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艾文生送來的,艾卉香憔悴無比,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她一直看著艾文生,用目光哀求他、懇求他,因為她不想嫁給凱文。
艾文生低著頭不敢看女兒,將粥和小菜放下後,嘆了口氣就離開了,臨關門時,低低地說了一句︰「爸爸對不起你。」一句話道盡了他的儒弱與無奈。
艾卉香的跟淚悄無聲息地滑下,艾文生就這麼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待在絕望的懸崖。
她知道對女乃女乃來說,家族利益比她的幸福重要一萬倍,畢競女乃女乃會留她在身邊,只是因為她是唯一流著艾家血脈的人,也許之前的付出,都是為了她嫁出去那一刻獲得的利益。
艾卉香越想越難受,直到早餐都涼透了,才勉強吃了幾口,她必須保持體力和精力,才能與凱文繼續抗爭。
只是吃完早餐後,艾卉香覺得頭很暈、眼皮很重,剛爬上床拉起被子蓋好,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她在昏沉中也能辨別出凱文的腳步聲,發現他來到床邊看著自己,她甚至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乖乖睡一覺,等醒來就到美國了,乖乖嫁給我,也許我會對你好一點。」凱文得意又邪惡的聲音,仿佛穿過層層厚重的迷霧傳入艾卉香的耳中,她渾身發冷,卻沒有力氣起身反駁他。
「如果你不听話,我也不會對你太客氣。」
「卉香睡著了?」艾女乃女乃被艾文生扶著走進來,站在床邊看著己經陷入沉睡中的艾卉香,「快點出發吧,卉香中途醒來就不好了。」
「好。」凱文抱起艾卉香往外走去。
「媽,這樣不好吧,香香醒來……」艾文生擔心又心疼,卻還是順從艾女乃女乃的意思,端著下了安眠藥的早餐給艾卉香吃。
「這個丫頭那麼倔強,她醒著對根本拿她沒辦法,等到了美國、辦了婚禮再說吧。」艾女乃女乃鐵了心要將艾卉香嫁給凱文。
「媽……」艾文生鼓起勇氣,想幫女兒說話。
「好了,快點下去吧,凱文的私人飛機還等著呢!」艾女乃女乃打斷艾文生的話,用拐杖用力敲了敲地板提醒他。
兩輛房車從艾家駛出,前一輛載著沉睡的艾卉香和凱文,後一輛載著艾文生和艾女乃女乃往機場駛去。
凱文抱著艾卉香,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頰,這個女人以為她很凶,就可以對付他,真是太小看他了,只是幾張股票、幾百萬聘金,她就被送到自己手中了,他提出將她迷昏,帶到美國去結婚的意見,沒想到她的家人竟然沒有反對,想到從此可以將她拴在身邊一輩子,可以一根根拔掉她身上的剌,慢慢磨去她的稜角和銳氣,凱文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手指撫過艾卉香的臉頰,凱文的手指慢慢地沿著艾卉香的脖頸往下滑動,撫過她的鎖骨,想要探入她的衣杉。
「吱……」車子發出尖銳的剎車聲,力道之大將凱文和艾卉香一起往前甩去,凱文的頭撞到了駕駛座的後背,頂上假發再度滑落,「該死的,你怎麼開車的!」
凱文將掉在前後座位之間的艾卉香撈起來,大聲咒罵司機。
「對不起,前面有人突然沖出來……」司機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沖出來停在車前的跑車門被打開,渾身散發出巨大怒氣的尹慕日下車,拉開車門,重重的一拳揮上了凱文的臉龐。
「該死的,你競然敢打我……」凱文被他大力地抓下車,接連的幾拳讓他根本無力還擊,只能歪著臉大聲叫囂。
「連艾卉香都敢踫,你死定了!」尹慕日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艾卉香從他辦公室逃開的第二天後,他打電話不接,只回他簡訊說去美國了,他本來以為艾卉香是害羞地躲開了,他願意給艾卉香冷靜一下的時間,好好思考他們之間的未來。
如果不是楊梅梅和總機小姐是好朋友;如果不是楊梅梅無意中,听到艾卉香打電話到尹氏來;如果不是艾家的廚師,告訴他艾卉香被凱文帶走了;如果不是他及對追上來,他可能來不及阻止他們傷害艾卉香。
