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櫻木翩翩的蓄意安排下,憫憫沿著她告訴自己的路線「逃」出了櫻花鄔。
知情的人似乎都挺有默契地未曾揭露翩翩的詭計,彷若先前早已排演好了一般。
唯獨櫻木龍越卻像發了瘋似的激狂!
「你們誰知道她去哪了?」鄔前鄔後,他全找遍了,然而失望卻一次又一次地侵毀著他。
「誰知道?自己的女人沒看好,怪誰嘛!」始作俑者櫻木翩翩卻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她邊搖羽扇,邊瞧著櫻木龍越那張快要氣爆的俊臉,哈,正中下懷呀!
「可惡!」他猛一拳敲在上好的檜木桌上,只見桌面出現一道不算小的裂縫。櫻木藍勛趨前一看,哇!他的心在滴血呀!
「二哥,你有氣也別出在這張桌子上,它可是我去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張富豪家偷來的,價值不菲耶!」完了,他的寶貝。
「誰要你放在這里礙眼,喜歡不會搬去你房里。」櫻木龍越沒好氣的回他兩句,他在氣頭上,誰管它是貴是賤?
「出鄔瞧瞧吧!或許她己逃出去了,你不怕她遇上卡穆達嗎?」櫻木凌澈提醒他。
「不可能的!櫻花鄔不僅地形詭異,四面八方還有五行八卦陣防御,不僅外人進不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啊!」
「或許是她誤打誤撞,走對了方位也說不定。」櫻木翩翩偏要扯他後腿,調侃的說。
「該死的!」他面如槁灰地暗咒了聲後,立刻如風似的沖了出去。
「這下你滿意了吧!」櫻木翩翩眼中的得意並沒逃過櫻木藍勛的眼楮。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是高招?」
「問題是陶姑娘若真去了,她安全嗎?這點你有沒有想過?」櫻木藍勛反問,深怕自己的好意反倒害了憫憫。
「你懷疑二哥的功夫?告訴你吧!卡穆達不會是他的對手,上回我們偷來的大理國傳國武術,不就是卡穆達武藝的所有精華嗎?二哥他早已練得滾瓜爛熟,再加上中原武功的配合,誰會是他的對手?」櫻木翩翩信心十足地對他倆笑了笑,帥氣的旋踵離去。
「是嗎?是我杞人憂天?」櫻木藍勛轉向櫻木凌澈詢問。
「或許有危險,听說自從卡穆達的秘岌被咱們偷了以後,他又自行研發了一套更惡毒的招式好防咱們。」櫻木凌澈英挺的眉略揚,心中暗決定,對龍越與憫憫兩人的感情世界抱持著靜觀其變的態度;對卡穆達櫻木凌澈這種陰險狡獪的人渣,他會多提防些。
「現在我們只能祈求那套功夫卡穆達還沒練成了。算了,反正我在這里干著急也沒用,還是趕緊將這張桌子拿去補一補,才是正格的。」說著,藍勛俐落地扛起檜木桌,以迅如流星之姿快速的飛奔向海拉山。
櫻木凌澈搖頭輕笑,這家伙又去海拉山挖寶了,看來,上頭的檜木大概已被他采得所剩無幾了!
憫憫出了櫻花鄔後,急忙加快腳步前行,听說挲粵堂就離興安鎮不遠,如果腳力好些,大概半天腳程即可到達。
眼見日正當中,炙熱的艷陽照在她柔女敕的肌膚上,還真是不好受!
