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芯本以為雪山就應該是遍布皚皚白雪,白的發光的崇山峻嶺。
其實不然,雪山高挺層疊,山上古木參天,卻唯不見雪的影子,讓她猜不透這雪山之名,為何而來?
「為什麼雪山上沒雪呢?」她忍不住問了。
玉延笑說︰「也沒听說過黃山是黃色的。」
「可惡,你就不能正正經經的回答嗎?」巧芯雙手擺成茶壺狀,一副母夜叉的模樣。
「別做這種動作,會破壞氣質的。」他目光燦然,嘴角漾著玩味十足的笑容。
「妓院長大的女孩兒,哪來的氣質?」
她突然垂下螓首,說的很沉悶。看來,她體內的自卑因子又在作祟了!
「你不是不在乎嗎?為何老將它放在心上,這樣就不像我所認識的巧芯了,她活潑開朗,不在乎世俗眼光,不像現在的你抑郁寡歡。」他語氣凝重,眼眸罩著一層神秘的霧靄。
「那你呢?你在乎嗎?」
月兌口而出後,她才發覺自己怎麼問的那麼傻,他在不在乎關自己什麼事!
「在乎的話就不會要你當我的妻子。傻瓜!」
「我說過,我沒要嫁給你。」她猛然轉過身,不願讓他瞧見她那張「口是心非」
的臉。
「怎麼?不願讓我瞧見你那張已經答應的臉。」
他輕巧的將她旋身過來,定定看著她那已經紅透的俏臉。
「不理你了,你這個!蜜月復劍的公子。」她匆忙閃過他身邊,專心找著她要的「火梅」。
玉延的嘴角隱約一笑,終而以專注的神情巡視著四周,「小心點,這里恐怕會隱藏一些你所看不到的危機。」
「危機?是什麼?」一听見這兩個字,她撥動草叢的手立即收了回來,深怕被某樣東西給咬了一口。
「對,你這動作就對了,因為山里多的就是一些蛇與蠍的動物,倘若被咬著了,後果則不堪設想,還是小心為妙。」
他走近她,撕下下擺一截白布,仔仔細細將她露在外面的柔荑包裹起來,只露出指尖以免被螫,待到達一定的厚度後,他才松口氣說︰「這樣比較安全些,但還是要多小心點兒,蛇的尖牙是很容易穿透過去,遇上百年毒蛇就連鞋縫它也不放過。」
「那麼可怕呀!」
巧芯怔然地看著他,想不到在他狂狷傲氣的外表下,心思是如此細膩。她看著他的手,「你呢,不做保護措施?」
「我耳聰目明,沒啥關系。」他露出一排白牙,在陽光下閃爍著。
「你耳聰目明沒關系,那我包成像個肉粽手,你是不是間接指我是耳聾眼瞎呀?」
還虧她剛剛為了他的細心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原來那不叫細心,而是壞心眼一大串!
「我可沒這麼說喲!」他攤了攤手斜唇一笑。
「算了,不想再跟你抬杠下去,「火梅」是不會乖乖跑出來讓我們采的。」她用力想揮開他擋在她面前的身軀,卻怎麼也推不動,「你干啊?快走開,我要找「火梅」了。」
「別動!」前後才不過兩秒啊!他怎麼整個臉色都變了!
「為什麼別動?你叫我別動就別動啊!我才沒那麼沒骨氣呢!」她的腳往前跨了一步硬是要推開他。
「有蛇!」
玉延猛然將她往身後一堆,以自身擋在她前面,想獨力應付正前方不及一尺處那尾青面獠牙的毒蛇。
「老天,真是蛇耶!」巧芯發出顫抖得屬害的聲音,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面上的那只怪物。
若不是危機當前,玉延真想將她攬入懷中,撫平她的不安。
「千萬別動,它還有同伴。」為了讓她提高警覺,他只好老實告訴她,雖知一-戰栗是難免的。
「同伴?在……在哪兒?」她戰戰兢兢,如臨大敵般的四處張望著;她已在腦中幻想著一大群的毒蛇兵團。
「躲在草叢里,但放心,我不會讓它們接近你的。」說著,他順手摘了兩片身側的樹葉,瞄準它們的位置,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帥勁剽悍地射向它們的要害!
