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和二年三月,聖上劉騖駕崩,昭儀趙合德自殺謝罪,四月,太子劉欣終于如願登基為帝。
傅氏亦心願得償的被尊為太皇太後,而劉欣母親丁氏則封為了太後,同時封太子妃傅氏為皇後,並大封傅氏、丁氏兩族之族人。
當然他亦不忘與趙氏姊妹之約定,尊趙飛燕為趙太後。
同年七月,大司馬王莽被罷。
黯然下台的王莽憤憤不平的立下誓言道︰
「姓劉的,這筆帳咱們留著以後再算,我一定會再回到宮中掌權的,到時候,這天下可不見得依舊是你們劉姓的天下……哼哼!」
之後,王莽便暫時從大漢的政治舞台上銷聲匿跡,而轉為地下活動,以期再起之日。
次年,劉欣改國號為建平元年,大漢新帝的地位至此完全確立,此時劉欣方滿二十歲。
鄉下朱家
二十歲的朱詡生得俊挺有型,眉宇之間尚有一股剛毅之氣,尤其成人之後,更是村莊一帶出名的帥小子,評多媒人表示願意幫他作媒,更有許多人家主動上門說媒,朱大娘也希望兒子早日成親,但這幾年下來,朱詡依舊不改初衷,始終堅持不婚,而將全心投入練武之中。
如今,他終于取得朱大娘的諒解,要上京去了。
「小賢,我終于要實現和你的約定了,你等得很辛苦吧!這一次待我找著你之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朱詡仰望著長安城方向的藍天,以期盼的口吻喃喃自語。
「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當年勸諫他放棄上京的高僧,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朱詡先是感到莫名,旋即認出高僧的模樣。「是大師您,該不會又想來勸我打消上京的念頭吧?」
「阿彌陀佛,善哉!年輕人,請听老納的勸告,你的人生還很長,大可安穩的在鄉下過一輩子,犯不著為了不可期待的的定,而冒死上京去啊!」高僧秉持出家人慈悲為懷的胸懷,苦口婆心的好言和勸。
朱詡不禁眉頭微蹙,他實在不懂,他和這位高僧素昧平生,為何他要三番兩次的阻止他上京去,莫非……「難道大師知道小賢在宮里遇上了什麼不測?」
這個不祥的念頭令他大驚失色。
高僧見他用情已深,不禁暗嘆一聲。「不!你的友人目前尚稱安好,倒是你這一趟上京,恐將凶多吉少,年輕人多加思量,何苦枉送一條寶貴的生命!」
「這是大師為在下所卜的卦?那小賢呢?小賢會怎樣?」對于自己的安危,他反而不是很掛心。
高僧只是再度暗嘆。「阿彌陀怫,善哉!所謂天機不可泄漏,老納言盡于此,只盼年輕人多加思量!」
「大師,大師請留步,大師!」朱詡本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奈何那位高僧似乎是方外異能之士,行進速度非常人所能比擬,很快便消失在他的眼界,他只好放棄。
無論如何,我這趟長安行是去定了,就算會失去寶貴的生命,只要能和小賢在一起,我心願足矣!
朱詡的心反而更加堅定不移。
在宮中少有人經過的小徑上,董賢正在設法擺月兌一位年輕官人的糾纏。
「請大人放尊重點,別戲弄下官!」如果不是怕又給王公公他們增添無謂的麻煩,他才不會這麼好言好氣,鐵定將他給整個半死,看他下次還敢不敢色心大起,將他當成姑娘家調戲。
誰知對方一見他氣得滿面嫣紅的模樣,更加欲罷不能。「唷!還會耍姑娘脾氣呢!很好,我更喜歡你了!」
「大人,請別再如此,否則下官可要失禮了!」董賢捺著最後的性子說道。
「啊!我就愛看你失禮,來,香一個!」那官人一听他如此說,態度更加不尊重,完全一副色性大發的惡心貌。
「你……」
「阿賢,你在哪兒?快回來,王公公有急事召你!」阿五的聲音在不遠處驚天動地的響起。
董賢乘機猙月兌那官人的糾纏,如月兌兔般迅速逃去。
那色鬼呆子,下次再給我遇到鐵定整死你,哼!大變態!董賢一面跑一面在心中罵個沒完。
然而,罵歸罵,他也不能真個做些什麼,何況這樣的事早已屢見不鮮啦!