憫憫揮汗如雨,如水晶般瑩亮雙眸不停往四方掃射,只希望快點找到挲粵堂,好將老哥救出來。
救!怎麼救呀?憫憫自嘲的想著,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拿什麼來救人?不管了,只要能見到哥哥一面也好。
不期然的,一個木制的「挲粵堂」招牌正正的映入眼中,她喜不自禁地正想奔過去,卻好巧不巧地看見招牌下方站了個人,且正對著她冷笑。
「龍越!」她的腳差點打結,踉蹌幾步後便頓在半路上。
「想不到你跑得還挺快的,我以為我得再等上好一陣子呢!」他暗藏在皮笑肉不笑相貌下的是竄燒滿月復的怒焰。
「你……你怎麼來了?」她有些怯怕,瞧他那鐵青的臉色似乎快冒出火來似的,一股罪惡感悄悄地滲進她的心中。
「我在這里等著你。」櫻木龍越的黑瞳閃著寒光,定定地瞅著她。
「你知道我來這兒?」
「一個男人不知道自己女人的心思,那還活著干嘛?」
這丫頭居然還問他為什麼來?為什麼在這里等她?她也許還不知道,他為了她差點兒就把挲粵堂給拆了。
「你干嘛那麼凶?」憫憫的兩眼中出現了幾簇怒色。
「我凶!我還想揍人呢!」
「那你打呀!我給你打呀——」她晶瑩的大眼沁出了水氣,迭步將身體靠近他,硬是想逼他出手。
「你給我閉嘴!」
櫻木龍越將她拉入懷中,氣憤地覆上自己的唇,強取豪奪般地汲取屬于她的芬芳,他氣她的不告而別,更氣她的不听話!在尚未見到她之前,他簡直像瘋了般直搗挲粵堂,將里頭鬧得雞犬不寧,而事後卻仍找不到她的那股揪心之痛,她能明白嗎?
狂烈的吻漸漸轉為柔和,手輕撫她的發,半眯的眼迷離難懂,「不是答應將一切交給我了嗎?為什麼還要單獨行動?」
「你不肯讓我跟,還威脅我,你真以為我走不出櫻花鄔?」她當然生氣了。
「是翩翩的主意?」他突然問。
「什麼?」她卻佯裝不懂。
「是她幫你出鄔的?」用膝蓋想他都猜得出來。
「你不能怪她,她是為我……」憫憫煞住口,卻已來不及了,該說的她全說了。
櫻木龍越深吸了口氣,「好,我不怪她,也懶得怪她,你跟我回去吧!」
「我不——」好不容易可以見到大哥,她怎能放棄!
「陶碩不在這里,卡穆達和阿骨力也全不見了,僅剩幾個嘍-看門,我想,他們可能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把你哥轉押到別的地方了。」他沉靜的說。
「他們會把他送去哪兒呢?」
「楊尚書府的可能性最大,但你不能去。」
「我偏要!」彷若吃了秤鉈鐵了心,憫憫就是不依他的意思。
櫻木龍越緊蹙眉頭,為她的硬脾氣而傷神,突然,他想起方才在挲粵堂卡穆達房里搜尋時,曾在火盆里撿到一本只燒毀一小部分的武功秘笈——麒麟劍法,上面所給的招式乃雙劍式,此一劍式必須陰陽並濟才可完全發揮,差就差在最後一招已被燒毀!
他想,卡穆達之所以將它帶來中原,又忍痛將它毀棄,必定與他新練的獨門絕技有關,或許這劍式正是個的克星。
「憫憫,你想不想習武?」他問了句讓憫憫愣住的話。
「我?可是我沒有半點武學基礎。」她當然想呀!
「好,我教你,只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你至少會耍七種劍式,如今或許也只有靠它來救出你哥讓楊臣寓伏法了。」
他看過那劍招,招式非常簡單,但招招轉換間,卻可化為凌厲的氣勢,忽動忽靜、忽高忽低,極適合生手練習,反倒已有基礎的半吊子會適應不來它的多變。
至于內力方面,他可以一天灌輸一些給她,再運氣重生。
「一個月!可以嗎?」憫憫既驚又喜。
「相信我。咱倆找個地方練功,一個月後以「神偷俠侶」的身分重現江湖。」
櫻木龍越已有計畫,等他倆再出現時,楊家的七龍寶珠就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
一個月過去了,楊臣寓派了不少侍衛隊搜察櫻木龍越與憫憫的下落,可就是找不到他倆的影子,他就不信,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
一百兩銀子的銀票落入他們手中,他怎麼想也不甘心呀!于是,他決定前去挲粵堂找卡穆達商議。
「國師,該怎麼辦?那兩人像是平空消失了似的,我這口怨氣怎麼咽得下!」楊臣寓心急如焚,他擔心一旦讓父親楊尚書知道自己一下子花了那麼多銀子,必會大發雷霆的。
「陶碩還在咱們手上,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卡穆達才剛閉關練功出來,一臉疲憊,沒功夫和楊臣寓閑扯。再說姓楊的那小子空有腦袋,說到真本事卻沒半樣,且暴虐成性,讓他甚為厭惡,若不是其父為兵部尚書,尚有利用之處,他根本懶得理會!
