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要不理我 第二章 作者 ︰ 左晴雯

當慕名而來的相親男人張先生一見到濃妝艷抹,風蚤至極的「茱莉亞」方芷雲時,就像以前的相親者一樣,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方芷雲盡忠職守的極盡三八蚤包之能事,一下子說一些三八兮兮,沒什麼營養的話,然後又自顧自的笑得嬌聲嗲氣,一眨眼又換了一個更性感的姿勢,對著那個坐在她對面,一張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的相親男大拋野性十足的媚眼,一點也沒有把對方嫌惡鄙夷的反應看進眼里,輕浮至極。

現在身份是「茱莉亞」之友「方芷雲」的茱莉亞,則暗笑在心里,直想︰「又成功啦!」,另一方面努力扮演好坐陪者的角色,甜甜的笑道︰「張先生很害羞嗎?否則怎麼都不開口說話,這樣對女方可是很失禮的事哦!」

那位張先生和歷任的相親對像一樣,對「方芷雲」大大的放射「相見恨晚」的遺憾眼神,但又礙于立場,不好放著相親對像的「茱莉亞」不管,而盡找作陪的「方芷雲」聊天,所以只好保持緘默,一句話都不說。

幸好這次的男方作陪也是個擅于串場的男人,他不慌不忙的替相親男張先生解圍,「很抱歉,小張生性內向害羞,先前又沒有想到茱莉亞小姐是這麼的冷艷迷人,所以才會驚艷得說不出話來,不如就由我來代答,兩位小姐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敝姓樓,樓慕羽。」

「茱莉亞」努力扮演著八婆女,搶先說︰「我說過了,我是喝了四年洋墨水的留美天才女,所以喜歡洋派的作風,樓先生叫我的英文名字茱莉亞就行了,這位是我的朋友方芷雲,芷雲她也很好相處,你叫她芷雲就好。」

方芷雲?

坐在他們隔壁桌,被盆景擋去身影的範修羅,被「方芷雲」三個字所吸引,不禁轉過頭,利用盆景做屏障,偷偷窺視「方芷雲」究竟是何方神聖——噢!上帝!

那張臉,那張天使般清麗的容顏,不正是他最鐘愛的典型嗎?

範修羅興奮得全身血脈賁張,眼楮眨也不眨一眼,豎直雙耳迫切的想要確定那張天使面孔的主人是不是就是「方芷雲」,如果是,那麼會不會正巧就是即將和他相親的「方芷雲」?——雖然他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他體內那群「護花狂」的瘋狂因子,此刻正在大張旗鼓的齊聚一堂,雀躍萬分的狂歡。

找到了!終于給他找到了「理想妻子」的典型——像天使化身般的女人——如果真是她,他會二話不說的娶她,無怨無悔的順了老爸老媽的心願,完成終身大事的,他真的會,光憑那張臉就足夠征服他了!

至于「方芷雲」身邊那個「茱莉亞」,他從一開始就把她當成不存在的空氣,連看一眼也不屑——那種水性楊花,一看就知道是不安于室,結婚鐵定會翻牆而出,賞她老公當「綠帽協會會長」的蚤包型女人,正是他最討厭,最不屑的典型。

咦?那個男方坐陪不正是慕羽那小子嗎?

雖然,樓慕羽和相親男都是背對著地,又被盆景的綠葉遮去泰半的身影,但是對擁有「高性能」雙眼的他而言,那根本不是問題,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真是天助我也,待會兒他們散會後,他還可以找樓慕羽確定一番。

所以現在,他就先仔仔細細的听听看他們的對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真希望自己能擁有和「破壞狂」李承烈一樣「高感度」的「神耳」,或者「偏執狂」杜希文的「讀唇術」,那麼他這會兒就不必听得這麼吃力啦!

樓慕羽的聲音率先前來拜訪他的雙耳——「听說你是從事廣告模特兒工作的,我所從事的工作正好和你的工作相關,是造型設計和化妝師,而且在這一行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還有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藝名?」

他以一貫的優雅態度,對著「茱莉亞」方芷雲問道。

方芷雲對茱莉亞的工作並不完全了解,正愁著如何答腔才不會露出破綻時,茱莉亞便機伶的適時切入,不著痕跡的替她同時也是替自己解圍,「這個就由我來說明,好讓茱莉亞休息休息,喘口氣喝點飲料,」相當合情合理又體貼的理由,「茱莉亞雖然是從事廣告模特兒方面的工作沒錯,但是我們兩個都剛從美國回來不到三個月,茱莉亞是一個月前才正式加入廣告模特兒的行列,雖然已經有作品在進行中,但都還沒問世,而且這個case是外商公司的,對方要求在法國巴黎拍攝,所以嚴格來講,茱莉亞和台灣的娛樂圈還沒有正式的接觸過,你不清楚本就無可厚非,不過,我相信你們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踫面,到時就請你多多指教了。」

