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櫻木三兄弟窩在書房內徹夜的研究後,終于在天明之際,在父親所留下的厚厚四本游記中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青海──喀爾穆」,就是這個地方!
依照父親的習慣,通常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待上超過三個月的時間,然而他卻在藍勛出生的前一年,在柴達木盆地的喀爾穆足足待上一年之久,這到底意味著什麼?難道櫻木藍勛的生母「小瑕」就是住在那個地方?
當然,不管是與不是,藍勛絕不會放棄這條線索。
「看來,二娘當年大概就是在喀爾穆與父親相遇,繼而燃起愛情的火花。」龍越替大伙下了結論。
「不過柴達木那地方太遠又太荒涼了些。」凌澈若有所思。
「無論多艱難,我一定要去那地方找尋答案。」藍勛非常堅決,他知道如果不走這一遭,他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喂,你可別輕舉妄動,有什麼主意得先和我們兩位做哥哥的商量,知道嗎?」龍越擺出做二哥的威嚴,因為他從藍勛眼中看見了一抹從未有過的精湛光芒,他想,若不注意,這小子定會不告而別。
藍勛只是看了他倆一眼,並沒允諾什麼。
「藍勛,別把我們當外人,雖非同母所生,但我們一樣姓櫻木,這種血緣關系自始至終都改變不了,你何苦鑽牛角尖?」
凌澈氣定神閑地看著藍勛臉上輕掠一絲難掩的落寞。
「我知道你們永遠是我兄弟,只是母親生死未卜,我心中老有著憂郁不安,好象她正在向我呼救。」
是母子連心嗎?他一點兒把握也沒,只是隱約中他總覺得有種聲音在向他召喚。而今已知道她極可能的安身處,卻要他裝成無動于衷,這怎麼可能?
等待可謂之世上最痛苦的一件事。
「我陪你一塊去吧!那麼遠的路程多少得有個人照應。」凌澈率先開口。
「要不,我陪他行。」龍越也極為熱心。
「你們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兒,憑我的功夫,難不成還怕我被綁架不成。」終于,藍勛揚起炭似的濃眉,被他倆激出了笑意。
「我們擔心你會亂中有錯。」凌澈澄清。
「省省吧!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不會魯莽行事。」
從這到喀爾穆雖說有萬山阻隔,但對輕功一流、迅如捷豹的藍勛而言,實在不是難事。
「那就好,我們不希望哪天一睜開眼卻見不著你了。」龍越認真的看著他,想從他眼神中看出其企圖,只可惜他的瞳底平靜無紋,表情又無動于衷,實難猜出藍勛的腦子里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出去散散心。」
他不願再多說什麼,或向他們保證自己不會不告而別,只想暫時找一個隱密的空間靜一靜。
這突然襲來的浪潮又凶又猛,雖經過兩個月的沉澱消化,他的心依然像是余波蕩漾的海面,無法回到靜止的原點。
「大哥,他……」龍越心思也跟著紊亂了,直想追上他。
「讓他去吧!靜一靜對他有好處。」
凌澈喚住了龍越,透過窗望著藍勛孤席般的步伐,他認為當一頭鷹在獨自恬舐傷口時,是忌諱別人打擾的。
★★★
「勛哥。」
當藍勛走進櫻花林時,諾安便一直緊跟著他了,她以為藍勛不知道,事實上听力敏銳如靈貓的他早已經知曉。
「是你!」他猝然轉身。
「我……我有話想對你說。」這時突然刮起一道晨風,吹亂了她的長發,一縷青絲垂掛在耳邊,更是柔合了一股迷人的特質。
藍勛走向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她耳邊的發絲,「是我有話該對你說。」他頓了會兒又道︰「我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害你在咱們櫻花鄔做客第一天就吃不飽。」
「沒什麼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諾安不打算再和他陷于尷尬的迷霧中,這樣對她一點兒好處也沒,倒不如順他的意先做他的假妹妹,至少可以和他說說話呀!