「但他們突然沒有動靜,難道國師不會起疑?」或許是所謂的作賊心虛吧!楊臣寓就是為此而承受度日如年之苦。
「反正只要先將自己保護好,自然不怕他們的襲擊了。」
卡穆達目前正在練一種名為「鎖魂大法」的秘功,這正是他保護自己的好方法,這功夫集狠、毒、凶于一身,共有三重,最好櫻木花盜別來尋釁,否則他定要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國師您武功蓋世,可是我就不行了。」只要想起櫻木龍越送給他的那兩拳,楊臣寓現在還心有余悸。
卡穆達瞟了他一眼,目光含著疑惑,「那你是想?」
「國師能否來我府上暫住數日?」如果能請到卡穆達前來就好了,否則他每天將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令尊會同意嗎?」
在這時節,中原與大理尚且呈對立的局面,堂堂兵部尚書怎麼可能讓大理國師住進府邸,那豈不遭人非議?
「他去黑龍江參加雨神祭相大典,這個月都不在府里,請您放心。」楊臣寓見成功在望,興奮地回答。
「也行,但是我需要一個不受打擾的環境好練功養身。」練「鎖魂大法」首重安靜,絕不能受到干擾,才能發揮最大的效力。
如今他已練成第二重了,算算時候,約莫再十天他即可大功告成,只希望櫻木龍越在這十天內別現身。
「沒問題,這只是小事,不知國師何時才能移駕寒舍?」
「明天吧!今天我得留下來交代一些事。」卡穆達沉穩地回答。
「好,那我立即回府派人準備,並且恭候大駕。」
出了挲粵堂後,楊臣寓又開始動起鬼腦筋來了。「陸總管,明天你張貼告示出去,要櫻木龍越拿陶憫憫來換回陶碩,否則三天後就等著領陶碩的人頭。」
「少爺,你不是擔心櫻木龍越找上門嗎?這麼做不是反倒激虎來攻?」
「這你就不懂了,我可以利用卡穆達來消滅他。」原來他腦子里想的是借刀殺人的計畫!
「少爺真是高招呀!」陸總管也不禁佩服起楊臣寓的詭計,此時,他極力諂媚巴結著楊臣寓。
「等著吧!櫻木龍越一死,他的女人自然就是我的了,就不信我楊臣寓喜歡的女人會得不到手!」
一抹奸佞的笑容在他臉上不斷擴大,只要一想起陶憫憫那如蜜般的肌膚,似水般的杏眼,他小月復處就忍不住焚起一陣灼熱。
「是,屬下這就去辦。」
「奇怪!二哥去找憫憫,怎麼找得兩個人都失蹤了?」一連十來天沒見他們回來,櫻木翩翩托著腮,滿臉的失落。
「他們兩個都是大人了,丟不了的。」櫻木藍勛倒是沒她的悲觀,他是想,或許龍越和憫憫突然想通了,去過幾天快樂的兩人世界。
「不,二哥從來不會不交代一聲就不見蹤影的。」
「翩翩,是不是你悶壞了,找不到人吵嘴?」
櫻木凌澈會心的一笑,曾幾何時,神氣活現的她也變得郁郁寡歡了?
「才不是哩!我只是擔心他們兩個都落進楊臣寓的手里,那我不是間接害了他們嗎?」這個猜測無時無刻糾纏著她,讓她好生心煩與困擾,當初她對二哥的身手充滿了信心,但是現在二哥全無訊息,她已不敢太過自信……倘若不是她放走憫憫,二哥也不會追去,他不追去,就不會至今全無消息!
「翩翩,你少在那兒杞人憂天了,剛才我從鎮上回來,看到楊臣寓到處張貼不利于龍越的公告,可見龍越目前是平安的。」藍勛灑月兌一笑,促狹的說道。
「當真?好啊!這臭櫻木龍越果真跑去爽快了,害我內疚個半死,連去找我那些小親親的心情都沒有,等他回來後我非得找他算這筆帳不可!」
乍听櫻木龍越他倆平安無事,櫻木翩翩那愛饒舌的本性又全顯露了出來。
「我倒有一絲疑問,照理說,陶碩還在楊臣寓手中,陶姑娘及龍越應是沒心情去享樂啊!所以這十多天的無影無蹤實在沒道理。」
不愧是大哥,在櫻木凌澈追根究柢之下,似乎真有那麼點可疑之處。
「這該怎麼辦?對了三哥,剛才你說楊臣寓貼出告示,是什麼樣的告示呀?」櫻木翩翩臉上剛露出的喜悅又消失了。
「他要二哥拿陶姑娘去換回陶碩,否則三天後便將陶碩處死。」
「什麼?」未免太無法無天了吧!