茱莉亞會這麼熱心,一方面是不想露出馬腳,另外一個重大的原因就是她又開始在玩「戀愛游戲」了。

樓慕羽顯然是她喜歡的類型之一,所以她就乘機放出一條好長好長的線,等著魚兒上勾。

不過她是最高明的獵人,絕對不會露出任何蛛絲馬跡給對方視破她的企圖。

她唯一的失算是,她沒有料到樓慕羽是和她同型,一樣高竿的獵人,此刻他正悄悄的把目標銷在「茱莉亞」方芷雲身上——「原來如此,那麼以後我們共事的機會就很多了,到時請茱莉亞多多指教。」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對著『茱莉亞』方芷雲說這句話時,只是禮貌性的客套淺笑。

此時,「茱莉亞」方芷雲又很有默契的從「方芷雲」茱莉亞手上收回發言權,「樓先生太客氣了,我這個廣告界的新兵才要請你多多指教才是。」

干坐在一旁的相親男眼見話題一直繞在令他倒盡胃口的「茱莉亞」方芷雲身上,很是著急,重重的踢踢樓慕羽的小腿,暗示他找機會打听打听「方芷雲」榮莉亞的來歷。

偏偏樓慕羽硬是不合作,當做沒收到他的暗示,「假公濟私」的扛著「男方坐陪」這個理直氣壯的頭餃,克盡「串場」之責,順理成章的把話題一直繞在「茱莉亞」方芷雲身上,想趁機多了解這個奇特的女人——他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女人,絕對不是像她外表給人的感覺和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那般低級,他敢打包票,她是故意丑化自己,把自己弄成八婆樣的。

只是他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最可能的理由應該是她想拒絕這門親事,卻又礙于某些原因無法拒絕,所以才會想用這個方法嚇走男方,好讓對方打退堂鼓。

一定是這樣沒錯,樓慕羽愈和她接觸就肯定,換句話說,他尚有很大的機會追她,所以他當然得好好把握機會把對方模清楚些,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方芷雲」茱莉亞因為自信滿滿,很輕易的就認定樓慕羽一面倒的把話題繞在「茱莉亞」方芷雲身上,一來是為了替相親男打圓場,免得氣氛尷尬不太好,二來一定是不敢直視她,或者故意不看她,好加深她對他的印象,這招是很多仰慕她的男人常用的招術,她再清楚不過。

而她也樂得智「茱莉亞」方芷雲回答各種「茱莉亞」方芷雲無法回答的問題,趁機吹捧「自己」,反正不久之後他們一定會在工作場合見面,那時他就會知道她正是「茱莉亞」本人,到時,今天所做的努力就全都回饋到她自己身上來,穩賺不賠,豈有不為之理?

不知過了多久,相親男終于忍不住采取「自力救濟」的行動,主動開口對「方芷雲」茱莉亞展開攻勢——「瞧瞧慕羽,只光顧著談茱莉亞的事,都把方小姐冷落了,我看咱們也該談談方小姐的事才是,不知方小姐是從事那一行的工作,雙親是做什麼的?」

他的「企圖」是那麼露骨的寫在臉上,再笨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知道。

方芷雲和茱莉亞互相打了一個眼色之後,「方芷雲」茱莉亞便避重就輕,客套的回答道︰「家父是大學教授,我個人想當高中美術教師,目前正在求職中。」

「原來方小姐是出自書香門第,難怪這麼有氣質,你當高中美術老師再適合不過了,」相親男贊不絕口,「能夠娶到方小姐的男人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幸運兒。」司馬昭之心再清楚不過。

方芷雲深怕事後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馬上就搬出百試不爽的「法寶」,三八兮兮的說︰「張先生果然夠眼光,一眼就看出芷雲已經名花有主,沒錯,像芷雲這麼絕美月兌俗的好女人是不會寂寞的,她確實已經有快要步入禮堂的準夫婿了。」

嘿嘿!這麼一來事後就不怕這個驢蛋來蚤擾她。

相親男果然如她所料,頓時沈卜臉,大失所望的「啊——」了好長一聲,才失魂落魄,很不是滋味的擠出一句,「我就知道——,不如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事後再請雙方的長輩聯絡。」

好現實的家伙,一看「見色思遷」無望,馬上就想拍拍走人。

他的話正好乘了方芷雲和茱莉亞的意,順水推舟的結束今天的相親——「那我們還有約會,先走一步。」

樓慕羽本來想送她們一程,但相親男擺明無意做沒有意義的「投資」,所以他也不好強出頭,只好留在原地,對「茱莉亞」方芷雲笑道︰「我們會盡快和你們聯絡。」

「OK!」百份之百確定,這次的相親又吹定啦!