「是你!」臉被打歪、牙齒掉落的凱文認出了尹慕日,「我己經付了聘金,她是我的,你憑什麼阻止?」
凱文自知打不過高大威猛的尹慕日,對著匆匆下車的艾女乃女乃和艾文生吼叫道︰「他是誰?你們不是保證說她在外面沒有男人嗎?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會和她攪和在一起?」
「你憑什麼來阻止?」艾女乃女乃的拐杖將地面敲得乒乓響,「我們艾家嫁孫女,關你什麼事?」艾女乃女乃生怕尹慕日破壞了艾氏和凱文的聯姻,又氣又激動。
「憑什麼?憑艾卉香是我的人!」尹慕日不想再跟艾女乃女乃多說廢話,鑽進後座,小心翼翼地將昏睡的艾卉香抱出來,像是珍寶一樣的抱在杯里。
「文生,報警!」艾女乃女乃強硬地說。
「媽……」艾文生真的不忍心看女兒嫁給凱文。
「報警吧,我倒要看看警察管不管下藥這件事,香香己經成年了、長大了,她是獨立自主的個體,她有權利選擇她想要的生活,你們知道她喜歡什麼嗎?知道她想做什麼嗎?」
尹慕日抱著艾卉香走向自己的車子,語氣因為艾家人的做法而激昂,「你們通通不知道,那你們憑什麼左右香香的人生?」
凱文被尹慕日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艾女乃女乃只會敲拐杖,唯一略有戰斗力的艾文生,也沒有出手,「媽,讓他帶走香香吧。」起碼,他從尹慕日的動作和語氣中听到了珍愛。
「你敢讓卉香跟這個男人走,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沒辦法命令別人,艾女乃女乃只能逼著自己的兒子。
「媽,讓他帶走香香吧。」艾文生哀求艾女乃女乃。
「不!我絕不允許!」艾女乃女乃的大呼小叫、尖叫怒吼都無法阻擋尹慕日的腳步,他將艾卉香放到後座,轉身看了一眼,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哀求艾女乃女乃的艾文生,打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楊長而去。
「你們要將聘禮退給我|你們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你們一定要賠償我|」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凱文,對著艾文生和艾女乃女乃不停叫囂。
尹慕日將油門用力踩到底,朝著尹家的方向開去。
他手掌緊緊握著方向盤,只能將害怕都發泄在方向盤上,才能讓心安定下來,他好怕自己來不及阻止凱文,好怕艾卉香會受到什麼傷害。
當他從楊梅梅口中得知艾卉香打電話到到尹氏後,立即調了電話錄音來听,他知道艾卉香一定出事了,否則總是喜歡和自己硬踫硬的她,不會用那麼慌亂的語氣呼喚他的名字,他趕到艾家時,艾家早已經人去樓空,艾家的廚師卻抓著他的手說︰「我看到那個凱文少爺在小姐的早餐里下了藥,他們要帶走小姐!他們要傷害小姐,你要救她!」
幸好他趕上了!幸好他趕上了!
尹慕日突然踩住剎車,將車子停在路中間,回頭去看後座。
艾卉香躺在他的後座上,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安安穩穩地睡著。
「呼……」尹慕日長長地呼氣,想將積在胸口的悶氣全都呼出來,他趴在方向盤上,身體沒有辦法控制地顫抖著。
艾卉香昏睡了一天一夜,尹家的家庭醫生為艾卉香做了檢查,「下的安眠藥有點重,睡醒就好了,沒什麼問題,慕日,放心吧!」看著尹慕日長大的家庭醫生,還趁機嘲笑了一下尹慕日。
而這一天一夜里發生了很多事。
凱文的家世被周刊踢爆,周刊下的標題是,假冒美籍華裔富二代游走台北,多位名媛丟財失色,周刊用詳盡的篇幅,報導了美國某知名大型連鎖超商,其總裁的遠房小舅子,打著此公司的名號來台北招搖撞騙,騙取多位妄想攀上更高枝頭的名媛千金的財色,—時間眾多名媛們被對號入座,成為普通大眾茶余飯後最大的樂趣。
另一家周刊卻將重點放在了與凱文訂婚的艾卉香身上,神通廣大地挖出了艾卉香的底細,包括她在法國讀藍帶學院的那段經歷,以及和尹慕日交往甚密的事。