「楊維對這件事有何看法?」櫻木凌澈認為他身為兵部尚書,該不會以身試法吧!
「听說楊維這些日子並不在尚書府邸,楊臣寓早就算準了時機才如此膽大妄為。」櫻木藍勛的小道消息向來靈通。
「楊維有他這種敗家子,還真是家門不幸。」櫻木翩翩嗤之以鼻地道。
「藍勛,你這就和翩翩輪流監視楊家狀況,我擔心龍越和憫憫會貿然行動。」櫻木凌澈吩咐道。
「好,我們這就去。」櫻木藍勛和櫻木翩翩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同聲應和,拔身相偕離去。
櫻木凌澈則計畫再走一趟柳府。楊家佔地廣闊,想找出陶碩被囚之處並不容易,或許他可以利用柳英套出地點;柳英這個見錢眼開的家伙一定氣不過寶物被竊,藉著歸還寶物要求他答應合作應該不成問題。
櫻木龍越與陶憫憫沉寂了近一個月,躲在海拉山秘密地練起麒麟雙劍式,雖離櫻花鄔只不過一箭之地,但櫻木龍越大多過家門而不入,深怕嘈雜的人聲妨礙了他們的進度,他哪知道他那些兄弟正在櫻花鄔內干著急呢!
憫憫天資聰穎,進步神速,兩人內力的傳輸上也極為融洽,未產生預料中的排擠作用,也因此,不到一個月,他倆已完全練熟招式,目前獨缺最後一式。
「憫憫,這些天來辛苦你了。」
櫻木龍越體貼地為她擦拭額際的汗水,眼看她因苦練而足足瘦了一圈,但身子骨卻更為結實了。
「哪里,只要能救出我哥,宰了楊臣寓那個惡人,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她愉悅地笑說,為自己沒讓櫻木龍越失望而欣慰。
「惱人的是居然少了最後一招,這一招必是指向卡穆達的罩門,少了它,咱們將事倍功半。」他頗為懊惱的嘆息道。
「沒關系,一切慢慢來,才一個月時間,能學會這七招我已經很高興了。」的確,由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一瞬間成為一個會使劍的俠女,任誰都會開心的。
「憫憫……」他俯下頭,輕觸了一下她溫柔的唇瓣,「我想我們該回櫻花鄔去見見我那些兄弟,或許他們已經急慘了。」
「好啊!我忽然想念起翩翩的饒舌呢!」她笑得膩人。
「不準想她。」櫻木龍越突然板起面孔,恨死櫻木翩翩那種不男不女的裝扮。
「她是你妹妹耶!」
「等哪天她恢復正常後,我才會對她和顏悅色。」櫻木龍越聳起兩道濃眉,嚴峻的五官說明了他的堅決。
「你喲!死腦筋。」憫憫忍不住笑意地用食指頂了頂他的腦袋,「對了,我們先去鎮里買些東西帶去鄔里,順便看看軒兒好不好?」
「你就是想得到這些禮數,好,那一塊兒走吧!」
櫻木龍越緊緊摟住她的肩,心想,能認識她是他今生最大的福份,他在心中默默發誓他要好好珍惜她。
出了海拉山,便是興安鎮,也是憫憫的老家,軒兒也住在附近,現在他正在轉角口李老頭的饅頭店學拼面棺、做饅頭,一切從頭學起,瞧他那股賣力勁兒,憫憫相信總有一天軒兒會有自己的店鋪。
櫻木龍越與憫憫探望過軒兒後,準備去買些櫻木花鄔內的必需品,在采買時,憫憫執意要為櫻木翩翩選支釵子,卻遭櫻木龍越笑話。
「你買這玩意見回去送她,鐵定會被她趕出去。」櫻木龍越笑不可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