人家說打蛇打七寸,而葉片的落點也正好是在那兒。
「它們死了嗎?」見那尾蛇動也不動的,巧芯揪緊的心也放鬟了不少。
「別害怕,沒事了。」玉延放在她手臂上的手不自覺地如重了力道,順勢將她帶進懷中。
「想不到這里真有這些恐怖的東西!火梅,它到底藏在哪兒?」她偎在玉延懷中,仿佛唯有如此,她才會感到安全無虞。
然,四野望去,一片蔓草橫生,她要往哪去找呢?
玉延欣慰的吐了口氣,他終于已漸漸攻破她的心防,得到她的信任。雖一路上他常找機會來逗弄她、開她玩笑,但這一切的一切無疑是要轉移她的自卑心態,拿出隱藏在她內心的高傲來面對他。
因為他看得出,生長在妓院讓她產生自慚形穢的心理,雖然外表豁朗的她並未明顯的表現出來,但實際上她卻是很容易受傷害的。
自己必須要讓巧芯知道她在他心里是唯美的天使。
「據徐老所說,它形狀似梅,梅則生長在寒帶,我們就往較濕冷的地方著手吧!
不過愈是濕冷,一些有毒的東西則愈多,你千萬要注意才行。如果你怕,就留在這兒,我去幫你找。」
經過方才的毒蛇事件後,玉延明顯的發覺她還在發抖。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她緊緊攀著他,就怕他一走了之,因為一想起惡心的蛇,她就想吐。
「巧芯!」玉延看著她眼眸含著水霧,以怯生生的表情祈求著他,他再也放不下她了。
「算我以前不好,老愛跟你吵嘴,但求求你,不要丟了我。」她眸中的霧氣更濃了,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愁緒。
「天呀!我不走,不會丟下你的。」迎上她依賴的眼神,他竟受寵若驚的有點兒招架不住。
「那帶我走,我也要一塊兒去。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就不再害怕了。」
「好,時間已不早,我們得快點兒。」
她蹙眉不安的模樣全都落人玉延的眼眸中,他相信有她的信賴,他會做的更有信心!
***
「姑姑,表哥去了蘭州怎麼還不回來?」
游廣易坐在大廳的檜木椅上,看著堂上的鞏夫人問道。
他乃鞏夫人娘家大哥所留下的遺月復子,于十五年前大嫂也不幸過世後,她才將他從蘇州接了過來,代兄將他撫養成人。
然在鞏家,他自覺無身份、無地位,因此也慢慢培養出他勾心斗角、處心積慮想攀權貴、登高位的惡劣思想。
但他並不表現出來,在鞏氏一家面前,猶然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亦深得鞏母的信任。
「不用擔心,我相信他會處理的很好,大概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鞏夫人儀態大方、舉止典雅,總帶著一抹慈祥的微笑。
「那就好,這我就安心了。」
他嫉妒,為何玉延總得大伙的信任,並能勝任所有的重任,而他只輪得到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廣易,東區一帶的茶山你去巡視過了嗎?听那兒的工人來報,可能是水質方面出了點兒問題,得趕緊解決才是。」
玉延的父親于兩年前因重病逝世,所有的責任全由玉延攬下,如今玉延不在,一切又暫時交由鞏老夫人做主,她打算待廣易做生意的經驗豐富些了,便將東邊的產業交由他分擔。如今發生這樣的問題,正好可以訓練他的決策能力。
但,游廣易可不這麼想,他總認為東方土壤較貧瘠,所種植的茶種也沒北方來的好,姑姑這麼做分明就是有私心。
「我懂,一切都已準備好了,午膳後即前往。」他表面上是恭敬的不得了,實際上卻是包藏禍心。
「那就好,玉延不在,這件事你得好好做,多替你表哥分擔些,順便可以學習一下做生意的技巧。」
鞏夫人心忖︰他是大哥的孤子,她理應好好培育他,希望他也能有好的表現,別讓他失望才是。
「謝謝姑姑關心,廣易會的。」嘴上雖這麼說,他心底卻是不屑的想,做生意的技巧無非是奸與詐,這樣才贏得了大錢。哪像你們時時得關心茶山的百姓,有時又以離譜的價錢收購附近茶山,理由就是為了解決他們的經濟問題,這樣金銀財寶什麼時候才會成山?