他一直目送她們兩人走出餐廳,進入電梯下樓,才收回視線,對一臉頹喪的相親男道︰「小張,你也太現實了吧!再怎麼說,這次的相親也是你爸媽先向人家提起的,怎麼可以這麼失態。」

「別說了,如果我早知道我老爸老媽口中的淑女是那副德性,打死我也不會來赴這個相親宴,」一想到「茱莉亞」那種蚤包的浪蕩樣他就嘔,「那種女人只能玩玩,當點心吃,絕對不適合娶來當老婆,除非那個男人想當『綠帽協會』的『萬年會長』,好了,不跟你瞎扯談,我要趕快回去叫我老爸老媽推掉這門親事,否則遲了被那個水性楊花的蚤貨給繼上,那我可就虧大了,今天謝謝你,改天我再請你,先走一步。」

他揮揮手拿走帳單到收銀台理單之後便迅速離去。

「也難怪他會如此懊惱,不是嗎?」

「修羅?你怎麼會在這兒?」面對驀然出現的範修羅,樓慕羽頗為詫異。

「我和客戶約在這兒見面,送走客戶打算喝個下午茶,小憩片刻,沒想到旁邊來了你們這一桌意外的客人,」他簡單扼要的帶過之後,就急急的進入正題,「對了慕羽,剛剛和你相中的那個茱莉亞一起來的女人是不是叫做方芷雲?」

樓慕羽沒有馬上回答他,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另一個重點上——「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茱莉亞?」他自信掩飾得很好,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範修羅用右手手肘枕在他的肩膀,以拇指指向自己的眼楮,嘴巴呈現自負的弧形,「你忘了我有一雙過人的眼楮了嗎?」

「難怪人家會叫你『邪眼修羅』!」樓慕羽吹了一聲口哨。「邪眼修羅」是圈內人給範修羅封的外號之一。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範修羅催促道。

「怎麼,你又相中要大加保護的花朵啦?」

「知道就快招來。」範修羅老實招認,對他而言,除了「狂黨」那幾僩狐群狗黨之外,樓慕羽就是他最要好的老朋友了,兩個人因兩家是世交又住隔壁,所以從穿開檔褲就玩在一起,長大之後,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當起家里的「叛徒」,另起「爐灶」。

範家是醫生世家,卻偏偏出了他這個從事娛樂圈工作的異類。

樓家是武術世家,卻出了樓慕羽這個不按理出牌,投身當造型設計師兼化妝師的怪胎。

樓慕羽顯然也是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看待,「她確實是叫做方芷雲沒錯。」

「父親是大學教授?」他純粹想再確定一次罷了。

樓慕羽點點頭。

「她還說她已經有未婚夫了是不是?」

「你都听到了干麻還問我?」樓慕羽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範修羅不再說話,只是張著一張「笑字形」的臉,兩眼閃爍著形奮的光芒,手指在那兒伸直彎曲、伸直彎曲的數著數著,不久之後,頭也摻了一腳,點呀點的。

「嗨,你一個人在那兒傻笑個什麼勁兒?」樓慕羽搓搓他笑得鼓鼓的,像青蛙大王兩腮的面頰問道。

範修羅喃喃的傻笑,「這就對了——這就對——」

「什麼對了?」

「就是方芷雲的事。」

「方芷雲又怎麼了?」那種故做可愛狀的女人對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真不知道這家伙怎麼會獨獨偏愛那種「臉型」的女人。

「你上星期不是跟你提過,我老爸又在逼我相親的事?」

「那又怎樣?」對他們兩個而言,被家人逼著去相親,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兩個難兄難弟常為此聚在一起,互吐苦水。

「這次相親的對象名字就叫做方芷雲,而且她的父親正好也是大學教授呢!」範修羅愈說語氣愈是激昂。

「你不會想說——」樓慕羽這才知道他想說什麼。

範修羅先聲奪人,扯住他的衣襟,把大臉湊向他,賞他一個臉部大特寫,笑得有點恐怖的說︰「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上帝的安排,代表我和方芷雲有緣嗎?」

