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翻覆之後……
「不要這樣盯著我,我會揣錯你的意思。」原先閉目養神的雷飛乍然睜開炯炯雙眸。
韓冰晶縮了縮身子,移開眼瞳。
她的確不該看他,他太完美了,那沉睡的臉孔寧靜沉謐,像嬰兒般無憂無慮,舒坦的眉睫帶著滿足,她差點沉溺在他的臉龐中而不自覺。
如果能,她好想天天、時時看見這樣的雷飛,溫煦安詳。
雷飛享受掌心在她軀體下游走的塊感。「我很久沒看見你笑了。」
「不會啊!」他看出什麼破綻嗎?
「等我把台灣的事解決後,再帶你回意大利去見我的‘家人’。」她將會是最受歡迎的人。
「家人?你不是……」
「在我眼中,他們和我的家人無異,雖然我們完全沒有血緣關系。」一想起意大利那群‘問題軍團’,他忍不住驕傲起來。
「我希望有這個機會。」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她會毫無保留的愛上她。
「你為什麼說話的時候不看我?」端視她嫣然動人的臉蛋,雖然她一逕的溫柔讓他心悸,不該屬于她的沉重輕愁卻在她眼瞳中凝聚。
他一向不是心思細密的人,即使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他把它歸諸于自己索求過多,累壞了她。
「雷飛——」她首次全心全意的叫他的名。「如果——」
如果什麼?她舍不得他,既然拋不下又無法任由感官支配自己的感情,顛覆她一直以來的道德觀,她只好選擇離去。
「別說——」雷飛一下就明白她欲言又止所為何來了。
「別躲在龜殼里,事情總有一天要攤開的。」
一記悶棍直落下來,他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愛我,是那麼困難的事嗎?」
「我不能——」雷霆給她的傷害猶在,她怎麼可能在這當口又義無反顧的投向另一個男人的臂彎?
「不管你說什麼,」他的臉色灰敗的駭人。「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事。」
通牒已下,他翻身,用最直接和冷漠的方式拒絕她。「你要感轉一滴滴歪念頭,即便鬧翻整個台灣我也要讓你不得安寧。」
這不是警告或恐嚇,而是濺血的盟約。
盡管他對她的感情是覆水,你能妄想覆水回收嗎?
盡管他心痛無法獲得她全部的愛,只好退而求其次——他愛她就夠了。
他感覺得到躺在他身畔的韓冰晶將身子縮往床沿,他用無言的排斥抵抗他。
「過來。」似乎只要分開,就那些微的距離他也受不了了,他如何放她展翅飛去。
韓冰晶瑟縮地將身子倒移,用被單將頭部以上蒙得死緊。
「你以為這樣我就沒奈何了?」真是鴕鳥。
雷飛猿臂一伸,將她固定在自己下頜的地方。
「別動!你再動來動去,別怪我又做出什麼邪惡的事來。」
他的話像濟特效藥,令不安蠕動的韓冰晶安靜下來,真的一動都不動。
雷飛撩起他最愛的她的發絲玩耍,蠻橫的口氣淡了些,混合著哄騙。「閉上眼乖乖睡吧,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他的聲音柔潤舒暢,像絲綢滑入人心,韓冰晶不爭氣地在他曳長的音律中和上眼瞼,沉入夢境。
明天一切都會不一樣了,等他解決了地下兵工廠的問題,雷飛準備帶她直飛意大利,到時候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讓她愛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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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悄悄的走開算不算再次背叛雷飛對她的信任?
他明明知道她要走,臨出門前卻把鑰匙給了她。
冰涼的鑰匙此刻正躺在她的掌心,沙發旁是收拾好的簡單行李。
她由于感,這一別,她將永遠走出他的生命。
環顧那些已熟悉了的家具,仿佛全沾上雷飛的氣息,哦,老天!她太可恥了,臨了,還念念不忘一切——
要走就趁現在吧,她明白下一秒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的理由又會被新的借口代替。
她匆促地提起行李,開始「逃亡」。
門外。
綿 的嘆息截住她踉蹌的步伐。
是快手。
「你仍然決定要走?」
「你怎麼在這里?」看他的樣子,好似已在門外候了好一陣子。
「雷神要我看著你。」他坦白吐實。「他早料定你會趁他不在的時候一走了之。」
「你準備執行他交付給你的任務?」悲哀彌漫上她星子似的謀,星光瞬間轉黯。
「為什麼要走?雷神幾乎是用整個生命在呵護你,你有沒有想過失去你的他會變成怎樣?」
他會繼續活下去的,愛情或許動人,卻還不到剝奪人生存意志的地步,我走了,他或許憤怒上心,但時間會治療一切的。「若一任自己的心情荒蕪,不明不白地待在這里,她會枯萎至死。
背著十字架的愛情太痛苦!雷飛給的愛又濃又重,那種仿佛要被吞進黑洞的恐懼感太強烈了,她承受不起,她需要時間厘清自己;她需要空白和沉澱。
或許——真正的理由是試著原諒自己對雷霆的背叛,和試著接受雷飛的愛。
這一切對現在的韓冰晶來說都太難了,她想去過完全沒有雷霆和雷飛的日子。
「你太樂觀了!滿不在乎或許只是雷神的假象,真實的他並不如你想象中的堅強。」快手不明白他們是哪里出了問題,他了然的是當初的預感果真實現了,天殺的第六感,沒事那麼靈干嗎!
