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微張開酸澀的眼皮,感覺全身都好痛。等她漸漸習慣四周的光線時,她猛然坐了起來。她記得自己在昏述前,看到的是那一對惡魔之瞳,接下來是一陣劇痛,後來的事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噢!天啊!她的月復部好痛,那個該死、天殺的男人!
海微左右察看著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這是哪里?她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她不是死了嗎?心里正在疑惑時,突然感覺身子一涼,她往下望去,「藹—」看到自己身無寸縷,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尖叫,天啊!她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見了,連束胸也不翼而飛,那代表著她已暴露了女孩的身份。
海微叫聲剛落,隨即有人奔了進來。「發生什麼事了?」一位年輕的女孩緊張地看著床上的海微。
海微一听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被子拉高,將赤果的自己盡量包住,從頭到腳包得密不通風,只剩下一對水藍大眼,她不斷地往後靠,萬分戒備地看著來人。
「你不要怕,你放心!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我是負責照顧你的宮女,你睡了好久,肚子可能餓了吧!我去拿一點東西給你吃,好不好?」
爆女莉莉問了好半天,看海微一句話都沒說,她尷尬的對海微笑笑,「我想你大概不餓吧!那……要不要我先替你穿上衣服?」
說到衣服,海微猛然想起,對了,她的衣服呢?她左右查看,並沒有看到自己的那套男裝。
「你在找衣服嗎?」莉莉正想走近海微,海微馬上又往棉被里鑽。
莉莉看到海微如此地怕自己,連忙止住腳步,對海微友善地微笑,「好!好!好!我不靠近你,衣服在你床旁的衣櫃里,你自己挑喜歡的穿。另一邊的梳妝台上有許多珠寶首飾,你只要喜歡就盡避拿,那些都是給你的。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就站在門外,你喊一聲就行了。我叫莉莉,那……我光出去了,等你穿好衣服後,我再過來幫你梳頭發。」莉莉說完隨即開門走了出去。
海微見莉莉出去,趕緊跳下床,把衣櫃打開,翻了一下衣櫃里的衣服,忍不住皺起眉頭低聲咒罵︰「天啊!這些是什麼衣服啊?」
衣櫃里每一件衣服不是露出一大片酥胸,就是透明的薄紗,這些衣服有穿跟沒穿到底有什麼差別?
這是什麼意思,根本就是存心整她嘛?沒有一件衣服穿得出去的!海微把最後一件衣服用力甩在床上,頹敗地扶著頭坐在床上。
莉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景象和滿地的衣服,莉莉開口問著海微,「難道衣櫃里都沒有你想穿的衣服嗎?」
海微被莉莉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瞪向莉莉,害得莉莉嚇了一跳,「對不起!我有敲門,而且敲了不只一次,只是你沒听到。」
海微看著莉莉開口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從房間四周的窗戶望去,只看到花木扶疏的優美景色,她看不出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這個房間十分女性化,房間里的東西都是女人用的,而且好像有人常使用,為什麼她會在這里?究竟是誰帶她來這里的?商旅團的人呢?一大堆的疑問充斥在海微心中。
「這里是亞薩國的薩姆宮,是王帶你回來的。」她終于肯開口說話了,莉莉友善地對著海微笑著。
「這個房間有人使用嗎?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房間有主人嗎?」
「這個……以前有人用過,不過現在是給你用的。」莉莉小心的開口說道,總不能說住在這個房間的女人,都是王的新寢妾吧!
這一次王帶回來的女人還真是跟以往不一樣,只要是王帶回來的女人,每個人莫不被梳妝台上的昂貴珠寶首飾吸引,要不就是被整櫃的華服弄得興奮異常,個個都追不及待地要女僕把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反觀這位小姐,不但把衣櫃里那些由上好絲料制成的美麗華服現如垃圾般地扔在地上,就連梳妝台上的首飾也沒動過。
亞薩國?這里就是令人膽寒的亞薩國?想到大個兒還有商旅團員的慘死,海微不禁怒從中來。她現在完全理解為什麼統治者有「惡魔藍斯」這個封號,因為他不但長得像惡魔,行為更是一個十足的惡魔!
