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想稱贊我漂亮可以直說,做什麼這麼拐著彎?」熊靖雪呵呵笑著,或許是酒精作用,她覺得身體與腦子開始變得輕飄了。
範東雨瞪著她。
「我在跟你說認真的。」難道她真醉了?
熊靖雪笑著回應說︰「你不也是?哪個男人不愛對漂亮妹妹下手啊?」
「但至少我沒有劈腿的紀錄,那個家伙有。」怎麼可以拿他跟那家伙比呢?她這肯定是存心氣他的。
聞言,她呵呵笑著。
「你又知道人家搞劈腿了?」剛才是誰還得回想,才想得起誰是鄧文杰的?不就是他!
「我就是知道!答應我,別跟那家伙去約會。」她是個說到便會做到的人,所以他一家要得到她的保證。
光是想象著鄧文杰在她身旁打繞的那畫面,就讓他十分不舒服,他告訴自己,是因為那家伙有不良紀錄。
「我以為剛才有人鼓勵我交男友。」她涼涼的說著,明白他只是想要她的一句「好」,而她知道自己會答應他的,但在這之前,先讓她逗著他玩玩吧,他認真起來的時候最好玩了。
「他有不良紀錄不行!」
「誰沒有過去?說不定他會為我改。」
她也許是對的,也許都是過去了,也許會為她而忠心,但他就是不願相信有這可能。
「放屁,狗改不了吃屎,我也是男人,我再清楚不過了。」明知道這說法對人不公平,可他就是忍不住要這麼對人不公平。
在她身旁除了他之外,任何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剛才有人要我眼光別放太高。」再補上一句。
「但我沒要你自暴自棄,那家伙連基本標準都達不到,根本是不用考慮的對象。」
「標準?你的還是我的?」熊靖雪忍不住顯露出嘲諷的語調,好像現在缺男人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在真正明白他的好後,也曾偷偷冀望他有可能是喜歡自己的,不純粹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但她想了又想,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樣的念頭總是不會留在她的心底太久,但也總是久久偶爾會再莫名的冒出心頭。
有時她很懷疑自己,是自己對男人的眼光尾要求太高了是嗎?因為有了這麼一個優秀的男性好友在身旁,所以一旦來到她身旁的男人,她總是會忍不住私下將他們相比較,而這一比,自然是有淘汰者出現。
範東雨當然不會是被淘汰的那一個,優秀的寶座,他一直穩穩坐著的,以致她總是一直在單身的狀況下,才會忍不住去幻想自己是不是對他有著不純粹的想法,想著兩個人若能夠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肯定會是一對羨煞他人的閃光情侶吧?
唉,一開始劃清兩人關系的人是她,但其實最不純粹的人也是她,葉菱瑤說的對,她才是最虛偽的那一個。
而這個事實讓她的壞心情更壞了,這才會忍不住一個人在家喝起酒來,但今天踫上葉菱瑤的事情,她不打算對範東雨說明,沒那必要。
範東雨仍是瞪著她,不過他很快的發現她或許是已進入了微醺的精神狀況了,也不想再跟她說廢話了。
「答應我,別跟那家伙約會浪費時間。」他傾身靠向她,面對面,要她能夠在近距離清楚看見他眼底的認真,別再跟他開玩笑了。
「只是約會,又不是要結婚,多看多比較,這是你剛才說的呀。」
「那你現在就當我剛才什麼也沒說過。」他的心情開始變得惡劣了。
就干脆的答應他有那麼困難嗎?
「我想我也許真的該找個男人約會,不然我的戀愛經驗這麼少,想了想,在男女關系上總是吃虧了點,就當找人練習練習,不要認真,也不要是以結婚為前提的約會。」這其實不是她真正的想法,只不過看他的心情似乎變得惡劣,這樣的情況反倒讓她的心情好上一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是吧?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心情糟糕,拉個人陪著更好。
「你什麼意思?」範東雨先是不明白她的話意,但下一秒,他隨即真正意識到她的想法了。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開始找人『增加經驗值』,而眼前鄧文杰正好是個人選。」話尾他用了肯定句,因為他完全不必去質疑她的想法,完全地將她的不認真想法給認真化了。
察覺他誤解的認真與更惡劣的心情,她玩心更重了,只想將他惹得炸毛。
「他是個好人選,不是嗎?還是你有更好的人選可以推薦給我?記得要告訴對方,我只是想『增加經驗值』喔,不要認真,更不要結婚。」她露出白牙,笑得很開心的再補充道︰「最好挑個床上功夫好的給我,把我也教成個高手。」
听見她這樣輕佻的發言,範東雨真的火氣都上來了,沖著她便直接地響應道︰「床上功夫就我最好了!」
「咦?」他的話讓熊靖雪呆住了,但腦子里在下一秒瞬間立刻回溯到多年前兩人發生意外的那一夜。
這不經大腦而沖出口的話,也讓範東雨自己愣了愣,他有些尷尬,但他努力不將這份心情顯露出來,只希望她在酒精的催化下,觀察力的敏感度能夠極盡的下降,他努力的思索著,正要開口將話題轉移,耳里卻傳來她的聲音。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
「什麼?」她不會是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吧?
