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獻祭結束後,妳的親人早已認定妳死了,我一直沒說,是想妳剛到山域情緒不穩定,不希望這事影響妳的心情。」
「……」柳蘭兒沉默不語,夜說的這一切她都明白,只是,心里始終還存有一絲幻想,或許自己可以回去,又或許,在山域的這一切都只是夢,哪天夢醒了,就重新回到從前了。
但剛才在水底看到的景象,徹底粉碎了她的幻想。對她的親人來說,自己早已不存在,而他們的人生,也會在沒有她的情況下繼續下去……回不去了,從此以後,她就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靶傷的淚珠自眼眶滑落,透明的淚珠還來不及滾下,就被湊向她頰邊的夜給吻掉了。
「蘭兒,妳別哭啊!既然妳要永遠留在這里,遲早都要和他們分開的,早一點晚一點其實也沒什麼分別。」夜一邊溫柔地吮干她的淚水,一邊安慰著。
夜的話,瞬間讓柳蘭兒從悲哀的情緒中清醒,隨即想起先前所發生的一切;涼亭里那群艷麗的女人,還有那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姬。
「誰說我要永遠留在這里?我不要留!」悲傷退去,怒火開始醞釀。
「三個月的期限還沒到,是妳親口承諾過的。」夜似笑非笑地提醒。他能感覺出蘭兒對他的態度早已和過去不同,只是她還不願意承認罷了。
「先前的承諾不算!我要離開這里。」柳蘭兒語氣堅定地開口。
「不可能。」
「我留下,那姬怎麼辦?」夜的態度讓柳蘭兒火氣冒上,直接把話挑明。
「姬?妳見到她了?」夜一怔,琥珀色的眼瞳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哈!沒話說了吧?」柳蘭兒認定他錯愕的表情是心虛,憤怒地繼續道︰「我不只看到姬了,還看到很多、很多想當你新娘候選人的美女們,既然你選擇這麼多,干嘛一直來煩我,我一點都不希罕!」
夜瞬也不瞬地望著柳蘭兒,琥珀色的眼瞳帶著淡淡笑意,閃爍著某種她不懂的情緒,讓她更火大了。
「你看什麼?你承認騙了我,現在被拆穿了所以心虛了,對不對?」
「蘭兒……」夜咧開笑,俊臉突然湊近,對著她憤怒不已的嬌顏,一字一字清晰說道︰「妳、為、我、吃、醋、了。」
柳蘭兒一怔,俏臉脹得火紅,隨即怒氣沖沖地想從他懷里掙月兌。
但夜根本不理會她的掙扎,雙臂一緊、牢牢地將她鎖在自己的懷中,興奮又激動地抵著她低喃道︰「我等了這麼久!我的蘭兒心里終于有我了!」
「你……不準你胡說八道!誰心里有你!快放開我!你是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柳蘭兒面紅耳赤、拼了命地掙扎,討厭他的自負、討厭他什麼都不肯說,討厭他的懷抱這麼溫暖,更討厭他現在說這些話想擾亂她的心!
喜悅和興奮,讓夜整個人的體溫上升,緊緊貼著她的赤果胸膛變得像塊熱鐵一樣,熱度一波一波地傳到她的身上。
她不想再和夜這麼靠近、不想再讓他有機會讓自己心慌意亂,但偏偏雙手被他困住了動彈不得,柳蘭兒最後無法可想,把頭一偏、用力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下去——
「痛!」夜眉頭一緊痛呼一聲,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圈紅印,這可不是想撒嬌嬉戲時留下的挑情痕跡,而是貨真價實因為「強烈憤怒」而留下的警告!
