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薄簾已遮不住烈陽的照射,林邑漢也慢慢張開了眼。
習慣性地,他先看了眼床旁的時鐘……怎麼才六點陽光就這麼強了?而且,他怎麼覺得今天特別眩?他吸吸鼻子,發現空氣里似乎還彌漫著酒味,難不成他昨晚真的喝多了?
用力抹了下臉,他迅速坐直身軀,才要站起,卻發現自己居然是赤果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可沒有果睡的習慣。
猛地,一陣火熱的激情畫面出現在他腦海……昨晚他睡意醺然的,好像曾和她……那個女人一塊兒纏綿,那不是夢而已嗎?
他趕緊站了起來,迅速穿上衣服,發現枕上落了一支發夾……沒錯!這正是小甜平時常戴的夾子。
火速沖出房間,他卻發現她一如以往的在客廳里拖地。
「小甜……」他快步走上前,正想問她,卻發現她頸上、紅唇……都被他給吻腫、吻紅了!
老天,他昨晚是中了酒精的毒嗎?怎麼會對她做出這種事?
見他不說話,她臉兒驀地臊紅了起來,「我……我在等你醒來,好……好去把床單拿去洗。」
「是呀!-當然要洗了,因為上面……留下-初夜的痕跡,是不?」他的口氣甚為急躁,小甜以為他生氣了。
「我昨晚說過,我……只求你帶我一塊去,我不會給你壓力的。」她急切地說道。
「-要跟我一塊兒去?」昨晚的事他幾乎忘得差不多了。
「是的,你答應我的。」她張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
「-是以身體交換的?」林邑漢錯愕地問。
「不是……我是自願給你的,不過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能反悔。」她大膽地沖向他握住他的手,「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里,帶我去……」
林邑漢看著被她觸踫的地方,心緩緩滑過一絲暖流,他也愛她,可是他不想給她希望。既然當初他向父親選擇了自由,就不能擁有愛情。
他現在是可以接受她的愛,也給她她要的,但遲早有一天他還是得離開她,那時候她會傷得比現在還重。
伸手輕觸她的發,他眸底洋溢著無法傳遞的深情,最後他終于妥協,「好,就帶-去吧!」
「嗯。」她開心地笑咧開嘴,抹去眼角的淚痕,「早餐已經做好了,我去拿來給你用。」
他點點頭,「好,不過得等會兒,我還沒梳洗呢!」
「那我跟你進房收床單。」她羞紅著臉,迅速奔進林邑漢的房間收拾被單,而後拿到陽台清洗。
望著她嬌小的身影在他面前奔跑著,他的目光不禁變得深幽。
小甜……昨夜的-是不是同樣這般嬌憨動人?可惜我真的是醉昏了……否則真想留住那一份美好。
這陣子林邑漢先向醫院告了假,接著便開始準備出國事宜。
此次赴美,除了有同事劉育紋之外,當然還少不了在他身邊快樂地跟前跟後的小甜。他能夠感受得到她不是真的快樂,尤其是看見他經常和育紋有說有笑的時候,她都只是強顏歡笑。
就在今天,劉育紋才得知他要帶小女佣赴美,特地在午休時間走進林邑漢的辦公室找他問個清楚。
「邑漢,我現在才知道你要把她一塊兒帶到美國去,為什麼?」她一進門就問道,幸好小甜出外買午餐,並不在場。
「不要一來就大吼大叫的,保持一下風度好嗎?」林邑漢挑起眉。
「你要我怎麼保持風度?說好就只有我們兩個一塊兒去的,現在多出一個電燈──」她才要說出口,卻見林邑漢朝她投來凌厲的目光。
「我……我的意思是,我只想跟你獨處。」她改口說。
提了兩個飯盒回來的小甜听見辦公室里傳來女人的聲音,于是停住腳步,怕這一進去會打擾到他們。
「她只是女佣,再怎麼也只是留在家里,-白天跟我在醫院,獨處的時間可多著呢!」他隨口應道。
「既然你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呢?真搞不明白你們是什麼關系,真不像主僕呢!」她不太開心地噘起唇。
「-想這麼多做什麼?沒事就幫幫我的忙。」他指著小甜坐的位置,「她的一些專有名辭都查錯了,-幫我改一下吧!」
「那你現在知道她根本幫不了你了?」她撇撇嘴,坐進小甜椅子里。
林邑漢搖搖頭,他要小甜陪他來其實不是真正要她幫忙,而是希望能與她多相處。
門外的小甜听了,內疚得不得了,想到他這麼信任自己,將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她,可她非但沒做好,還錯誤百出,教他怎能不對她失望?
