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一件事。」古進軒昨晚有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建議,「如果如意能幫你的話你會接受她的幫助嗎?」
「金錢資助嗎?」被建設公司惡意倒了一筆帳,金承風的公司目前有資金調度的困難。
「除了金錢挹注之外,她若願意到你公司去幫忙,你肯答應嗎?」他打的如意算盤是,有如意投入的幫助承風的公司,不但能起死回生,甚至能發揚光大。
至于規模會多大?以如意的能力,再加上承風專業的設計,他相當有把握,他們兩人若是肯攜手合作,絕對能把幸福室內設計這間小公司發展成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
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大概是受到她先前犯下蠢事影響,金承風不認為她會是個有專業能力的人才。
「現在公司經營困難,不缺總機小妹。」不,他更正她的年紀,看起來應該接近三十了吧?那更不適合當總機小妹。
「不要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古進軒當初也如同他一樣看走了眼,「目前她正處于被男友拋棄、表妹陷害的雙重打擊中,模樣自然有些狠狽憔悴。」
金承風若有所思的將視線移往室內。
這也說明了無精打采的她為何會恍惚的拿出一千塊要投幣、粗心的吃錯他的面、失神的直盯著他瞧,以及坐在公車等候亭里發呆。
「听過天下集團嗎?」古進軒明知故問。
「你在問廢話。」金承風移回視線,不客氣的投以白眼。
「沒離職之前,她是飲料事業部的協理。」意思是要他別小看她,她是商場上的女強人。
「你相當清楚,要進入天下集團是何等的困難,更何況是坐上協理這個位置,沒有兩把刷子的人,是絕對辦不到的。」
要坐上協理這個位置,說起來或許很簡單,但是能坐得穩、坐得久的可沒幾個。
如意能一坐三年,憑的是她真材實料的能力。
金承風很詫異的看向顏如意,難以想象她竟是個精明干練的女強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在形容的就是如意。
「如何?」
古進軒要他好好考慮,有顏如意相助咸魚都能翻身。
「她肯嗎?」金承風算是點頭答應了。
只是他相當的懷疑,她這尊大佛肯委屈待在他這間小廟嗎?
「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煩惱了,玉欣會處理的。」棘手的事解決了,古進軒不忘妻子的交代,「還有玉欣要我問你,倘若如意肯以低價出租房間你是否願意承租?」
「她有這麼好心要當說客嗎?」擺他一道,金承風質疑馬玉欣居心叵測。
「她是看不慣你最近當高級流浪漢,一直睡在公司的沙發。」古進軒也很想幫他,無奈經濟不允許。
「另外她想藉機補償你,當作是住民宿的損失。」
強迫他與如意共享一間房,玉欣覺得十分過意不去,于是提出了一個折衷的賠償辦法。
「事情辦妥了,玉欣希望你能原諒她。」
馬玉欣沒勇氣面對他的怒氣,孬種的推派丈夫來當說客。
金承風余怒未消。
「讓我考慮一下。」
自知理虧,馬玉欣畏縮的端來一盤水果當作賠罪禮。
「要叫醒她嗎?」用過晚餐回房不久的金承風沉思的站在床邊,看看熟睡的顏如意。
「不行。」馬玉欣阻止他,「現在把她叫醒了,她會很難再入睡的。」
「不吃晚餐沒關系嗎?」中午她面吃沒幾口,晚餐又不吃,他不確定她身體是否負荷得了。
「一餐不吃不會死人,但是沒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她會倒下來的。」自己可不想再去醫院探視照顧她了。
「她會睡多久?」金承風現在不擔心她會不會半夜爬上他的床,改擔心她會不會從此一覺不醒。
她的睡容挺嚇人的,像個安詳離世的人。
要不是馬玉欣在這,他定會伸手探她的鼻息,確認她是否還活看。
「大概一天。」馬玉欣根據以往的經驗來判斷,「我從沒看她這麼累過,這一次我真害怕她會崩潰。」
愈想愈氣憤,她走了出去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吳心亞,詢問看鳩佔鵲巢的何曉薇到底遭到報應了沒。
馬玉欣罵人的聲音很大聲,金承風幾乎都可以听到她的談話內容,他走到房門口,正好听到顏如意蒙受不白之冤,卻非但不為自己洗刷罪名,甚至一肩扛起所有的責任,只因何曉薇是她的親表妹。
親情有這麼重要嗎?
關上房門,他走到落地窗前的一張躺椅坐了下來,有點煩悶的拿起畫冊,勾勒著草圖線條,隨即又停下筆,放下畫冊。
他來這里度假是為了沉澱思緒,放松心情,好獲得更多的創新靈感,結果被馬玉欣胡搞瞎鬧後,他整個人不但無法得到平靜,甚至感到很煩躁。
站了起來,他拿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想沖個澡好好冷靜一下。
顏如意睫毛搧了下,眼皮微掀,覺得似乎看到了金承風,想要再看仔細一點,卻抵擋不住累意又沉沉的睡看了。
沖完澡,金承風邊擦拭著濕漉的頭發邊走出浴室,行經顏如意床邊,他停下腳步,再度伸手探探她的鼻息,模模她的額頭,確定她安然無恙的活看才走開。
打開礦泉水,他飲了一口,不曉得自己在發什麼神經,只覺得自己的舉動很可笑,居然會在乎一個非親非故的女人死活。
她讓他破例無數次,等她醒來之後,或許他會失常的再接受古進軒提議的荒唐事。
拿走另一床鋪的薄被,雖然合並的兩張雙人床很大,但他一點也不想睡在那上面,與一個認識的陌生女子同處一室,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他沒辦法再共睡一床,讓自己輾轉難眠。
關上大燈留下小夜燈,他在躺椅坐下,打算這次度假都睡在這張躺椅上,反正……他自嘲一笑,都當慣高級流浪了,睡幾晚躺椅沒什麼差別。
半夜,顏如意又睜開眼一次,模糊不清的視線中看到了金承風,他在躺椅上睡覺,為什麼?腦中才閃過這個疑問,排山倒海席卷而來的困意又使她閉上了眼楮,陷入熟睡。
睡到隔天中午過後,她終于睡飽醒過來了。
閉著眼楮,她低垂著頭坐在床邊發呆。
「醒了?」回房要探視她狀況的金承風被她披頭散發的鬼樣子嚇了一跳。
慶幸現在是白天,要是夜晚見到了,心髒不夠強壯的人,保證絕對會被嚇到屁滾尿流。
「嗯。」她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還好嗎?」他遞了瓶礦泉水給她。
「不好。」搖了搖頭,她打開礦泉水小口飲著。
見她放下礦泉水站了起來,像個游魂似的要飄出去時,他馬上叫住她。
「你要去哪?」她的模樣比鬼還恐怖,這樣她還想出去?
「肚子好餓。」好幾餐沒吃了,她要去覓食。
「等一下。」他把她推進浴室。
她呆呆的看看他取出一支新牙刷,擠上白牙膏,然後交到自己手里。
「做什麼?」她呆呆的問他。
「刷牙洗臉。」他一副「你在問廢話」的表情。
「我好餓。」她現在最想要做的是吃飯,不是刷牙洗臉。
放下牙刷,她繞過他想離開浴室。
金承風以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去路,不讓她離開。
「梳洗一下再下樓。」他很堅持,她的模樣除了邋遢外還很嚇人。
為了別人的心髒著想,她得整理一下儀容再見人。
「吼!」哪來的龜毛男,做事一定要這麼有原則嗎?她不梳洗就不讓她吃飯,是想看她餓死嗎?
不,她會先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