真是笨呀!對別人仁慈無非是對自己殘忍啊!這就是游廣易的座右銘。
「對了,這回去茶山,帶些銀子過去給那些工人,他們平常也是挺賣力的。」篤信佛理的鞏夫人,細心顧慮到這些細節。
游廣易偷偷翻了下白眼,又來了,就是這種婦人之仁太要不得了。
「姑姑,近年來你一直不停調高他們的工資,再這樣下去會入不敷出的。」忍耐多時,該說的話他還是爆發了。
「你太多心了,這些問題你就不用煩惱了,玉延和我自有打算。」鞏夫人淺笑出聲,如果區區這些救濟,他們飄香茶莊就會倒的話,豈不笑話!
「可是我只是關心……」
「不用再說了,照我的話去做就沒錯,許多待人處世的方法你還需要學習,這可是門不容小覷的藝術。」
鞏夫人淡然的說,其中卻暗藏著許多玄機。這可是幾十年來她所發掘出的財富,一種無法用金錢衡量的處事經驗。
「是」」我會向表哥及姑姑學習的。」游廣易垂顏低首,微蹙眉峰,應允的語氣是應付性的。
鞏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廣易,我要你知道,只要你好好做,鞏家是不會虧待你的,玉延比你年長幾歲,經商經歷也比較豐富,所以許多事我都讓他去處理,你可別多心啊!」
「姑姑,廣易怎麼會是這種人,您辛辛苦苦撫養我長大,我理當該為鞏家做點兒事,我並不求回報的。再說表哥本來就有經商的天賦,由他全權做主是再適合不過了,我怎會多心呢?」
瞧,說的比唱的還好听!
「玉延是我的獨子,我希望你們兄弟倆能好好合作,把飄香茶莊發揚光大,到時候你也可以為自己爭一口氣了。」鞏夫人苦口婆心的娓娓說道。
但听在游廣易耳中全然不是這回事,他一直認為姑姑在利用他,他只不過是飄香茶莊里的一個打雜兼送貨的,什麼時候才會為他們游家爭口氣。
事實上鞏夫人與玉延正打算等時機成熟時,在東北成立一處飄香茶莊的分行,全部就交由廣易去打點做主了。
卻不知她處處關心的游廈易卻不領情呢!他要的不是一支一脈,他要的是全部,完完整整的飄香茶莊。由此可知他的野心之大,企圖心之強。
「我一定會努力的,謝謝姑姑。」他佯裝一副卑躬屈膝狀。
「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去整理整理吧!午膳後去東區看看,我也要回房歇著了。」
鞏夫人交代清楚後,這才放心的起身離廳;然躲在她背後的游廣易卻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
一天過去了,現正值夜涼如水、月明如鏡之際,倘若此刻不是在這渺無人煙的雪山上,巧芯一定會以非常快樂與享受的心情去聆听那蟬聲唧唧的悠揚樂曲。
但偏偏她就是處于這四處危機環繞的雪山上,不僅得對周遭野獸提高警覺,還必須小心提防藏身在暗處的小動物。
在這兒春夜正好眠的當兒,不啻是種折磨。
「睡不著嗎?」
玉延特地劈下木干將它搭成一座高床,讓巧芯睡在上面,可暫時避開一些有毒的蛇蟲類侵襲。
「我不要睡在上面,我想下來。」她怎麼也不覺得一個人待在上面有多安全,倘若有什麼野狼、土熊之類的攻擊過來,要逃還逃不了呢!
「為什麼?難道不舒服?」
不會吧!他可是在上頭鋪了不少干草啊!
「不是不舒服,而是……而是我會冷。」她不好意思坦白說出「我會怕」三個字,只好將「怕」改成「冷」了。
「冷?」玉延上前一瞧,木床上扎扎實實鋪了有三寸厚的干草,這應該很暖和才是吧!