「老天!」劉育紋突然叫了聲,「她怎麼發生這麼嚴重的錯誤?!」
「怎麼了?」他趕緊站起,快步走過去。
「你看。」她指著計算機上的兩個英文單字。
沒錯,這是天大的失誤,雖然兩個英文單字只差一個字母,可意思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小甜居然弄混了!
「是很糟糕,我這一段沒檢查出來,已經全輸入了,而且數據也都算錯了。」他眉頭緊緊一蹙。
「來吧!我幫你改改,希望來得及補救。」劉育紋說著,立即端正起臉色幫他處理。
小甜偷偷打開一條門縫,看了進去。
「邑漢,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劉育紋突然抬起頭又問。
「對誰?」
「那個小女佣呀!」她扯唇一笑。
「她!」他-起眼,只道︰「就不過是個女佣吧!」
劉育紋掩嘴笑了,「你還真狠,雖然我只見過她一面,但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有好感,甚至是愛上你了。」
「我是不可能愛她的。」他的確沒愛人的權利。
「既是如此,你還讓她跟。」想到這點,她仍一肚子不爽。
「她愛跟就讓她跟吧?等到她幻想破滅時,自然不會再死纏著我了,而我也就輕松了。」但願他是真的可以得到精神上的解月兌。
小甜閉上眼,無力地靠在牆上,原來……原來她給他的感覺是這麼差……她是死纏著他沒錯,可她沒有給他壓力呀!或是她的執意在無形中給了他這種緊繃的情緒?
將飯盒放在地上,她失神地往回走,一路上想著──他救她、收留她完全出于善意,她不能吃定他的善良為所欲為,雖然她只是單純的想照顧他,但是,他早已有人照顧了不是嗎?
走出醫院,她-起眼,看著刺眼的陽光照耀著,或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伸手攔下出租車,她坐進車里,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這時,辦公室里的林邑漢猛看手表,「奇怪,已經快一點了,她怎麼買個午餐買這麼久?」
「她一定是跑去哪兒玩了。」劉育紋挑撥道。
「不會的,她從不曾這樣。」他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眼。
「喂,你這麼關心她,讓我很難相信你剛剛說的是真的。」見他如此,她滿月復的醋意又揚了起來。
「-想哪去了。」他搖搖頭。
「好了,不開你玩笑。」劉育紋柔柔肚子,「我也餓了,那我去買午餐回來好了,你等我。」
說著,她便起身走到門外,當看見外頭地上的飯盒時,立即笑了出來,「你的小女佣這回倒是挺識相的,知道我在里頭就不進去了,但是,她起碼也該敲一下門吧!飯菜都涼了呢!」她邊說邊將地上的飯盒拎進辦公室。
他蹙眉一看,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即站起道︰「我回家一趟。」
「喂,你在干嘛呀?」她追到門口,卻看見他已走進電梯下樓,「真受不了這男人!」
林邑漢卻想著剛剛他與劉育紋的對話一定被小甜听見了,否則她絕不會放下飯盒就走人呀!
火速趕回家中,一進大門,卻發現里頭空無一人,再打開她的房門,正如他所想的……她已不見蹤影!
