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的眼楮可是好好的長在原位。」凌雲熙一張比女人還美的妖艷俊容盈滿笑意,直瞅著她。
「就是不知道誰的眼楮長在頭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往本公子的懷里送?」
她一听,姣好的臉蛋微微一抽。
「誰往你的懷里送?你這個猴子不知道紅!」
「我這麼大一個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不就硬生生的撞了上來嗎?」他打開紙扇,一扇一扇的。
她見了,卻覺得礙眼。每次她遇上這個大男人,就是免不了一頓唇槍舌劍。
「怎麼不說是好狗不擋路?」她伶牙俐齒的回了一句,只見他那張好看的面容僵了一下。
「真是。」他嗤笑一聲,最後挑了挑好看的眉頭。
「這路這麼大一條,怎麼就遇見一只會吠又會咬人的小狗呢?」
「你……」她像是被他反將一軍,一時之間被堵得說不出話。
「喔!不對。」他笑咪咪的往她面前一站,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線,與她氣悶的表情形成反比。
「是一只會叫又會咬人的小馬。」
這已經不是指桑罵槐,而是指著她的鼻子罵人了。
「你這個……」
「我這個不講理的,遇上你這個野蠻的。」他收起紙扇,用扇柄敲了下她指著他鼻子的指尖。
「你說,咱們是不是天上一雙,地上一對呢?」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馬小茜怒瞪著他,被他氣得嬌顏都微紅了。
「誰倒霉誰就跟你成雙成對!」
「你這意思是說與你情同姊妹的淺淺是個倒霉鬼?」凌雲熙漫不經心的回道。
一時之間,她無言以對。
她無言,是因為她真的口誤了。
若眼前這欠揍的男子是一般尋常男子也就罷,可是他竟然是她最要好姊妹蘇淺淺的未婚夫。
也不是說蘇淺淺沒眼光,而是要怪蘇家與凌府訂下婚事之際,蘇淺淺尚在娘親的月復中,也莫怪她無法拒絕。
要不,以淺淺的眼光,眼前這男人還入不了她的眼呢!
至少……哼!她就看不上這個比女人還要妖美的男人。
瞧他,空有一張美貌,性格說好听一點是瀟灑不羈,實際上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總之,凌雲熙說有多沒節操就有多沒節操。
舉例來說,她明明是蘇淺淺的閨中密友,他卻老是背著蘇淺淺調戲她。
一次、兩次,她都咬牙忍下來,不告訴好友,當做他是男性本色,也為了他與蘇淺淺之間的和平氣氛。
可是他似乎就是吃定她啞巴吃黃連,三番兩次找她麻煩,兩人像是冤家路窄,三兩天就會踫頭。
「滾!」馬小茜磨磨牙,原本的好心情都被破壞光光了。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不與不知好歹的小狗計較,當做是被小狗吠了幾聲,算我倒霉。」她冷哼一聲,然後拂袖離去。
凌雲熙想要出聲留住她,可惜紅顏一怒不回頭,徒留他無趣的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明明見她上一刻是面帶笑容的走出南風館,可是一遇上他就像翻書一般變了一張臉,氣呼呼的,像是他欠她債。
這小妮子就這麼討厭他?他凌雲熙在城里也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有多少姑娘想要投懷送抱獲得他青睞,唯有她,每每見到他不是擺臉色,再不然就是視若無睹。
若說她是欲擒故縱,又不像,因為她總是直性子表達好惡,對他從不假以辭色。
妙了!他露出饒富興味的笑容。看來他得上門與自家的未婚妻談談她的閨中密友,到底是什麼事讓這小辣椒樂得忍不住嘴角上揚?
有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蘇淺淺陪著笑容,嘿嘿笑了兩聲,看著面前的男子,雙眼骨碌碌的轉著,在他那雙犀利黑眸的注視下,原本精明的她企圖以打哈哈的方式蒙混過去。
她怎麼也沒想到凌雲熙的消息會這麼靈通,好姊妹才剛走,這小爺便上門來問個清楚。
瞞,或是不瞞呢?