她相信憑她的魅力與真心,遲早會感動他的。
「听你這麼說,我更難堪了,想不到我櫻木藍勛比一個小女孩還不識大體。」
受了諾安銀鈴般笑語的影響,他也豁然大笑。
「我也不對呀!一個女孩子怎好死纏著男人呢?何況別人又不在意她。」
諾安臉上雖依舊帶笑,然而怎麼也看得出她是強顏歡笑。
「諾安……」他怔忡了。
「別提這些討人厭的事了,我難得來這里一趟,現在大嫂又突然打道回府了,一個人好無聊,總不能老黏著憫憫和蘭薇,我怕會遭到凌澈哥和龍越哥的白眼,所以……能不能請你帶我四處去看看。」
她想,這個要求應該不為過吧!反正她就是喜歡和他在一塊兒的感覺,只要有機會,她都不願錯過。
「你還是執迷不悟哦?」他眸中有著戲謔和玩笑。
「什麼意思?」她假裝听不懂。
「好吧!那我就盡盡地主之誼,帶你四處走走。」他淡漠地說,實在不希望讓諾安對他持有任何幻想。
他不討厭她,也滿喜歡和她在一塊兒的,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要的情愛,連他都搞不清楚的東西,又怎能求她明白呢?
所以在言行之間,他一直是避重就輕,就是不願意再讓她受傷害。
「我猜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姑娘了?」諾安試問。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就退出吧!君子不奪人所好,不是嗎?
「這很重要嗎?」他笑看她如履薄冰的表情,好似他一個說不對,她將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一般。
這種害人害己的事,他還是別亂吭聲的好。
「當然了,如果你有喜歡的姑娘,那我再追求你就沒什麼意思了。」她說得有氣無力的。
「听你這麼說,我是不是該說有了?」天,她說她追求他!
這倒是有翩翩的作風,可能被她影響了吧!這種習慣要不得。
「這麼說你真的有了?是不是那個叫穆蓉兒的青梅竹馬?」諾安或許不知道,她這副樣子真像是個將老公捉奸在床的老婆,醋意橫生、酸味四溢。
她不禁心嘆︰自己還是遲了!
「你也以為是她?」這倒是藍勛沒想到的,因為一開始大伙的調侃她不是全听見了嗎?他並不喜歡穆蓉兒呀!
「我想親口听你說。」
諾安覺得他越來越深沉難測了,現在的他讓她覺得好陌生。
「你得寸進尺-!小姑娘,別胡思亂想了,我帶你去看我養的另一種寶貝。」
這些他的個人癖好,他向來不會與外人分享,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不避諱她,或許是她的心無城府與天真讓他感動吧!
「另一種寶貝?」諾安大吃一驚。上回是狼,這回是什麼?該不會是獅子或老虎吧?
她驚悚的模樣,藍勛全看在眼底,他撇唇隱隱笑說︰「這次不是獸類,而是不會動的植物。」
「植物?」
「看過無刺玫瑰嗎?」說著,他已往櫻花林的另一頭走去。
諾安只好提起裙擺跟上去。繞過大半個櫻花林,他們一同來到了一處窪地,上面種滿了火紅的玫瑰,猶如火焰似地耀眼生輝。
然而,仔細一看,它們真的都不帶刺也!好奇特的花朵。
「玫瑰不是都有刺嗎?」
她好奇的趨向前,卻被他一個快動作給阻止了,「別動它,難道你忘了,玫瑰雖美但多刺,它雖沒刺卻含有劇毒。」
「毒!」她猛地縮回手。
「不小心被劃破會受傷,傷口也會變得毫無知覺。」他眼神變得迷離,回憶起以前父親告訴他的一個小故事,「它叫情花,听說需要以情灌溉才得以開花,此花一開,壽命便是二十五年。」
「那麼它們已經開了幾年了?而且,該如何以情灌溉呢?」
「應該是快到時候了吧!想想,我已二十五歲了,它應和我的年齡差不多才是。至于如何灌溉,就不得而知了。」這是實話,因為他父親生前並未言明。
「這麼說,倘使年限一到,若沒有以情再次灌溉,它們就再也不會開花了?」好可惜呀!這不就代表著將成絕響了嗎?
