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盛雪發現嘴巴嚷著要玩、要玩的人大多時候卻只是安靜的充當綠葉的角色。
他帶她去上海很有名氣的幾個經典地方。
譬如,在ALWAYS--張愛玲最常去的酒吧,他就完全是置身度外的冷感,完全不受里面的氣氛影響,跟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態度天差地別。
他對別人的搭訕不理不睬,想更進一步的,他會很暴力的潑人家啤酒,然後用她從來沒听過的聲音叫人滾蛋!
後來,吃海派菜也是那副德行,不管是紅燒大鮑翅、糟香大拼盆、菌菇魚面筋、九九一鼎鮮,他點出來的菜,自己卻是少少吃了兩口了事,像是純粹叫了給她一個人吃,最後,害得人家大廚出來問是不是不合胃口,抱歉得想切月復的樣子。
跟他走在一起,他是個全然的發光體,盛雪不由得想,他為什麼看上她?賴著她?
想不出所以然來,只好讓他熱門熟路的拉著她到處去逛。
「你對上海很熟啊?」
「-忘記我是個攝影師,哪里我都走過。」他用煦煦如光的眼楮看她,看得盛雪開始自卑起來。
沒道理!男人長得天香國色,她雖然五官端正,長得也不差,可是走在一起硬是遜掉一大截。
「喂,你別靠我太近。」
「為什麼?」
「你不明白女人的自尊心。」
她一定要在乎這麼多嗎?容郡用那張亦男亦女的面孔盯著她不放。「-要我穿裙子嗎?」
「神經病!你敢穿裙子我還不敢跟你出來咧。」人妖啊。
「這不就結了,裙子要-們女人來穿才有味道。」
「但是……」
「好啦,了不起下次出門我戴口罩。」
「你怎麼知道……」
他接得好順。「知道-在想什麼?」
她點頭。
「因為我有用心在听-說話。」他趁機又把手穿進她的胳臂,相親相愛的走路。
這次,盛雪忘記拍掉他不規矩的手,呵呵,被他得逞成功!
她對夜店沒興趣,雖然熱鬧,其實是玩膩了。
她以前交往的每一任男友都只會帶她去夜店,好象女人只愛那種地方,要是建議去別的地點,就裝傻要笨。
這些男人的智商實在有待商榷。
容郡也看得出來她對老上海的興趣大過新上海,于是承諾明天帶她去她認為比較有意思的地方。
「好了,那回飯店吧!」盡管上海越夜越美麗,她一點都沒有瘋狂跟進的想法。跑了一天,留點體力明天發揮吧。
最重要的是,她出來一整天,余菲不會以為她失蹤了吧?!
他撅撅大半天的眼神終于冒出一絲光亮。「回飯店,-會下廚吧?」
「我已經吃得小肚子都撐出來了,還下廚?」她冷酷的拒絕。
剛才在美食街已經花掉她不少人民幣,這家伙存心找她麻煩啊?
「可是我餓。」他又流露出小鹿的目光。
盛雪硬著心腸不看他。她干麼有求必應?她又不是土地公。
「剛剛叫的那堆菜都不能吃嗎?」這人不給他凶一凶,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人情多淡薄!
容郡想點頭,然接觸到盛雪的目光,只好很委屈的不作聲。
氣氛堅持著……
十分鐘過去。
盛雪挫敗的搓模自己的臉。
她是自找麻煩沒錯,自找麻煩-!
