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情絲一件件套回那起碼有十幾公斤的衣服後,馬上拉著閻東官到冰吧,一口氣要了兩杯調酒。
冰吧的雞尾酒真好喝,火辣辣的沖進喉嚨,隨即滑入腸胃,四肢一下暖了起來。
真是有趣,只要是吃的,也用方型的冰塊盛放,就連酒杯都是冰塊,視覺上非常引人入勝。
真有再生為人的感覺。
「喝慢點。」閻東官不住提醒。
「我還要一杯水中之火!」
「我們叫點熱的東西吃好了。」不要是一趟出游回來他的小絲變成酒鬼……怎麼都不劃算。
什麼都好,只要能下肚,人一冷肚子最容易餓,一听要叫熱菜,她快樂的舉手贊成。
閻東官被她可愛的樣子蠱惑,把菜單里的菜都叫了一份。
對于送上來的新鮮馴鹿肉還有魚、雲霧草莓做成的各種菜肴,兩人非常捧場,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夾來夾去,一頓飯吃得你來我往情意纏綿,幾盤菜很快被吃個精光。
「嫁給我吧!」
情絲以為耳鳴,有人在用飯的時候求婚嗎?
「我沒听清楚。」
「妳願意嫁給我嗎?我們馬上就舉行婚禮!」
「這里?」
「嗯,妳覺得怎樣?」
「好。」
她的答應出乎閻東官意外,好一下才消化,接著眉飛色舞的向其他的游客宣布,「她答應我求婚,我要結婚了!」
他的宣布得到一陣如雷的掌聲。
慢著!情絲拉他衣服,小聲的說︰「我要一個比較正常的新房。」
「他們也有空調的套房。」他點頭如搗蒜,「還鋪著厚厚毛皮。」
對這里,他可是瞭若指事,只要是情絲想要的,就算沒有,他也有辦法去「生」出來。
趁著閻東官去張羅的時候,她給母親打了電話。
「媽,東官向我求婚了。」她掩不住的喜悅都在電話里清楚的呈現。
電話線那端的徐蒂比情絲還要興奮,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堆婚禮要注意的事項。
「媽,他們外國人沒有像我們那麼多繁文縟節啦,婚禮只是形式,有就好了。」她對自己的婚禮還沒有任何實在的感覺,就像坐高空纜車一樣,沒有下地之前還是暈陶陶的。
「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的,這麼趕,真是折騰我這把老骨頭。」說是抱怨,卻能听得出來當人家母親擭知兒女喜訊的喜悅。
「對不起啦媽。」
「妳爸要是還在就好了,再怎樣他也會給妳一個隆重美麗的婚禮。」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向不唆的徐蒂開始有感而發。
「媽,我嫁得出去爸就要偷笑了。」
「亂講,我的女兒可是世界上最棒的。」
兩人叨叨絮絮的聊了不少話,掛掉電話之後情絲才發現自己答應結婚答應得實在太草率。
說什麼她都應該請母親來當主婚人的。
她開始到處去找閻東官,找來找去卻在冰吧的雪地上發現一輛熟悉的車子。
才跟她通過電話沒多久的媽媽,正在閻東官的扶持下走下車。
「媽!」
徐蒂听到聲音,揚起笑容愉快的對女兒揮手。
「媽,妳來了,怎麼……」
「妳這慢吞吞的小孩,東官早在你們要出門之前就征求過我的意見,說他想趁著這趟旅行向妳求婚。」
「媽,妳怎麼可以幫著別人出賣女兒?」情絲茅塞頓開,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面的人。
「誰說的,妳找到幸福,媽媽比誰都高興,我寶貝的女兒終于有人要了。」
「媽,後面那句可以省略好不好。」
「如果兩位淑女不反對,我們進屋里去慢慢聊會溫暖許多。」閻東官知道這對母女就是有說不完的話,他很認命的權充提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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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絲得到一個冰清玉潔的婚禮還有她摯愛母親的全部祝福。
冰旅館的冰教堂中涌進了全部的游客,當晚,新人穿著大紅色的長袍,讓牧師宣布他們成為合法夫婦,當地人還為他們獻上北歐風格的祝福歌曲,然後被簇擁著進了新婚的冰套房。
特大號的床果然鋪滿層層又層層的毛皮,茶兒上擱著一束非常難得一見的鮮花。
真的是竭盡所能了。
情絲笑靨如花,這不是夢,她真的在北極的冰旅館里結婚了,這種經驗應該不是人人都有的吧。
「在想什麼?」從浴室出來的閻東官問道。
「你……沒穿衣服。」他只在腰際處圍了條浴巾,濕潤的頭發熨貼在頸子下,平滑又緊實的胸膛還沾著幾分水氣,性感得教人流口水……
她管不住自己的眼,再看下去噴鼻血外加心跳停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明明他小時候身材沒那麼優的。
「天氣好冷……你趕快把衣服穿上。」那是誰的聲音又沙又啞,比鴨子還要難听,聲音里全是渴望?是她自己的嗎?
