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五天五夜的艱苦跋涉,周文斌和蛇小曼終于以「龜速」爬到京城。才進了城,周文斌放下蛇小曼便四腳朝天地倒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要站起來了!
「喂!一進城就這樣,你難道不怕給熟識的人看到麼?」相對于他的狼狽。蛇小曼一派悠閑地蹲下來搖了搖周文斌的肩膀。
「拜托!放過我吧!大小姐,弱小如我已經沒有一點的力氣來跟你吵嘴了,看在我幾天來充當你的運輸工具的份上就別在我耳朵邊上嘮叨了,好不好?」以往瀟灑的狀態已然不復存在,依現在的狀況,恐怕就連他的父母親大人都認不出這是自己那心高氣傲的寶貝兒子。
他現在的情況確實糟糕透了!兩只熊貓眼,滿臉的灰塵,滿臉新長出來的胡子茬,不像個書生模樣,簡直就是個流浪街頭的乞丐……蛇小曼有一絲絲地不忍心,「好了,那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自己先回去,然後再派人來接你!」
說完她轉身要走。
「喂!」背後又傳來有氣無力的聲吟。
「還有事麼?」她回頭詢問。
「小心點!」
他在擔心自己?蛇小曼心里升起無數的問號,卻沒停下腳步。而惟一能看出她心意的,就只有那微紅的雙眼了。
一回到杜府,蛇小曼馬上命人通知了周家。之後便再也受不了連日來的勞累之苦,爬到「未來」浴室去享受一番了。
泡在「未來科技」的超大溫泉室里,蛇小曼長長地嘆息一聲,緊閉雙目去享受泉水,溫和的溫度。有錢真是好呀?不但可以不要挨凍受餓,而且可以不為生活擔憂,能做自己所想做的一切事情……
看看這一個月都發生了什麼吧!從他們上路到周文斌昏倒,然後用光了所有的錢財,他們無處可去,只好躋身于破屋之中以千金之軀喬扮男裝換來賴以生存的生活費用。
真的是很慘!不過還好,周文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改變,也開始和她一起為了生活而奔波。天知道,這給了她多大的勇氣呀,畢竟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臉色真的好難。
蛇小曼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心中漾起甜蜜的感覺。她舒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朝水中央游去。
最有趣的要數她野浴的那次了。那書呆子被條小蛇給嚇暈了,真是沒見過膽子這麼小的家伙……那條……那條小蛇?
她記得,那條小蛇被她放進竹筒里了!
糟糕!蛇小曼立刻沖到浴池的邊緣,自衣袖內拿出墨綠色的竹筒……希望不會看到一堆骨頭吧!蛇小曼在心里暗暗祈禱。這段時間她把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到周文斌的身上,半個多月沒有喂它了!天主,耶穌,王母娘娘保佑它吧!蛇小曼在心中慢慢析禱。
竹筒被打開,蛇小曼懷著愧疚的心情,把它倒置在手中……
咦?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她把竹筒正看,反看,調過看,別說沒有蛇骨頭,連螞蟻都沒有半只!
真是不可思議!她無趣地蓋上了蓋子。本來以她的個性,這件怪異的事情,怎麼她都會弄個水落石出的、可她和周文斌的事何讓她沒有空閑去想去看別的事情了!
她到底要拿他怎麼辦呢?泡足了半個時辰,她換上一身價值不菲的絲制長裙,走到書房。
周文斌是她的!是她蛇小曼的!這是她從來不曾改變過的念頭。不去改造他的一切,並不意味著她要放棄他!
因為她直到現在才發現,她喜歡的是他的本身,更沒有道理抹煞周文斌的優點來符合自己的標準。愛情這條路,是越來越叫人成熟的!
想通了這點,她拿出文房四寶硯墨,提筆修書一封。
周文斌被八人大轎抬回了周府之後,整整在房間里睡了三天三夜。雙眼一睜已然是第四天晌午了。
「現在是什麼對辰了?」周文斌睡眼朦朧的一邊詢問一邊由貼身丫環更衣。
「稟少爺,已經是遷日晌午時分了!」啊?自己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周文斌瞪大了雙眼,下巴掉了一地,不過一會就很好地掩飾好驚訝的表情。
其實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整整五天五夜被當馬匹來使喚,睡上十天半個月也沒什麼奇怪的!
「這幾天有什麼人來找我麼?」他梳洗完畢,端坐在紅木躺椅上。
「只有夫人老爺每天來探視少爺。楊家少爺和各家公子都也有拜帖,但老爺以少爺身體不適都給推掉了。」
謝天謝地!周文斌在心理暗暗答謝上蒼,多虧老爸機靈,不然讓那些公子哥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叫他以後有什麼面目去見人。
咦?等等……老爸?他是怎麼了!被那姓蛇的家伙傳染的連日常說話都有點不正常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像她那樣,把什麼「sorry」,」no」,「thankyou」這些爛七八糟的東西掛在嘴邊,還不如叫他死了算了!