海微氣憤地握緊拳頭,既然他都殺了他們,為何不干脆殺了她算了,帶她來這個地方到底想做什麼?她在善良的露國長大,從來就不懂什麼叫恨,她以為只有在小說故事里才看得到這個字眼,但是現在的她卻相當不平,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這些衣服你都不喜歡喝?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衣服,我叫裁縫師過來幫你做,好嗎?」莉莉問著海微。
莉莉左看右看都覺得海微一點也不像是陪寢的女人,雖然她沒有特意的裝扮,但是她那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卻隱藏不住,那是再多的華服、珠寶也裝扮不出來的,莉莉敢打包票,要是她打扮起來,絕對會顛倒眾生。
海微若有所思地盯著莉莉,「只有你一個人嗎?」
莉莉被海微的眼神盯得全身發毛,她好像沒有說錯話,也沒有得罪她吧?真不知道她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這里只有我一個宮女服侍你,是不是覺得不夠?那……我再去叫多一點人來。」莉莉心里不免有一絲失望,原來海微是嫌太少人服侍她啊?她還以為海微跟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不一樣。
莉莉正要轉身出去,卻被海微出聲阻止,「慢著!」
莉莉不解的轉過身,難道……自己誤解了她嗎?
「把你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
「什……什麼?」莉莉張大著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叫你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主的房間在哪里?他的房間不是普通宮女能進去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勸你還是快點說吧!有那樣的王虧你還這樣忠心耿耿的,那種人早一點死,對天下的人來說就是多一些快樂日子。」海微不斷渥問莉莉她口中的王上的房間在哪里。
「王他對亞薩國的人民很好呀!除非做錯事,要不然王不會隨意處決人的。」莉莉實在不懂海微在說什麼?自從亞薩國有了新的領導者之後,他們的生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不但免了過重的課稅,還廢除了佃農制度,改善以前貧富不均的情況。王之所以被大家誤會,是因為他對敵人毫不手軟,因而被冠上殘暴不仁的稱號。
「你只要告訴我,王的房間在哪里就行了,其他的我不要听。」
「你一定是誤會什麼了,而且我真的不知道王的房間在哪里啊!你要我說什麼呢?」
「是嗎?很好!你還是堅持不說,不說……那就都別說了。」
「嗚……」莉莉的嘴被布條綁了起來,她用眼神不斷地向海微求饒。怎麼會這樣呢?來亞薩宮這麼久了,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但衣服被扒了,還被綁在床上不得動彈。
海微打完最後一個死結,滿意地看著手腳都被綁起來的莉莉,強迫自己壓下心中那份罪惡感。她不斷告訴自己,莉莉是亞薩國的人,只要是亞薩國的人,就是她的仇人,她不能心軟!想到大個兒和商隊是那樣受盡屈辱痛苦地死去,她又怎能苟活在人世間?
海微看了莉莉一眼,「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是亞薩國的人。」
說完,海微就小心地推開門,左右來回巡視,確定整條長長的走廊上看不到半個人影,她才走了出去,檢視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扶正頭上的帽子。
海微邁開步伐走了出去,她現在是一個宮女了,要想法子探知那個叫藍斯的房間在哪里,她一定要殺了那個混蛋,為大個兒還有其他被殺害的人報仇,就算賠上性命也在所不借,反正她本來就不想活了。
海微走在漫長的好似沒有盡頭的長廊,走了好久都見不到半個人影,這個地方竟然連一個侍衛都沒有,真不知道亞薩王是太有自信還是太愚笨,不過對她來說這是最好不過的了,這樣她就可以減少被人識破的危險。她在心里下了一個決定,不管會不會成功,她一定要宰了那個殺人魔!
海微走到一個轉彎口,忽然看見被她暗算過的歐丁正和一名士兵緩緩朝她走來,她下意詆地就想掉頭走掉,但看見歐丁的視線正往這里投射而來,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她不能就這樣走掉,這樣更會讓他起疑,雖然他看過自己,但那是她著男裝、臉上抹著灰彩的時候,如今她恢復成女兒身,又扮成宮女,他應該認不出她才是。
海微低著頭,默默地走過歐丁的身邊,就在她以為沒事而欲往前走的時候,歐丁突然出聲阻止,「等一下!」
歐丁這一聲差點讓海微嚇得跳起來。「大人有事嗎?」她快速地深呼吸了好幾口,力求平靜地轉過身。
歐丁走到海微面前,「我覺得你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的話,我叫莉莉。」海微感覺自己的心正撲通撲通地拼命在跳,她好緊張,心髒就快從身體里跳出來了,手心也緊張的直冒冷汗。
「莉莉啊!好了,沒事了,大概是我太敏感了。」會不會是自己神經過敏啊?歐丁搖搖頭,雖說很面熟,可是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可能是見過幾次面的宮女吧!