「你錯了。」韓冰晶眼神清澈若水。「雷飛追求的是獨一無二的女孩,他要的是能與他生死與共牽手走一輩子的人。我不成,听起來也許殘忍,但是我仍要說,我還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在他心中我或許是獨一無二的,可在我心底他只能做二分之一的男人,這樣對他才是殘忍又不公平的」她亮如秋水地眼瞳蒙上水霧。「請叫他不要來找我,給我時間。」
快手啞然。「你真的這麼想?」
完了!雷神這下真的要糟。
「冷靜對我和他都有好處。」她鑒定如磐石。
「你打算到哪里去?朋友一場總該讓我知道吧,即使是蛛絲馬跡也好,他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走掉,到時候他拿什麼跟雷神交代?
「我回自己租的公寓。」
「那雷神……」
「我不會再見他的。」再見是可以避免的,將不理還亂的糾葛斬干除淨不是難事,事在人為。
「雷神是不是愛上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孩?你居然忍得下心這樣待他。」瞠目的快手幾乎想象得到雷神接下來的反撲行動會有多可怕。
韓冰晶有些搖搖欲墜。「也許,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不再讓任何言辭動搖她的決心。「我走了。」
穿過這道門,從今爾後沒有雷飛的日子,她得想辦法自己過了——
「你帶了傘嗎?外面下大雨呢!」
在電梯合攏的最後剎那她听見快手追上來的關心。
誰在乎有沒有雨,橫阻在她眼前的是什麼?
她好像什麼都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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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的熒幕喧嘩熱鬧,快手卻兩眼發直心不在焉,他不耐煩地按著選台器,從一跳到一百,再倒著按回來。他不該這麼心浮氣躁的,但是,雷神已經超過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沒回來。他總是這樣,做事最愛單槍匹馬,打死也不肯多帶一個手下。快手有時不免懷疑他請那些手下到底是充門面還是來養老的。在他厭煩選台游戲索性關掉電視時,門被人撞開。
「回來就回來,何必弄出那麼大噪音……」快手所有的話在看見雷神那副模樣時全凍在嘴里。「該死!你掛彩了。」
雷飛一腳把門踹上。
他全身浴血,看起來好不駭人。
「你跟他們動手了?」這拼命三郎又莽撞行事了。
「被出賣了。」那線人是雙面諜。
「那混蛋,該下十八層地獄!」
「他已經去了。」雷飛頹然地坐向沙發。「害我多浪費了一顆子彈!」啐!
「那種人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最好出生作烏龜。」快手最恨牆頭草。「對了,你傷到哪里?」
「被流彈劃過,全是擦傷,上上藥就沒事了。」算他命大吧,能在擁兵自重的武器制造廠里全身而退。
「確定?」害他的心髒差點停擺。
「少娘們了,晶晶呢?」雷飛動手月兌掉那些沾血的衣服。
快手呼吸一斷。「對了!有件事必須跟你說。」
「說啊!」他連長褲都丟在一旁。
「李琳同意離婚,不過她開出的條件太離譜了。」那女人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雷飛掀眉,用眼眸詢問。
「她要你名下四分之三的不動產,五千萬美金,現金。」
「她還真開得了口。」雷飛不齒的笑。「給她吧!」
「你瘋了!」快手瞪著有如怪物的雷神,只差沒把眼珠瞪得掉下來。
「我很正常,」他直接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速戰速決,我已經不耐煩再陪她玩游戲了,她要多少都給她。」
「你根本是瘋子,是白吃!誰會白白把銀子送人的,何況還是那種女人,雷神,你到底對自己的財產有沒有概念?」快手在外頭吼叫。
浴室里沒了聲音,只剩水花花的潑剌聲。
快手瞪著門一肚子氣沒出發些。他要雙手奉上自己的前,叫他這律師的臉往哪兒擱?