「謝謝你,阿五,你又救了我一回!」董賢氣喘咻咻的向好友致謝,原來這是他那班同僚解救他「月兌難」慣用的把戲。
「別謝我了,不過,你也真是的,不是再三叮嚀過你,沒事千萬別一個人跑到沒人經過的地方去,你就是不听,看吧!馬上又給纏上了!」其實阿五也不是真的怪他,因為那些變態官人不管董賢躲到哪兒去,他們似乎總有辦法找到他,而董賢又不可能終日不干活的和他們玩捉迷藏,真是……
怪只怪他愈大愈發迷人,愈像姑娘家!這當然是指他的容貌,真個是傾國傾城,連他們這群一直和他共事的好伙伴,有時都還會偷看他看得呆了哩!當然這檔事兒絕不能給他知道,否則他八成又會氣上個三天兩夜。
「沒辦法啊!我奉陳公公之命送東西去給膳房的姊姊們,誰知回程半途會突然冒出那個色鬼來!」董賢愈說愈氣,他愈來愈搞不懂那些王公貴族,高官子弟到底都是來官里干什麼的,怎麼一個比一個閑,盡做些缺德的壞勾當。
「唉!算了,你快去王公公那兒吧!這次真的是他在找你哩!」阿五也只能為好友暗中掛心,誰要他們都是地位卑下的人呢!
「耶!你怎麼不早說!我先走啦!」董賢說完便蹦蹦跳跳的離去。
王公公每回見到這位讓人疼進心坎里的美少年,便不免感慨。
如此的容貌生在一個男人臉上究竟是福是禍?!尤其他們大漢皇室一向有籠幸男妾的歪風!
「王公公,你怎麼了?該不會肩痛又犯了,讓小賢幫你捶捶吧!」董賢平日雖調皮搗蛋,又愛捉弄人,但卻是個熱情又溫柔體貼的聰明男孩,因此大伙兒才會如此喜歡他。
王公公窩心極了,連忙以慈愛的口吻表示。「不!我沒事,別為我掛心!其實今兒個找你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听說最近你遇到的麻煩事又增多了,有沒有這回事?」
「王公公,請別為我擔心,阿賢會應付得很好,不會有事的!」就是因為大伙兒都如此關心他,他才會對那些色男的「蚤擾」百般忍耐,就怕拖累他們。
「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王公公滿心愛憐的輕撫他的頭。
連他都為自己會如此心疼這個漂亮的男孩而感到詫異不已。放眼宮中,多的是覬覦美色的達官顯貴,如果他夠聰明勢利,早該把董賢當成貢品,獻給對他的官途最有幫助的一位才是,而他卻始終狠不下心,不!應是無心,反而百般呵護他,就怕他被玷污。
並不只他,打從進宮以來,以他和陳公公為首的一幫人全是如此的心態——希望能保護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絕美少年。
「王公公,你別再為我費心,阿賢會學得更機靈些的!」董賢天真無邪的朝他甜笑。
「嗯!」王公公一見到他那動人的笑顏,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這孩子真是難得,在如此混亂的宮廷中許多年,居然還能保有那份純真。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對他更不舍吧!