「是,大人。」海微低著頭對歐丁抱敬地行禮,看起來完全就像一個正常的宮女。
待歐丁走遠後,海微才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好險!沒有露出馬腳,她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正想坐下來喘一口氣,驚魂未甫之余,忽然又听到慚近的腳步聲。
真是該死!走了好久都沒見到半個人,一來就接二連三,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剛才的情景,這回她學聰明了,立即躲在牆柱後面,還好她還算嬌小,應該沒有人瞧得見她。
兩個士兵從海微面前走過去,邊走還一邊高談闊論,「那幾個霧國的人真是沒有用,稍微動一點刑不是嚇得尿褲子就是昏倒,半點膽識都沒有。」
「不會啊!有一個個子很高壯的啞巴,不就被打得半死也不哼半句。」
「笑話!他當然哼不了半句,因為他是個啞巴啊!」
「對唷!炳哈,這我倒沒想到。」
「他也不是霧國的人,依他的膚色還有身材判斷,應該是突尼亞人,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替沒用的露國人賣命?」
「不是為了財,就是為了色,那個被王帶回宮的女人挺夠勁的不是嗎?連我們隊長都栽在她手里。」
「你這個話可不能隨便說啊!隊長已經為了這件事火大死了,如果讓他知曉有人亂嚼舌根,他肯定會把那個人的舌頭給割下來!」
兩個士兵走遠了之後,海微才走了出來。這些人竟然在背後批評露國的人,還說得如此不堪,真是一群混蛋!海微覺得自己的修養自從來到這里之後,就蕩然無存了,到目前為止她所罵的「混蛋」,簡直比過去十八年罵得還要多。
等等!他們口中的啞巴是大個兒嗎?難道他沒死?不對啊!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應該早死了,但是他們口中的突尼亞人,措的應該就是大個兒啊?商旅隊里只有大個兒是啞巴,也只有他的膚色特別與眾不同。
海微點點頭,那就錯不了了,原來大個兒沒有死。知道這件事讓海微心中萬分高興,她得想想辦法救出大個兒才行!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海微跟送牢飯的宮女交換,一步步往監獄的方向走去,愈是靠近監獄,就听見一陣陣淒厲的哀號聲,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聞到這種腥臭味,令海微頻頻地想反胃,「惡!」她好想吐。
以前在霧國的時候,她常會到教會理義務幫忙打掃,所以她常听神父請道,好人死後進入天堂,而做惡之人必遭報應墜入地獄里受苦,以前的她根本無法想象地獄的樣子,現在看了眼前的這一切,她終于可以想象地獄的樣子,她想不出來有什麼地方會比這里更像地獄了。
海微走進監獄,監獄外的守衛跟她措了一條路,示意她往那里走去。一路上她的眼楮都不敢亂瞄,就怕看到那些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人。這真的是地獄,人間地獄。
海微的每一個步伐都走得艱難,端著食物的手也不停在發抖,她好想把耳朵捂起來,慘絕的尖叫聲一聲一聲地竄進她的耳朵,也竄入她的四肢百骸,她可以想象發出慘叫聲的人正如何地被凌虐,鞭子此起彼落的聲音和痛苦的申吟聲交錯著,讓海微臉色發白。
她用力咬住下唇,阻止自己隨時想拔腿往外跑的,難怪跟她交換的宮女听到她自願去獄中送獄長的晚餐時,頻頻問她真的要交換嗎?現在她才了解,原來這還真是件苦差事。
不行!她要勇敢,她不能逃,大個兒還等著她去搭救,如果她無法忍受在這里多站一分鐘,那大個兒和那些商旅該怎麼辦?事到如今只剩她能救他們了,她不能退縮,更不能逃避。
「送飯的嗎?」一名士兵對著海微問道,她低頭稱是。
「怎麼以前沒看過你啊?」
「亞芬姐身體不舒服,所以……」
「喔!送到這里就好了。你還好吧?要不要我請個人送你回去。」看到海微臉色蒼白,又一臉恐懼的表情,也難怪她會這樣,這里連大男人都不見得敢進來,更何況是個女孩子,他剛到這里當差時,也足足吐了十多天呢!
「不用了,沒關系……」海微說完就忍不住一陣反胃,她趕緊捂住嘴,以防自己在這里吐了出來。
「喂!你可不能在這里吐,要吐去那里吐。」士兵趕快把海微推向前去,這里可是獄長的辦公室,要是讓獄長知道她在這里吐,他不被扒一層皮才怪!