林邑漢氣憤地雙眼著了火,用力朝牆面一擊,「-不是要跟我去美國嗎?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聞著房里屬于她的淡淡芳香,更刺激得他的心口泛起一陣疼。
他擔心的是孤苦無依的她能去哪兒?
不過,她走了也好……走了也好呀!反正她跟著他注定是要傷心。
用力搓了下臉,他回復到以往該有的冷靜,反正他後天就要赴美,很快他便會因忙碌而忘了她,永遠地忘了她──
三年後
林邑漢,國內的外科權威,尤以腦部細小神經的精密手術馳名。
指名請他執刀的病人不勝枚舉,就連國外的醫學界也頻頻發出邀請函請他前往演說或舉辦座談會。
至于圍繞在他周遭的紅粉知己更是為外人所津津樂道,只不過每次登上八卦雜志的女主角都不盡相同,而他風流的名聲也隨之遠播,但這一切都無法抵銷他在醫學界的貢獻。
對于他而言,這樣的成就是他以往所追求的,可如今實現了,為何還有一股空虛直攫著他的心?
他究竟還缺了什麼呢?
「邑漢,你的終身大事已經拖很久了,是不是該結婚了?爸已等不及想抱孫子了。」
「爸,我現在忙得很。」林邑漢壓根沒想過結婚這碼事。
「看你女友一個換過一個,我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報復我,可這次我不再任由你拖下去了。這幾天我就替你物色妻子的對象,你馬上給我結婚!」
「爸……」他眉頭緊緊一蹙。
「別忘了,我可是依了你的要求,你總該回報我了吧?」林碩央的眼中說明著決心,這次他不會再讓步。
「那麼隨你了,找到後通知我一聲就行。」林邑漢深吸口氣,隨口回道。
結就結吧!反正就只是這世上多了一對怨偶罷了。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
「林醫生,克林集團總裁的獨生子江有強先生突然因腦血管病變被送到醫院,心髒外科醫生說這種手術太精密,需要你的幫忙。」是尤可人打來的,經過數年的倒追,她始終無法得到他的心,已于半年前嫁給另一位內科醫生了。
「克林集團……江有強?!」他愣了下,「好,我馬上過來。」切斷電話後,林邑漢便打算離開。
「你難得回來,怎麼才一會兒就要離開了?」林碩央喊住他。
「我有病人,對方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得趕去幫他動手術。」說著,他便拿起外套披上,出了大門驅車離去。
到了醫院,尤可人立即迎上來,「林醫生,他現在已在手術室了。」
「好,我馬上過去。」穿戴好手術服,他立刻步人手術室。
不久,江有強的姊姊們全部趕到,還有他的未婚妻──麥小甜。
當她接獲有強突然心髒病發送醫的消息時,著實吃了一驚,接著又得知他被送到這家醫院,她整個人已僵在那兒了。
自從那次心碎離開後,她已有三年沒踏進這地方。如今舊地重游,她竟然會覺得害怕……害怕這里、害怕遇見他。
就不知他是不是還在這家醫院看診?
在手術室外頭等了好久,終于,手術結束,護士走了出來,江有強的家人立即上前問道︰「病人的情況如何了?」
「這得問醫生了。」護士朝里頭一比,小甜看了過去,頓時傻住了!
雖然還有些距離,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往外走的人就是林邑漢。
她趕緊轉過身,這時,江有強的姊姊已上前詢問病人的狀況,「醫生,我弟弟他怎麼了?本來好好的,怎會突然犯心髒病?」
「對不起,我不是心髒科醫生,這要問另一位醫生。」他指著隨後出來的另一位醫生。
家屬們立即轉換對象,可就在林邑漢打算離開時,卻瞧見一個躲在角落,背對著他的身影……好熟悉的感覺!但他隨即搖搖頭,懷疑自己多心了。
就在他欲舉步朝前走時,竟听見背後傳來的聲音──
「什麼?是心肌梗塞?醫生,我弟弟還年輕,怎麼會得這種病?」
另一個女人又說︰「一定是那個該死的麥小甜害的,說不定她在他的飲食里偷加了什麼……真不知道這女人有什麼好的,有強就是要娶她,不過是個女佣而已。」
麥小甜?!