她悄悄的覷著他。
凌雲熙一身華服,坐在太師椅上,從容優閑的喝著茶。
驀地,兩人四目相接,只見他挑了挑好看的眉頭,眸子眯成一條線。
她很清楚這男人身上全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不是她膽小懦弱怕他,而是……而是……
凌雲熙是她根本惹不起的人啊!
雖然外人見她是他的未婚妻,但是實情也只有兩人知曉,她名義上是他未過門的娘子,事實上卻是……
「說嗎?」他喝完茶,淡漠的揚起微笑。
「淺淺,別怕,咱們不是未婚夫妻嗎?有什麼事是咱們不能明說的?」
「呵……呵呵……」蘇淺淺急忙喝口茶,滋潤有些干澀的喉嚨。
「三爺,你真是愛說笑,淺淺何曾有事隱瞞過你呢?」
「既然你選擇不瞞,那就老實說吧!」他把杯子輕輕的放在桌上。
杯子與桌面踫撞的聲音,在她的心里喀登了一下,笑容顯得有些尷尬與僵硬。
「這……」她猶豫,她躊躇,她……不敢說!
「說。」他雖然輕描淡寫的出聲,但是語氣中隱藏的霸氣教人無法忽略。
說就說!蘇淺淺皺了皺鼻尖,硬著頭皮開口,「就是馬家莊對小茜逼婚嘛!所以小茜來找我,希望我為她找一個清倌,招贅至馬家莊完婚。」
雖然她心里早有底,這件事被他知道,恐怕會殃及自己,但是若不說,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那她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
「清倌?」凌雲熙的聲音微微上揚,「她想招個清倌入贅馬家莊?」他擺明就是不敢置信,硬是又問了一遍。
可是不管他再問幾遍,她給他的答案依然是不變的──
「對。」她很用力的點頭,「過幾天我這兒會進來一批新來的清倌,到時就讓她挑一名順眼的……」
砰!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落在桌面的拳頭打斷了。
「好。」他好看的唇瓣往上揚了好幾度。
「真有她的……」他太低估馬小茜那驚世駭俗的個性了。
這天下,除了她以外,還有誰會異想天開的想出這方法,招個小倌當夫婿呢?真是天才啊!
凌雲熙冷笑幾聲,最後將眸光直射在蘇淺淺的臉上。
「你答應為她辦這件事了嗎?」
「呃……」她心虛的低垂著小臉,小手絞扭著手帕,支吾著,「是……是答應了。」
「很好。」他不怒反笑,站起身,來到她的面前,以扇柄輕輕的挑起她小巧的下顎。
「淺淺,這決定你作得很好。」
咦?很好?她頓時瞠大圓眸,朝他眨了眨。
「我……我沒做錯?」嗚嗚……蒼天保佑,阿彌陀佛!
「差強人意。」他眯起眼,與她相望。
「不過招贅這件事,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幫她。答應我,什麼事都能幫她,唯有讓任何男人接近她半尺的機會再也沒有下次了。」
蘇淺淺再笨也听得出來這是威脅,就算是迫于他的「yin威」之下,她平日再怎麼只手遮天,遇上他,也得退讓幾分。
沒辦法嘛!誰教南風館真正的幕後老板是他──凌雲熙。
說穿了,她蘇淺淺只不過是混口飯吃的小掌櫃,很多大事都是由他扛下,她就算與馬小茜有再好的交情,也不能得罪自家的衣食父母,抱緊金主的大腿,才能保日後衣食無缺啊!
「不會有下次了。」她又不想找死,當然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那……請問三爺,還要為小茜安排與清倌見面嗎?」
「當然。」他笑著回道,「讓她挑選一個。」
「啊?」不是說別再有讓任何男人接近馬小茜半尺的機會嗎?怎麼又善變,要她安排呢?
「照你原來的計劃進行,其他的由我來處理。」他收回扇柄,露出邪肆的笑容後,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
直到看不見金主的背影,蘇淺淺才敢喘一口大氣。
不是她不幫好妹妹,而是遇上凌雲熙……
唉,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