海微蹲在牆邊大口吐了起來,直到胃中再也沒有任何東西為止。她坐在地上喘著氣,感覺整個人像虛月兌般地沒有一點氣力。不行!她不能坐在這里,她也沒有時間坐在這里,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發覺她從房間里逃跑了,她不知什麼時候會被抓回去,她沒多少時間好浪費了,她得快點行動才行。
海微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在各個牢房前張望。這里有那麼多間牢房,大個兒到底是被關在哪一間?像她這樣的找法,怕是三天三夜也找不到,怎麼辦?她又不能在這里待太久,久了會被人懷疑的,那時就糟了!
就在海微急得跳腳的時候,突然有個細微的聲音響起,「你是女的,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了,呵呵呵呵!」
海微仔細看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看了半天才想起是商旅團中的一員,她靠近他問道︰「你知道大個兒在哪里嗎?」
「大個兒?呵呵呵呵!大個兒是誰啊?呵呵呵呵呵!」這個人很明顯地已經瘋了,看到這樣的情形,海微心中十分難過,她還記得她曾打包票說一定讓他們平安回家,如今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連自己都救不了,她真是好沒用。
就在海微想放棄的時候,一只手拉住了她,她嚇得睜大了雙眼。「大個兒!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死了……」海微看到大個兒,激動地流下了眼淚,她一直不斷責怪自己,大個兒本來有機會逃的,都是因為顧及她,要不是為了救她,他很可能早就回到霧國了。如今知道他沒死,她心里的一塊大石頭才放了下來。
大個兒向海微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海微趕忙把得意忘形的嘴給閉上。大個兒不斷地推著海微,一直朝她揮手,要她快走!
「我來救你了,等我一下,我馬上救你出去。」就算大個兒沒死,待在這種地方,沒死也會被逼瘋的,她一定要救他出去!
看見牢房的門被鐵鏈給拴住,海微用力地扯著鐵鏈,奈何一個女人家怎麼有可能把鐵鏈扯斷?海微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大個兒不停的揮手叫海微走,要她不要管他。他死不足惜的,早在幾年前他就該死了,要不是海老救了他,他也活不了這麼久,他拼命地對她比著,要她快逃,不要救他,不值得的。
海微的目光瞥向地上的大石頭,她將眼淚擦一擦,拿起大石頭就往鐵鏈用力敲去,鐵鏈因為敲擊發出點點火花,她忍著手上傳來的疼痛,奮力地敲著鐵鏈,完全沒有察覺她的身後早已站滿了衛兵,大個兒沒法出聲,只能心急地推她要她快走,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別直推我啊!我正在想辦法救你,再等一下就好了。」說完海微還是自顧自地敲著鐵鏈。
藍斯看著不顧一切想救人的海微,眼里盛滿了興味。這個女人以為亞薩國的鐵鏈用石頭就可以敲得開,真是天真得可笑。
這個女人總是讓他驚訝,先別說她自己跑來監獄里救人的勇氣,在他眼里女人都是沒頭腦的草包,最大的功用也只不過在床上當男人泄欲的工具,想不到這個女人竟能假扮成宮女混在宮里一整天,不但沒被人揭穿,還能順利地混進監獄,要是她是敵方的間諜,那他們亞薩國還混什麼!看來亞薩宮要多加強守衛才行。
隨行在旁的歐丁,一看到那身眼熟的宮女服飾,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原來那個宮女就是……難怪他會覺得她眼熟,天啊!這個女人……又騙了他一次,他竟然又被這個女人擺了一道……海微听到大叫聲,轉過頭去,不禁全身一震。
這個人是誰?她不記得她看過這個人,如果她看過,她絕對不會忘的,因為她從來不曾見過這樣令人目眩神迷的男人,直挺的鼻梁和弧度優美的嘴唇,仿佛是上帝仔細雕琢的杰作;高挺壯碩的身材,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而那一身無法遮掩的狂狷、邪佞之氣,加上一頭狂散的黑發,俊邪中帶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就像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令人心生膽寒。
當「惡魔」這兩個字出現在海微腦中時,她手上的石頭也頹然掉落。天啊!是他……藍斯從暗處走了出來,露出那雙雙色眼楮時,他很滿意地看到海微倒抽了一口氣,把她臉上由原本的驚艷到後來的懼怕全都看在眼里。
是……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那種渾身上下令人戰僳的邪惡氣息,還有那雙惡魔之眼,是他!那是她至死都不會忘記的一雙眼楮。
「是誰管理這里的,把這一區的獄長給我找來!」
「是的!王上。」
藍斯就連在下命令的時候,眼神都不曾離開海微,她就像是他鎖定的獵物,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樣輕佻、邪惡,仿佛要把她一口吃了一樣。
雖然藍斯離海微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她卻覺得他用著眼神剝離她的衣服,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赤果果的。