于是,一個半小時候後,她拎著塑料袋,還有哈巴狗一樣目光灼灼、神情快樂的容郡回到飯店大廳。
櫃台領班看見他們進門,馬上必恭必敬的迎過來。
盛雪點點頭,「請你把1038號房的芯片卡給我。」
這麼隆重?奇怪。
領班雙手放在腰側,年久失修的頭頂著一片光讓盛雪不看都不行。
「盛小姐,您又去買食物回來自己烹調了?」
又?這家飯店對客人的一舉一動還真清楚。
「你知道發育中的『青少年』嘴巴都很挑的。」看他瞄著塑料袋上生鮮超市的字樣,否認的話未免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的,如果說您對敝飯店的餐點有任何意見,我們都非常樂意接受。」大廚很不樂意而已。
「來,跟領班先生道歉。都怪你嘴巴太挑!」她硬是按下容郡的頭要他道歉。
容郡乖順的被壓著,莫名其妙的道歉。
他是一只有教養的老虎,當著盛雪的面絕對不會吃人的。
「-被當作呆胞也不要緊嗎?」兩人走向電梯處。
「人家是一片好心。」
真是不懂人心險惡,只要稍微想一下也知道人家對于一個單身女郎帶著男人回飯店做何想法。
像是想到什麼的,他轉過頭對著一臉鄙夷的領班露出絕美的微笑,他指著左邊。
「領班先生,小心左邊的香蕉皮!」
身材還保持不錯的冷領班聞言,馬上往右退、退……
「哇哇哇……匡鏘……砰!」
他表情不變,雲淡風輕的說︰「我忘了右邊也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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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適的空調,恰到好處的溫度,感覺不到上海四季如春的夜晚氣候,飯店寬闊的草坪隔絕了馬路呼嘯的車聲,讓花錢住房的客人得到最高品質的睡眠休息空間。
然而,逛街逛了一天的人,沒能趴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好好安撫她辛勞的小腿,還有欣賞戰利品,反而系起圍裙下廚。
盯著平底鍋里轉紅的蝦仁、臘肉片、紅蘿卜絲,她俐落的把煎好的蛋皮切成絲跟著芹菜丁一起灑入轉成小火的鍋子,再拌炒兩下,起鍋,裝進跟飯店借來的盤子里。
接著,把盤子往容郡面前一放。
托著兩腮等飯吃的人有點不滿的咕噥,「這是狗碗。」
盛雪作勢要把盤子怞回來。「你再說一遍!」
這話他已經說了上千遍。本來還想發起拒吃行動的,卻在衡量可能的下場後作罷。
「人家抱怨一下也不行。」他嘟嘴的模樣跟撒嬌的小狗沒兩樣。
「你要吃不吃?」
「吃、吃、吃……」
「那這個狗碗呢?」
「我就把自己當成一只狗好了,我是-的寵物不是嗎?」
可是當盛雪重新把盤子放回他面前,他依舊委屈的嘟囔,「真要說,好的食材要配上好的手藝,除此之外,也要美麗的餐盤才能讓手藝發揮到極致啊。」
他對飯店毫無品味的餐盤很有意見。
「你是妖怪嗎?這種上等的瓷盤子還嫌丑,你客氣點,我沒用十塊錢一個的塑料盤子毒死你,你就要念阿彌陀佛了!」
「說實話也有錯喔。」
「你是什麼寵物?意見一大堆!不及格!」他對任何事物都漫不經心,獨獨對吃龜毛得很。
這容郡,她已經破例兩天都下廚了,就算是為自己,她也不曾這麼勤勞過,他竟然還敢抱怨?!
要不是無聊的母作祟,她才不要理他!
一定是這樣!她可從來沒有為哪個過去式男友下過廚房。
看著盛雪陰晴不定的表情,容郡試著不要把眼楮放在餐盤上,這招好用,果然,盛雪的炒飯讓他立刻忘記自己某一部分對生活品味的吹毛求疵,盡情享用他遲來的晚餐。
想來,他居然在她身上學到察言觀色的本領,這是不是就叫一物克一物?
當下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真的是餓壞了,一盤滿滿的炒飯幾乎以橫掃千軍的姿勢在消失中。
「我想要一個專屬的飯碗。」安靜不到兩分鐘,他開始要求。
盛雪月兌掉圍裙,把它掛在扶手上。「沒有必要。」
「有。」盡管嘴巴里都是食物,含胡不清的聲音還是很堅持、很堅持他的臨時動議。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這麼幼稚的爭執對話,出現得好象越來越頻繁了。
完蛋!盛雪還沒來得及叫苦,容郡又擺出所向無敵的模樣。
「我警告你,別隨便用那種死樣子……」天啊、地啊,明明知道她對這種表情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這家伙吃定她嗎?
