒜醬料,噱頭十足,很夠吃了。
在等待的時間,香料女乃茶先送上來了,熱呼呼的濃紅茶拌著香料香氣,一口喝進喉嚨,暖暖的滑入肚子,她這才有了真實感。
不過,吁若湛自在的心情卻在看見一對看似情侶的男女進入餐廳的-那,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他臉色陰沉。
舒芙隨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女的美,光彩奪目,一出現就緊緊攫住所有人的目光,男的很不搭,平凡的五官、碩壯敦厚的身材,兩人卻神情親昵的手挽著手,男人會在女生的耳邊吐氣說悄悄話,逗得她微笑如花。
他們在情人位置坐下,即使隔著桌面,男人的手還是不肯放。
吁若湛目光如火,他看著看著,眼似要滴出血來。
舒芙立刻發現他不對了。
瞧著瞧著,她的心有底。
這,像不像食物鏈,不,是感情的鎖鏈;她面前這偉岸,可望不可求的男人是喜歡那個女生的。
女孩子也許會對很多事情遲鈍笨拙,然而,對發自內心的感情卻敏銳得像雷達一樣。
她痴痴望著吁若湛的輪廓,而他,也用一如她的神情痴看那個跟別人調笑的女子,而,女子的目光對準的卻是面貌不揚的男人。
人人都有得到愛情的權利,就像那男人,他是怎麼得到美女青睞的?
而,奇丑如她又要怎樣才能得到總經理的注意?
她想得痴沉,吁若湛高大的身影卻已經離開座位朝著張子薇過去。
張子薇幾乎是立刻看見自己的未婚夫。
她詫異的握緊珠串皮包。
她的指頭上是空的;吁若湛一眼就看見,她把婚戒拿了下來,為了這男人。
「吁……」她想解釋。
「我在等。」吁若湛咬牙。
張子薇一直很篤定,也吃定了他對她無盡的愛,忘記戀人的忠誠。
她因為愛而貪婪,虛榮是她劈腿的理由。
吁若湛還沒等到理由,跟張子薇一起的男人卻不甘被冷落,「你是誰?」他也詫異吁若湛的出現。
「不閉你的事。」即使身上穿的不是亞曼尼,腳底踩的不是Gucci,吁若湛的氣度絲毫不輸對方。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男人可氣了,因為自卑衍生的怒氣還一發不可收拾。
吁若湛根本不理他窮吠,眼光灼灼對著張子薇,就是要她交代。
「我只是出來吃個飯,你不信我嗎?」緊張的情緒過去,張子薇找回了一貫的優雅,只是細看,她眼角怞動,還是緊張的。
「就因為相信,所以我在等-的理由。」
其實應該說張子薇這當人家未婚妻的太沒心肝了,看不出來未婚夫到底是生氣還是沒有。
「我……」她想撒嬌把焦點模糊過去,但是要有個不對,她兩邊都會失去,她可不要。
吁若湛認識她太久,久得很難不去懂對方的肢體語言,他的眼冷了,一直冷卻到四肢。
他的愛情需要這般斟酌……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什麼都不必說了……
他轉身就走。
「吁!」貪心的羊還想留住她原來擁有的草皮。
吁若湛置若罔聞。
舒芙匆忙的跟上去。
這頓飯又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