拜過了父母,詳細解釋了失蹤大半個月的原因,又沐浴更衣薰香了大半月,周文斌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回想那一個月來的生活,真是滋味百態呀!他不禁苦笑。
「稟少爺!杜府派人送信過來!」管家呈現上一封書信,把它恭恭敬敬地交到周文斌的手里。
看到信封上幾筆娟秀的字跡,周文斌就一個頭兩個大。早就知道蛇小曼那小丫頭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不是麼?可事到臨頭還是萬分的不願。
摒退下人,。周文斌打開書信。只見上面整整齊齊地寫道︰
文斌親函︰
介于三個月之期限未到,請于明日過府一敘,小女子定當答謝五日之恩。如若不然,後果自負!
天下第一美女蛇小曼敬上
這個小不要臉的!周文斌看完信在心里笑罵。就算她有過人的姿色,也不用動不動就天下第一美女,世界第一美人地叫吧!而且還是自己叫自己!看來她的臉皮還真厚!
這不?又多了解她一點!
不如,讓他出奇制勝如何?反正是躲不過她,倒不如先一步潛入杜府,看看蛇小曼的情況如何,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好了!
真是個絕妙的點子!周文斌心里調皮的因子因為休養生息的緣故而茁壯成長起來。還真想看看蛇小曼這等美人粗魯地吃喝的模樣呢!這一刻,周文斌笑得像個惡魔。
既然想到這麼好的點子,沒有理由不去行動。周文斌換了一套輕便的裝扮,便「偷偷模模」的朝杜家前進。
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光。周文斌鬼祟地繞到杜家別院圍牆比較矮的地方,笨手笨腳地開始「爬牆」活動。但是,這次的行動似乎順利很多。不知是怎地,他的四肢軀體仿佛比以前更有力氣了。他一向不是個瘦弱,不經風霜的文人,可要攀爬如此「雄偉」的牆壁還是難度很高。這點他自己是十分清楚的。
今日一試,卻很輕松……周文斌跳進牆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想來是這幾天,練就出的一身「蠻力」吧!這還得多謝蛇小曼不是麼?想起這個,他就覺得頭頂開始冒煙……
按照記憶,他現在所處的位置,離那女人的閨房不過是幾步之遙。甭說他周某人記憶力超群,就算是瞎子模兩下也能找到。加之杜府不知道怎地,一向沒有護院和保鏢所以也就「相當」輕松地就晃到蛇小曼的「龜房」
周文斌四平八穩地戳破了一層窗戶紙,窺視起了窗內的風光……
蛇小曼翹起了二郎腿,敷著sk-2的水份面膜,咀嚼著新鮮的青隻果,一舒適地靠在按摩椅上。
這才是真正的生活麼!她慵懶地打了個飽嗝。以指月復戳了戳臉上的面膜,感略微的干澀,才放松了臉部神經,扔掉咬了一半的隻果。因為老媽告訴過她,在這個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也要「面不改色」’,要不然輕則多幾條皺紋,重則滿臉龜裂。不可疏忽呀!
從書櫃里拿出一本《網蟲日記》,蛇小曼板著臉坐回原來的位置。
的一聲響,從窗外傳來。聲音不算大,卻剛剛好落入蛇小曼的耳朵里。
又是哪些宵小之輩吧!她不動聲色地模出隨身攜帶的防狼電棒,悄悄地靠近窗戶……
周文斌柔了柔由于用力過度而踫到窗框的額頭。
真想不到外表如此美麗的人兒也有如此恐怖的時候!他心里感慨連連。
她穿的是什麼古怪的東西?從沒見過的面料裁成兩個桶,套在腿上。小腿以下的部位赤果果地暴露出來……真是……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不過,她一向就是與眾不同麼?從蛇小曼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得出來,要是真打定主意要娶她,他還真的要做好隨時被氣死或嚇死的準備!
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他內心深處慢慢浮起無數的問號……
和她共處一室近半個月……
吻過她的唇……
現在又看了她的小腿……
看來他是逃不了了!周文斌的世界更加灰暗……
「咦?呆子……你怎麼在這里?」相信心情灰暗的人不只周文斌一個,怎麼來形容蛇小曼此時此刻的心情呢?
應該是即驚訝又懊惱又欣喜吧!
周文斌整個人愣在那里,一動不動……
蛇小曼順著周文斌的視線一直往下……什麼?!渾蛋!那家伙正在窺視她在外的小腿!
啪的一聲響,幾乎是反射性的動作,蛇小曼的手掌和周文斌的俊臉來了一次「結結實實」的親密接觸。可在那出手的瞬間,她就後悔了。
是她自己喜歡在家里穿牛仔褲的,因為這樣比較方便。這不關他的事情呀!而且他是自己認定的人,甭說小腿了,連牽牽小手也沒問題呀!自己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只是一切已經鑄成錯誤了,那就像個辦法去補救好了!
看著周文斌咬牙切齒鐵青的臉,蛇小曼退後了三步,行了個直角為九十度的大禮。
「sorry。」
「sorry?」周文斌幾乎是咆哮出聲音,憤怒讓他握緊了拳頭,不可思議的是他手掌的關節嘎吱作響。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講了對不起,你還想怎樣?」
「我想……」是呀!她已經賠禮道歉了.就算他再不情願又能怎樣?又不能打回來!