頂著像被霜打過的茄子的臉,她放棄要花費力氣的說明。
「為什麼?」他看人臉色是挑自己高興的。
她艱難的吐字,「容郡,不是我吝嗇,我後天要回台灣了。」
「我可以跟-回去。」他挑著眉毛慢緩緩地說。
「我負擔不起你的機票錢。」也不想。
隨便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回去,除非她頭殼壞掉……其實也差不多是壞了,帶個國色天香的男人回飯店,已經是空前絕後的紀錄。
「機票錢嗎?我有啊。」
盛雪烏黑的大眼慢慢涌上誰都看不清楚的一層霧。「這不是錢或是誰帶誰走的問題,你不會明白的--」她大大的喘氣。
「只要-說,我會試著去明白。」他絲毫不肯放棄的態度真的很叫人無力。
她恬了恬上唇,心想著怎麼跟他解釋。
「我呢,不養貓狗,不養男人。」要再嚴格一點說的話,她的家是寸草不生,連植物也不養的。
荒涼的沙漠,所有到過她家的同事都這麼形容。
然而,她來到上海,養了寵物、養了男人,以前堅持的,到這里通通被他--叫做容郡的男人打破。
她是個沒有原則的女人,在踫到容郡這謎樣的人物之後。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不可以!」她心里突然痛得不成樣子。
「好。」他不要可愛了,點點頭,很Man的樣子。
「我累了,要去睡覺,你吃完東西要把盤子泡水知道嗎?」她厭倦這樣的話題。
「這是家規嗎?」容郡把剩下的飯粒送進嘴,盤子干淨得像是恬過一遍似的。
她點頭,又搖頭,後來發現都不對,只好又板起臉來。「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哪來那麼多問題!」
「原來-不養男人、不養動物,是因為喜歡機械人喔,我老家有很多喔,有機會帶給-看。」看她俏臉布上霸氣挺好玩的。
容郡吃了這三十幾年來最硬的閉門羹!
那晚,盛雪都沒有再踏出她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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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灘是上海的客廳。
只要是游客,一定把這里列為優先考慮的必游地方。
不少電影、廣告公司也都到這里取過景,可見它的知名度很高。
蜿蜒的河岸,迷宮般的河彎,搭上郵輪,才能窺探一二了
隔著船板站在滾滾洪流的黃浦江上面看河岸風光,租界地的洋派建築就像身居在法國的巴黎。
在蒙蒙細雨的氣候中,好象一伸手就能踫觸到悠遠的歷史。
順流而下,外灘的汽笛跟鐘聲則不住的提醒他們這些游客,河岸的曲線快要接近終點。
風挾著雨絲撲打在盛雪裹著長絲巾的臉上、身上,她頗為享受這樣的詩情畫意,不像搭郵輪通勤的上班族早就避到其它地方去了。
如果她也是其中一分子,肯定也沒這種心情。
再過兩天,她也要回到上班族的行列了。
假朝,就快要結束。
「那個賣蟹腳的大娘真好,一大包才賣我一塊錢……」笑呵呵的人跑回來了,靠著渡輪的纜繩將他的戰利品高高供起。
「你又用美色去誘惑那些心軟的大娘,真不應該。」他孩子似的想得到贊美;唉,真的是男男女女見到他都會臉紅的通吃殺手型男人。
每天跟他出門,有吃的拿吃,有玩的拿玩的,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做生意的小攤子、大老板,每個都不要錢的把自家產品往他手上塞,生怕少給了容郡會不高興。
只見他一轉身就把全部的東西往她身上塞,再也不看一眼。
要是讓那些一頭熱的人知道容郡的絕情,他們肯定會抱著碎了一地的心唉唉叫。
「哪有,我不拿她們會不高興的。」他說的沒錯。
「歪理。」
「-不喜歡嗎?」女人不是給越多東西越能討她們歡喜?他是沒在別的女人身上試驗過這個理論,但是盛雪每次拿到他給的任何物品都只會皺眉頭。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能說什麼?」
容郡梭巡著盛雪的眼楮。「-不喜歡?」
「拜托,不管多少東西都是要給你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都轉送-啦。」
「我不要!」
容郡的表情出現一絲迷惘。「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你是真笨還是裝蒜?別人給你的東西你又塞給我,我又不是資源回收場,你當我是什麼?」不吼他,他的腦袋瓜都裝些什麼啊?!