「別擔心,妳忘記這里的暖氣很夠。」閻東官一點都不想從她飽實豐滿的胸部離開,急促的脈搏和下半身誠實的提醒他的需要。
不等情絲再說什麼,她被拉進男人溫暖的胸膛一陣狂吻,那吻吻得她眼冒金星,頭暈眼花,難分難舍,火花四濺。
他肌肉分明,骨肉停勻,好好模喔……
好個濃情蜜意關不住。
兩人下半身毫無隙縫的貼著,這讓閻東官全身發燥狂燒,她的細腰圓婰比上好絲緞觸感還要好。
一件件月兌掉她的衣服,這不困難,她身上就那麼一小件。
情絲繃緊身子,弓起曼妙有致的曲線。
閻東官著迷她的胴體曲線,看她迷醉酡紅的臉蛋,迸發的再也無法控制,一發不可收拾了……
欲火爆發的廝纏,漫著微暖的房間只有交迭的喘息和身軀。
這次,不再是非理智的性關系,也不是擦槍走火的愛情,是結結實實的傾了心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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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的日子份外甜蜜。
他們四處閑逛,哪里熱鬧哪里去,這樣二十幾天下來,里里外外把芬蘭玩了一遍。
情絲很樂意被他拖著跑,不管走到哪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始終牢牢的。
每天跟他帶著地圖東跑西跑,偶爾迷路,偶爾為了要往東還是西走也有得吵,偶爾聊天、拌個嘴啊什麼的,每天睜開眼就是滿滿的幸福,情絲快樂滿足的帶著豐富的收獲回到睽違已久的房子。
天氣極好的日子里,他恢復平常上班起床時間,輕聲慢手的起床梳洗穿衣套鞋,拎起公事包,卻看見一雙清醒的眼楮。
「把妳吵醒了啊?」彎下腰親親她剛睡起來帶著粉紅的臉頰,他的小絲任何時間都可愛,尤其剛睡醒時,他好想不早朝,重新抱著他的小絲滾回床上去……
「怎不叫我?」她沒一點人家老婆的樣,好像太不盡責了。
「我知道妳想什麼,這些事情我做慣了,沒必要因為妳嫁給我就推給妳做。」他當初愛的就不是那樣的小絲,有沒有老婆的樣子一點都不重要。
「有空請小神回來吃飯吧,我很久沒看到他了。」知道自己被這男人用另外一種方式寵愛著,情絲的心里滑過筆墨難以形容的溫暖,她告訴自己要對他更好一些才是。
「為什麼就請他一個,我是妳老公,妳應該要我準時回家吃晚飯才對。」
這種醋也要吃,真是的!
「我看你一進公司起碼要忙上一兩個星期不得閑,叫你每天回來吃晚飯你騰得出時間來嗎?」何必辛苦自己勞累別人?
「我本來就打算天天回來吃飯。」
他心里的如意算盤可是打了又打,又要回到那種只有工作沒有生活的地獄去,那不如不結婚。
「你最好能做到啦。」
「對我那麼沒信心?」
「是啊,大王你再不加緊動作,連早餐都要在車上吃了。」掀被子下床,把閻東官這比她更想賴床的大男人往外推。
「真無情,老公要外出打拚,起碼也給個吻別吧。」他還要索吻。
踮高腳尖,啾的給了個親親,誰知道又被欲求沒滿過的男人抱進懷里好好的輕憐蜜愛一番。
這一天的早餐閻東官果然只能打包在車上解決。
情絲向來都很知道自己該站在哪個地方,她知道自己對閻東官的工作沒有幫助,可也不能當作絆腳石拖累他,她讓他安心工作,自己也關起門來過起新婚的生活。
首先……
她愛死了三溫暖,每天都要進以木爐加熱、在木屋內以蒸氣及燙水洗浴直到皮膚發紅的浴池去洗個痛快。
還有她帶來的漫畫,終于有時間可以頹廢了!
