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喂?」楊婧博想掛電話,卻來不及了,錢念念已經接起了電話,「愛博,干嘛?」
楊婧博疑惑不已,錢念念的聲音沒有剛睡醒的沙啞,反而清醒得很,似乎從床上起來有一段時間了,「念念,你醒了?」
「嗯。」
「這麼早?」
錢念念哼了哼,「對啦!」不忘狠狠地瞪大眼楮給對面的男人看。
「你……」楊婧博不解地想繼續追問。
錢念念打斷她的話,「什麼事情?」
這麼一問,楊婧博想起來了,「念念,你離家出走了?」楊婧博本來也覺得不對勁,錢念念在台中待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到來台北,原來是離家出走了。
「啊!哦。」
楊婧博立刻明白她簡單明了的話語,「錢念念,你真的很敢哦!」
「哼,我家那個臭老頭!」竟然想將她嫁給一個離過婚的大男人,錢念念想想就覺得氣憤,她嬌縱不好馴服,老爸就認定找一個年紀大她很多的男人一定會包容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你也別鬧,先在台北玩幾天再回去好了。」
「小、阿、姨!」錢念念咬牙切齒。
「好啦好啦,我不管!」每每錢念念不開心就會喊她小阿姨,不敢再羅嗦什麼,楊婧博飛速地掛了電話,「掰掰!」
錢念念的耳根子瞬間清淨了,她眉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男人,「任之源,你是做什麼的?」
他們此刻正坐在一家小早餐店里,一連吃了法式早餐三天之後,她吃膩了,慶幸那濃郁的面包味、美味的咖啡香再也吸引不了她之後,她要任之源不要再叫她一起吃早飯了。
結果 ,他說,離他們住處不遠的一個地方,有一家早餐店很好吃,而她竟又一次地被「騙」到了這里。
但是,幸好她來了,真的很好吃,那個飯團的料超級多,豐盛程度不亞於中餐了,一大早吃這麼好,她都要有罪惡感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任之源模稜兩可地說。
「你不會是做不正當的職業吧?」錢念念眨著大眼,眼里沒有鄙視,反倒是好奇的意味更為濃烈。
錢念念家里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可她家境不錯,小挫折不說,大逆境倒是沒有遇到過,她一直很好奇那些電視上呀、小說上呀,描述的下層生活的人物。
任之源搖搖頭,否定了她多余的遐想,「不是。」
錢念念失望之余,也暗罵自己蠢,這個男人無論是外貌、氣質抑或談吐上,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做特殊行業的人。
她的眼力不至於這麼差,但她嘴上不饒人,「沒事的,你要是真的做這一行,我也不會說你什麼,每個人都有自主權。」
任之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眼里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半晌,他慢吞吞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安靜了,錢念念的嘴畔泛起古怪的笑容,「你不懂?」
她的笑容真的很奇怪,任之源見過拔了毛的雞,而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身上正長著疙瘩,他老實地搖搖頭,「不懂。」
「既然不懂,那不如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好了。」惡魔在微笑,笑得如天使般純潔。
任之源沉默地盯著她一會兒,「好。」
「嘻嘻……」她笑得如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兒,十分快活。
「你跟家里人鬧翻來台北?」
錢念念大眼一瞪,「你偷听我講話!」差點就要掀桌子罵人了。
任之源無辜地搖搖頭,「沒有,是你講得太大聲了。」
錢念念咬著紅唇,決定了,今天一定要帶他大開眼界,好好見識見識!
喧鬧的環境中,吵雜的high歌,吵得任之源皺起了眉頭,錢念念說要帶他見識見識,他便隨她而來,可這里的環境,他並不喜歡。
太鬧、太雜……
而某人還在那兒玩得很開心,正扭得起勁,恨不得將腰給扭斷似的。
幾個高大的男人正往她的方向移動,任之源冷眼旁觀,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他再頭時,她香汗淋灕地往他這邊走來。
罷才那幾個高大的男人,一個個都抱著腳在那兒表演兔子節目。
「哎喲,累死我了!」錢念念大刺刺地坐在他的身邊,經過他的身邊時,身上有一股清雅的香水味。
任之源闔著眼,不由用力嗅了嗅,不經意地問︰「不跳了?」
「哼哼!」那幾個男人想藉機吃她豆腐,她又不傻,每一個都重重地踩了好幾腳才傲慢地離開。
「我要回去了。」
錢念念瞄他一眼,覺得他真的是一個沒有良心的男人,把她一個小女生丟在這一堆豺狼虎豹之中,「你不陪我?」
任之源沒有出聲,錢念念也玩夠了,「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我不是說讓你了解什麼是特殊行業嗎?走吧,在二樓!」
錢念念率先起身往二樓走去,離開這個吵雜的夜店,任之源尾隨其後。
幽暗的房間里,男人與女孩並肩坐著,任之源不知她在等什麼,只見她神神秘秘地轉過頭,「嘻嘻……」她笑得古怪。
突然他們對面的牆亮了起來,一個美麗的女人在一個封閉的房間里,單薄的布料緊緊地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軀,她的神情嫵媚,她的舉止妖嬈。
女舞者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挺翹的臀部緩慢地扭動著,縴細的柳腰可讓男人一手盈握。