「哇!妳真這麼狠心?想把我的肉咬下來嗎?」夜松開手,柳蘭兒隨即退出他的懷中,依舊以一雙殺氣騰騰的眼楮瞪著他。
「蘭兒,妳為什麼這麼生氣?」手臂的傷是小事,但夜對于她的心狠「嘴」辣感到很受傷。
柳蘭兒感到無比震驚,不敢相信他居然以這麼無辜的表情問出這個問題。
「听不懂我說的話嗎?我一點都不想和你有關系!」柳蘭兒怒瞪著他,以銀牙說過的話攻擊道;「哈!你不是魅力無窮的王嗎?不是到處都很受歡迎嗎?干嘛不去找那些女人?」
炳!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山域突然多了一堆想攻擊她的妖怪,恐怕全都是夜的新娘候選人們搞的鬼吧!畢竟她是個連一絲法力都沒有的「低下人類」,在這山域還有比她更好除去的情敵嗎?
「明明全都是你的仰慕者、新娘候選人,干麼要騙我她們是不重要的訪客?」柳蘭兒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在尖叫了。「這些日子你在旁邊看戲看得很樂對不對?哼!現在整個山域全都是想嫁給你的女人,你自己隨便挑一個喜歡的!」
「我早就挑了啊!」冷不防的,夜突然又伸出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充滿感情,以再鄭重不過的語氣貼在她的耳邊低語道︰「我想要的新娘就只有一個——就是妳。」
緊貼在她耳邊的溫柔允諾,讓柳蘭兒整個人瞬間僵住。
夜也感覺到懷中嬌軀的僵硬,心里覺得奇怪,原本以為真心的承諾,可以順利消除柳蘭兒的怒氣、換回她甜美的笑容,但好像……和他想的效果不大一樣。
夜有些納悶,輕輕將懷中的人兒推開一些,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蘭兒,妳……」心中的疑惑還來不及問出口,下一瞬間就被她成串滑落的淚水給亂了手腳。
「你走開啦!不要再擾亂我了!」柳蘭兒知道自己哭了,卻又不想讓夜看輕,于是一邊拼命用手拭淚,一邊憤怒傷心地指控,決定把憋了許久的話一口氣說完——
「我都說了不喜歡這里,你偏偏強迫我留在這里三個月,等我開始習慣這里的生活,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仰慕者又設計一堆妖怪想吃我!等我好不容易想要相信你的時候,你……你還是在騙我!」
說到這里,邊哭泣邊指控的柳蘭兒已經喘不過氣、不得不暫時停止,被淚水洗亮的泛紅眼瞳盈滿各式各樣的情緒,又氣又惱地瞪著他。
夜沒有說話,琥珀色的眼瞳完全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她一張俏麗的臉孔,此刻被激動的情緒染得火紅,完全無法控制的淚珠更像噴泉一樣,整個人看起來簡直狼狽到了極點,卻讓他一顆心不受控制地瘋狂亂跳。
「蘭兒……」從來沒有人能如此左右他的情緒,唯有她!
「你閉嘴!我還沒講完!」柳蘭兒用力抹去眼淚,怒氣沖沖地打斷。
「我討厭你!討厭你擅自主張把我留在這里。我討厭你!討厭你什麼都不肯說清楚,讓我在這里像個笨蛋一樣。我討厭你!討厭你讓我變得不像我自己。我討厭你!討厭你讓我變得這麼愛哭、這麼愛生氣,變成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說到這里,似乎覺得言語無法確切表達自己的憤怒,柳蘭兒于是將手握成拳頭,憤怒地對準夜的胸口、開始練拳頭!
「你可惡!」用力捶了一拳。
「我討厭你!很討厭很討厭!」又連續捶了三拳。好痛!這人的胸膛怎麼硬得像鐵板一樣?