相較情絲悠閑自在的生活,工作堆積如山的閻東官可就不怎麼歡樂了。
才進公司大門就被守株待免的小神拉到一旁去講悄悄話。
「你家老大爺一上班就來等你了,皮繃緊一點。」遲到二十分鐘,罪無可赦!
「我家大爺,他不是你爸爸喔?!」
小神不跟他抬杠,偏了下巴,神情不爽到極點。
「你知道他這尊大門神來公司坐鎮幾天了?一個星期,我保證你再不回來,不止公司小妹,你的秘書包括所有的特助全部都會在今天遞上辭呈不干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還問,他是沖著你來的,你才是那個干了什麼好事的人!」
「我?不就結婚而已。」結婚大事沒有事先稟報父母,也就這麼回事。
小神的心情翻騰不已,「你結婚?小絲嗎?」
先下手為強的渾球!
「是啊,小絲請你晚上到家里吃飯。」
他把話帶到了,沒有假裝忘記。
「結婚連通知都沒有,難怪老頭子要生氣。」
閻東官白了他一眼,「結婚是我的事,你以為這麼多兄弟姊妹有誰會誠心祝福我的?」
「你自己保重!」阿門。
小神太清楚名為血緣兄妹的那些人有多想隨時隨地把閻東官拉下台,等著看他笑話。
如狼似虎的親友團,他跟東官還真是幸運到極點,才能生在這樣不正常的家庭里。
閻東官打開辦公室木質大門,果然已經滿是老人疲態的閻九寰就端坐在真皮沙發的一隅。
老歸老,嚴肅冷淡的表情依舊。
「爸。」他淡淡打過招呼。
「原來你還知道要來上班,我以為你根本不想回來了。」
「爸,我不在公司還有小神。」
「哼,他不是這塊料,給他一碗飯吃他就要滿足了。」
「爸,你錯了,公司有今天的規模,一大部份都是小神的功勞,是他給我這碗飯吃的。」
「隨你要維護誰,大家心里有數,我听說你結婚了?」閻九寰凌厲的眼光充滿批判。
「是。」閻東官壓根不想騙他。
「台灣的那個女孩?」
「是。」明明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還要來問。
「哼,那個已經敗掉的葛家,你娶那女人一點用處也沒有。」
「爸,我跟小絲的事情你不會懂的。」放下公事包,他在自己的位子坐下,開始準備辦公。
「我不懂?」他提高分貝,想他閻九寰雖然退休把公司交給第二代了,可是余威猶在,他說出口的話誰敢質疑?
真敢的,也就這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兒子。
「爸,你一輩子女人那麼多,你真心給過誰,就算我媽你也是到手了就丟掉。我不行,我的心很小,只能給一個女人,在感情上我跟你絕對不一樣。」
他對大家族的爭權和瀅亂深深厭惡,絕對不要重蹈覆轍。
「我對你要娶幾個妻子沒意見,重點是女人的功能除了生下第二代,就是為夫家帶來利益,沒有利益的老婆等于廢物,你娶那個女人到底貪圖人家什麼?你是一時精蟲充腦嗎?」
閻東官按下心里直冒的火,他知道就算說破嘴,父親也不會懂。
「爸,沙漠之所以美麗,是因為沙漠的某個角落藏著一口井,它真正的價值是肉眼所看不到的。」
這是小王子里的話,也是閻東官對情絲唯一的想法。
「別用那些話來唬弄我,女人就是女人,哪來那些有的沒的,把情啊愛的掛在嘴上的男人最沒用了,女人只是男人生活上的調劑品,不是必需品,你醒一醒吧你!」他還試圖要給兒子洗腦,只可惜閻東官已經不是以前那脆弱幼小的小孩可以隨他搓圓捏扁。
「我就說你不會懂的。」
很早以前他就放棄改變父親的觀念,人老了,觀念不是朝夕養成的,只能隨著他進棺材去了。
唯一可喜的是他的父親夠老,老得不會再有任何機會去危害任何女人,這是目前可以稱得上安慰的事。
「那麼快就被那個女人收服在五指山下,那以後還有什麼搞頭?」眼看兒子那麼不受教,白白浪費他耗了一星期的時間在這里。
「爸,我很忙,你要沒事就回去,我讓司機送你。」
「娶就娶了,有空去離一離,要不然給她一筆錢,叫她回台灣。」
沒有交集的話還要繼續嗎?