「王上,獄長帶到。」
藍斯指了指海微,「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彬在地上的男人听到藍斯的話,立刻拔出腰上的佩劍,二話不說就刺入自己的心窩,紅色的鮮血馬上噴灑了一地,也灑在海微的裙子上。
「拖出去!」
海微張大眼楮瞪著自己身上的血,這……他甚至不用下令殺人,就有人自動死在他的眼前,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惡魔啊?!海微還沒從剛剛的驚懼中恢復,已經被藍斯抓住了手臂,「要是你沒有闖進來,那個人本來不會死的。」他在她的耳邊吹著氣。
「放開我!你不要踫我,不要用你的髒手踫我!你的手沾滿了鮮血,你是一個劊子手!」海微對著藍斯大喊,拼命想掙月兌他那有如鋼鐵般堅硬的手臂。
「是嗎?」藍斯更用力地將海微拉近他,「沒有人能管我,就算是神也不行,我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我沒听錯,你剛剛叫不要踫你是不是?」
刷地一聲,海微的前胸頓時露出一大片的雪白,「藹—」她趕快用另一只手遮住前胸。
「哈哈哈哈哈哈!」她愈是叫他不要踫她,他就愈是踫給她看!他抓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放開,「在這個國家,我就是神,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你可能還不了解這一點。」
海微死命地瞪著藍斯,就算她殺不了他,她也絕對不會屈服。「你也只能做這種事而已,堂堂一個大男人,也只不過會欺負我這種柔弱女人罷了!」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海微被打得跌落在地,她的臉火辣辣的,嘴角也因這個巴掌而扯裂了。
牢房里的大個兒急得不停拍著門,都怪他,小姐都是為了要救他才會受到如此不堪的侮辱,他狠命拍打牢門,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站在一旁的歐丁苞藍斯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倒是沒看過有誰敢對藍斯這麼不敬,而且還是個女人,真是特別啊!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人,她倒是讓他大開了眼界,不禁在心底對她升起一股莫名的欣賞。
藍斯並沒有讓海微有喘息的機會,他看了看牢房里的大個兒,再度將她抓回他的懷中,「原來你拼死拼活的,就是要來救你的情郎啊!」他沒有發覺自己這句話里竟有濃濃的醋意。
藍期用力吻住海微,用邪惡的舌頭吮舌忝她嘴角的傷,她不停地掙扎,用力咬住他的舌頭,但是這個行為卻沒有讓藍斯放手,反而把舌頭伸得更里面。
她的抵抗議藍斯心里忽然升起一絲不悅,從小到大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抵擋他的魅力,只要他稍微勾勾手,她們就爭先恐後地跳上他的床,這個女人倒是讓他二十三年來第一次質疑,自己是不是長得其丑無此?
不過,愈是烈的馬,他愈是想馴服,愈是難馴服的馬,騎起來才會愈過癮!
「你知道嗎?我可以在這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你的衣服月兌個精光,你不怕嗎?」藍斯很高興地看到海微的眼楮里泛起明顯的懼意,「或者你在意的不是這些,如果我在你面前把那個啞巴給剁了呢?」
「礙…」海微叫了出聲,她心里很清楚這個男人沒有什麼不敢做的,他說得到就做得到。
「要我不殺他也行,只要你乖乖的听話,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了他。」藍斯用手指輕觸海微芙蓉般的嬌顏,感受指下如絲的柔女敕。海微不屑地別過臉,形勢比人強,她悲哀地想著,她還是沒辦法不屈服于他。
「來人啊!把她帶走。」藍斯下命令道,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愈難到手的東西,對他愈有吸引力。
「慢著!我想你會很有興趣想知道莉莉現在怎麼了?」藍斯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不像好意的笑容。
「不干她的事,是我自己跑出來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海微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藍斯不理會海微的話,淡淡開口說道︰「帶她走。」
「放開我……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快放開我!」海微掙月兌不了抓住她的士兵,只能任他們拉著她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當士兵終于放開海微時,她抬頭看到眼前的事物,不禁手腳發軟。
莉莉兩只手被綁在鐵鏈上,赤果的上身盡是慘不忍睹的無數鞭痕。
一名士兵走向前去,抓住她的頭發,見她已經奄奄一息,于是說道︰「把她帶下去。」
兩名士兵護海微看完莉莉之後,又帶著她往亞薩宮前進,海微早已說不出半句話,全身無力地任由人拖著走。
為什麼……為什麼……又不是莉莉的錯,為什麼不放過她?又為什麼要讓她看這些,這是對她的一種警告嗎?
也許她錯了,這里不是地獄,是比地獄更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