林邑漢停下腳步,再回頭想找尋剛才躲在角落的身影,卻已不見她的人了!
他重重的擰起眉頭,隨即快步走下樓,卻在樓下的休息區找到她。
「小甜!」他出聲朝她走了過去,而躲在這兒的小甜沒想到他會來這兒,霎時渾身僵凝,動彈不得。
「不理我?」他-起眼,笑睇著她那張三年不見卻顯得更有女人味的臉蛋,「或是忘了我?」
「林……林醫生。」她立即抬起臉,朝他微微一笑。
「林醫生?!這麼生疏。」他挑起眉肆笑著。
小甜深吸口氣,對他輕柔笑著,笑容未變,卻有幾分澀意,「有強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有強?!」他低頭哼笑,「叫得倒挺親熱的。」
「當然了,我是他未婚妻,關心他是應該的。」她強持鎮定地說。
「未婚妻?!」林邑漢明顯一震,眼神陡變深幽,「-什麼時候跟他有了牽扯?」
「什麼叫做牽扯?」小甜望著他,整個人多了幾分世故。
「-變了。」他-起眸,「真的變了很多。」
「是嗎?」她輕嗤一笑,跟著改變話題,「我現在可以去看有強嗎?」
「他得在加護病房觀察幾天,見面得等到規定的時間。」他竟然有點不希望她就這麼離開。
「哦!」她點點頭,「那我去找其它人。」
「剛剛我不小心听見那些人說的話,好像對-有些微詞,還有人說-是女佣,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話喊住了她的腳步。
「這沒什麼?女佣就是女佣,天生注定是女佣,如此而已,再見。」說完,小甜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三年的時光洗去了她原本的羞澀,增添了她嫵媚的成熟韻味,但也同樣少了快樂。
他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眉頭不自覺地攏起,心忖︰小甜,沒讓我遇到-便罷,既然讓我遇見了-,-便再也逃不開了。
就在這瞬間,他突然意會到自己已達到所設定的目標,卻還有種少了什麼的遺憾,原來這份遺憾就是她。
「小甜,謝謝。」江有強坐在輪椅上,讓小甜推著在中庭里散心。
「怎麼這麼說呢?」她清淺一笑。
「-為我受了許多委屈,這些我都知道,我家里的人也太苛刻,他們怎麼說-我也清楚。」他嘆了口氣。
「沒關系,我不在乎。」她柔柔一笑。
「而我……」他有話想說,在這時候卻說不出口。
「你怎麼?」她停下腳步,等著他繼續。
「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平常工作忙又照顧不了-,-一定很寂寞吧?」事實上,當初他也不過是想造一次反,才突發奇想的向小甜求婚。
他是江家的獨生子,上頭有五個姊姊,可想而知他身負的壓力,從小到大他幾乎都是在父母與姊姊們的安排下,一步步過著他的人生,直到他膩了,煩了,這才找了個她們絕對不會喜歡的女人當未婚妻。
但這個心態他絕不能讓小甜知道,就怕又傷害了她呀!