水聲乍歇,雷飛淌著微濕的發出現。
「你要去哪里?」快手敏感的攔住他。
雷飛繞過快手。「休息呀,笨蛋,你以為我在自己家是要干嘛?」
「等一等,我們的事還沒談完。」他堅持地抵著房門不讓雷飛進去。
雷飛的眉聚攏,眼神是深思的。「快手,你在拖延我的時間,為什麼?」
「誰說的?」快手連忙揮手——
就在電光火石的剎那,雷飛輕若鴻雁地穿過快手打開房門。
門里空無一人。所有的東西都在該在的地方,只除了韓冰晶。
雷飛的眼著了火,胸腔因怒氣而劇烈的鼓動,他一把揪住快手的衣領,聲音破裂。
「人呢?我要你守著的人呢?」
「走了。」反正最壞的狀況他都預測過了,就當被雷劈吧!
他怔了怔,繼而怒火沖天爆發。「什麼意思?好好一個人你都盯不住,你居然負我所托——」
「雷神,冷靜!」快手無比凝重的低喝,他的聲音有著某種程度的安撫人心作用。「你早就知道這樣的結局不是嗎?」
「胡說!」雷神驚怒交加。「她敢走就必須為她的一切承擔後果。」
快手沒見過真正發怒的雷神,忽然覺得韓冰晶那小女人承受得起嗎?這會兒換他為她發愁了。
他怒氣磅礡的抓來衣服和褲子把自己套進去,渾然不覺得自己的手指是產懂得,他生氣得那麼厲害,完全忘了身上的痛。
唯一的意念就是把展翅飛去的她捉回來,這次他不止要扯掉她的翅膀,就連能幫助她走路的腿要一並打斷,這樣她才有可能變成他的。
他瘋狂的席卷出去,夾帶一身的戾氣和悍意——
滂沱的雨擋不住他胸腔噴火般的脈動,淋著雨來到韓冰晶和藍琦合租的公寓前,雷飛跨下摩托車。
他隨便將車一扔,迎著打的臉頰發痛的雨昂首面向亮燈處。「韓冰晶,你出來!我說到做到,你要敢在里面多耗一分鐘我就放火燒了這里。」
即使要將這里夷為平地他也在所不惜。
是夜,他嘹亮清透的聲音清晰的擴散至整個夜空。
有人紛紛探頭。
「神經病!」
「瘋子。」
「別理他,我去叫警察……」
「呀,你們看,他身邊那黑黑的桶子是什麼?不會真的放火要燒我們吧?」那恐慌得怞泣聲和尖叫擾亂了雨夜。
「叫韓冰晶下來。」雷飛睜著眼,對刺眼的雨珠毫不在意。
他非要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不可。
「那是誰?」有人喊。
「我給你們一分鐘。」雷飛提起半路買的汽油。
嘰嘰喳喳得慌亂聲更大了,顯然大家分頭去敲門找人,因為雷飛看見整棟公寓的燈全為之沸騰了。
「你鬧夠了沒有!嬌女敕的斥責聲出現在最底樓處,碎花的圓傘下是藍琦冰冷的臉。
雷飛見到她猶如溺水的人見到浮木。「藍琦,晶晶呢?」
「她走了。」
「說明白!」他寒著臉,臉上雨珠縱橫,臉色僵白的駭人。
「冰晶不在這里了。」隔著雨簾她必須用力地喊才能確定雷飛能听到她的話。
「她去了哪里?」沒什麼能打垮他要找她的意念。
「不知道。」花傘下的她看得清楚雷飛極瘦的臉泛出茫然的苦笑,其實那根本不能稱之為笑,只是嘴唇撇了撇,是毫無意義的。「你知道她外柔內剛,她躲你都唯恐不及了,怎麼可能把落腳處告訴我。」
「她還無情得真徹底,我一點都不值得留戀嗎?茫茫世間還有什麼是真、是假?
「雷飛,給她時間!」
「時間?」時間是什麼玩藝,它能證明被愛過的痕跡還是被拋棄的痛苦?
狂烈的愛情燃燒到最後還剩什麼?