全因為艾美香跳出來對媒體講述艾卉香的事,被尹慕日封殺的李主廚也跳出來,對媒體控訴艾卉香勾引他,然後陷害他的經過。
是尹慕日將凱文的身家調查報告寄給周刊的,還將一份寄到了美國,他特意將報告中屬于艾卉香的部分抽了出來,沒想到靈敏的狗仔隊還是聞到了氣味,將重心放到了艾卉香身上。
尹慕日坐在床邊看著艾卉香好久好久,才起身去書房處理關于平息這場混亂的後續,傷害艾卉香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艾卉香被倉皇的恐懼驚醒了,猛地坐起了身子,她還記得凱文婬邪的笑聲和宣告,她也記得她的身體沒有力氣,連抬手都有困難,她更听到女乃女乃說只有這樣自己才會听話,這些讓她像是跌入了萬丈深淵之中,渾身冰冷,徹底絕望。
「香香姐姐!」
「香香姐姐醒了!香香姐姐醒了!」
「香香姐姐!香香姐姐,哥哥說以後你都會住在我們家,是真的嗎?」
圍繞在床邊的三胞胎,沒有給艾卉香繼續驚恐和回憶的時間,像是小猴子一樣敏捷的爬上床來,抓手臂的抓手臂、摟脖子的摟脖子,很快將艾卉香抱得像一棵爬滿了猴子的小樹。
在听到三胞胎嘰嘰喳喳大叫的那一刻,艾卉香惶恐的心才安定下來,冰冷的身子,因為染上了小家伙們身上的曖意,也跟著溫曖起來。
「香香姐姐,你怎麼了?你睡了好久,是生病了嗎?」尹慕雷跪在艾卉香身邊,伸出手掌去模艾卉香的額頭。
「我……我沒事……我很好……」艾卉香的聲音沙啞,她模模尹慕雷的頭、捏捏尹慕雲的臉。
「哥哥說香香姐姐一醒就要叫他,慕風你快去叫哥哥!」尹慕雲行使身為三胞胎老大的權力。
「不要,你去叫哥哥!」尹慕風抱著艾卉香的手臂不肯放。
「I慕雷,你去」
「不要!」尹慕雷跳起來撲向艾卉香,三胞胎成功地將艾卉香撲倒,三個男孩又親又搔癢,這些招數都是他們從艾卉香身上學來的,現在拿來對付艾卉香,她根本無力招架。
「你們三個回房間去玩,哥哥和香香姐姐有話要說。」尹慕日將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對三胞胎說著。
「不要!不要!」尹慕雷抱著艾卉香的脖子大聲拒絕,「我也有話要和香香姐姐說。」
「我要听!我要听!」尹慕雲擠不開尹慕雲,只能巴在艾卉香背上說。
「我也要听!」尹慕風也不願意離開。
「周末想和香香姐姐一起去游樂場的,現在就回房間去看故事書!」尹慕日拿三個弟弟沒辦法,只能拋出對小孩子來說很大的誘惑。
「真的嗎?」三胞胎的眼楮都亮了,互相看了一眼,松開艾卉香跳下了床,「我們現在就回房間,哥哥和香香姐姐不可以欺騙小朋友!」
「快點回房間!」家里有三個電燈泡真是不方便。
三胞胎一溜煙地帶上房門跑走了。
尹慕日在床邊坐下,將裝著溫水的水杯遞給艾卉香。
艾卉香垂著頭接過水杯,大口喝完了整杯水。
「你怎麼樣?還好嗎?」尹慕日握住艾卉香的手,將她的手掌包覆在自己掌心中,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孩子那麼軟,因為拿菜刀、鍋鏟而磨出了硬硬的繭子,他喜歡的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不好了?」艾卉香抬起頭想瞪尹慕日,就是不願在氣勢上輸給尹慕日,可是在對上他寫滿溫柔和深情的雙眸時,迅速敗下陣來,一股無法抑制的難受涌上心頭,她也不明白怎麼回事,眼淚就成串地落了下來。
「傻瓜,想哭就到我懷里哭!」尹慕日將艾卉香攬進懷里,「以後有我保護你。」
「我才不想哭呢!我也不想要你保護我!」艾卉香嘴硬的說,卻沒有抗拒尹慕日的懷抱,在這個溫曖、堅硬、寬廣的懷抱里,她覺得很安全,將臉埋在他懷中,默默地掉著眼淚。
「不管你想不想哭,都只能待在我的懷抱里!」尹慕日撫著艾卉香的頭發,這個女人就是這麼倔強,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願意認輸,不過沒關系,他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願意讓她做強硬的那方,何況她偽裝堅強的樣子是那麼可愛。
「誰規定我只能待在你的懷抱里……我又不是你的私人財產……」艾卉香一邊掉淚一邊反駁。
這個女人就不能乖一會、溫柔一會嗎?這種時候也要跟他針鋒相對!