「怎麼會呢?照顧你是應該的,這些年來若不是你,我和小輪又如何過日子呢?」她是抱著感恩的心答應他的求婚的。
其實,她隱約感覺得到江有強不是因為愛她而向她求婚,但她不在乎,即使他現在要求和她解除婚約,她也會毫不遲疑地答應。
想想她這輩子欠了太多人的恩情,希望下輩子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
「對了,-跑來照顧我,小輪呢?」他一向很黏媽媽的。
「這你不用擔心,我將他托給隔壁的阿幸姨照顧。」雖然她現在已是他的未婚妻,但她仍盡本分地做著「女佣」的工作。
不經意瞄到手指上的鑽戒,如果少了它,她跟普通女佣簡直沒兩樣。
「那-快回去吧!我的姊姊們馬上就要過來看我了,-趕緊避開。」他很心疼她為他所受的苦。
「沒關系,我再陪你一會兒。」她推著他繼續走。
就在這時候,林邑漢笑著朝他們走了過來……
江有強看著他,先是疑惑地-起眸,跟著張大眼指著他,「你……你不是林邑漢嗎?」
「沒錯,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林邑漢笑說︰「高中畢業後咱們似乎就沒踫過面了。」
「雖是如此,但我可是經常在報章雜志上看見你的新聞,沒想到你居然作了醫生──」江有強突然頓了下,「該不會我的心髒手術也是你躁刀的吧?」
「是我跟心髒外科醫生一起為你動的手術。」
「天……真厲害呀!」江有強依著以往的印象又問︰「我記得你父親是個商人,那麼大的集團,你不接手啦?」
他這話倒是讓一直靜默無語的小甜愣住,她迷惘的眸子望向林邑漢,就在這-那,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嚴世東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可那時她的心情正亂著,根本沒心情繼續追問。
「我爸的身體還好得很,公司的事還不用我躁心。」他淡淡一笑。
「那就好。」江有強拉過小甜,「對了,我跟你介紹,她是我──」
「我跟麥小姐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林邑漢打斷他說出「未婚妻」這個刺耳的稱呼。
「真的,那就太好了。」
江有強的姊姊們正好來了,一擁而上對他噓寒問暖的,讓他不勝其擾。
「風這麼大,是誰允許你出來外頭晃的?真不知你這未婚妻是在搞什麼!」江家大姊一開口就是指責。
「有強,你吃過沒?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點心。」二姊也道。
「這是補湯,是三姊特地為你熬的。」
「媽說晚點會來看你,你還是先回病房躺著吧!」四姊從小甜手中搶過推著弟弟的輪椅。
「爸也說了,下個月歐洲的商務會議他會代替你去,要你安心靜養。」五姊趕緊補充一句。
五個女人-一言、我一語的,完全無視于小甜的存在。
小甜趕緊找個空檔對江有強說︰「既然姊姊們都來了,我回去幫你拿幾件換洗的衣物過來。」
「-也該找機會休息一下,還有,別忘了跟小輪說我想他。」江有強道。
听他這麼說,小甜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就怕被林邑漢听出什麼蹊蹺。
「嗯。」她點點頭,轉身就走。
才走出醫院,林邑漢卻喊住了她,「小甜。」
她呼吸一窒,慢慢回頭望著他,「你……還有事嗎?」
「我下午沒班。」他笑著。
「哦!」
「我剛剛听見-說要回去拿換洗衣物,不如我載-一程吧!」他的話讓她吃了一驚。
「不、不必了。」她連忙拒絕。
「-好像很緊張?」他發出哼笑。
「我……我沒有緊張。」她一步步往後退,防備他的靠近。
「可是-的心情都反應在臉上了。」他-起笑眼,「怎麼三年了,-一點也沒變?」
「你要我怎麼改變?我就是這個樣子,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佣,這下你滿意了吧?」他的話激起她三年前的痛。
「當時不是說好了要一塊兒去美國,怎麼突然失蹤了?我還差點報警呢!」林邑漢-起眸望著她。
「但你終究還是沒報警不是?」她苦笑,「說不定你巴不得我離開,這樣你就不會有被糾纏的痛苦了。」
「小甜……」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她已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坐進去,在他面前絕塵而去。
林邑漢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心想︰沒關系,就讓-暫時逃避一陣子,等我把手邊的事忙完了,自然會去找。
剛才,他已經看得很清楚,江有強一家人並不喜歡她,她實在沒必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