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說了吧!」
到了德羽宮外的石亭內,德胤將小蟬放在石桌上,低首逼問著。
「說什麼?」她別開臉。
「說-這麼跟著我的原因。」他撇嘴凝住她不安的眼,「可別又告訴我這是-的職責所在,上回我問過-,被-給搪塞過去,這次沒有這麼容易了。」
「當然有部分是因為責任,但絕大多數是……是……」她小聲地說。
「是什麼?」端住她的小臉,他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小蟬竟然哭了出來,「我……我違背了師父的吩咐,心底好亂好亂……」
「到底怎麼了?-師父又吩咐-什麼?」
「他老人家要我不能夠愛上您,可是我居然……」小蟬說不出話了,緩緩抬起臉與他的俊眸對視。
「愛上我了?」他勾唇淡淡一笑。
她苦笑著,「嗯,如今我終于知道師父的苦心。」
想起在留香居他與杏花姑娘的恩愛畫面,和他剛剛在街上與……她已不願意繼續想下去,愈想只是讓自己陷入更深的哀怨中。
「怎麼說?」德胤-起眸注視著她,「就因為我剛剛對宜茵郡主做出對-同樣做過的事?」
小蟬咬著下唇,強忍住幾乎奪眶的淚,「您貴為阿哥,喜歡哪個姑娘是您的事,我無法──呃!」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緊緊拽住她的手,「無法什麼?難道-就不會巴著我,要我只要-一個女人?」
「我可以嗎?那麼杏花姑娘怎麼辦?」她的心緊緊束縛著。
德胤臉色一繃,隨即-起眸,「-在意她?」
「她畢竟是您最愛的女人。」小蟬拭了拭淚,接著揚起小臉對他笑了笑,「沒關系了,等我傷好後,您還是可以去留香居。只是現在對方隨時可能再對您出手,我沒跟著真怕您……」
「-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再朝我射鏢,-還要替我擋?」他立即板起張臉。
「小蟬自認武功不高,能做的就是為您擋下一切危險。」她眨著大眼,理所當然地表示。
「-這個笨蛋!」他緊扣著她的手,「我如果卸下大阿哥的名號,根本與普通人沒兩樣,我不需要-為我犧牲,我勸-離開我……滾出皇宮。」
現在、甚至將來,他知道自己置身危險中的機會將會愈來愈多,他可不要一天到晚提心吊膽著她會為他而死。
「大阿哥!您又要趕我走了?」她深吸口氣,小臉緊皺了起來。
「沒錯,我這次非得趕-離開不可,懂嗎?」即便不舍,德胤還是必須這麼做。接下來有許多事等著他,他不能處處受制于她,更不能讓她涉入危險之中。
「如果我不走呢?」她睜大眸,很用力地說。
「那也由不得-,如果-不從,我就將-關在宮里綁起來,-試試好了。」他又抱起她直往她的住處邁進,到了房里,他還真打算將她捆在床上。
「不要!」她強力掙扎著,「如果您真綁住我,我就嚼舌自盡。」
「-……」德胤-起一雙利眸,「-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纏著我對-有什麼好處!」
「我不要好處,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因為愛您,所以我希望您一切都好好的。」她強忍住亟欲奪眶的淚,大聲對他說。
「-!-知不知道-的出現擾亂了我的心,我真的真的是非常討厭-──」他抓著她的肩,當看見她眼底的淚霧時,忍不住將她緊扣入懷,用力地吻著她。
「大阿哥……」她吃了一驚,在他口中驚呼。
大阿哥不是討厭她嗎?為什麼又要吻她?
他的緊擁幾乎讓她無法呼吸,而那長而深的吻更是將她逼近窒息的邊緣,難以喘息。
這時,一只大掌已探進她的衣襟內,撥開她的肚兜,焚熱的掌心握住她的嬌軟,指尖撩撥著她的感官。
「不……」她又感到一股熟悉的燥熱。
「既然要跟我,就做我的女人。」他的口氣含著命令,並用力箝住她的雙手高舉在頭上,欣賞著她的嬌媚模樣。
「別……別看……」發覺他灼熱的視線直投射在自己半果的身上,她的氣息開始不勻了。
他低頭吻上她,讓她再也忍不住嬌吟出聲。
小蟬渾身酥軟,再也無力抗拒,所有的理性和自制力遠離,慢慢的她投降了。
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意識也蒙朧了,全身染上緋紅的顏色,口中吟出的嬌喘讓他再也按捺不住的要了她,在她體內釋放出火熱。
小蟬累癱了,加上傷勢尚未復元,已是累得睜不開眼,而他以雙臂緊緊捆住她的嬌軀,給她一種安全感,讓她安心地在他懷里慢慢睡去。
終于,確定她睡沉了,他這才起身,悄悄離開她的房間,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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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日升起,陽光迤邐進屋內,小蟬這才緩緩張開眼,望著凌亂的床榻,她猛地憶及昨夜的一切,-那間紅雲覆滿雙頰。
大阿哥呢?大阿哥德胤去哪了?該不會他又溜到留香居?!