「是的。所以我非常珍愛它們,另方面也是因為它是我父親生前留下給我唯一的一樣東西。」
提到這里,藍勛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母親;看來,該回顧的他全都巡禮過了,是該走了。
「勛哥──」諾安覺得他很不對勁,又說不上是哪兒怪異。他好象有點兒感傷、有點兒堅持。感傷什麼?堅持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沒事了,回去吧!」他魅力十足的一笑,極力表現出一副處之泰然、氣定神閑的模樣。
「呃,好吧!」
她站起,卻被他猛然拉住,「諾安,翩翩不在,你可以常去找憫憫或蘭薇她們聊聊,一個人要學會獨立。」她不能再依賴他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諾安感覺他話中有玄機,突然間有股無法言喻的恐慌,悄然接住了她。
「沒什麼,你只要記得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為你好。坦白說,你我相識不深,但我對你卻有股親切感,我不會害你的。」
藍勛的話明里似乎帶著熱情,但暗里卻能意會出他對她劃分出的一條隱形界線;她對他最多也只能以「親切感」來形容。
諾安泄氣的垮下肩膀,久久無法釋懷,「我懂,你不會害我,只是想撇清與我的關系。」
藍勛斂緊眉心,「你再這樣自以為是的驟下斷語,我會不高興喔!」
「反正我不管怎麼做你都不會高興的,對不對?難道你看不出我的委曲求全嗎?你不喜歡我老將情愛掛在嘴上,我也不再提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她懊惱極了,更恨自己的心在半年前被他救起的那一刻,就已遺落在他身上。為什麼他總是對自己無動于衷呢?
再也禁不住他面無表情的凝睇,諾安拔腿便逃出了他冷漠無情的視線。
而藍勛只能對空無聲長嘆。他氣自己的無情,卻也只能告訴自己,只有這麼做對她才有好處。
★★★
沒有一聲道別,近晌午時刻,藍勛就這麼消失在櫻花鄔中。
凌澈與龍越不說什麼,因為他們全知道藍勛是去哪里,只是氣他走得太魯莽了!而諾安就不同了,當她發現藍勛不告而別時,只能感受到絲絲陰冷的空氣貫穿她所有的神經、細胞,頓覺自己像個浮游的靈魂,不知何去何從。
翩翩又不在,她該怎麼辦?是不是她的話氣走了他?登時,她將一切罪過全攬上了身,心底只有她听得見的痛苦聲吟。
「藍勛留書出走了,你們怎麼還杵在這里不去追人呢?」不知情的憫憫立在兩個大男人面前,數落著他倆的氣定神閑。
「憫憫,你不懂就別亂開炮嘛!」龍越心思也正亂著。
「你居然罵我不懂,那你懂,你說他去哪兒了?」憫憫亂委屈一把的。
「藍勛他現在一定是在前往喀爾穆的路上。」凌澈開口為龍越解圍,他聰明的知道,就算不說,待會兒蘭薇也會和憫憫連成一氣來逼供,到時候倒霉的人就輪到他了!
「喀爾穆!那是什麼鬼地方呀?」憫憫和蘭薇兩妯娌果真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卻遭來凌澈與龍越似笑非笑地睥睨著她們。
諾安呢?她相信自己比她們百分之兩百更想知道他的去處,只可惜她自責地開不了口。
「我就說嘛!沒知識也得有常識。」
龍越還不知死活的耍帥,真快要把憫憫氣炸了!
「櫻木龍越,今天你甭想吃我煮的飯,要吃自己動手吧!」憫憫向來毋需高聲嘶喊,只要拿出這招「禁飯令」,龍越便沒轍了!
「可是我不會煮飯呀!」
「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吃飯吃了快三十年還不會煮飯,簡直是沒常識又沒知識。」
帥呀!就這麼一句話,憫憫硬是將龍越堵得啞口無言。
「是,是,我是沒常識又沒知識,但我娶了你,算是有見識吧?」龍越以迷死人不償命的姿態,帥性一笑,施展起他舌燦蓮花的功夫。
憫憫受不了地對天一瞟,算服了他的本事。
「小倆口鬧完了,你能不能快告訴我們那個叫喀什麼的到底在哪里?」
蘭薇偷覷了眼諾安悶不吭聲的沉重臉色,她想若她再不開口詢問,諾安鐵定會急哭了!只是她不理解的是,為何她今天的話特別少,是不是因為藍勛的不告而別呢?
「是在青海。」龍越終于說了。
「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而且其中萬-阻隔,非常難行。」凌澈補充道。
「那麼說很危險了?」諾安終于忍不住的開口。
「這是對一般人而言,對藍勛來說根本構不上威脅。」凌澈笑了,他總算激起諾安的發問;其實一開始他就覺得她太沉悶,好象把自己退縮在一個硬殼中,所以他故意要讓她自動破繭而出。
「我听說過青海,好象在往西的方向,藍勛沒事去那兒干嘛?」蘭薇曾憶及爹爹似乎曾為公事到過那個地方。
「他去找尋他的身世之謎,其實他與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龍越低沉的聲音為大伙心頭帶來一股震撼。
「同父異母!」在場的三位女性無不驚呼!