時值建平三年,一晃眼劉欣已當了三年皇帝,如今已二十二歲。然而,他「傀儡」的身分依舊未變,尤其去年年中,生母丁太後卒後,大權又再度全轉回祖母傅氏,也就是太皇太後手中,他這個皇帝就當得更加窩囊了。
「皇上何故悶悶不樂?」這話兒是王公公近年來最常說的一句話。
劉欣苦笑一下,主僕兩人彼此心知肚明,這許多年來,他也明白王公公的忠心和苦處,所以不再難為他,反而將他當成吐苦水的對象。
「朕多麼希望能有位志同道合的臣子,能為朕分憂解勞,那麼,朕心中的苦楚,或許多少得以抒發!」這是劉欣唯一的小小心願,但卻也遙不可及。
放眼勢利的宮中,又有誰會為他這個沒有實權的皇帝,而去得罪大權在握的太皇太後呢?又不是和自己的仕途過不去!
「請皇上放寬心,說不定皇上多到眾嬪妃住處走走,或可尋獲以心相許的寵妃!」王公公盡力想讓主子開心些,究竟他的不得志並非一朝一夕所能更改。
「以心相許?!」劉欣不禁失聲而笑。「那些女人只知道逮到機會,就拚命向朕邀功請賞,一副諸事為己打算的勢利嘴臉,哪有什麼情分可言?」
原本,他也以為能在三千佳麗中,尋獲一份真愛,那麼或許他空虛寂寞的心靈,便可以得到幾許慰撫,更甚者,他還曾天真的希望能尋獲一位像記憶中那位美少年那般的絕色容顏,只可惜事與願違,六宮粉黛中,竟無一位能及那少年千分之一的容姿。
他唯一得到的只是嬪妃們自私自利的爭名爭寵爭地位,以及生性善妒的皇後的煩擾,她動不動就一狀告到太皇太後那兒去。
搞得他到後來,連去找後宮嬪妃尋歡的興致都提不起來,當然,他更不可能去見皇後;看到她那副恨不得快生下嫡子的惡心嘴臉,他就更加反胃。
最後,他索性把自己關在御書房博覽群經眾書,並以讀書批奏折為借口,幾乎夜夜獨宿。
王公公豈會不明白主子的苦處和無奈,但他除了听他訴苦,又能如何?「皇上切莫太悲觀,皇上還年輕,將來還是大有可為的!」
言下之意就是︰太皇太後年事已高,而皇上正值年輕,來日方長!
不過,這種話可不能隨意說出口,否則鐵定招來殺身之禍。
劉欣自然明白王公公的意思,如今,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咳!咳!劉欣倏地一陣輕咳。
「皇上?!」王公公臉色大變,當今聖上龍體有恙可是大事一件!
「別緊張,朕沒事!」才說著,他便又輕咳幾聲。
王公公可慌了。「皇上,請移駕寢宮休息,奴才這就去請太醫來為您診治!」
「不打緊的,不過是……咳、咳……」哪知這一咳可厲害了,久久不停,且愈來愈嚴重。
「皇上……來人啊!快來啊!皇上暈倒了!」王公公死命撐住主子,臉色滲白的大叫。
劉欣暈厥的事,在宮里引起一陣不算小的蚤動,還好經御醫診治,說明只是受了點風寒,休息幾天便沒事,一班奴才才大松一口氣。
「阿福,你趕緊去稟告太皇太後和皇後,皇上無大礙,請他們寬心!」王公公正要送走御醫的同時,一面對身旁的小太監下達命令。
「太皇太後、皇後駕到!」他話才說完,外面便傳來如此的訊息。
王公公一行人連忙出去迎接。
「太醫,皇上龍體可安好?」太皇太後一見御醫便緊張兮兮的追問,身後的皇後也是一副大事不妙之神色。
「請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寬心,皇上只是稍微受了點風寒,不礙事的,微臣已開了幾帖補藥給皇上補補龍體,只要按時服用,過幾天便會痊愈!」御醫必恭必敬的據實回報。
「那就好,哀家還擔心皇上無子嗣,將來帝位的傳承會出問題!」太皇太後這才大松了一口氣。開玩笑!好不容易掙來的皇位權勢,豈可就風光這麼幾年!
皇後也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幸好,妾身本來還在想,妾身尚未為皇上懷下龍種,萬一……那妾身就太對不起大漢宗室了。」
說得可真好听,其實說穿了,這老少兩位女人,無非就是為了自家的利益得失做打算,哪有為皇上擔心的樣子!
