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漆黑的房里只有微弱的月光。
故作不滿的李舒靜臉色很難看,跌坐在地上,突然無力的吐了一口長氣,像是松了一口氣,眼底涌現安心的柔光。
老天!她的雙手微顫,身子不住抖動。
她騙過他了。
呵呵……她逸出得意的笑聲,復雜的眸子盈滿淡淡的苦澀和不甘心。
非得要她故意這麼做才能消除他的興致,是嗎?
他太危險了,說他是專門狩獵的野獸一點也不為過,他總是喜歡挑戰危險,逼得她不得不跟著跳進陷阱,可是……可是她玩不起啊!
這種危險的游戲,她沒有能力陪著他一塊玩。
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忽略他那令人驚艷的臉孔,好不容易告誡自己千萬別踫危險的罌粟,為什麼他非得讓她陷入泥底,不可自拔?
他不知道,想從他的手里月兌困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無論他的哪一面,對她來說,都是可怕的,因為她踫不得,就是因為在意,所以更加抗拒,否則真的沾上了、愛上了,她的下場會很可怕的。
她不想只有短暫的快樂,與其未來還是會被丟在一邊,不如現在就斷除任何令她有所渴望的誘惑。
微微一笑,她的眸子閃了閃,晶瑩的淚水浮現眼眶。
是啊!她已經習慣一個人,別再奢望有一天將有個人會永遠留在身邊陪伴自己……所以該斷的,還是在受傷前先斷干淨吧!這樣子,她就不會有希望,不會擁有渴望了。
李舒靜的身子不再顫抖,雙腿終于恢復氣力,雙手撐著床沿,站起身,苦澀的笑著,朝房門走去。
這一次,她要確定門真的上鎖了,盡管現在就算不上鎖也沒有關系,因為他再也不會來煩她,不會來挑惹她,不會來……他已經看清她的「真面目」,他已……已經非常的嫌惡她,棄她如敝屣。
沒想到她才舉起手,房門便毫無預警的再次被打開。
瞬間,她怔愣住,無法反應。
瞬間,嫌惡的眸子不知在微弱的光亮中看到了什麼,不確定的眯起。
李舒靜廈應過來,揚起輕佻的微笑,「怎麼?後悔了?還是想要我嗎?」
斐陽沉默不語,直瞅著她。
原本他打算警告她,就算命定,他也不會接受她的,想要徹底斷除她可怕貪婪的心思,現在……他卻開不了口。
他以為是房間太暗的關系,所以看錯了;他以為是月光太微弱的緣故,所以她方才臉上閃過的那抹暗淡是他的錯覺……可是他瞧了很久,瞧得很仔細,看著她那不正經的笑顏,那留在她眼底的水液……
那是……淚水?
「怎麼?看我看傻了?如果你想反悔,還是有機會的。喏!我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我關上門之前你不逃,那麼你就成為我的囊中物,我可是會把你吃了,呵……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她的眼中再次散發出貪婪、充滿的光芒。
斐陽的眉頭愈蹙愈緊,眼神從起初的鄙棄、嫌惡,慢慢的轉為了然般的領悟,然後不等她開始動作,毫不猶豫的用力推拍房門。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房里除了李舒靜以外,還有斐陽,他銳利的目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隱合著婬欲挑撩的眸子閃過震驚,她僵硬的視線從他的臉龐緩緩的掃向被關上的房門,倏地,她眼底的輕佻消失了,顯而易見的慌亂和無措不斷的竄出。
方才對著他笑得婬魅,一副巴不得吃了他的樣子,這會兒她變得僵硬,別說笑不出來了,連微微顫動的唇瓣都已經透露出她的不安和緊張。
斐陽瞪大眼,覺得好笑,忍不住揚起嘴角,眼底閃過驚喜又無奈的笑意。
他忘了,忘了這個女人有多麼愛逞強,當她不安、恐懼、無助、緊張時,總是喜歡逞強,做出驚人的舉動。
第一次幫他上藥,看到他赤果的身子時,是如此;第二次幫他擦澡時,也是如此;而這一次……當她在認知上認定情況危險時,愈冷靜,同時愈喜歡騙人。
呵……他竟然真的相信她的裝模作樣。老天!他羞點讓她從自己的手中溜走……斐陽大笑。
李舒靜面色僵凝,完全無視他囂張的笑聲,身子緊繃,如臨大敵。
他為什麼沒有一臉嫌棄的離開?為什麼他要關門?該不會是他一時失手拍到門吧?