嘿!他老爸給他安排這麼多年的相親以來,就屬這一次最對他的胃。

明明知道對一個情緒呈現瘋狂狀態,缺乏正常人類理智的狂人說理是無濟于事的,但為了好友的終身幸福著想,他還是開口勸道︰「修羅,你听我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你不能這麼武斷。」他很清楚範修羅在相親前,從來不會花時間去關心對方的長相和基本資料之類的事,每一次都是被範家的人打鴨子上架的,因此對于他這一次的沖動武斷才會格外留神。

「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這絕對不是同名之巧,這個方芷雲一定就是將要和找相親的方芷雲,難道你沒听到那個茱莉亞說,方芷雲已經有未婚夫,這不就是意味著她已經事先看過我的照片,而且對我一往情深,早有打算嫁給我的決心了嗎?唉!這也難怪,我這個人就是條件太好了,所以那些和我相親過的女人,都是在還沒正式見面,只瞧見我的照片就愛上我,認定非我莫嫁,」雖然他有點臭屁,但說的卻是實情,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特別排斥相親這種玩意兒,「不過這次算她幸運,正好是我夢寐以求的,『理想妻子』,我就順水推舟,成全她的白馬王子夢吧!」

瞧他說得好家施了什麼大恩大德一樣。

樓慕羽見他意志甚堅,深知大勢已去,一顆心不由得又往下沉沒探底——毀了,毀了,這小子已經無藥可救了!

然而,他還是秉持著身為好友的義氣,努力的力挽狂瀾,「我說修羅啊!婚姻並非兒戲。你不可這麼莽撞的就妄下決心,就算她的臉長得再合你的胃口,你也不能這麼草率的決定終身大事,甚至連和對方正式見面都省掉。」

「你放心啦!相信我看女人的眼光,方芷雲的心和內在一定和她那天使一般的外貌一樣!我敢和你打賭!」範修羅已經被「理想妻子」的幻夢蒙蔽了雙眼,根本看不清,也听不進別人的勸諫。

樓慕羽實在很想大聲的告訴他——你這個人看什麼都很準、很正確,獨獨就是在戀愛、看女人這方面準確度出奇的遜!

唉!這一切都怪他那個可怕的「護花狂」毛病作祟,一看到符合心目中那個「天使形象」的女人,就像發狂一樣,不顧一切,掏心掏肺的對人家窮追猛打,志在必得,極盡美化對方之能事,把對方捧上天去,直到那一天,發現對方不如他理想中的「天使形象」那麼完美,就把對方從至高無上的天堂,重重的、毫不留情的摔到第十九層地獄去,翻臉不認人,立刻和對方一刀兩斷,認定對方是毀滅他夢想的巫婆,將對方列為永遠的拒絕往來戶,從此楚河漢界,永不往來。

就因為知道他有這種要不得的「怪癖」,樓慕羽才更加憂心忡忡。

「修羅,你听我說——」

「你難道不覺得這是挺有意思的事嗎?」範修羅很懂得如何把這小子拉向自己這邊,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什麼?」他那曖昧不明又夾藏興奮的不尋常語調,果然,順利挑起樓慕羽的注意力和好奇心。

「我是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玩了那麼多年單身戀愛游戲不會覺得乏味,想換一換別的玩法嗎?」範修羅神秘兮兮的盯著他、誘惑他。

樓慕羽反應一向很快,一閃眼就猜到他的想法,不懷好意的瞟了他一眼才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玩玩結婚的游戲也不錯吧?」

這小子真受教,範修羅大方送他一個「你猜對了」的表情,繼續煽動他,「難道你不覺得結婚這游戲挺值得玩的,反正你對女人有的是辦法,不怕會被纏住不放,所以等對這個婚姻感到乏味了,就離婚換下一個,看看你這一生,一直到真正安定下來,究竟結過幾次婚,搞不好會刷新世界紀錄,不也挺有意思,很合你的生活宗旨嗎?」

樓慕羽愈听愈心動,「這的確是不壞的主意,值得一試。」

範修羅加把勁,附在他耳畔滔滔不絕,「如果你覺得結婚離婚,我還可以介紹你另一種玩法,就是——」

樓慕羽听得眼楮都發亮了,以不敢置信的驚嘆語氣說道︰「你這個壞蛋,虧你想得出這種把戲。」壞壞的瞪了他一眼。

範修羅洋洋得意的把兩臂交抱在胸前,一派瀟灑自若的砷態,「好說,好說,這麼一來,你是不是更覺得結婚這玩意兒值得一試了?」

樓慕羽以優美的pose,側著頭思忖片刻,做出最後的決定,「也好,就試試看,你娶方芷雲,我娶茱莉亞。」

「很好,夠爽快,」範修羅大有英雄相惜的贊嘆,「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你是知道的,原則上我並無意兒戲婚姻,所以到時我只負責替你介紹,可不陪你玩『那種游戲』哦!」

