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師 第十章 作者 ︰ 可樂

聚賢殿內,皇帝霽拓凌坐在上位,身側坐著鮮少在宮中露面的皇後華初晴。

看見皇後也在殿內,司徒或躍微感驚訝,傳聞華皇後並無住在宮中,而是居住在宮外其個神秘山谷里,長年過著研藥習醫的日子,若不是有特別的事情,極少會回宮。

連他這樣的近臣見過皇後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可見霽雨此次回宮,皇帝和皇後非常慎重看待。

霽拓凌牽著皇後的手,走到他們的面前,略顯激動的看著霽雨,黑眸里充滿贊賞,「皇妹跟以往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霽雨穿了一件鵝黃色瓖品籃小祆,下面是一條秋香色的宮裙,整個人散發出端莊秀麗、溫柔婉約的氣質,跟之前小女孩般的天真活潑宛若兩人。

「謝皇兄稱贊。」霽雨生疏拘謹的福了福身,面對霽拓凌的贊賞,有點不知所措。

霽拓凌從沒見過這樣的霽雨,之前她雖猶如稚兒,但至少跟他是親近的,他以疑惑的眼神看向司徒或躍。

司徒或躍意會他的意思,解釋道︰「公主的主魂回體,她的記憶主要是幾世之前的,此世的記憶只余模糊印象。」

霽拓凌了然的點頭,眉頭微皺,雖然妹妹恢復正常,但以往兄妹間的情誼不復存在,頓時讓他不知是喜還是憂。

霽雨看見霽拓凌皺著眉頭,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拉直,天子威儀立現,她的心一驚,不自覺的向司徒或躍靠近了些。

司徒或躍握住她軟涼的手,安撫的對她笑了笑。

霽拓凌看似豐采俊朗,但身為一國之君,當他臉上沒有笑容時,剛毅的臉部線條緊繃,露出令人威懼的嚴厲神色,那雙像是會看透人心的黑眸銳刺嚴肅,讓人頓時產生幾分懼意,連朝臣都沒有幾人敢直視天顏。

更何況在霽雨的印象中,皇帝哥哥一向是縱容寵溺著她的,即使是生著氣,那雙黑眸里也只有更多的無可奈何和憐惜。

「別板著臉了,雨兒都被皇上嚇壞了。」華初晴看著霽拓凌,語抱怨的說,然後上前握住霽雨的另一只手,溫婉的笑說︰「都是一家人就別拘禮了,以後你要常回宮,久了,感情回來就不會生疏了。」

「好。」霽雨點了點頭,華初晴的笑容讓人如沐舂風,再加上司徙或躍充滿溫暖力量的大掌,她緊張的情緒漸漸放松。

視線停留在霽雨和司徒或躍緊握的雙手上,華初晴不經意的看到兩人身上同樣款式的荷包,又笑著說︰「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雨兒恢復正常後更加賢良淑德,連女紅也擅長了,皇上,您睢,這對荷包繡得多好。」

自從他們走進殿門後,霽拓凌的目光不離初愈的霽雨,直到皇後的提醒,他才注意到司徒或躍的穿著。

以往司徒或躍的打扮樸實簡單,除了官服外,就是簡單的淺色衣袍,今日他穿著一襲寶藍色的素緞袍子,仔細打?,上頭還暗繡著花草紋,腰上的荷包更是手工精細。

霽雨一襲鵝黃色的衫子,腰上系著同款荷包,荷包下的同心結打得密實漂亮。

再細看兩人的臉色,霽雨略施胭脂,明艷照人,司徒或躍則是神采飛揚,兩人眼角眉梢同樣有著新婚燕爾的柔情蜜意,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特別相配。

皇帝著興味的打量目光,看得司徒或躍十分不自在,能感覺此時皇帝是用看妹婿的角度在審視著他。

「是很精巧,皇妹何時也幫朕繡一個?」非常滿意眼前所見,霽拓凌一掃先前的擔憂,打趣的問。

「皇上的穿戴有整個制衣局幫忙打理,豈會缺這一個小小荷包?」司徒或躍微微楞住,沒想到皇帝會做此要求,二話不說,即刻幫霽雨回絕。

霽雨幫他制衣縫鞋都讓他心疼不已,他不容許其他人?加她的辛苦,就算這人是皇帝、親哥哥都不行。

「愛卿此言差矣,這荷包雖是小物,但貴在親人所制,重在于心意,朕身邊可沒有像皇妹這樣巧手之人。」一向談漠自持的司徒或躍對他向來恭敬有禮,難得會這麼直接的回絕他,霽拓凌眼中興味更濃。