瞧他一臉懷疑,巧芯賭氣的說︰「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你上來躺躺看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了。」
玉延笑著搖搖頭,已猜出這丫頭在安什麼心眼、害怕些什麼了。
「這床是臨時搭的,承受不了我們兩個的重量,要不你下來,換我上去睡,怎麼樣?」
「什麼?你要我睡地上!」不要,打死她她都不要,想到那一條條的冷血動物,她都快吐了!
「下面比較沒風,也就不會那麼冷了。」玉延投給她一個「只有這麼辦」的眼神。
「那算了,我寧順冷死也不下去!」她重新躺回木床上,一團團的干草已將她整個身子都淹沒了。這樣還喊冷,還真是奇怪!
「好好睡吧!我保證等你一睜開眼天就亮了。」玉延輕聲安撫她,他也不舍她一夜無眠。
「我試試看好了。」巧芯躺下,將臉埋進干草堆中,強迫著自己睡著。怎奈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她依然是清醒的不得了。
「玉延」」」好羨慕他睡得那麼熟,她忍不住輕輕喚了他一聲。
「什麼?」玉延霍地抬起頭望著她。
「你還沒睡著啊?」瞧他眼皮一眨也不眨的,沒想到他竟沒睡著。
「還沒,今晚我是不能睡了。」他狂傲不霧的臉上,帶著抹溫柔的笑意。
「為什麼?」巧芯一臉懵懂,難道他也害怕嗎?
「為了保讓我們倆。」他索性站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順便看了看四處有沒有什麼動靜。
「那你不是很辛苦嗎?」她也爬下高架床,緊緊跟在他身邊。
「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從前在巡視茶園的時候也會好幾天沒合眼。」他絲毫不在意,仿佛徹夜不眠對他來說根本就如同家常便飯似的。
「茶園也有蛇嗎?」
玉延帥氣一曬,愉悅的笑聲充斥在整個空曠無人的雪山中,「茶園里沒有蛇,只有盜茶的賊。」
巧芯不好意思的低垂螓首,像株羞怯的水仙花,「這麼說,你封種茶很在行-?
辛不辛苦呢?」
「任何事都有其利弊,自然有其收獲及辛苦的地方。好了,該去睡了,不準你這個小腦袋瓜再胡思亂想,再這麼下去明天你準會沒精神再找「火梅」,那就不好玩-!」
他有條不紊、毫不含糊地解釋著,在他慵懶閑逸的笑容中,一點兒也察覺不到有疲憊的神情。
「可是我睡不著。」巧芯一副頹然的表情,從未「失眠」過的她,作夢也沒想過有一天「睡覺」對她來說,會變成那麼困難!
簡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著更不是了。
「都快三更天了,你還沒睡著?」玉延不自覺的抬高音量,半是責備,半是不舍。現在再不好好休息,明天她必定會吃不消的。
她以不勝幽怨的眼神看了看周遭冷肅的氣氛一眼,打著輕顫說︰「我真的睡不著。」
玉延輕喟了聲,徐徐走向她將她帶至懷中,「如果你不認為我是有企圖的話,可以先來我身邊躺一下。」
「你願意?」
巧芯這句問話倒問的令玉延有點兒意外,他笑不可抑的說︰「我當然願意,並不怕你非禮我。」
「我非……你又逞口頭之快,欺負我!我還怕你非禮我呢!」巧芯用力跺了跺腳,忿然轉過身去。
「脾氣那麼大,表示你精神還不錯。」玉延笑意盎然的踱到她身邊,「走吧!蛇可是最喜歡找愛耍脾氣的女孩兒下手。」
「什麼?蛇!」
她赫然一跳,將整個身子掛在玉延身上。可見蛇已成為她最大的克星。