「這也是我們前天才知道的,而藍勛卻早我們兩個月前得知。」龍越繼續將所有經過轉述了一遍。
諾安聞言,驚駭得合不攏嘴,原來他的離去是早已預知的,難怪他會對她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老天,他就憑著這點線索要去找他母親?」蘭薇無法-同。
「我曾勸他,無論有什麼決定都得和我們商量,沒想到他壓根沒听進去。」凌澈眉宇一攢,完全無法接受一向穩重懂事的藍勛,怎麼會變得如此莽撞!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憫憫問。
「靜觀其變-!與他以飛鴿保持聯系。」凌澈相信這段路上藍勛還不至于會遇上什麼困難,只是在完全陌生的喀爾穆,是否有危機等待著他就不得而知了。
諾安此時卻暗自在心底決定︰她要去找他,她一定要去找他!她無法像他們一樣鎮定地在這里等他的消息。
所幸翩翩在離開之前,已告訴她進出櫻花鄔的步伐、方位,因此要離開這里應該還不成問題。
主意一定,她趁大伙在混亂之際,悄悄地遠離了喧鬧的聲音、雜亂的場面。
★★★
穆蓉兒率領著「北派」數名武藝精湛的手下,浩浩蕩蕩來到了貝爾湖畔。
她心情愉悅、快活不已,因為爹爹終于答應讓她前來櫻花鄔。
「小姐,前面就是櫻花鄔了。」她的保鏢許懿指著前方說道。
「好,我看你們就留在海拉山上那間狩獵小屋吧!我一個人進去。」穆蓉兒下了命令。而她所謂的狩獵小屋即是以往她與父親前來游玩時,在山上暫住的地方,這棟小屋看似簡單,實際上機關重重,當時為防野獸入侵,她父親曾在四周暗設了數個強悍的機關,因其未激活時便和普通時候一樣平常,所以,就連櫻木花盜四人也不清楚有這些機關存在。
「小姐,這不太好吧!」許懿自認是蓉兒的保鏢,怎能與小姐分道揚鑣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櫻花鄔是不準外人進入的,當然除了我爹和我-!」她非常自傲的說。
「可是我不放心呀!」許懿不敢掉以輕心。
「你不放心也沒辦法,如果我把你們帶進去準會惹我那勛哥哥生氣,而且這里頭全是熟人,外人又進不去,你擔哪門子的心呀!」蓉兒笑許懿的緊張過度。
事實上,許懿是穆天行特意安排隨蓉兒前來的,他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不得不慎。他在進入「北派」的第一天,就對蓉兒一見傾心,只因身份的關系,他一直未能言明,也因此他恨極了能博取她芳心的櫻木藍勛。
「老爺近來身體不適,若小姐出了什麼差池,我怎麼對老爺交代。」他鍥而不舍地力求同行。
「許懿,你多心了啦!」
「小姐……」
「別再說了,就這麼說定了。」
正當她決定邁進櫻花鄔時,諾安也正好從里面出來,兩人對個正著!雖她們均不認識對方是誰,但隱約中卻彼此懷有敵意。
更讓穆蓉兒無法理解的是,「櫻花鄔」向來不都是外人的禁地嗎?眼前這位姑娘又是何以進入,看樣子她對這地方的路徑還滿熟的。
「請問姑娘是?」穆蓉兒率先開口道。
「我是誰不重要,那你呢?」諾安對外人保持著警戒之心,不敢坦白告之。
「我?」蓉兒低首輕笑,「我是櫻木花盜的老三櫻木藍勛的未婚妻,怎麼樣?我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諾安怔忡不語,一顆心頓時結成了冰!
「你怎麼了,瞧你臉色變得好蒼白。」蓉兒大感不對勁,身前這女子眼中有著明明白白的傷感,難道她也對……
「你就是穆蓉兒?你來找勛哥了,可是他根本不愛你呀!」諾安發覺自己的心突然擱淺了!