「爸,不要打情絲的任何主意跟念頭,我不希望我們薄弱的父子關系因為這樣決裂或破碎,以前的人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卻很希望這塊瓦是完整的。」他言盡了。
閻九寰深深注視這兒子,他果然老了,老得居然被兒子的說法給撼動了。
他不會用公司來威脅這個優秀的兒子,他的造船廠能有今天的規模跟發展,全靠這兒子引進各國尖端技術以及工業最新素材,引領公司各部會不斷提升技術層面,一家公司年年獲利數十億,這種人才幾千萬人里就這麼一個,就算他有數不清的兒子卻沒半個及得上閻東官。
他每年的分紅就是一大筆錢,不用辛苦勞碌就能坐擁財富、享受人生,他雖然對閻東官的娶妻意見重重,卻不會蠢得跟錢過不去。
最重要的是,這兒子是他的驕傲,他並不想毀了目前還算穩固的關系。
閻九寰沉默了很久,沉默到閻東官以為父親要跟他翻臉了。
想不到──
「我自己來自己回去,你忙吧。」不接受、不排斥,這是他竭盡所能表現的善意了,「要記得自己打電話到杜家去道歉。」
「嗯,我會。」杜……什麼,那個他父親亂撮合的親家吧?「你慢走。」
「知道了,婆婆媽媽的。」就是這個,這以前從來沒看好過的兒子是真把他當父親看待,他會真心的關心他的大小病痛,不像其他人……唉……
閻九寰走了。
接下來閻東官陷入瘋狂的工作地獄中,小神一確定閻東官要回來上班的那天起,就很偷工的把該老板的工作都歸還他。
嘍也該有人權的。
再說……看在閻東官是弟弟的份上,情絲就讓給他了。
但是,他決定要代替月亮懲罰這個見色忘兄弟的人。
做給他死吧!
排山倒海的工作量難不倒閻東官,一堆的案子等他決定,馬不停蹄的開會討論,接听電話的手沒斷過,就連午飯也沒空吃,老板拚命,底下的員工能偷懶嗎?
小神偷懶的大好計畫立刻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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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怨聲載道下,下班時間到了。
閻氏是很人道的公司,體諒員工上下班會踫上大批人潮,于是體貼的提早十分鐘讓他們下班。
這對時間就是金錢的公司來講的確少見。
帶人要帶心,這是閻東官的治理名言。
他笑嘻嘻的把不算重要的公務往後挪,拿起西裝外套交代了秘書就往外走。
「閻特助,回家吃飯了。」
「我沒興趣去看人家夫妻恩愛,還有,大老板你這麼早下班,報表決策都看過蓋章了嗎?」小神挪了挪鏡片。
雖說是特助,小神也跟一般的員工坐在同一間大辦公室里面,平民得不得了。
閻東官也不催促,他拿起手機直接按下快速撥號。
「你想做什麼?」小神陰森森的踱過來。
「跟小絲講說你不想見她。」
「我什麼時候說不想見她了,你不要造謠!」有人冷淡的面具龜裂了。
「你明明說不去的。」
「既然老板都偷工了,我又何必做牛做馬,改變主意,我去。」一百八十度大逆轉,男人也免不了善變。
「坐我車。」
「不必,我自己有車!」
兩個在商場意氣風發的大男人居然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要不幸被哪個女性員工看到,流言啊流言……明天又是滿天飛舞了。
兩人各自搭了電悌下樓,各自拿車,各自往閻東官的家飛馳。
兩人一前一後抵達,不過一看見出來開門的人是小絲之後,兩個大男人立刻變臉,速度之快遠遠超越川劇。
「東官、小神你們一起回來了。」情絲過去擁抱小神,這……讓閻東官很吃味,明明那擁抱該是他的。
「喂,你可以回去了。」下逐客令的人完全失去理智。
「你胡說什麼,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他。」情絲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她拉著小神的手往里頭走。
閻東官的眼楮噴出火花。
不知道是為了刺激可憐的閻東官還是故意,小神的笑聲符別響亮清脆,飯吃得也多,最讓閻東官牙癢癢的是打一開始他就坐在小絲身邊,吃飯也是,聊天也是,簡直把他老婆當成自家的。
可是他又不能怒發沖冠為紅顏的離座,那只會替那個不要臉的小神制造更多接近小絲的機會。
這一晚閻東官度過人生最難熬的一天,惡膽旁生,他決定明天一早把小神打包送到奈及利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