不過,這話兒,一班奴才只敢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誰也沒膽給說出口,除非是哪個想不開的蠢人,才會拿自個兒的項上人頭開玩笑!
王公公在這一班人當中,算是最為皇上抱屈的人,但他也一樣只敢想在心里。
「啟稟太皇太後、皇後娘娘,容奴才斗膽上稟,既然大醫已宣布皇上龍體無恙,請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以鳳體為重,即刻起駕回宮休息,以免皇上為驚擾到太皇太後及皇後娘娘而不安,至于皇上龍體健康,奴才一班人定當誓死服侍在側,請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明鑒!」這是王公公唯一能為病臥在床的主子所做的事。只因他知道現在的皇上最不想見的人便是眼前這兩位自私自利,毫無情分可言的女人。
而太皇太後和皇後兩人正好順水推舟,免去了進門去假意探望之事,心中甚是快意。不過,她們臉上還是裝得很無奈而憂傷。
「王公公所言甚是,哀家這就起篤回宮,不再打擾皇上養病!」之後,在一班奴才恭送下,兩個無情的女人很快離去。
王公公打理好所有的差事之後,便進門探望劉欣。
「她們兩個都走了,是吧?」劉欣一見到王公公便平靜的問道。
「啟稟皇上,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確實剛起駕回宮了!」王公公立即挨到主子床沿服侍。
劉欣這才面露笑意。「那兩個無情的女人,就怕朕未留子嗣便離開人世,斷了她們將來的權貴……」
「奴才懇請皇上放寬心,以社稷為重!千萬別有不祥之言,天下蒼生萬民甚幸!」王公公又是跪拜,又是作揖的進言。
劉欣看了他一眼,吐一口氣說道︰「平身吧!朕不再說便是!」
「感謝萬歲隆恩!」王公公這才緩緩起身。
不經意的,那張嬌俏清麗的容顏倏地浮現劉欣腦海。「此時此刻,如果有一位貼心的賢臣隨侍在側,同朕談論古今政事及經史典籍,該是多麼幸褔的事!」他當真如是想,與其要那些薄情寡義的後妃為伴,他寧願要個能和他談心的臣子。
王公公听在耳里,暗嘆在心里。
打從主子開始提這檔事以來,他心中便有了一個適當的人選,就是頗有才學、聰慧機伶又活潑體貼的董賢。
然而,董賢那張賽過宮中任何嬪妃的傾國容顏卻讓王公公猶豫不決,尤其一想起歷代先皇多有寵幸男妾的僻好,萬一……那絕非蒼生萬民之幸!
他是想成全主子的心願,但另一方面,他卻又不想讓董賢冒這個險,真是……唉!
「王公公何事發呆?」劉欣連喚了他幾聲。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王公公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連聲請罪。
劉欣並無責怪之意。「王公公,朕要你替朕物色一位適當的人選,陪朕讀書,但是,朕不要虛偽奉承之人!」
明知希望渺茫,他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連他自己也為自己的此番執著感到詫異不已。
朕不是早已死心,未敢奢望過宮中能有不惑亦不畏于太皇太後的權勢,而衷心效忠朕的賢臣了嗎?為何今天竟又……是因病之故吧!