「你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不愛我!還有你剛剛喊他什麼?勛哥──他容許你這麼叫他嗎?難道你也喜歡他?」穆蓉兒眼中的殺氣伴隨著不斷地問句節節揚升。
諾安感到驚惶,但她仍毫不退縮的說︰「沒錯,我是喜歡他,他也容許我這麼稱呼他。」
「你這個賤女人!」
猝不及防下,穆蓉兒摑了諾安一巴掌。
諾安撫著疼痛發腫的右頰,「你憑什麼打我?我怎麼說也是櫻花鄔里的客人。」
「現在沒人看見,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去告我呀!」穆蓉兒在怒意勃發下,行為舉止都變得不可理喻。
「我會把你的本性告訴勛哥的。」諾安怒瞪著她。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樣的機會?許懿,押下她,咱們暫時不進鄔,我要勛哥哥給我一個交代,當面求我。」
穆蓉兒完全豁出去了,她的霸氣還真是令諾安感到喘不過氣;諾安也終于了解,勛哥對她避退三舍,果真是其來有自。
被許懿箝住雙手的諾安,疼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硬是將它逼了回去︰她也不想告訴穆蓉兒藍勛不在鄔內的事實,既已在她手中就隨她去吧!
「穆蓉兒,你這種行為是犯法的!」她只能這麼告訴穆蓉兒。
「你以為我會在乎那種無意義的東西。」蓉兒自幼驕縱成性,總認為只要她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你居然藐視王法!」諾安森冷的目光注視著她。
「我才管不了這麼多,我只想知道在勛哥哥的心目中,我和你誰比較重要?是你硬纏著他,還是他也喜歡你?」蓉兒微勾起狡獪的目光,直視于她。
諾安嘴角泛著苦笑,心忖︰他已經不在鄔里了,誰會在乎她呢?即使在,她也不敢保證他會為了救她,而和青梅竹馬翻臉呀!
「我只能勸你別莽撞行事。」
如果大哥知道她被人綁架了,準饒不得穆蓉兒。
「謝謝你的忠告,所有後果我自會負責。許懿,在櫻花鄔入口處放一張紙條,要藍勛單獨來見我。」
只要看諾安一眼,蓉兒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妒意從心底升揚;而後她便率領著一群人前往海拉山,等候著藍勛到來。
★★★
「大哥,大哥,諾安不見了!」
憫憫在用餐時找不到諾安,以為她在房里歇著,于是端了飯菜前去,不料卻撲了個空。
「諾安不見了!你到處找過了沒?她是不可能出去的,如果迷失在鄔內,那就慘了。」櫻花鄔說大不大,說小亦不小,要找個人可不容易。
「我擔心她已經離開這里了。」
「怎麼說?」凌澈淡淡揚起一道濃眉。
「我曾听諾安說過,翩翩已經將進出櫻花鄔的方位告訴她了,我想……她要進出這里應該不難。」憫憫好整以暇地頓了頓,讓凌澈正視這整件事的嚴重性。
「有這回事?翩翩做事從不經大腦,這下麻煩了!改天我得將五行陣式換一換才成。你去通知龍越在櫻花林內盡可能仔細找找,我到鄔外瞧瞧去。」凌澈當機立斷地起身邁向鄔外。
當他一路尋至鄔外時,龍越也正好追上他,「大哥,你說安郡主不見了!我在鄔里並沒看見她。」
「看來,有點麻煩了!」凌澈無法想象,當項楚雲得知這消息時,會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大哥,你看!」龍越突然瞧見入口處石碑下的一封信。
凌澈將它拾起一看,眉頭頓時打了十幾個死結;龍越捺不住搶了過去,閱信的眼漸漸蒙上了一層陰影,「該死的,怎麼會踫上這種事?」
「看來這場情關得讓藍勛一人去闖了!」凌澈斷言道︰「你快把藍勛的追蹤信鴿放出去,叫他回來吧!」
「他會回來嗎?」藍勛可是好不容易下定主意去尋找生母的。
「這不正好測試一下諾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究竟為何?當真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嗎?其實我老早就想試探他了,只不過穆蓉兒比我們早下手一步,且手段過份激狂了些。但願藍勛應付得了這種女人,所謂致命吸引力的可怕便是如此了。」凌澈促狹地豪爽一笑,原來他有這麼個差勁的想法。
「媽的,我怎麼不知道藍勛曾幾何時命犯雙重桃花?瞧他對女人一向漫不經心的,還真應驗了‘悶蚤’這句詞。」
「你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小心憫憫又罰你禁食。快去通知藍勛吧!關于穆蓉兒的妒意我們絕不能大意,諾安在她手中一日就多一分危險。」凌澈忖度。
「以往我怎麼不知道她是這麼可怕的女人!」
「那時沒有競爭對手,她當然自以為穩坐櫻木三夫人的寶座。」
「天!那我去辦正事了。」
一個回旋,龍越已疾速揚身而起,晃眼間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