想著,她的心猛然一沉,昨晚才和她親熱,為何就不能留下陪陪她,難道他連一夜都離不開杏花姑娘?
她勉強爬起身,換上干淨的衣裳,步出房間。
來到後山,她由高處眺望京里,看著遠方翠葉滿山、近處林間紅黃柳綠,這才想起現在已是春末,而她入宮也好一陣子了。
想起昨晚的激情相擁與他的溫柔,小蟬的小臉又忍不住紅了,就不知大阿哥對她到底有幾分真情?
深吸口氣,她正打算前往留香居探探,突然一道人影擋在她跟前。抬頭一望,是位帶著傻笑的公子哥,「請問你是?」
他嘻嘻笑著,一臉憨意,「我來找德胤阿哥聊天,-怎麼會在這里?-又是誰?」
「聊天!」小蟬瞧著他,他看來雖然年紀比德胤長些,可似乎……腦袋有點問題,說起話來傻里傻氣,像個孩子。「我是大阿哥的女護衛。」
「女護衛?好有趣喔!」他笑開嘴,「當大阿哥的護衛好不好玩呢?」
小蟬皺著眉,「責任重大,怎會好玩呢?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身分?」
「我是郡陸爾王府的克暮貝勒。」他淡笑道。
「原來是貝勒爺!方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恕罪。」她聞言,驚得立即拱手謝罪。
「沒關系,我不怪。」他咧嘴望著她。
小蟬揚眉與他對視,發現他的眼瞳精銳,並不像是個低能之人,可為何外表會有這麼大的差異?
「大阿哥不在,您要不要晚點再來?」她不好告訴他大阿哥又去留香居了。
「德胤阿哥去哪兒了?是不是去玩,怎麼沒帶我去呢?」他孩子氣地鬧起脾氣。
「大阿哥不是去玩,您別難過,這樣吧!我們先回宮里等著。」小蟬沒轍,只好這麼說了。
接著,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往宮里走去,途中他偶爾回頭瞄瞄她,看見她的左手臂不太自然的擺動,便問︰「女護衛,-的手受傷了呀?」
「呃,對。」她點點頭,但沒多說。
「要不要讓我看看?我舅舅可是精通醫術呢!」克暮說著便要朝她伸出手。
「不用了。」小蟬趕緊怞回手,藏到身後去,「我沒事,克暮貝勒,我們還是快走吧!」她皺眉直望著他怪異的模樣。
「算了,我可是好心咧!真是好心沒好報。」他孩子氣地搖搖頭,接著又舉步朝前走。
半晌,兩人終于回到德羽宮,克暮坐在大廳里等著。
就在小蟬端茶水過來時,德胤回宮了,兩人在長廊相遇,小蟬立即別開臉,表現出心中的不快。
他邪魅一笑,端起她的臉,「沒知會-一聲就走人,生氣了?」
「別這樣,有客人在。」她往後一退,越過他將茶水端進前廳,「克暮貝勒,請用茶。」
「克暮!你怎麼來了?」德胤隨即進入廳內,對于這個傻貝勒,他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一年來他三天兩頭進宮找他聊天,趕也趕不走。
「大阿哥,我沒事做嘛!又想自己好久沒過來找你了。」克暮立即站起,那傻呼呼的笑容讓德胤不禁搖頭笑嘆了聲。
克暮是他五叔科多亞親王的獨子,和他是堂兄弟,而他不明白為何好好的一個人會在兩年前突然傻了呢?