「你連身體都這麼討人厭!胸膛長這麼硬干什麼?」拳頭隱約有些發麻,這下子讓她更憤怒了。
夜再也忍不住了!愉悅的笑聲從緊抿的薄唇溢出,最後干脆伸出手,以自己的掌心包住柳蘭兒柔軟發紅的拳頭,然後低下頭,直接以吻封住她氣喘吁吁的抱怨。
「……嗚。」柳蘭兒直覺地想要扭頭閃躲,但夜完全不給她機會,炙熱的舌尖迅速探入她微啟的紅唇,熱切的糾纏廝磨,反覆吸吮她依舊生女敕的舌尖。
他高超的技巧將她吻得暈頭轉向,腦子漸漸變得一片空白,身子因為他的熱吻不斷地緊繃又放松,幾乎要化成一團軟泥融化在他懷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夜終于結束這個吻的時候,她甚至不自覺地發出了細小的抗議聲。
夜滿足地輕嘆一口氣,俯低身子,琥珀色的眼瞳瞬也不瞬地緊鎖她的黑瞳。
「我是擅自主張,因為我渴望妳,所以不顧一切的把妳留在這里。」雙手捧起她的臉,吐出溫柔愛語的同時,輕輕吻上她的額頭。
「我什麼都沒說,因為我渴望妳,我怕說得太多會把妳嚇跑。」溫柔的吻往下移,細細吻上她微微顫抖的眼皮。
「姬是我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她是個朋友,而妳是我想要的女人,兩者之間的差別我分得再清楚不過了。」含笑的唇再往下,在她挺翹的鼻尖上輕輕一吻。「雖然是誤會,但是妳為我吃醋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
「我才不是吃——」柳蘭兒抗議的言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伸出的指尖給輕輕點住了。
「噓!先听我說完,確實是我邀請姬來山域的,因為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請她幫忙,但不是妳小腦袋瓜里的胡思亂想,更不是什麼新娘候選人。」夜語氣溫柔地解釋。
柳蘭兒瞪著他,猶豫著要不要相信夜的話。
「好吧!為了不讓妳胡思亂想,我再解釋多一點,姬雖然是我的朋友,但她可不願意平白無故幫我忙,她幫忙的代價,我得交出一千只妖物的魂魄。」夜趁著她听得十分認真,忍不住低頭輕啄她的紅唇、把握機會偷香。
「一千只妖物的魂魄?」真驚人的數字。
「這也是我同意開放山域的真正原因,山域的結界一旦開啟,各界的生物都會過來,要收集一千只妖物的魂魄,相對變得很容易。」夜得意地挑高一道眉。「這方法不錯吧!才短短幾天,銀牙都快要收集完成了。」
所以,夜和銀牙先前討論的數字,就是在說這個?
「愛吃醋的蘭兒,一旦收集到一千只魂魄交給姬,她就會離開,這樣子妳放心了嗎?」
柳蘭兒俏臉一紅。這下子丟臉丟大了!如果夜說的是真的,那個姬真的只是來收取魂魄……那她剛才又哭又鬧的,在夜眼里不就變成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了?
「就算姬只是朋友,那其他那些仰慕者呢?」哼!對,他魅力無窮!鎊界都有仰慕者,標準的公子!
「蘭兒,妳現在的口吻,像極了向丈夫興師問罪的妻子哩!」夜雙眼一亮,低沉的嗓音充滿濃烈的揶揄。「我是否可以將妳的反應解讀成,妳心里頭已經接受了『王的妻子』這個身份?」
「……」柳蘭兒身體抖了一下,隨即想從他懷中退出。
「蘭兒?」夜松開手,假裝讓她退開,俊美臉龐勾起一抹挑逗性感的笑痕,宣布道︰「既然妳已經充分的行使了『妻子』質疑、發脾氣的權利,現在,該我向妳討妻子應盡的義務了……」
夜伸手輕輕一彈,兩人身旁多了一堆燃燒得正旺的柴火堆。
「妳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來!快月兌下來免得著涼了。」夜很體貼地開口,跟著伸手又輕彈了一下,對柳蘭兒微笑道︰「還有,為了怕妳害羞,我已經把四周都上了結界,妳可以放心,今晚連一只蝴蝶都飛不進來打擾我們。」
一口氣做好一切防御措施,夜俊臉漾著期待,慢條斯理地開始月兌掉身上的束縛,不一會功夫,他的上半身已經完全赤果,當他彎身、把褲子也月兌下來的時候,柳蘭兒知道他是認真的,一張俏臉瞬間著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