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休養了三天,風妮婰上的瘀青才稍稍消褪了些,走路也比較沒那麼疼了。
第四天一早,她已決定重新開始跟蹤守候的計劃。
再次來到黑幫門外,已近正午時分,夏日的紐約炎熱得就像烤爐般難耐,幾乎要將她烤焦了!
風妮躲在大樓的陰影下,企圖稀釋陽光的毒辣感,可是這股空氣中的燥熱,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一思及貉子塵這時候也許正躲在屋于里吹冷氣、喝冰水,她就一肚子火,而且越燒越旺,就快蒸發了!
如果她當真蒸發成一縷煙,鐵定會職進黑幫內,在駱于塵的頭頂上凝成一團水氣,兜頭琳下,給他一個教訓。
誰要他正跟也不看她一眼,真是沒眼光!
霍然,風妮又想起了在東籬墓園旁的那個少女之墓,是她嗎?是她佔據了駱于塵的心,以至于他對任何女人都產生不了好感?
但也不對,他不是一向花名在外、風流成性?這個假設一樣不成立。老天,她都快被他給弄混了!
正當風妮陷入沉思,一籌莫展之際,她突然余光瞄見站在黑幫大門口的一抹頎長俊逸的身影,那人不就是駱子塵嗎?
乖乖,真是天助我也,我又豈能再放他走。風妮不停地賊笑在心中。
駱子塵他再也受不了被人當做稀有國寶般地評頭論足著,幫里那幾個無聊弟兄眼中明明就寫著八個宇——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一大堆空袕來風的八卦新聞從他們嘴里說出采,就準是難听又惡心!
什麼他被遺棄了;又什麼他患了冷感癥,對女人喪失了「性」趣;更可怕的是,還猜測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癥,所以對人生充滿失望與乏味。
反正一大堆言之鑿鑿的蜚言流語立即傳遍了幫中!最令他為之氣結的是,喬勛和楚寒森兩人居然不幫他解釋,任這種難听的傳盲以訛傳訛,雪上加霜!
出去走走吧!那女人似乎已經消失了,這幾天並沒看見她鬼鬼祟祟的在黑幫大門前流竄,這對他來說不啻是件好消息。
才剛走到華爾街角,穿越過紅綠燈的同時,一聲魔音立即傳進他腦中,他巴不得腳底下就是一個地洞,好讓他暫時躲藏避難。
「駱子塵——」一陣小碎步趨近他,駱子塵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
見鬼了!一個陰魂不散的幽靈,吸血水蛭!
「我等了你好久,你要去哪兒?」風妮開心的說著;她的內心是真正地欣喜若狂,因為今天她不用再成為烈陽下的犧牲者了。
「我要去看戲。」駱子塵胡扯一通,只不過是想隨便逛逛,他哪里知道自己要去哪。
「broadway(百老匯)嗎?」風妮天真的想,如果是去看戲也不錯,她已經好久沒好好看出戲了。
「沒錯。」駱子塵自以為是地認為她應該不會那麼無聊吧!去broad—wayshow來回加上坐地鐵的時間少說也得耗上半天,她當真那麼閑嗎?
「那好,我跟你去。听說今天上演的片于不錯,是我最喜愛的勞勃狄尼洛和布雷德彼特主演的耶!」
「你……」好可怕的女人!
駱子塵眼珠于都快下來了,想不到她連片子是什麼?誰主演的?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走吧!一個人看戲多無聊,我陪你一道吧!」
可憐的駱子塵,在一陣無奈錯得中,被風妮堂而皇之的勾住手臂直拉往地鐵車站,類似這樣像牛一般被牽著鼻子走,他駱子塵還算是第一遭呢!
到達timesquare(時代廣場)時,艷陽已漸往西沉,大地也不再那麼燥熱難耐,反倒有股午後涼風徐徐吹來,也吹融了這股濃烈的熱氣,帶給timesquare另一抹清新的感受。
「想不到上班時間,人還那麼多!」
風妮完全沉溺在這個充滿人情與藝術的地方,似乎在她腦海里早巳忘了自己纏著駱子塵的目的為何?
抓他的小辮子,將他逮進監獄?還是報他的父死之仇?
真的,她全忘了!