玉延順手將她橫抱起,嘴角輕撇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想與我同床共枕也不用那麼急嘛!」
「誰要跟你同床共枕!蛇……蛇在哪兒?」
她完全忘了自己已被他整個擁抱在懷里,還不停擔心有蛇會找上門來。
「騙你的。」在他唇邊逸出一抹輕柔的笑意。
「你」」啊」」」她滿月復的怨言還沒吼出,玉延已把她扔進了他方才打盹的草堆上,害巧芯在來不及反應的同時尖叫出聲。
他黝黑炯兒的眸子帶著一份難解的光芒,隔著一段距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都還沒躺下呢?別叫成這樣,別人是會誤會的。」
「誤會!」她頓時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雖然一些男女床第間的事她不是很了解,然從小在尋芳苑長大的她多多少少曾听里面的姑娘們所說的暖昧笑話,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玉延蹲,輕輕掬起她嬌紅又略顯局促不安的芙蓉面,以帶著某種情與愛的謎樣眼光緩緩打量著她,輕言喁語︰「你真是個可愛又得我心的女孩兒,這輩子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下輩子亦然。」
「你……你怎麼說……說那麼肉麻的話。」頭一次听甜言蜜語的她,簡直是難為情極了,只好將整張臉埋進草堆中。
「會肉麻嗎?那真糟呀!我第一次向女孩子坦白真心話,竟讓人嫌肉麻。」他輕輕挑起她的臉蛋,溫熱的氣息徐徐拂過她形狀優美的唇。
巧芯已完全沉溺在他溫柔的羽翼下,靠在他的肩窩,釋放出笑容道︰「我是第一個嗎?不是那個叫紫若的才是第一個。」
「紫若?」
一提及這名字,玉延的心口猶然會為之一痛。
「你還是忘不了她對不對?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兒,你該不會把我當成她了……」
「不是」」」他激動的摟緊她,緊緊靠在她身邊,將火熱的唇重重的印上她的,彷若怕她會消失似的,盡量要留住她的女性馨香,「你們完全是不同典型的女孩兒,別把我想像得那麼糟。」
這就是吻嗎?他怎麼可以吻她呢?
巧芯有些慌張、有些迷惘,這種似烈火似熔漿的熾熱感濃濃包圍著她,令她無法自拔,也不願掙月兌。
「如果有一天她出現了呢?你還會如你剛才所說的,關心我,甚至于喜歡我嗎?」
當問出這句話時,巧芯發覺自己整個身子都是繃緊的。她真的好害怕,她怕他回答的會有半點猶豫、半點勉強。
「會,我不僅會關心你、喜歡你,而且我還會用一輩子的心去愛你。」他不僅不猶豫,不勉強,並用其真摯懾人的眼眸展現出他的熱誠。
巧芯只能傻傻的看著他,被他深不可測的雙眸中所散發出的濃情摯愛所震撼,所感動。
「怎麼了?又覺得肉麻了?」見她半天沒反應,玉延了悟地斜唇一笑,饒富興味的問道。
「不,是惡心。」說完後,巧芯也開心的笑了。
在他溫暖的臂彎中,她感到有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溫暖緊緊包圍著自己。
漸漸地,夜已深,一種疲憊的勞頓感也慢慢呈現了出來,巧芯亦心滿意足的偎在玉延寬廣溫暖的胸膛前沉沉入睡。
玉延輕撫著她如雲的發絲,見她終于沉睡後他也放心了不少。然懷中環抱著柔若無骨的少女體態,那沁人鼻間的百合花香,無不時時挑撥著他的自持力,使他感到頓挫不已。
看來今晚難熬啊!
***
「我絕不會放過鞏玉延的。」
在返回肥鄉的路上,石少誠忿忿不平的念著,由其泛著血絲的雙目看來,他心中那股仇怨還真大呢!