「那換我當你的私人財產好不好?」尹慕日將艾卉香從懷里抓出來,「讓我當你的私人財戶,這樣可以嗎?」
「我想不到有什麼好處,我才不想要讓你成為我的私人財產!」艾卉香的眼楮、鼻子都紅通通的,眼神里終于開始出現羞澀的情緒,她垂著眼楮不看尹慕日。
「好處多著呢,如果你嫁給我,你就是尹家的老大,你虐待三胞胎沒有人敢說什麼,你可以到尹氏橫著走,當然,會館也是你的,你想做廚師就做廚師、想做老板就做老板,這些好處不夠嗎?」尹慕日抬起艾卉香的下頷,欣賞她難得的羞澀。
「誰要虐待三胞胎!他們很可愛……」艾卉香的眼楮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尹慕日。
「如果你不想虐待三胞胎,還有別的好處,我年輕、結實、性感的給你獨自享有,你想怎麼使用就怎麼使用……」話音落下的時候,尹慕日吻住了艾卉香的唇,不給她反唇相譏的機會。
在被他火熱的唇吻住的那一秒,艾卉香听到自己心底的嘆息,她真的被這個男人深深吸引了,她眷戀他的壞、眷戀他的嬌寵。
艾卉香的雙臂抱住了尹慕日的脖頸,啟唇迎合他的吻。
在經歷了幾天的絕望與折磨之後,這種唇齒相依的溫曖和親密,對艾卉香來說是那麼珍貴。
艾卉香的熱情反應像是一劑強力藥,讓尹慕日的迅速沖破理智的界限,在艾卉香身上制造出難以抵抗的熱浪。
大掌迅猛地在她身上探索著、撫模著。
艾卉香發出模糊的申吟聲,痛苦又期待。
尹慕日像是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掌,從艾卉香身上翻身而下,躺在她身邊大口地喘息。
的魔咒迅速散去,艾卉香的第一反應就是拉了拉裙子,要從床上離開。
尹慕日抱住了艾卉香,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
「放開我!放開我!」艾卉香用盡力量想要逃開,她覺得好羞恥、好丟臉。
「乖,別亂動!」尹慕日用腿壓住艾卉香的腿,臉頰埋在她的頸邊,從身後牢牢地抱著她。
「放開我……反正你也不想要我……」艾卉香說到一半就後悔了,她真是太丟臉了!听起來好像是自己急著要送給他享用一樣!
艾卉香氣得眼淚直落,不朋白尹慕日為什麼要開了個頭,卻在中途戛然而止,害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魅力。
「傻瓜!」尹慕日無奈地笑了,「我想要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紅暈從艾卉香耳根泛開,她不敢動,乖乖地被尹慕日抱著,「那你……為什麼,」
「你現在心情還沒有平復,我是很想要你,但是我不想讓你後悔,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談結婚的事。」尹慕日好無奈地解釋,他的寶貝真的太青澀了,他太珍惜她,難得想做一次君子,沒想到還引起她的誤會。
艾卉香的臉頰越來越熱、越來越紅,整個人羞得快爆炸了,「你真的喜歡我嗎?」久久之後,艾卉香期期艾艾地問,她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有勇氣問出來的。
「我喜歡你,難道你感覺不到嗎?」尹慕日抱緊了艾卉香,細細品味溫香軟玉在懷的美好。
「你喜歡我什麼?我和艾家鬧翻了,女乃女乃一定會將我逐出家門,難道你喜歡我是廚師嗎?」艾卉香垂著眼捷,很沒自信地反問。
「傻瓜,如果你對感情,像是對廚藝那麼有自信就好了!」尹慕日親吻著艾卉香頸子上的肌膚,她癢得閃躲起來。
「我喜歡你,無關乎你是誰家的女兒,我只是喜歡你這個人而已!」尹慕日抓著艾卉香,面對面躺著,握住她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艾卉香,我也是個不服輸的男人,但是遇到你,我認輸了,誰讓我的心被你偷走了!」
「我可沒偷你的心,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本小姐心情不錯,就勉強接收吧!」艾卉香揚起下巴,好驕傲地說。
尹慕日好愛看到艾卉香驕傲倔強的模樣,剛剛稍稍平息的再次挺立,艾卉香自然也感覺到了,她手腳並用地掙月兌尹慕日的懷抱下床,光著腳、紅著臉躲進了浴室。
晚餐後,艾卉香看到尹慕日讓管家收起來燒掉的周刊和報紙,看到了周刊上關于凱文、關于她,以及艾家刊登的斷絕關系的消息。
艾卉香坐在客房的床上,盤腿仔細看了每一份周刊和報紙,心情無比的平靜。
也許是她擁有了尹慕日的溫柔和保護,也許是她從尹家三胞胎以及廚師、管家身上得到了足夠的溫情,她競然不覺得那麼難受了,不管是關于凱文,關于她的過去,還是被逐出艾家的事,似手都變得雲淡風輕。
她這次真的得到了自由!