「都跟你一樣。」他邁開修長的腿,自走自的,沒打算等她。
「喂,你是指我也跟他們一樣無聊嗎?」風妮追上他,與他並肩而行。
「真難得,你也有自知之明。」駱子塵頓住步于,輕蔑地瞥她一眼。
他恨自己,明明可以甩開她的,為什麼還要在這兒跟她窮蘑菇?明天就回議會吧!雖然他討厭開會時的沉悶,至少可以躲過她一時半刻。
他也曾問過她為何要死皮賴臉的纏著他,她卻回了他—一句令人絕倒的話—一我喜歡你,想和你形影不離嘛!
形影不離!媽的,他可不要一個女人的影子。
下星期他得去會會陸老,听說他有條軍火走私的線索,這明顯地影響到「黑幫」的軍火事業體。只是這女人纏身,他不能讓她跟著他,否則陸老的身份一曝光,對黑幫來說是一大損失。
「听說你很風流花心,為什麼獨獨對我沒有一絲感覺?」不知是演戲還是真心的,風妮的表情有絲落寞。可見她對這個答案一直耿耿于懷。
「我……」
是啊!駱于塵這才仔細端詳起她的面容,她長得眉清目秀不說,膚質細膩動人,尤其是那雙讓他老是閃躲不掉的閃閃瞳眸,始終綻放著亮眼光芒,大體上來說是可以稱之為美女。
但潛意識里,他便直覺地認為她不同于其他女子,且不像外表所顯現的那麼單純,至于她的目的為何,他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否則憑他們黑幫的勢力,只消他動一動小指頭,她的祖宗八代全逃不出他的掌控之中。
「我說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隨意附和一句。
「那能不能借問一下,你喜歡的又是哪種類型?」
她絕對擁有「知錯能改」的勇氣,只要能踏出成功的第一步。這第一步當然是迷惑他噦!
「你想知道嗎?」他漾起一抹賊賊的笑。
「當然想。」她可是非常認真的。
抒,那我告訴你,第一要溫柔;第二要善良;第三要能與我保持距離;第四要能還我自由。」他說得慢條斯理,詭魅的表情一一浮現。
「就像杜薏拉一樣羅!」
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他斂住了笑,眼神轉為陰鷙駭人,「你怎麼知道她?說——」駱子塵倏然出手扳起她的下顎,硬著冷然的音調逸出喉間。
「我……我……你真健忘,前幾天我們不是在東籬墓園見過面?那墳上的美麗少女不就是她嗎?」
哇塞,這家伙的力氣還真大,她的牙床都快被他捏碎了。
風妮強忍著她徒手搏擊三段的功力,否則她定要他好看!沒辦法,要當小女人嘛!只好咬著牙忍著疼了。
「對了,那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里?」
駱子塵確定那天沒被人跟蹤才是,他與杜薏拉的事是個秘密,連喬勛和楚寒森都不知道,所以每次去那里,他總是小心謹慎的。
「我去看個……朋友嘛!」她沒說實話,「杜薏拉也是你的朋友嗎?」
盡量套他話吧!能挖多少就算多少,這家伙太稀奇古怪下,往往不按陴理出牌,一會兒表現得漫不經心,一會兒又精得跟個鬼似的,真難搞!
「沒錯。」他又抬起腳步,走向broadway(百老匯大道)。
「她怎麼死的?看伯;挺傷心的,是你女朋友嗎?」風妮鍥而不舍的直追問著,這股死打爛纏的功力還真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駱子塵的表情一凜,隨即又不霹痕跡地笑了,他不能生氣,否則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你很噦唆!想看戲嗎?已經到了,本人先行告辭。」
駱子塵風度翩翩的一鞠躬,霍地轉身打算離開。
「你不看嗎?」風妮這會兒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喔——」他拍了拍額頭,「我倒忘了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沙朗史東和黛咪摩兒,同性的勞勃狄尼洛和布雷德彼特我是沒啥興趣。」
「喂——」天哪!他當真就這麼走了。
風妮正想追上之際,突然由兩側各走近一位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男人。她側首一瞥,驚愕地倒怞口氣!怎麼會是這兩個攪局的家伙。
「吳剛、張岳,本姑娘這回沒空,改天吧!」再不走,她就迫不上他了!
邁出的右腳,卻被張岳的掃堂腿蠻強勾過,還好風妮已有心理準備,
她立即跳起,穩定身體的平衡,免得在那麼多路人面前摔個倒栽葸,貽笑大方!