「喝茶吧!你說,你想聊什麼?」
「我想聊她。」克暮朝小蟬一指。
「聊我?」小蟬愣了下,「克暮貝勒,我沒什麼好聊的。」
「女護衛,很有意思。」克暮一直看著小蟬,目光始終沒移開。
雖然知道克暮不太正常,可見他這麼盯著小蟬,德胤依舊一肚子不舒服。
「-先下去。」德胤對著小蟬說。
小蟬看了克暮一眼後,便退出前廳,而克暮卻不死心地直喊著,「女護衛不要走,不要走嘛!」說著還要去追她。
「克暮。」德胤拉住他,將他重新按回椅子上,「你到底想聊什麼,我很忙的。」
「忙著玩女人?」他張著雙大眼,笑嘻嘻地問道︰「大阿哥,女人怎麼玩呀?」
「你為何這麼說?」德胤揪起他的衣襟,眸底燃著火焰。
「大家都這麼說。」克暮露出無辜的眼神,「我阿瑪要我來勸你,不要……不要……」
「不要再流連柳街紅巷?」德胤從沒對他發過脾氣,可今天卻忍不住發怒,「那會使得皇室蒙羞是嗎?」
「大阿哥好厲害,怎麼說的跟我阿瑪一個樣。」面對德胤的駭人怒焰,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你去那個什麼居,真的有許多姑娘嗎?下次帶我去好不好?」
「你給我回去。」德胤推開他。
「听說杏花姑娘很溫柔,我也想看看……」
「回去!」他驀然一吼,才見克暮扁著張嘴,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不一會兒,小蟬又進入廳里,「怎麼了?剛剛吼得這麼大聲!」
「沒事,只是大家好像都對我極度不滿,-不也不希望我老往留香居跑?」德胤望著她那張粉女敕小臉,不禁想起昨晚她在床上誘人的模樣。
突然,他握住她的下顎轉向自己,「知道嗎?在我眼底,-要比任何女人都讓我著迷。」
「您別說笑了。」她輕顫地說。
「-不信?或是懷疑杏花與我的關系?」他-起眸,放浪一笑,「其實我和她不是-所想的那樣。」
「什麼意思?」她愈听愈迷糊。
「-最好不要懂,我能說的只有這些……」德胤-起眸望進她深黝的眸心,「-信我嗎?」
雖然她一臉懵懂,可還是點了小腦袋;雖然他夜夜總愛往留香居跑,但她相信他絕不是個沉迷美色的男子,或許真如他剛才所說,事實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而躲在廳外的克暮,表情變得陰狠,想他可以待在廳外不讓他們發現,武功之高已不言可喻,至于他為何要裝傻,全是為了他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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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德胤老往留香居跑是有內情,而非真喜歡流連花叢?」宜茵倚在克暮的胸膛前,剝著一顆顆的果子扔進他口中。
「我是這麼猜測。」他吃下果子。
「猜測而已?」她翻過身子,托著腮幫子笑睨著他,「你不是親自前往皇宮刺探嗎?怎麼可能只是猜測?」
「德胤什麼都不肯透露,我是躲在外面偷听的。」突然他挑起眉,笑得詭異,「不過我倒是有個新奇的發現。」
「哦?什麼新奇的發現?」宜茵又剝了顆果子,這回用自個兒的小嘴餃著果子喂他。
他勾起嘴角,在含住果子的同時也咬住她的嘴,大手探進她衣襟里。
「克暮……」她仰首媚笑著,「嗯……」
「一位可愛的女護衛。」克暮這話才說出口,就見宜茵張大眸,猛地推開了他。
「你說什麼?女護衛!」她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她有什麼可愛?長得只不過普通而已,脾氣卻拗得可以。」
「-見過她?」克暮-起眸問。
「前天夜里我正從你府邸離開,就在附近的街口遇見德胤,那個女護衛還真礙事,趕都趕不走。」宜茵口氣帶著不屑。
「怎麼?-看上那個風流阿哥?還是想當皇後想瘋了?」克暮撇撇嘴,鄙夷地勾起冷笑。
「克暮貝勒,我這麼做可是為了幫你呢!」宜茵不喜歡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再說想當皇後可是所有女人的夢想。
「幫我?怎麼幫?」
「如果能讓德胤喜歡我,我就可以從他身上得知更多的秘密,要將他斗垮就不是難事了。」直茵自有計畫。
「如果-真能這麼想就好了。」他赫然翻身坐起。
「吃味兒了?」她上前摟住他的頸子,「除了你我可從不愛別的男人,這點你該知道才是。那你呢?」
他笑著摟住她的腰,「我?我當然只有-了,想這天下就只有-知道我不傻,其他女人又怎會看得上我?」
「那位女護衛又怎麼說?」她半-著眼,想起小蟬就滿月復的不舒坦,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我不過說她可愛而已,」他拿下她的手,換上一套錦衫,「就跟街上那些小狗小貓一樣。」
「真是這樣?」宜茵倚在貴妃椅上,笑睨著。
「當然,我要出去了,-要不要一塊兒來?」拍拍衣裳的皺痕,他便朝廳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宜茵追了過去。
「易洛山。」
「易洛山!」她拉住他,皺起一對精心繪制的柳眉,「傳說易洛山上全是山賊,你去那里做什麼?」
「-以為光靠我們兩個就可以將德胤除掉?」
小阿哥對政事沒興趣,數年前便自願前往深山習藝,早不準備回宮。如果德胤死了,皇上依慣例得在半年內立下新的皇太子,就必須在他們這些皇貝勒之中找人了,而他的機會就非常非常大。
「你想與那些山賊聯手?天!」宜茵搖搖頭,真不知該說他笨還是聰明,「請神容易送神難,你該听過這句話吧?」
「有了銀子什麼都不是難事。」他撇嘴一笑,走近她,「-以為我這兩年扮成傻子是好玩嗎?當然是為了達到目的。」
宜茵聳聳肩,「既然你想過這問題就好,上山見土匪我可不去。」
「那-就留在這里等我吧!」拍拍她的小臉,克暮便離開了郡陸爾王府,直接前往易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