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成了被他使喚的僕人。
獨孤晦玉住在這間客錢期間,她負責幫他跑腿、洗衣、打理床鋪,他叫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除了被他使喚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之外,最起碼解決了吃住問題,她也不必去睡馬房了。
在逍遙峰,從小師父就訓練她們師姊妹自己照顧自己,掃地、拖地、洗衣、曬衣,還有縫縫補補的女紅針線括兒,她都沒問題,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幫獨孤晦玉做這些事。
有了接近他的機會,她當然要把握,而且她也不會因為獨孤晦玉收留她而心存感激,因為她今天會這麼慘,全拜他所賜,他對她的好,是因為他不曉得她就是梁靜本人。
趁著獨孤晦玉外出時,她偷偷找尋木盒,可是她搜遍了房間里所有地方,包括他的隨身行囊,始終不見木盒的影子,這表示獨孤晦玉把那東西放在身上了,包括被他沒收的毒藥。
幸好她從慕懷大哥那兒索取了不少藥材,大部分是救抬傷痛或是一些不會致死的迷藥,但一般的迷藥是不足以對付像獨孤晦玉這樣那惡的高手的,恐怕還未上當,就會被他機警地察覺出異樣了,那「山狼」的肉包子,就是因為瞞不了獨瓜晦玉而栽在他手上的。
正當她苦惱著該如何從獨孤晦玉身上找回她的東西時,夾然听到外頭響起的腳步聲,她趕忙假裝在擦桌子。
獨孤晦玉推門進來,假裝在做事的她,忙謙恭地招呼道︰「公子,您回來啦!」
獨孤晦玉只是點個頭,便將劍放在桌上,對她命令道︰「去打水來。」
「是。」
她趕忙去向客錢店小二要了一盆水和布巾,走回屋里,當她一跨進門檻時,整個人便愣住了。
那個木盒,被獨孤晦玉放在桌上!
她看得心兒猛跳,忙壓下心中的狂喜,若無其事地端著木盆放到茶幾上,將布巾浸涅擰干,然後恭敬地奉送到他眼前。
「公子請用。」
獨孤晦玉拿起手巾,抹了抹臉,又洗了洗手,然後交回給她。
「去叫店小二把膳食送到房里來。」
「是。」她恭敬地端起水盆,轉身走到門口時,身後又傳來獨孤晦玉的命令——「等等。」他叫住她。
「順道叫店小二送幾壺好酒過來。」
一听到酒,她眼兒都亮了。
「是。」
她心中竊喜不己。真笨!她怎麼沒想到呢?如果把一點點迷藥摻在酒里,濃烈的酒昧可以蓋住迷藥,只要她別下太多量,一點一點地讓獨孤晦玉喝下去,就不容易被發現啦!一點迷藥雖然不至于讓他馬上倒下,可是卻能讓他想睡,並且睡得待別沈,這樣他肯定不會懷疑的。
一想到這里,梁靜憋笑得嘴巴都要抽筋了!等他睡著後,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木盒拿走,然後在他臉上畫王八——等等,畫王八會不會把他惹得更火?
管他的!反正她都得罪他了,再多得罪一次也役差!也不想想,是誰害她必須吃下那痛死人的變身藥,變成這副丑陋的模樣,還無端遭受別人的唾棄。
有了主意後,她立刻振作起精神,匆匆跑去找店小二。
「小二哥,把你們店里最濃、最烈的酒都給我!」
用完膳後,她像往常一樣將膳食撤下,才剛有動作,獨孤晦玉卻突然命令——「不必了,等會兒叫店小二來收拾就行了。」
「咦?啊,是……」
為什麼不讓她收呢?他留她下來不就是為了使喚她嗎?
獨孤晦玉拿起酒壺,拔開蓋子,聞了聞酒香後,卻突然停住,雙眉擰向眉心,讓一旁的她看了心中一驚,不由得暗冒冷汗。
老天,他該不會發現了吧?她只下了一點點迷藥而己,酒香應該可以蓋過去才對啊!難道還是不行嗎?
當獨孤晦玉的視線突然盯住她時,她的心頭也七上八下地跳著。難不成這人的鼻子比狗還靈,發現她在酒里下了迷藥?
獨孤晦玉的大掌夾然伸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公、公子?」她驚慌失措地瞪著他。
「陪我喝酒。」
「啊?」她呆住,在尚未意會過來之前,獨孤晦玉己將木盒收進衣襟里,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撈起她,往窗外掠去,提步一點,施展輕功將她一塊兒帶上了屋頂!
獨孤晦玉就著屋瓦坐下,舉壺對著天上一輪明月豪飲,而被抓來的她,心口還在劇烈跳動著。她剛才差點嚇死了,以為計謀被發現,原來獨孤晦玉只是找她喝酒,這人詭異的行為實在不能以常人度之。
「嘮,喝。」他命令道,把酒壺移到她面前。
「不——」一接收到他眼中的刺芒,她立即改口。
「遵命。」她不敢不從,心想這禽獸就算在不知情之下也能這樣整人,居然要她喝下自己摻了迷藥的酒,她只好偷偷塞了一粒解藥到口中。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喝了一口,立刻感到頭皮發麻。老實說,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喝酒,酒燒入喉,烈氣沖腦,她只覺得自己快被辣死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難喝死了!
她搗著嘴,眼淚都要掉出未了。把所有毒藥加起來都沒有這東西難喝,而一旁該死的獨孤晦玉見她這般模樣,竟然還哈哈大笑。
「你第一次喝酒嗎?才一口就這副德行,真沒用。好吧,不勉強你。」他將酒壺拿回來,遷自喝著。
梁靜全身抖動著,那火辣辣的苦味讓她忍不住打顫8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笑她沒用,也不想想是誰害她的!她決定了,等他昏睡,一定要在他額頭上畫王八,而且是用那種一個月都洗不掉的染料!
幸好,獨孤晦玉沒有再為難她。
也不知這人發什麼神經,居然心血來潮地抓著她一起月下狂飲。不過他好像有點怪怪的,看起未有心事似的,應該是月色的關系吧,他看起未好落寞的樣子。
「己經好幾天了,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突然說道,前言不搭後語地冒出這一句。
「啊?」她呆愣地望著獨孤晦玉,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梁靜。」他沈聲道。
獨孤晦玉夾然叫出她的名字,嚇得她血掖瞬間凍結,背脊泛寒。
在月光中,他的側臉緩緩轉過來,一雙眼在黑暗中分外璀璨灼亮,如筒黑中精光詭請的豹眼,讓她全身顫栗得無祛動彈。
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嗎?」
「你的眼楮跟她很像。」他臉龐突然欺近,很認真地盯著她看,讓原本僵住的她從驚嚇中回神。
獨孤晦玉目光灼灼,越看越覺得眼熟。
「沒錯,你和那個梁靜的眼楮不只像,連眼神也很像,眼神中帶點怯拍,卻又很堅定,有時候又流露出很可憐的樣子,可是又倔強得不肯退縮。」他一邊說,一邊還用大掌捧起她圓圓的臉蛋仔細研究。
做……做什麼呀?!這男人今晚很不正常,看就看,有必要貼這麼近嗎?他的酒味都噴在她臉上了,害她的心髒跳得好不規律!幸好只是覺得她的眼神像,而不是認出她就是梁靜本人,真是的,差點沒把她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