「別想逃,咱們之間的恩怨還沒了呢!」
吳剛雙腳微張,橫阻在她面前,在高頭大馬的吳剛眼前,風妮倒成了袖珍型的可憐女子了。
看樣子駱子塵的事今天得擱下了,「那你說你要我怎麼樣?」
「還我老大來!」
他倆森冷的說出,每靠近她一步,指關節就弄得喀喀作響,似乎已不打算放過風妮了。
「你們怎麼能怪我呢?你們老大為非作歹,蹲幾年牢獄是他罪有應
得的。」風妮不甘受困于此,已擺出應付招式。
半午前,風妮負責偵辦一個殺人未遂案件,經過兩天不眠不休的調查後,才發現這整件事情的主角即為張岳與吳剛的黑道大哥威強,于是她想盡辦法將他逮捕歸案,現在還蹲在牢里吃牢飯呢!
「你這丫頭片子說的什麼鬼話!」
「難道不是嗎?想對決是不是?好,我徒手奉陪!不過這里人多,不是個好地方……」風妮看了下四周的人潮,不想傷及無辜。
「你說去哪兒?」張岳冷冷一笑,以為她在演出遁跡法。
「街尾有個死巷,咱們就去那兒。」風妮提議,反正她已決定給他們好看了,誰教這兩個雜碎壞了她的好事!
「走就走,誰會怕你這個丫頭片于。」
張岳二人立即答應了她,三人一起來到了巷中。
漆黑的巷中,映不進漸逝的夕陽,唯有一盞微氳的路燈,戚戚的站在巷口。
霍然,吳剛從鞋中怞出一把銀光霍霍的短刀,刀尖正對著三公尺外的風妮,「你這個條子,納命來!」
風妮立即徒手迎向吳剛快又猛的攻擊,還好她的擒拿術一向不錯,動作又凌厲快速,一個右勾拳立即讓吳剛斜撞向一邊牆上,手中的刀擅落地面,嘴角滲出血絲!
「他媽的!你這女人出手這麼狠,小心待會兒你落入我手里,我會扒光你衣服,嘗嘗你骨于里是什麼凶悍滋味。
一直在旁袖手旁觀的張岳,並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怎會這麼不濟,他居然會敗在一個女人手里!憤恨之下,他撿起地面的短刀,再度攻向風妮。
風妮左閃右閃,連連後退.直至背部抵到死巷盡頭的硬牆,她赫地抬腿攻向張岳的胯底,張岳一聲慘叫,捧著他的寶貝猛跳個不停。
她冷冷一笑,男人就是這麼遜!老愛將自己的弱點彰顯在外!
「臭婊子——吳剛突然站起,狠狠撞向正自鳴得童的風妮;風妮一個不注意,被他撞向巷邊一個金屬制的鐵桶上。
腦袋直冒金星的她,一時看不清對方,只能感受到有兩個黑影漸向她襲來——
剛走出broadway的駱子塵,老覺得眼皮跳個不停,兩只腳更是不听使喚的想折返回去。
完了,是那女人對他下了什麼矗嗎?他不是遭她唯恐不及,干嘛回去自找苦吃?
不對1他不詼再想著那個厚顏的女人。
對了,去找珍娜。她一向是個獸解人童的小解語花,有她的幾句吳銥軟語,他鐵定可以恢復正常,忘了那個女人。
可惜胸臆間股強烈的煩躁卻依然故我的盤據在他心頭,彷佛不回去瞧瞧,就得不到解藥似的。老天,他這是干嘛呀!
算丁,他投降了!
當他折返原處時已不見女孩的蹤影,他暗自一笑,笑自己是吃飽撐著沒事干,無聊的男人!
但,遠遠地,一陣細微的打斗聲自前方的暗巷傳來,他原本以為是幾個嬉皮在打架,就此想離開。但,就在他拔腿的同時,突然輕聞一聲女人的怒罵聲,那聲音好熟呀!難道是——
他拔腿飛快奔馳至黑巷中,額前的金色發絲狂亂地復在前額,微微遮住了他一雙寒光進射的星眸!
及眼處竟是兩個男人恬不知恥的正想攻擊一個女人!
風妮的手腳功夫雖然不錯,但頭部受到重刨的她,已幾近昏厥,提不起勁兒反抗,但她仍揮舞著拳頭,不讓這兩個賊人越雷池一步。
「走開——你們這些禽獸!」她罵得有氣無力,無助的淚因而淌下。
「我倒要看看你這娘們到底有多辣!」吳剛露出猙獰的嘴臉,對著張岳說︰「你先上還是我先上?不知道她被人玩過了沒?」
「瞧你口水流的,你先吧!」張岳笑說,倚在牆邊兀自點了根煙。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貪婪地笑著,準備進行狼吻。
「去你媽的狗臭屁,把惡心的嘴拿掉!」風妮憤而怒罵,雖兩頰已被淚水佔滿,腦袋也是劇疼欲裂,但她還是不服輸!