「漂亮吧?」錢念念賊兮兮地笑著說。
任之源挑挑眉,女舞者雖然艷麗,但他的神情依然平淡,錢念念以為他是嫌不夠刺激,於是她悄聲說︰「她知道有人在看她,卻不知道是男是女,也許正盯著她的男人是一個變態……」
她暗喻性十足的話,隨著她的呼吸輕飄過任之源的臉上,她嘴里殘留的雞尾酒拂過他的鼻子,任之源坐正了身子,轉過頭盯著她,「你確定變態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看起來真的好像沒有多大興趣,錢念念的手搭在小巧的下巴,兩眼嚴肅地看著他,「或者,你想看男舞者?」
錢念念第一次看這種月兌衣舞時嚇得眼楮都凸出來了,可去看了泰國的猛男舞,她又覺得台灣的不過是小兒科,「你喜歡往猛男的內褲里塞錢?」
她曾經這麼做過,因為她看身邊的女人都發了瘋似的沖上去,她也好奇地試試看,結果 ?事實上猛男除了肉結實一些,觸感很一般,還不如去模綿羊,又軟又女敕,模得舒服。
任之源首次帶著不苟同的眼神看著她,似乎難以相信她的放蕩不羈,「你!」
這種眼神錢念念看過很多次了,他不需要多說她都明白他要說什麼,而她一點也不想听,錢念念轉過頭,「喂,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任之源默默地別開眼,眼楮直視前方,特殊處理過的牆讓女舞者看不清他們,而他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女舞者身體泛出滴滴汗水,晶瑩的液體在燈光之下散發著獨特的光芒,她跳到一個間奏時,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肚兜和超短皮裙。
「哼,食色性也!」說她 !他還不是緊盯著女人不放。
「你為什麼會喜歡這些?」任之源去米蘭看過時尚秀,去西班牙看過畫展,也去過巴黎看舞台劇,他卻不知眼前是何種藝術。
錢念念心跳猛地加速,好似一只老鼠在千里之外嗅到了貓的氣息,恨不得快點藏匿起自己,「關你什麼事情!」
他不說話。
錢念念動作緩慢地扭動著臀部,在任之源看來,她的動作比舞者還要撩人,幽黯的燈光打在她年輕的臉上,她的臉上寫著迷茫、躊躇。
她妄想逃離他身邊的舉動也堪稱可愛,一腳一步地離開時,只到大腿的短裙勉強遮住了她的春光。
她的上衣領口也略微有些低,一條圓柱型的墜子靜靜地躺在她白女敕女敕的胸口,魅惑人之余又露出無辜的神情。
身邊的女孩遠遠比那只會一邊月兌衣服一邊跳舞的女人來的真實,來的純真媚人。
「看什麼?」他的目光灼熱,令她輕易地感覺到了,她下意識地扯扯裙子,可惜不夠長,又拉拉領口,卻發現布料太少。
吼!這個男人不會看著那個女人有了慾望,想拿她開胃?錢念念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你要是想與那個女人做一些別的事情,只要出的起錢,也是可以的。」她說的含糊,意思卻表達得清楚。
任之源眼里帶著不屑,但錢念念年輕氣盛沒有辨認出來,「我說錯了?」
「我不需要!」任之源冷冷地說,似乎覺得今天一天糟透了,「如果你說的就是這種事情的話,我要走了。」
他以為她和別人不一樣,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卻成熟得令人生畏。
哦哦,他生氣了,為什麼?錢念念支著下巴研究著他的神情,余眼瞄到女舞者,隨口道︰「真的不想看了?都要全部月兌光光了。」
任之源的一雙黑眼落在她的身上,這一次他沒有費勁地說什麼,也懶得再用眼神透露他的不滿,他直接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錢念念偷偷地松了一口氣,但不知為何胸口像壓著一塊木頭似的,難受得要命,任之源經過她身邊時,她惡劣地伸腿勾倒他。
任之源沒有任何防備,他在她面前也沒想過要防備些什麼,所以當他的腳被她勾倒時,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她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往旁邊倒,她捂著嘴笑得開心,哪知任之源在最後一刻時忽然抓住了她捂嘴的手,用力地一拉。
「啊!」
任之源倒下的同時,錢念念姿勢不雅地趴在他的身上,雖然她幸運地有他做鋪墊,但錢念念非常不爽。
她一頭,臉上就寫著濃濃的殺意,「任之源!」她怒氣騰騰,若說怒意是一把無形的刀,那任之源必然被砍得如碎布般。
任之源靜靜地看著她,好像摔在地上的人不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意。
「說話啊!」錢念念最怕遇到不會吵架的人,如果一個人在那里暴走,而另一個人卻像旁觀者似地待在一邊的話,她不就白白地生氣了嗎?
「你在生氣。」她一定要他說些什麼的話,他就嘗試著說些什麼吧。
錢念念像泄氣的氣球,坐在他的腰上,她搖搖頭,「算了算了!」她搖搖晃晃地想從他的身上站起來,哪知右腳的神經忽然一疼,她又重重地坐了下去。
任之源悶哼一聲,她不算重,但也絕對不輕,重量加速度,集體地攻擊他脆弱的腰部,他怎麼受得了!
錢念念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都是你,我腳抽筋了。」
「能站起來嗎?」他困難地問,好似聲音都是從胸口里擠壓出來的。
「暫時不能站起來了。」她難受地半垂著頭。
他模模她的頭,好像模著愛犬似的,錢念念一心兩用,一牆之隔的女舞者竟自high地月兌光了所有的衣服,她大贊道︰「哇!她的身材真好!」
她低著頭轉過頭的同時,一抹熱度輕撫著她的唇瓣,錢念念傻愣愣地看著任之源與自己的距離,任之源也吃驚地看著她,好像剛才發生了時間錯亂。
「你!」
「你!」
「你先說!」
「你先說!」任之源與錢念念的聲音交錯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