「媽媽……媽媽……」艾卉香躺在床上,喃喃念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雖然己經不記得媽媽的樣子,但是她知道媽媽會為自己感到高興的。
如果對光可以倒流,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被艾家找到。
四歲對媽媽生病去世了,艾卉香因此被送進了台南的糖果屋孤兒院,開始過著大家庭的生活,那里給她的印象是熱鬧和溫暖,大家相親相愛,她度過了快樂又無憂的六年,直到被艾文生和艾女乃女乃找回艾家。
認祖歸宗,她當對還不太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但是院長告訴她,艾文生和艾女乃女乃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比院長還要親,讓艾卉香忍不住充滿了對親情的渴望和期待。
但是艾家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不同,艾女乃女乃對她沒有半分對唯一孫女的疼惜,艾女乃女乃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她,後來艾卉香才知道艾女乃女乃多麼忌諱她的出身和孤兒院的生活經歷,艾卉香一次次努力討好艾女乃女乃,卻一次次失望,直到發現自己絕不會臝得艾女乃女乃的愛,她就開始偽裝,用表面順從、暗地反抗來抗議艾家施加給她的一切。
是法國這個浪漫自由的國度給了她勇氣,因此毅然決然地從新娘學校退學,考進藍帶學院,決心做一名出色優秀的廚師,艾卉香對媽媽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但是她記得媽媽有一手好廚藝,也許是對母親的孺慕之情,她對廚藝也有著天生的愛好。
艾卉香被艾女乃女乃十萬火急地召回了台灣,接著就是沒完沒了的相親,她不是沒想過一走了之,畢競她對艾女乃女乃己經徹底絕望,但是她放不下會在她生病對為她買糖果、半夜背著女乃女乃來照顧她的爸爸,艾卉香想爸爸一定是愛自己的,也是愛媽媽的,只是沒有勇氣反抗女乃女乃而己。
而這一切都結束了,從今天起,她是艾卉香,只是艾卉香。
「我讓王叔將這些都收起來,怎麼還是被你看到了?」尹慕日走進房間,看到放在床頭櫃上的周刊和報紙,嘆息著說。
「不怪王叔,是我自己去找出來看的。」晚餐後她看到王叔鬼鬼祟祟,將什麼東西拎到了後面的雜物間,從王叔不斷偷看她的表情,讓她猜到是關于自己的,好奇心讓艾卉香等王叔離開後,翻了出來。
「不要擔心。」艾卉香坐起身,對尹慕日伸出手臂。
尹慕日抱起艾卉香,將她帶到窗邊在軟床上坐下,讓艾卉香坐在他的懷抱里,「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有我保護你,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好。」艾卉香雙手抱著尹慕日的腰,臉頰枕在他頸邊,難得溫順地回答。
尹慕日笑了,他喜歡她此刻的乖巧和溫順,「難過嗎?」
「不知道,不過比起擁有自由,這一點點難過可以忽略。」艾卉香望著窗外燈光妝點下的花園,「我明天就要去你那里上班!」
尹慕日真想翻個白眼給艾卉香看,這個女人真是太沒情調了,「隨對都歡迎你,不過明天你得先陪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