「其實大部分的責任都在于你!」她慢條斯理地分析。「誰叫你來的時候也不通知一聲,像個小賊一樣鬼鬼祟祟地跑到人家窗子底下!沒把你當成小偷抓到官府離去,你就該偷笑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得了便宜還賣乖?……算了!和你這女人有禮也講不清楚!」他已經放棄和她爭辯了,要論伶牙俐齒他怎麼也比不了那條蛇!
「是本小姐不要和你計較才是吧!」她回嘴。
周文斌沒說話,不知道是不屬和他講話了,還是他根本就被蛇小曼氣得不會說話了!
總之,兩人陷入了僵持狀態……
不管怎樣,總該說些什麼吧!蛇小曼心理想。「跟我進來吧!擦些藥會比較好,希望臉上的五指印,快一點消失!」
「你會這麼好心?」他諷刺道。
「是不是好心;我不清楚。不過我很清楚,要是你再不擦藥,左臉到時候腫成豬頭一個,可沒人會可憐你。而且,我先告訴你,本小姐的手力一般沒有習過武功的男子都是比不上的哦!」
說完,她便推門進屋,像是篤定他會跟上一樣。
還有更好的選擇麼?好像是沒有吧!周文斌此時此地感覺他就像一只風箏,在天空高高地飛翔。而蛇小曼就像那只無形的邪惡之手。每當他神氣活現地追趕太陽的時候,她都會在後面扯他的後腿。
這次也是!他好不容易想到突襲這個好點子,可以先發制人。扳回一城,卻被她打了一巴掌!
真是心有不甘呀!想來想去,周文斌還是乖乖地跟在蛇小曼的後面……實在是……實在是,以他的俊臉要腫成個豬頭,也是滿恐怖的。讓他以這副面容出門。那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形象不就全毀了?
進了房門,他忍不住四處打量起來。因為是獨子的關系,所以除了父母的房間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布置的很男性化。這也是他第一次走進女子的閨房。
女子的閨房都是這個樣子麼?真是……不同凡響!周文斌對映入眼簾的景象皺了皺眉頭。
除去一屋子古怪的不知用途得東西不說,屋子里到處都是散落的衣物,書籍鞋襪,雖然還不至于臭氣燻天,但也是蠻駭人的了,這種豬窩……人能住麼?更何況是個女子?
接到他詢問的眼神,蛇小曼的臉一下子極端充血,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真是該死!忘記自己的房間從妹妹走後就是個禁地了!
她和小微的房間是從來不讓外人進來的,不僅僅是因為這里有一些高科技的產品,而且她們也不喜歡別人踏入自己的空間。這是一種思想上孤立的潔癖吧!總之,杜小微為了從自己的手里榨取銀兩去實現願望,每天都會按照鐘點清潔房間,收拾衣物,簡直比鐘點女佣還勤勞。
所以,在她走後,她還是適應不了新的生活……雖然屋子會比較「凌亂」!這也不能怪她呀!要知道,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的,尤其是慵懶的習慣。
「坐下來!別一直盯著美女的閨房看,像個登徒子一般唐突!」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蛇小曼就理所當然了起來。
她轉身從一堆衣服里挖出一個標有「紅十字」的醫藥箱。「喂!我這里有雲南白藥、藏吧、黃藥、消腫一擦靈……你到底要用哪一種?」
「隨便好了!」周文斌坐下來,選擇與不選擇還不都是一個樣子?反正又是些他搞不懂的東西。和她在一起,他真有一種坐井觀天的感觸!
「那我看還是雲南白藥好了,這種苗族人的東西,因該比較適合你的膚質!」。她用少許的藥粉與水調和,把它涂在紅腫的臉頰上。涂完了患處,還剩下一半的藥粉,蛇小曼又繼續把它們涂在傷口四周,反正都已經用了這麼多藥粉了,不用光了多浪費!
涂著……涂著……涂著……等等,蛇小曼雙眼一亮。她飛快地又調了一些藥粉,把它們統統涂在了周文斌的臉上。
直到把他的臉上只剩下四個窟窿,一張嘴巴,她才滿意地收手。
哈哈……看著自己成功的作品,蛇小曼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來。她可真是天才呀!莫非敷臉這個動詞是她發明的?就讓周文斌成為她的第一個試驗品吧!這可是他的光榮!
「你這女人到底在干什麼?」耳畔傳來周文斌口齒不清的聲音。「我只是左臉受傷,你把藥粉涂得這麼多做什麼?」
「這種藥粉可是有消炎殺菌的功效!多擦一點會有好處的,你羅嗦什麼?」她收拾好藥箱,拿起一本小說,坐在一邊。「我可先提醒你!不可以說話,也絕對不可以笑。不然在你的俊臉上留下皺紋,我可就抱歉了!」
周文斌又無話可說了!蛇小曼囂張的聲音卻在腦海里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