那現在……現在她要怎麼辦?自己都撂下狠話了,如果關上門之前他不走,她要……她要把他吃了!那現在……
「來啊!」斐陽收斂笑容,眼底閃爍著激烈的火花,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不是想把我吃了嗎?我在這里,你還在等什麼?」
「你……」他每靠近一步,李舒靜就很沒志氣的向後退一步。
「你不是覬覦我很久了?」他緩緩的伸出雙手,等著她狂野的吃了他。
「我……」她畏懼又慌張,緊咬著唇瓣。
「怎麼了?為什麼不行動?我正等著呢!」隨著兩人愈來愈接近,他臉上的笑容也愈來愈明顯。
真是糟啊!這個表里不一的女人,他真的舍不得放手,她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興趣,讓他想要她,想要她成為他的所有,成為他唯一獨自擁有的佔有物。
「斐陽!」李舒靜突然大叫,伸手指向他身旁的窗口。「那是什麼?」
斐陽停下腳步,轉頭,望向窗外。
才剛宣告要吃了別人的婬女……不,豪放女,一點也不豪放,變成縮頭烏龜了,趁著他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想也不想的沖向房門。
她選擇逃走,而且逃得很窩囊。
明明這里是她的房間,她卻一溜煙的跑走。
她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樣的大麻煩?這家伙,人都走出去了,為什麼還要再進來?他沒事又開門做什麼?
那點無聊的小計謀,她以為能騙得了誰?
斐陽伸出手,將正打算從他身邊走過的女人摟進懷里。
李舒靜驚聲尖叫,雙眼瞪得好大,眸底的驚恐再也掩飾不住。
「想逃去哪里?」他低下頭,攫住她的唇。
感受到他的氣息,她仿佛被他包圍,眼里心里都脹滿他的存在。
這個吻既粗暴又強勢,他的舌頭與拋的丁香小舌糾纏,濕熱的溫度交融彼此的氣味,彌漫在她的口中。
熱燙的身子變得虛軟,她不停的掙扎,試圖推開他。
「放開……唔……我不要你……」她努力的擠出聲音,眼底燃燒著抵抗的火苗,企圖以言語將他逼退。
「可是我要你,而你……沒得選擇。」他很少這麼渴望擁有一個人,如果放過她,他想自己會很遺憾。
「我有選擇的權利,你放開……放開……」她拚命的想要掙月兌他的箝制,不想在意任何人,因為那只會讓自己傷心。
只要沒有期待,不要給她期待,她就不會受傷害,所以不要逼她,不要讓她把心放在任何人的身上。
大掌有力的將她高高舉起,她被困在他與門之間,動彈不得。
可惡!為什麼非逼得她承認在意他?
是,她方才那麼做確實是為了令他誤會,讓他對她感到厭惡,離她遠一點。
可是,如果不是在意了,所以才引發恐懼,她何必將他推離?
她承認害怕失去他,卻又同時受他吸引,她是膚淺的,其實和其他的男女沒有什麼不同,因為她同樣被他好看的面容所引誘,又因為他有時邪惡、有時溫柔而在意。
她喜歡斐陽溫和的態度,卻又喜歡他似正似邪的輕佻,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她也是如此。
所謂的溫柔男入,同樣也是女人所渴望擁有的。
而他,擁有這兩種特質,就算是她,理所當然的對他沉淪。
但是她有意志力,知道自己不該踫他,不該招惹他,那麼他呢?
可惡!他逼得她陷入感情中,強迫她釋放對他的在意……他何必玩弄她的情緒和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