看著她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的,範東雨無法否認自己為這一刻感到緊張,也能肯定她想到的事情與自己腦子里的是相同的,只是她打算說什麼呢?
「你……」
「好吧,我不會答應與鄧文杰約會,不過這陣子你好多拿出點時間來陪我,好讓他以為我不是單身一個人。」
要他多拿出時間來陪伴她,雖然她不過是故意用半開玩笑的方式半是要求的說著,但深知他重視她的心情,他肯定會將她這話听進心底的。
所以今天在下班之前,她一點也不意外的接到他的來電。
「下班後到大門口,我去接你,別亂跑。」多拿點時間來陪伴她,這是他求之不得的。
一個突然的遇蠢念頭,讓他擔心她真會隨便找個約會對象,所幸她打消了那念頭,而事情意外的轉了個彎,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真正擁有她的機會,陪伴與時間將會是他成功與否的重點,他不能搞砸。
「知道了。」听著電話另一頭像是深怕她不听話的口吻,她只想發笑。
三十分鐘之後,她收拾著東西下班了,一走出公司一樓大門口,便看見範東雨站在人行道左側等著她。
「等很久了嗎?」她主動勾起他的臂彎,並在瞬間投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那模樣既甜美又幸福,旁人看了都不會懷疑他們是一對令人欽羨的愛侶。
「你今天怎麼這麼開心?」範東雨看著勾在自己臂彎里的手,心底雖很開心,但仍是不解她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
偶爾若時間上配合得來,他是會順路過來接她下班,她今天卻是特別開心,而她也從不曾刻意的與他有肢體上的接觸,今天也是難得主動的熱情,他很難不去猜想有好事發生。
「因為我想有人來接我,不只是我的護花使者,也會想要順便請我吃頓晚餐,開心是自然的呀。」會主動來接她下班,表示擔心鄧文杰可能會來糾纏,更是證明她在他心底的重要性不曾改變,那麼她何不試著改變她的態度呢?
改變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擁有他的機會,或許這麼一來日子久了,他身旁沒有再出現其他的女人,與她之間便習慣成自然,多年好友的那條界線開始模糊以後,那麼他們自然會成為一對人兒。
如果這樣的改變始終無法令他有所感受,最終仍是不被當一口事,好朋友就只能是好朋友,那麼她會徹底的死心,但在死心之前,她要求自己給自己一次機會,那機會,此時此刻正握在她手里呢。
「咦?我只說要來接你下班的。」
听見他故意的唱反調,她也跟著故意有了動作。
她用力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臂彎里抽出,接著大步地朝著一旁跨出步伐,將兩人的距離明顯拉開。
「沒有護花使者,更沒有晚餐可以吃,那我想不勞煩你當司機載我一程了。」她指著右前方不遠的大樓建築再說︰「我可以找另一個人來當司機,那司機肯定很樂意與我吃晚餐的。」
見她故意說著還不夠,甚至打算移動腳步朝著手指的方向前進,範東雨先是佯裝凶惡的模樣狠厲地瞪著她,但他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發揮了川劇變臉的功夫。
他換上過分燦爛的笑容,笑容里盡是討好的意味,然後大手一張,便將她的人拉回了他的身旁。
大手搭上她的肩頭,她半是故意的試著掙月兌,但她越是反應,他便更是收緊手臂的力道,這正合她的意。
現在這樣被他勾著肩,兩人側身緊貼的模樣,看來更像是一對情侶了。
「別心急好嗎?我剛才的話沒說完呢,我說要來接你下班,也要請你吃晚餐,現在除了我之外,不會有別的護花使者出現的,就請你賞個臉給我個機會吧。」範東雨嘴上討好,也在同時再收緊了些力道,強迫她跟著他的腳步朝著停車處的方向前進。
他放出視線往四周圍掃了圈,試圖找找看是否有鄧文杰的身影。
他就是希望鄧文杰能夠出現,能夠看見熊靖雪緊密地靠在他的身旁,好來個人比人氣死人,要鄧文杰有自知之明的哪邊涼快哪邊去,別肖想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