吳剛瀅笑,「你乖點兒吧!放心,我會憐香惜玉……」
他這句話尚未說完,身後已出現一陣震天價響,眼看張岳已從他頭頂飛掠而過,狠狠的摔進一旁的垃圾堆中。
吳剛驚愕地倏然轉身,還來不及說話,已被高高的拎起,旋然飛出後,重重的壓在張岳身上!
當他兩人哀嚎地硬挺起身,柔了柔雙眼,驀然瞳大眼,立于眼前的竟是挾帶著勃發怒氣的駱子塵!
他雙手緊握,手背上青筋畢露;兩眼微眯,一束駭人光芒直逼上這兩個賊人的臉上;滾滾熱浪肆虐在他的眉宇之間,整個人輻射出陰沉危險的冷意。
「駱……駱子塵。」兩人雙腿巳軟,直直地跪在駱子塵面前。黑幫的名聲之響亮在紐約黑道上無人不如,他們又怎會不認得他。
「滾——別再讓我瞧見你們再干一些丟咱們黑道臉的骯髒事!否則……」
「是是……」張岳立即拉著吳剛離開;但吳剛卻咽不下到口的鴨子飛了的這口氣,不顧這里是人潮頗盛的broadway,倏然又從腰間拔出手槍,準備暗放冷槍。
眼尖的駱子塵俐落一閃,隱在電線桿後,霍地怞出消音槍,刪悍凌厲的展開攻擊,神乎其技地擊掉那人手中的槍,更各在那兩人的腳膝蓋補上一顆子彈。
這一切一切快如閃電的動作,簡直讓躲在角落的風妮看傻了眼,他身如鷹隼、迅若流星,氣勢之磅田無人能敵!
這樣的男人是她要應付的嗎?
杰克警長說得對,她根本敵不過的。
「快走!」
恍然間,她竟然被他一把拉起,迅速沖出巷外!
他有雙筆直修長的腿,跑起步采尤其快。精銳犀利的黑眸掩在他常帶馬虎笑意的表情下,讓人無法觀察他的本性。但現在風妮卻明顯的感覺到他那隨性不拘的外貌下,居然涵蓋著張狂激烈的個性。
不經意捕捉到她偷覷的目光,駱子塵回首隱隱一笑,「如果不想進警局作筆錄,就快跑吧!」
作筆錄!風妮笑了,這是她以前常幫人傲的事呀!對,以她的身分現在絕不能到警局,否則八成曝光,搞不好還會上報。
最後兩人還是躲進了broadway(百老匯),駱子塵更是被迫看了場影片加歌劇,他側過臉看著衣衫略嫌不整的她,頓時怒火燒了起來,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她不是被那兩個雜碎給玷污了!
此刻銀光幕上不是播放著他要看的片子,居然全是方才他所見到滿臉淚痕在窄巷中驚惶失措的她,那畫面竟一直圍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甚至他居然發現外表稚氣的她,居然有副傲人的身材,在扯破的前襟里隱約展露出她豐腴的本錢——明顯的侞溝。
駱子塵月兌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戲院里冷氣強,小心著涼;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你,甚至可以說是滿討厭的,但我可不希望你在我身旁打噴嚏、流鼻水,這是會影響我看片子的興致。」
他優雅的靠在椅背,將目光拉回銀幕上。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她偏要氣死他。剛退的勇氣卻在听聞他這一番話後,又蘇醒了!