「皇上,公主鳳體剛康復,不適宜太勞累。」司徒或躍一想到霽雨每天睡眠不足的樣子,堅持不讓步,再次拒絕。

「一個小小荷包應該不會造成皇妹的負擔。」霽拓凌不理會司徒或躍,清亮的黑眸看向霽雨,詢問她的意思。

「皇兄放心,我的身體好多了,也很樂意為皇兄做荷包。」霽雨柔聲回道,發現皇帝哥哥嚴肅的表相下其實也頗有玩心,故意跟相公爭著。

其實只是一個小小荷包,根本不會花費太多心力,她有點不明白司徒或躍的堅持點是什麼。

兄妹兩人達成共識,司徒或躍也不好再出聲拒絕,但因為心疼霽雨,于是向皇後發出求救訊息。

華初晴沒想到對人一向冷淡的國師會有這樣一面,他珍寵霽雨的表現讓她欣喜,看來皇帝真的幫霽雨找到一個很好的夫君。

勾住霽拓凌的手,她嬌嗔的笑說︰「皇上是借故嫌棄臣妾!」

沒想到皇後會誤以為他是在嫌棄她,霽拓凌一怔,心里一急,面對心愛娘子的質詢,堂堂一國之君一時之間也百口莫辯。

「皇嫂別生皇兄的氣,這荷包只是身外之物,比不上皇嫂研藥制藥為皇兄強身健體。」霽雨幫霽拓凌說話,深怕皇後真的會因為她而氣惱皇帝哥哥。

「是!是!皇妹說得是,朕絕無嫌棄皇後的意思。」霽拓凌趕緊接口,感激的看了霽雨一眼,又百般討好的對著華初晴說︰「你瞧,朕都將你配制的藥囊隨身攜,一日沒有聞到這味道就像一日沒有見到皇後,思念人骨呀!」

「哼!油嘴滑舌。」華初晴被他討好意味甚濃的話語逗笑了。

霽雨偎進司徒或躍的懷里,笑看著感情很好的兄嫂,「皇兄跟皇嫂的感情真好。」

華初晴雙頰嫣紅,瞋瞪霽拓凌一眼。「皇上真不正經,連雨兒都笑話我們了。」

頓時,整個大殿里笑語宴宴,充斥著和樂融融的氛圍。

霽雨這才真正放下心防,雖說天家無情,但她何其有幸,能在天家享有天倫之樂呀!

因為考慮到太後年事已高,體力大不如前,因此午宴便設在太後的坤寧宮。

太後見到讓她無時無刻不擔憂操煩的女兒恢復正常,心情開朗,精神也比往日好上許多。

用完午宴,她還留司徒或躍和霽雨到御花園品茗賞花,直至宮門快關了,才依依不舍的讓他們離開。

司徒或躍攬著霽雨坐在裝飾華麗寬敞的馬車里,看著她柔差的小臉漾著開懷的光彩,他柔聲問道︰「累嗎?」

「我不累。」她了頭,內心洋溢著澎湃的情感。

原本只是模糊影像的家人,此刻她真實的感受到他們的存在,過往的一切記憶漸漸變得清晰,母後的慈愛、皇兄皇嫂的關懷,讓她真正感覺到自己就是霽雨,是那個身分尊貴又備受嬌寵的王朝公主,不再是那抹在忘川前徘徊、嘗盡悲苦相思的孤魂。

「以後我可以常進宮嗎?皇嫂要我教她繡荷包,再加上母後近年來身體不太好,我想多盡點孝道。」她詢問著司徒或躍。

「當然可以,皇宮和府里的距離不遠,盡孝道也是應該的,況且皇上想要的荷包由皇後攬下,不僅是皇上開心,我也很開心。」

「不過就是一只荷包,也不會花費多少心思,相公怎麼就不讓我做呢?」

她一想起當時司徒或躍直接拒絕皇上的樣子,便忍不住為他捏把冷汗,若皇帝哥哥是個霸道昏君,他這樣大不敬,肯寶會被降罪。

但她看得出當時皇兄玩笑的意味甚濃,再加上經過今日的相處,她更加清楚皇兄的性格,是個明辨是非、英明睿智的好皇帝,莫怪霽氏王朝在他的統治下愈來愈富庶安定。

「你最近太勞累了,夜里睡得少,白日應該多補點眠。」他在她的耳畔低語,熾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朵。