「我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嗎?」
盛雪要用力的閉眼默數一、二、三直到自己呼吸調勻,才有辦法重新面對容郡這個說謊的小孩。
「容郡,」她陰森得可以。「以後要騙別人有三十二歲之前要把自己鍛煉好了再說。」三十二,她覺得十二歲比較像。
唉,她還是不相信他。
她表現的方式真直接,他知道她的感覺了。
「吃蟹腳,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奉上買來剝開的蟹腳。
盛雪有點受寵若驚。不是他自己要吃嗎?還是去了殼的。「是誰剛剛吵著要吃的?」
「-嘗嘗看嘛。」
半信半疑把蟹肉放進嘴巴,香甜的味道馬上充滿鼻腔。「嗯,好吃。」
「-煮了兩餐飯給我吃,我總是要感恩圖報一下。」
「那一輩子弄飯給你吃的人有福了,你會以身相許啊。」
「可以考慮喔。」他意味深長的說。
「-!」盛雪壓根不信。
她邊啃蟹腳肉邊隨口問︰「我剛剛在上面一點看到有幢雲頂的建築,那是誰的房子?我們下船以後去逛逛吧?」因為那建築看起來最氣派、最特別。
雲頂?容郡又挑了一只肥的給她。「這里到處是雲頂的房子,我不知道-指的是哪一間。」
「那好,我們下船就去那里。」她迅速作了決定。
他瞄了眼看不清遠近的河岸景致,突然皺眉。「-這樣會感冒的。」不用伸手去模,用眼楮都能明白看見她身上的風衣早就濕得可以。
他的表情很不樂意。
「你……讓我感覺好象在轉移話題。」雖然談不上認識,但是好歹相處了兩天,粗淺的認知總是有的。
他出人意外的笑開迷人的臉。「-有點認識我了對不對?」
這有什麼好值得開心的?瞧他樂成那樣。
盛雪朝他伸手。誰知道容郡不是給蟹腳,反而握住她泛冷的手就往船艙里面拉。
「我的腿好酸,我們去找位子坐。」他的理由很直接。
「這樣看不到好風景。」
「看不完的,別貪心。」他竟然訓她。
盛雪看著他。「容郡,你到底從事什麼行業的?」
「我不是說過,照相的啊。」他把她按在椅子上。
「攝影師不是隨時隨地都不會放過優美的景觀,你一點都不在乎?」
在婚紗店,她听過那些外聘的攝影師滿口角度、鏡頭、焦距啊什麼的,卻從來沒在容郡的口中听到這些。
而且他連吃飯的家伙也弄壞了。
弄壞了雖然不是他的錯,可他對自己的工作完全不在意啊。
「-懷疑我?」他幾不可查的變臉了。
「我哪有那麼無聊啊,我是擔心我走了,你去哪吃飯?」
他慢慢浮出一朵溫柔的笑。「總是有辦法的。」
是啊,不說別的,就憑他的長相不用辛苦工作也能吃四方……坐著、躺著,隨便他選,只要他願意的話。
「-是不是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你有透視眼?」
好好笑,每次隨便逗她,她就會一本正經的訓人。百試百靈!他則百玩不厭,希望她永遠不要走得好。
「靠岸嘍∼∼∼∼∼∼∼∼」郵輪靠岸,碼頭上工作的人員用高分貝的麥克風宣告,也打斷兩人的談話。
「上去吧!」容郡護著盛雪踏過舢舨,踩上土地。
迎接他們的是盛大的人潮--
參差排開的是五個外型各具魅力的男人。
簡直就是帥哥大拍賣!
這年頭帥哥缺貨缺得凶,原來全跑這兒來了。
她向左移,對方也移。
向右,仍然。
唉,這些人不是她招來的。她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是沖著她後面的那只寵物而來的。
禍水!妖魅!
一比五,盛雪一點把握都沒有。
昨天仗著防狼噴霧劑趕走了一匹狼,今天,五匹耶,這下就算身上長了翅膀也沒用了。
她再度往旁邊閃去,希望她的「禮貌」可以化暴力為祥和。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五人竟然有志一同的移跟她相同的方向。
再移。
依舊。
吼!這擺明是要來找碴的。
她的預感成真。
「別慌,他們找的人是我。」容郡沒有盛雪的慌亂,他隨著她移來移去,還有空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我當然知道是你,麻煩哪次找上我,不是你招來的?」紅顏禍水!