她仍然執意要搞倒他。
駱子塵笑得詭魅,「你很自大,看樣子你好像硬是賴定我了。」
「我喜歡跟著你。」這話倒是真的,跟著他的感覺還不算差。
「好吧!你要跟著我也行。不過,女人要賴我可是得付出代價的。」他表情中淨是暖昧的嘻笑表情,方才逃開時的那股認真沉穩已不復見。
反正他也想開了,要跟就跟吧!他難道還會怕個女人不成。
乖乖,她究竟是多大年紀,太幼齒的他可不想踫,「喂,你成年了嗎?想賴我也得是個女人才成,女孩我是不要的。」
「我看起來當真那麼小?」她很意外。
「大概只有十六、七歲。」
「老天,我已經二十四了。」她拍了下額頭,笑嘆自己的「駐顏有術」。
「那你可能是早產兒。」他風趣地幽她一默。
「那麼也未免早產得太早了吧!」
她的笑容勾住了駱子塵的目光,因為那抹陽光般的容顏實在像極了薏拉!他猛然一震,隨即搖頭瞟向前方,她不是薏拉,薏拉已死了五年了。
而風妮一時間倒覺得駱子塵並不難相處,這時他倆就像久未見面的老朋友,那種感覺很親切。
看來,她倒要感謝吳剛與張岳他們,誤打誤撞的幫了她一個大忙。
「走吧!已經落幕了,緊接著又是歌劇,我對歌劇沒啥興趣,再听準會打瞌睡。」這只是他的藉口,只因為他不想再待在風妮身邊,這會使他思及薏拉。突然他又想起什麼,說道︰「以後別再走暗巷了,紐約雖是個國際金融商區,但壞人也特別多,一個女孩子小心點兒。」不知怎地,他竟然會關心起她。
他在擔心她的安危嗎?這令風妮心頭沒來由地暖洋洋的。可惜他要走了,怎麼成,「我請你吃飯好不好!都那麼晚了,我肚子好餓喔!」
隨便抓個理由,她只想逮住他;再說好不容易和他攀上交情,風妮不想就這麼不了了之。
「吃飯!」駱子塵看了下腕表,笑得莫測高深,「哎呀!的確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你打算請我吃什麼?•
這女人當真不想放他走,看來不給她點兒「甜頭」嘗嘗,她是不會滿足的。
「你想吃什麼?」她開心的問。
他眯起眼,饞富興味地打量著她,「我想吃人。」
「人?」她睜大單純的瞳眸,當真听不出他話中含意。
「不懂嗎?就像這樣。」緊接在吊詭的笑意後面的是讓風妮意想不到的深吻。
駱子塵輕柔的托起風妮的下巴,雙眼緊盯著她豐澤的紅唇;慢慢地,他金色的頭顱低下,溫暖的唇拂過她的,令風妮感到一陣酥麻泛過全身細胞,他是如此的輕柔、細膩、充滿了誘惑。
不知不覺中,他大掌來到她的腦後,穩定她微顫的頭顱,更加深了這個吻,直至她呼吸困難,抵著他胸膛的心髒劇烈狂跳,忍不住的囈出聲吟時,他才滿意卻也不舍的放過她。
他雙眉微蹙,她給他的感覺令他驚訝,這個女圭女圭臉的女兒居然會挑起他的,這是連杜薏拉生前也不曾給過他的感受。
在外人眼里,他是個風流大少,多情浪子,事實這只是讓他忘卻杜薏拉的方法之一,他不要讓別人知曉他心中的苦痛和秘密。
更重要的是他要讓陸老以為他已從杜薏拉的去世中恢復,不再封鎖他們黑幫所有需要的線索。
「我已經飽了,再見,甜姊兒。」
兩道炯黑的目光鎖住了她一會兒,他嘴角扯笑,而後不留情份的迅速轉身離去,只剩下風妮一臉的怔然。
「下禮拜我想去陸老那兒一趟。」
翌日一早,駱子塵一邁人黑幫的第一句話就如是說。
「為什麼突然想去找他,之前沒听你說過呀!」喬勛由桌上的公文抬起頭,表情帶點詫異,因為駱子塵和陸老已將近數年未曾踫面了,有任何消息多經由電話或傳真,這回他怎麼會臨時做出這樣的決定。
畢竟陸老的身分隱密,他的線人身份已成為黑白兩道追殺的目標,仍是通緝犯的他更是警方懸賞緝拿的重點人物,駱子塵貿然前去豈不是替一堆人帶路嗎?
「去看看救命恩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其實他是要去詢問有關軍火走私的案子。
談起陸老與駱子塵的淵源就要追溯至十年前.當時駱于塵還只不過是個十七歲不到的小伙子,亦尚未結識喬勛、楚寒森等一幫人。
有一回,駱于塵因年輕氣盛竟和一群不良少年發生口角,繼而相約在黑街毆斗,空手的他雖然單獨應付五個持有刀械的對手,但也後繼無力,就在他差點兒被砍死的當口,陸老正巧經過當地將他救出,也因而結下了這個緣。
從那時起,駱子塵便常到陸老家里串門子,他一身的功夫也多由陸老悉心傳授,加上他天賦異稟,均能舉一反三,單純的拳腳功夫揮灑在他手中變得變幻莫測,讓人眼花撩亂。
也因此,陸老更為疼愛這小于。
陸老有位相依唯命的外甥女,名為杜薏拉,她青春可愛、美麗迷人,在這段時光里,他們培養出非常濃烈的情感,兩人就俾青悔竹馬般常膩在一塊兒,那段時間可說是駱子塵最幸福歡樂的時光丁。
怎奈五年前,他被派往日本處理一件陸老交代的要事,一星期後回來,卻遭聞杜薏拉在上學途中不幸意外身亡的消息!