「那……人家晚上睡得少,跟做女紅又沒有關系……」她的臉龐染上一層美麗的紅霄,耳根子發燙。

司徒或躍修長的手指抬起她潔美的下巴,大拇指撫模著她柔女敕的紅唇,眼里流露出笑意。「既然你現在不累,那我們來做點其他事吧!」

霽雨的臉蛋更紅了,怔怔的看向他染著深意的銀灰眼眸,訥訥的囁嚅,「相公……我們還在馬車上,這……這……」

他低下頭,高挺的鼻尖輕觸著她小巧的鼻頭,薄唇幾乎要吻上她,低聲的說︰「在馬車上很好呀!只有你和我,外人窺探不到。」

「可是……」她的心跳得好快,腦袋一片混亂,話都說不完全。

「可是什麼?」他露出戲謔的笑容,唇瓣貼在她的唇上,印了個密密實實的吻。

霽雨的臉龐像是著火一般燒紅,猛地推開他,害羞的嚷道︰「相公,不行啦!這太悖德了。」

「吃個冰糖葫蘆而已,沒這麼嚴重吧!」司徒或躍的手上不知何時拿了串冰糖葫蘆,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你……你逗人家……」霽雨看著他手上的冰糖葫蘆,頓時杏眼圓睜,又羞又惱。

早些時候在進宮的路上經過市集,正好听到小販叫賣著冰糖葫蘆,霽雨對那酸酸甜甜、冰冰脆脆的口感念念不忘,她說在幾世前他們的生活不若現在富裕,最愛的和奢侈的甜食就是冰糖葫蘆。

司徒或躍早就不記得前世的自己是否愛吃,不過見她想吃,他樂于滿足她的想望,但礙于進宮的時辰已晚,便作罷。

進宮前,他私下吩咐馬車去去買,準備給她一個驚喜,只是剛剛逗她逗得過火,反而惹得佳人不理他了。

收斂戲謔的笑意,他軟聲討好,「好娘子,別生氣了,快嘗嘗,否則化了就不好吃了。」

「哼!」她別開頭,不理他。

他不屈不撓的將冰糖葫蘆遞到她的面前,她的臉撇向左邊,他就將冰糖葫蘆遞到左邊;她的臉撇向右邊,他也跟著遞到右邊。

重復幾次之後,霽雨突然覺得她跟他的動作似乎挺幼稚的,板著的臉漸漸軟化下來,嘴角悄悄上揚,透露出絲絲笑意。

司徒或躍敏銳的觀察到她氣消了,再次將冰糖葫蘆遞到她的嘴邊,誘哄道︰「來,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包準娘子吃了就不生氣了。」

她故意拿喬,還是不理他,嬌美臉蛋上的笑意卻已愈發明顯。

他嘆了口氣,「看來娘子是不想吃了,那就扔了吧!」然後作勢就要掀開簾子。

「不要!我……我又沒說不吃。」她拉住他的手,抬起眼眸,才發現他的眸底滿是笑意。

發覺自己又被他捉弄了,她才要開口抗議,整個人已經被他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相公……」雖然車廂里只有他們兩人,但這麼親密的動作還是讓她不依的掙扎著。

趁著她張嘴,他將冰糖葫蘆放人她的口中,「別說話,吃一口。」

酸酸甜甜的糖香竄入鼻腔,霽雨受不了誘惑,再也忍不住的咬下那甜中酸的果子。

久違的記憶中的美味從味蕾中蔓延開來,她滿足的笑眯了一雙眼。

司徒或躍凝望著她滿足愉悅的表情,她的紅唇沾著透明的碎糖片,水潤的唇瓣比冰糖葫蘆更加美味的誘惑著他。

他感到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吞咽著唾液。

「相公,你要吃嗎?」霽雨忘情的沉浸在回憶的美好里,把司徒或躍都晾在一旁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問著。

「好。」他的聲音略微沙啞,銀友色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的唇瓣。

冰糖葫蘆還遞在她的嘴邊,霽雨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他英俊的臉龐突然在眼前放大。

還來不及驚呼,軟女敕的紅唇已被他含吮住。

他相出濕熱的舌頭,舌忝去沾在她唇上的糖片,沿著她飽滿的唇型細細的描繪、含吮著,直到沒有任何一片糖片為止,甜膩的滋味還是持續不斷的竄入口中,他低語,「雨兒,你好甜,比冰糖葫蘆還甜。」

「唔……相公……」她櫻唇微張,喘息不已,全身力氣像是被抽光,只能癱軟在他的懷里。

司徒或躍趁虛而人,靈話的舌頭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掃遍她甜蜜小口中的每一處,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他才結束這個火熱的吻。

抵著被他吻得腫脹的紅唇,他輕喘著,「我再也不會忘記冰糖葫蘆的美味了。」

霽雨滿臉嬌羞,發燙的小臉埋進他的胸口,聆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被他熟悉的氣味包圍著,她意然有種幸福到想落淚的感覺。

最後,那串冰糖葫蘆被他們親密的分食完畢,直到馬車到家,她的臉還是泛著嬌羞的紅暈。

司徒或躍泰然的步下馬車,親自體貼的扶著霽雨下車後,兩人才相偕走進府邸。

他們沉浸在濃情蜜意里,完全沒有察覺在府外有一道鬼崇的身影,一閃而過,隱身在黑暗當中,窺探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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