「需不需要屬下再派人去將他干掉?」他身旁的隨從李元拍著馬屁說。
想不到這馬屁卻拍錯了地方,遭來石少誠惡狠狠的一瞪,「你還想再找人?你知不知道你找的那些人盡是群酒囊飯袋,沒用極了!」
「少主……」
「好了,別說了。回莊後再作打算吧!幸好肥鄉離他們太原不遠,我還是有機會報一箭之仇的。」石少誠將一口牙咬得咯咯作響,拳頭握的死緊。
「少主,上個月那個暗中資助我們錢財的蒙面人,你猜得出是誰嗎?他為什麼要聯合我們對付那個姓鞏的?」李元搔搔後頸突然問著。
「有錢可拿,又可報仇,管他是誰?」
「可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單純。」李元努力做出一副謹慎樣,卻怎麼也不像。
「算了,你把你自己管好就成了,少傷這種腦筋。」石少誠冷眼瞧了他一下。
「不過有件事,不知您有沒有發現到?」李元唯唯諾諾的問道,看樣子他還是不死心想博得主人的歡心。
「有話就快說,別在那兒廢話連篇。」
石少誠瞟了他一記白眼,他怎麼也想不出為什麼他的手下就沒一個個像樣的;偏偏他就是沒想過這就叫做「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
「您可有發現這些日子在姓鞏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李元的眼神霎時變得曖昧極了!
「哦,有嗎?」
由于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死對頭鞏玉延身上,對于鞏玉延身邊的一切改變他並沒費心去注意。
「沒錯,還是位長得嬌滴滴、眼楮水汪汪的大美人呢!」李元涎著臉說,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少沒出息了,淨注意這些。你就不會把對女人的興趣放在幫我辦事的效率上。」
他這副饞相,又遭了石少誠一陣數落。
「少主,我這就是在幫你呀!」瞧他一臉衰樣。
「幫我!你拿什麼幫我,拿你那色迷迷的眼神幫我嗎?」不說還好,說了他就有一肚子的氣。
「哎呀,少主,您听我說,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是對付不了鞏玉延,就從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兒下手,是不是萬無一失?」
李元說著漸漸露出他那一臉奸佞的笑容。
「有用嗎?听說那姓鞏的向來不近,你確定他身邊那個女的對他真有那麼重要?該不會你看到的是她自己投懷送抱也不一定。」
要說鞏玉延會沉迷于,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李元悶悶的回答,一副尷尬的模樣。
「瞧你,我就說吧!你事情老是不弄清楚,就在那大聲嚷嚷,說的跟真的一樣,把我當傻子耍呀!」
石少誠氣的吹胡子瞪眼。
「不是啊!我只是關心少主,看少主郁郁寡歡的,想替少主想個辦法出出氣,沒想到反惹少主生氣,屬下真沒用!」
李元舉起右手,以那要死不活的力道打著自己的耳刮子。
「別打了,照你這種打法,根本連只蚊子都打不死,真是丟我的臉。」石少誠甩都不甩他,逕自往前走。
「少主,你走錯了,這條路不是回咱們肥鄉的,應該是左手邊的那條街才是。」
李元著急的喚住他,就怕他惡性難改,又想去逛窯子了。
「你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我就是要在這條街走你管得著嗎?」他怒視著這個不識好歹的奴才。
「小的是管不著,不過老爺曾交代過,要小的盯牢你,要以事業為重,別再花天酒地、揮金如土了。」李元頭垂的低低的,戰戰兢兢的說著,深怕哪句話一不對,又討罵了。
「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什麼時候變成我爹的心月復了?別忘了平常是誰照順你的,還敢拿我爹來壓我!」石少誠皺起眉,指著他的鼻子說。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
「好了,別說了。听你講廢話還不如去找我的小雁說些體己話要來得舒服多了。
要,你就跟著來,不要你就滾到一邊去,別絆手絆腳的。」
石少誠大聲喝止他,免得這小子又說了些破壞興致的話。
「少主,您當真要去啊?」上有老爺,下有少主,李元真不知該听誰的,反正他就是里外不是人啦!
「你還想干什麼?」
「沒……小的不敢干什麼。」
「沒有就走吧!你只要乖乖听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看你喜歡哪個姑娘算我的份,怎麼樣,夠意思了吧!」
石少誠帶著曖昧的笑意,最後以手肘頂了頂李元的胸膛,開心的走了;此時此刻他滿心只有小雁那嗲聲嗲氣的撒嬌樣兒,恨不得有雙翅膀立即飛到她身邊。
倒楣的李元只好撫了撫被他撞疼的胸口,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