駱子塵心痛欲碎,杜薏拉的死像刺痛的砭骨寒意深深扎進他的血內,足足讓他當了半年的活死人。
直到他認識了喬勛及楚寒森。
黑幫的成立讓他忘卻了心痛的回憶,但他卻變了!
變得隨性不拘、玩世不恭、喜歡捻花惹草,在他的生活習慣里換女人就和換衣服二樣快!
而陸老則透過駱子塵的關系,成為「黑幫」的專屬線人,其情報之準已達百分之百的程度,因而也帶來危險。
既收不了己用,當然欲將其毀滅以絕後患之人不在少數。
「沒那麼簡單,你一定得到了什麼獨家消息吧?」心思縝密、洞燭機先的喬勛,一眼就看出駱于塵不同于以往。
「老大,你未免太厲害了吧!真是讓小弟在下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駱子塵搖搖頭,一副拿他沒轍的表情。
「說,你有了什麼消息?」
喬勛可不想听他講一些晃點他的話。
「陸老指稱最近在北美一帶有一些不肖份子準備干一次龐大的軍火走私案件,我想去他那弄清趟所有細節,絕不容許那些混蛋破壞咱們黑道該有的體制。」
駱子塵鉅細摩遺的說出他得到的消息經過。
「這倒是挺嚴重的,要不要寒森陪你一塊兒去廠
「不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陸老的脾氣,跟牛一樣,他不喜歡太多人去打擾他,讓他沒有安全感。」
或許普天之下只有他是受陸老歡迎的。
「你很臭屁喲!好像只有你才是他所歡迎的貴客。」喬勛帶著笑意的
糗他。
「這是事實,可不是臭屁!」駱子塵燦爛——笑,微揚的金發隨著進窗的微風飄逸,狂放得可以。
「我發覺你最近變得不太對勁!」
喬勛突來的這句話讓他僵住了笑意。
「有嗎?我哪兒變了,該不會變得更風流倜儻了?」駱子塵有模有樣
的看看自己,蓄意逃過喬勛那雙鋒芒太露的眼。
「有人跟我報告,曾在broadwayshow看見你和一個小女孩兒一塊看戲。」喬勛暖昧有加的趨近他,附在駱子塵耳邊輕聲道︰「喂,風流歸風流,可別下流呀!什麼時候變得饑不擇食,對雛妓下手了?」
「這……這……你說的是哪一國的話,我駱子塵會饑不擇食?拜托!就算會,那也是公元三千年以後的事。」
他心口一震,難道那天的事就這麼巧被人盯上了,天哪!天要絕他嗎?
「那你說,她是誰?」喬勛不打算放過他。
據他了解,駱子塵最討厭看戲了,更何況是歌劇,這家伙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去那種地方孵蛋吧!
看樣子,那個女孩對他影響應該不小,是不是他收起花心,準備認真談場戀愛了,只不過那個對象也未免太年輕了點吧!
「很抱歉,我忘了。」她好像曾自我介紹過,但他沒特別印象。
「什麼?」喬勛驚嘆,「你帶人家去那種地方,居然不知道對方姓名!」
「喂,喂,喂,什麼那種地方,別講得那麼引人遐思好不好?」拜托,充滿藝術氣息的劇院,被他講成好像三流旅館似的。
「好,你不說是不是,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被我逮個正著,到時候看你還怎麼跟我淨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喬勛對他眨眨眼,不準備放過這個口是心非的花心大少。
「那好,從今天起你就當我的跟屁蟲吧!」駱子塵趁機使壞一笑,發誓喬勛已經沒有這種機會了。他壓根沒打算再和那個女人見面。
見了她,他總是會心情起伏不定,毛毛躁躁的。
「我無聊啊!」當他的跟屁蟲,還不如當宛秋的。
「所以你就沒那個希望了。拜拜,我走了,今天得去開個會,否則定會被人除名,眾議員被除名可是件很丟臉的事。」
「虧你想通了,快去吧!」
喬勛笑看他離去的身影,直覺他的不一樣,但始終弄不出個所以然,這令他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