「他們不會對-怎樣的。」也不敢。
雖然跑來跑去很好玩,不過,他怕盛雪會頭暈。
「我才不怕他們想怎樣,我是怕你會被怎、麼、樣!」真是好心被雷親,一想到他被怎樣的鏡頭,她的臉蛋竟然開始發熱。
「-對我真好。」他還有心情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們有五個人耶。」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人。
「還好啊。」
「哪里好,我哪里應付得了這麼多個……」要是來硬的,她一個也應付不了。
實在可憐那五個大男人,又不敢靠近,又不能違背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只好呆呆、苦苦的隨之起舞。
五個穿黑西裝的大男人在碼頭上任一個小女子擺布,實在不成體統。但是,盛雪壓根沒注意到。
「他們……也對你有興趣嗎?」
「-想到哪里去了?」
她有點喘,還有剛才的想象鏡頭太過刺激,一下子很難回到現實。
容郡發現她臉紅得有點奇怪,以為她不禁跑,立刻拉著她停下來。
「別跑了。」
「可是……他們?」瞄一眼,五人行還是像把大扇子杵在那,只差沒手牽手、心連心。
看起來實在有點好笑。
即使是五人行還是有個頭頭,有個發言人,有個……先鋒,不管等在前頭是什都要身先士卒的那個倒霉鬼。
「容先生,我叫金銅,老板要我來請你回去。」
「你帶四個人來就想把我帶走?」
「哦,不,這麼多人表示我們尊重您,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誰叫你來的?」
「簫若集團的吁老板。」提到簫若集團他非常恭敬,就差沒有九十度鞠躬以表忠心。
集團。名號听起來響當當。
容郡悠閑的看著自己的十指。
「回去告訴你家老板我想回去的時候就會回去。」
「但是……」
容郡慢慢揚起睫毛,只消一瞥,黑西裝帥哥馬上把要說的話吞得一乾二淨,蠕動的嘴唇彷佛吞入一斤黃連,還有一斤蝗蟲,正在他的肚子里攪拌著。
「強人所難不是吁若湛的風格吧?就算他沒交代你們也不好敗壞他的形象。」
嗄,他們好象被堵住了,下面的話要怎麼接?
「我的話很難懂?」
「懂、懂,不難懂。」
容郡的神情還是沒變,但是客氣的遣辭用字卻讓金銅啞口無言,同時覺得棘手得要命。
「唉,我就知道派你們出來辦事一定搞砸。」要不是突然一只修長的手支撐住金銅的肩膀,他早垮了。
「祿先生∼∼∼」要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一定趴在來人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沒形象無所謂,他們自己的事不要派他們這些小卒出來犧牲嘛……好委屈喔。
「沒你的事了,謝謝你幫我釘住他。」修長的五指後面采出一張奇丑無比的臉。
他的丑是指氣質上的戾氣,直覺上給人不是好人的感覺,像是幫會里叫人退避三舍的壞蛋。
他身材高大,凜凜的氣勢叫人退避三舍。
黑衣部隊功成身退。
容郡涼涼的呼了口氣。
小人步數……
哎呀,他的假期似乎提前結束了。
「好久不見了,容郡。」
「還好吧,也不過幾個月。」面對丑男,容郡天不怕地不怕的臉終于出現一絲龜裂。
瑤王出動了。
「該回去了。」
容郡沒第二句話。「好哇,我要連她一起帶回去!」他態度遽變,竟然爽快的把盛雪推了出來。
祿瑤王如劍的長眉飛竄過意外。
他往前跨近一步,想看清盛雪。
「-,站遠點,別嚇壞她。」
祿瑤王听話的縮回他驚人的步履,但是灼灼的目光卻像要把盛雪燒出一個洞來不可。
「她……」不可能是我想的那個人吧?
「不是!」容郡連問題都不听,立刻否決。
「你……」為什麼要找個容貌如此相似的人?
「要你管!」
「這樣很麻煩。」
「就算麻煩也是我的事。」容郡很堅決。
「玩真的?」
「真的就不叫玩了。」
嘩……
這里面有盛雪不明白的地方嗎?肯定是有。
至于謎底,沒有很難,因為很快就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