他就是這副德性,對愛情和婚姻,他鬼點子、餿主意多得可以填滿日月潭,但是自己卻不玩,只會聳恿別人勇敢玩個夠,才不虛此生,自己卻樂得隔岸觀火,自娛「愚」人!這是他們之間的不同,範修羅對婚姻很重視又忠心,樓慕羽喜歡游戲人間。

「我知道啦!」樓慕羽了解的拍拍他的臂膀,「好了,既然決定要結婚,那我得趕快回家知會我老爸老媽他們,要他們到茱莉亞家人提親,包準找老爸老媽他們會樂翻天。」

「當然呀,風流放蕩,結婚無望的叛徒兒子竟然說要結婚,難怪樓爸樓媽會高興得抓狂。」

一想到可以預期的滑稽場面,範修羅不禁浮起笑意。

「咱們是彼此彼此,五十步何必笑百步。」樓慕羽一點也不肯吃虧。

範修羅顯然是和他卯上了,立刻又說︰「話可不是這麼說,人家我和芷雲可是兩情相悅,至于你嘛,可是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

「多謝兄台關心,」樓慕羽夸張又滑稽的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在下對自己『凡人無可擋』的魅力相當有信心,不勞兄台你躁無謂的心。」

對別人而言,這句話或許當笑話笑笑就算了,但若用在樓慕羽身上可就不是笑話,而是千真萬確的,究竟這世上能逃過樓慕羽這個風流成性的小子魅力魔網的女人不多,關于這點,範修羅和樓慕羽都深信不疑。

雖說如此,但範修羅就是愛和樓慕羽拌嘴,「既然你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有自信,不如就把這門親事交給樓爸摟媽去打理,你就別介入了,如何?」

他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看扁了那個水性楊花的浪蕩女茱莉亞,一定不會拒絕自動送上門來的大肥魚的,說真格的,他實在搞不懂,那種令人倒盡胃口的浪蕩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憑慕羽這小子的能耐,只要魅眼一勾,那種程度的貨色,想要幾卡車就有幾卡車,這小子干麻這麼興致勃勃?

他記得這小子和他一樣,品味一向很高的,怎麼這會兒……,不過話說回來,人各有所好,就像這小子也對他的「天使妻子」不以為然,他還不是我行我素,自己過得快活就好,所以他也就不再批評樓慕羽的喜好了。

如果他和那個蚤貨茱莉亞真的結成夫妻,那麼看在好友份上,他會盡量不對那個八婆露出不好的臉色,但若要他真心喜歡她就甭提了,絕對是門都沒有。

樓慕羽憑著好友間特有的心靈相契,輕易的就猜出好友的想法,他倒是不以為杵,茱莉亞的長相和身材對絕大多數的男人而言,本來就很容易引起「誤解」是不爭的事實,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證明他眼光過人,所以他並不急著辯白。

讓他留心的是修羅這小子之所以會這麼說,似乎是別有企圖,「你是不是有其它的計劃?」

「沒錯,」範修羅很爽快的說明企圖,「你記不記得,我下個星期就要到莫斯科展開為期一個月的外制工作,你是這趟莫斯科之行的專任造形師兼化妝師,當然是會和我一道去莫斯科,你想想看,依照咱們那兩對寶貝雙親的個性,他們好不容易盼到咱們兩個願意結婚,那肯拖拖拉拉,不速戰速決才是怪事一樁,對嗎?」

「你是說他們會趁我們到莫斯科的期間,把婚姻大事打點好,等我們一回來就把我們拖去結婚禮堂舉行婚禮?」

「難道你不認為這個可能性是百份之百?」

樓慕羽頻頻點頭,百份之百贊同範修羅的說法,按照那兩對老寶貝蛋的個性,這絕對是不容置疑的。

「怎麼,後悔不該莽撞的決定結婚了?」他雖然是用問句的句型,但語氣卻是絕絕對對的肯定語氣。

樓慕羽也沒讓他失望,老神在在的笑說︰「誰會那麼不上道,沒有事先正式打過照面就決定的婚事,婚後的生活才會更刺激,不是嗎?」

「好小子,我就是在等你這句話!」範修羅哈哈大笑。

于是,兩個「志同道合」的壞小子就真的把終身大事丟給彼此的老爸老媽去全權張羅,然後便事不關已的雙雙飛向莫斯科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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