殘殼?灰燼?什麼都不是——
他已經無法確定——
他一步步走開,心也一寸寸的死去。
遠遠迎面而來的是驚心動魄的警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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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
韓冰晶漠然地蜷在沙發上看書喝茶。
書頁在許久之前就是那一頁,而茶葉早就沉澱而冰冷,一直到听見開門聲,她才回過神來。
她如臨大敵又失落的表情令藍琦苦笑不得。「小姐,他走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往後他不會再來蚤擾你了。」
「你話中有話。」她又靜靜的落座。盡力不讓藍琦看出任何破綻。
「為了你,那家伙是真的豁出去了。」藍琦不以為然。「替你撒謊的我好像做了幫凶,你害我完美的人格出現裂縫啦!」
「不這樣,他不會死心的。」他堅持他所堅持的事物,這種比常人更可怕的力量叫人難以承擔。
「你真的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韓冰晶將手心貼著下月復,語調蕭索彷徨。「我——不知道——」
藍琦狠拍自己的額。「老天!愛上你這種人,他到底算幸或不幸,連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拜托!」
「你別忘了,我是有婚約的人,他也是。」
「什麼」藍琦掉了下吧。「這比三角關系還復雜。」
「所以我必須離開,這樣的距離才能讓我揣模出自己的心意。」她沒辦法投注一場又一場眼花繚亂的臉清,她要的是唯一。
「傻蛋!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多久?以雷飛那種激越的個性,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的躁進和極端,今天,她終于見識到了。
被這樣的男人愛上若不是幸福滿溢,便只有毀滅一途了。
「我會小心不讓他找到我的。」她瞅向藍琦。
「唉!我只答應幫這次,別再拖我下水。」听說拆散人家姻緣死後永不得超生,她可不想呀!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藍琦嘗到苦楚了。
「你存心害死我!」她橫她一眼,默許地答應了,誰叫她們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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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出來,快手一改端正完美的形象,開始叨叨絮絮地訴說。「你居然把自己弄到警察局去了咱們赤色響尾蛇組織的臉全給你丟光了,這事要讓意大利那群問題兒童知道還不整個殺過來才怪!「真是丟臉丟到爪哇國了。
「你說完了沒有?」雷飛酷著臉,表情是忍耐的。
「還沒——」
「閉上你的鳥嘴!」他是輕易被點燃的炸彈,經不起一絲絲火花。
「你居然對恩人這種態度,我要不來保你,拜托!縱火行凶,你打算在苦牢里面蹲多久?」不知感恩圖報的東西!
「你好吵!」雷飛氣呼呼的,峻厲的眉宇,每顆細胞全是呼之欲出的悍戾。現在要有不識相的家伙出現,快手確定雷飛會悶頭給他一頓好打。
漫不經心不代表不在乎,快手幾乎要看見雷飛淌血的傷口偏偏他一句有關韓冰晶的話也不肯多說,,害他連提都不敢提,免得招來無妄之災。
「雷神,此間的事已了,不如我們回意大利去。」
「你自己回去。」雷飛盯著依舊細絲綿綿的雨幕,眼神怔仲。
「這不像你。」一個女人竟能在他身上制造那麼大的變數;愛情,究竟是什麼玩藝?
「快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走入雨中。
「你海淋雨,淋了一整夜還不夠啊?」酸雨是會導致禿頭的耶!
雷飛的步伐不曾稍歇,他一步一步的跨著,好像每一步都很重要,沉默的黑色剪影不一會兒就被哀傷的夜給吞沒了。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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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連下來的一串日子里,快手總是疲于奔命。
「謝謝,真是打擾了。」這是他這些日子來最常掛在嘴上的話。警局變成他每天都要來報到的地方。
「雷飛,回去吧!」他苦口婆心。
「又是你。」即便他的容貌一點一點憔悴,狂囂的語氣依然不改。「別來煩我。」
「我也不想呀,但是你不停的捅樓子,我只好不停的收拾,哎,小子,我可沒有用之不盡的聚寶盆好讓你花費,你最好認清這點,趁早醒來。」保人要錢的耶,而且,他捅的樓子還都是大洞,這才令人牙癢。
起先,他只是半夜游蕩不歸,接著酗酒干架,若是兩人對打倒還是小事,偏偏他一夜挑了十幾家紅燈戶的保鏢混混,將原來的打架事件擴大成仇殺互毆,因此驚動了鎮暴小組,這次又騎著他的重型哈雷趕走交警,站在全台北最繁華的地段指揮起交通來。
快手相信自己只要再慢一步,雷飛就難逃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厄運。
下次,他又將面臨怎樣的考驗?快手不敢想象,要不把這小子弄回意大利,包準先瘋掉的人一定是他。
「我很清醒。」雷飛當他的話是種侮辱。
這樣橫眉豎眼的雷神看起來跟普通人無二,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表情和以前還是如出一轍,可是只要快手稍稍一不注意,他又失常了。
「清醒的話就自己找路回家吧!」他能嗎?
「你看不起人。」雷飛抬頭挺胸,又一頭走進雨中。
台北的秋雨長的令人生厭,恍若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
「死鴨子嘴硬!」快手大嘆。
一個人倘若對季節變換都失去了知覺,是不是如行尸走肉般死了大半?現在的雷神似乎就是這樣。
不行,他要想法子把雷神弄回意大利才行,在那里至少能振作他的精神。
下定決心,快手豎起風衣地領子尾隨雷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