劉欣自行下了一番結論。
王公公心中一沉,但還是必恭必敬的接旨。「奴才一定盡力完成皇上的旨意,懇請皇上安心養病,一切以龍體為重!」
「朕明白,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的語氣讓人一听,就知道他並未抱任何希望,語氣中盡是無奈落寞和孤寂。
「是!」王公公真是矛盾極了。
服侍皇上入睡後,王公公乘機回去處理耽擱的差事。
意外的是,他一回去,便發現以陳公公為首的一大伙人全聚在一塊,似乎刻意在等他歸來一般。
「你們放心吧!皇上只是受了點風寒,休息幾天便沒事!」王公公開口便先報上這個好消息。
然而一大伙兒人的臉色卻未因此而有多大起色,王公公這才發覺事有蹊蹺。「該不會是咱家去服侍皇上期間,這兒發生了什麼難解的大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除了此起彼落的嘆息聲外,並未見有誰開口說話。王公公更覺事態不妙了。「你們倒是說話啊!陳公公,就請您代為告知咱家吧!」
陳公公長嘆一聲才娓娓道來。「王公公有所不知,當皇上龍體微恙一事傳來不久,王氏一族的一位侯爺便找上門來,指名要阿賢到他的府里當差,咱家以皇上龍體違和之由暫時擋了下來,但那位侯爺卻要咱家在皇上病愈後三天內交人,否則絕不善罷甘休,所以,咱家一伙人才會如此煩惱,卻又苦無良策,唉!」
「真有此事?!」王公公大吃一驚。
董賢緩緩開口說道︰「我看我就此辭官返家罷!這麼一來,此事便能不了了之,也不會拖累大家!」十八歲的他,出落得更加俊俏甜美,讓人愈來愈難將留戀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去。
唉!莫非這當真是天意?!注定要讓這位善體人意的美少年和皇上相遇?!王公公心中更加為難。
「阿賢,你先別急著下定論,我和陳公公有要事商量,這事就先擱著,你們先出去干活吧,免得又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王公公正色說道。
一伙人因而各自散去。屋內只剩下陳公公和王公公兩人。
「王公公可是對阿賢的事有了定案?」畢竟是自小一起進宮又共事幾十載的朋友,陳公公對他自然有相當程度的了解。
「你知道啦?」王公公也只有在這個友人面前才敢放心的傾吐內心話。
「說來听听罷,咱們也好有個商量!」對董賢的疼愛和關心,陳公公並不比王公公少些。
于是,王公公便把皇上要他代為尋找一位伴讀臣子的事,詳細的告訴陳公公。
「依此看來,如今之計,恐怕是把阿賢引薦給皇上才是上上之策!」陳公公在一番深思之後,語氣凝重的表示自己的見解。
「可是……」王公公也知道這樣是目前最好的解決之道,但他就是無法釋懷。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又何嘗願意讓阿賢去冒這個險,但是反過來想,難道讓那位年近四旬俏老侯爺硬奪去阿賢就會比較好嗎?與其要阿賢去服侍那樣的侯爺,不如讓他去伺候年輕俊挺的皇上,這麼一來不但能讓皇上寬心些,又可保阿賢逃過此劫,何況,皇上也不見得就會如同我們所擔心的那般對待阿賢!」陳公公條理分明的解說。
「陳公公的見解相當正確透徹,咱家也不是不明白,但是……」王公公總是有一股不祥之感。
「事到如今已別無選擇了,再說,難道你真的以為,只要董賢辭官返家,一切就會沒事嗎?」陳公公試著說服他。
王公公沉思了半晌,才做出最後的決定。「我明白了,就依陳公公的意思行事,把阿賢引薦給皇上吧!」
「也只有這麼辦了,接下來就看阿賢自己的運氣了,說丕定他能因而實現為皇上分憂解勞的宏願呢!」陳公公以自我安慰的方式說道。
「也只能這麼想,就看阿賢自己的造化吧!」王公公的心情和陳公公沒兩樣。
既然事已成定局,兩位公公便開始商討,如何才能不著痕跡的牽線,這可是件傷腦筋的大事,因為官位過低的臣子是不能直接覲見皇上的,所以一定得想個好法子,讓皇上和董賢以最自然的方式邂逅,並且要同時兼顧到如何對王氏一族的侯爺交差一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必須設法在這幾天里,讓董賢對皇上的處境有更深一層的體認,雖然他們平日的家常話中,就經常提起皇上的失志和寂寞,但為了讓接下來的事能件件順利進行,是有必要再加強董賢對皇上的認識。
三天後,劉欣病愈,王公公一行人便開始著手進行擬好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