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範筱涵別過臉。
「哦?那昨天晚上的事情怎麼說?」韓奇挑高一道眉,以牙還牙,「你喝醉了酒,應該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也不會記得自己做了什麼,真的是這樣嗎?範筱涵。」
「我……」範筱涵瞪圓雙眼,不想說謊,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沒關系,就算你不記得了……」韓奇揚起一抹邪惡的笑,突然將懷中的範筱涵轉了個身,讓她背對著自己,然後低頭吻上她細女敕的耳垂,笑道︰「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讓你慢慢想起來……」
……
瘋狂的激情持續了整整一夜,當範筱涵自韓奇懷中悠悠轉醒的時候,她發現天色早已大亮。
她輕輕轉身,看了眼床頭邊的鬧鐘,上頭顯示的時間是早上十一點十分,她懊惱地咕噥了一聲。
居然都快中午了,縱欲過度實在是很糟糕啊!
範筱涵小心翼翼地從韓奇的懷中退開,隨手拿起一件韓奇的襯衫當衣服,決定先去梳洗一番,再到廚房準備午餐。
縱欲過度不但讓她睡過頭,肚子更是餓得咕嚕咕嚕叫。
二十分鐘後,範筱涵一身清爽地站在廚房,從冰箱里拿出材料,打算為兩人準備熱騰騰地午餐。
就在她處理食材的時候,客廳傳來電話聲,她看向時鐘,發現這是那通每天十一點半響起,卻從不留言的神秘電話!
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每天在同一個時間打來?為什麼不在答錄機里留言?對方和韓奇到底有什麼關系?
範筱涵無法壓抑想弄清楚這件事情的好奇心,她放下手邊的事情,快步走到客廳的電話旁,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範筱涵主動開口。
彼端沒有回應,像是被範筱涵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把電話接起來的瞬間,範筱涵才覺得不妥,她根本不會說英文,倘若對方也不會說中文,那兩人根本無法溝通,她實在太沖動了!
「你是誰?為什麼每天打電話過來?你如果有事要找韓奇,為什麼不說話?」範筱涵大聲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雖然有點後悔,但既然把電話拿起來了,干脆一次把話問清楚。
電話彼端依然沒有回應。
就在範筱涵認定對方根本不會回答,想把電話掛斷的時候,另一頭傳來了男子低沉、充滿威嚴的聲音。
「你是誰?」
「咦?你也會說中文?」範筱涵大吃一驚。
「你是誰?為什麼在那里?韓奇在哪里?叫他來听電話!」對方的聲音添加了濃濃的不悅。
「你又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男子傲慢無禮的態度很傷人,讓範筱涵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哼!我是韓奇的父親!」對方冷哼一聲,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立刻叫韓奇來听電話。」
「呃……韓伯爺……您好。」範筱涵一怔,小臉瞬間尷尬地漲紅,語氣充滿了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韓奇他……現在不在這里。」
她有些為難地看向樓上,不知道該不該上樓把韓奇叫起床。
「哼!你是什麼人?我現在警告你,你最好立刻離開韓奇的身邊,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允許他和亂七八糟的女人在一起,要是讓我查到你是誰,有你好看的,你最好相信我的能耐!」雖然隔著電話,但韓父毫不隱藏的惡意像是利刃一樣刺入。
充滿惡意的話語說完後,韓父最後嚴厲地下達命令,「你告訴他,我不管他在外頭怎麼玩女人,兩個禮拜後給我滾回德州,如果他不按照約定,在那天娶我決定的對象,那就一輩子不要回來,我和他從此斷絕父子關系!」
鏘地一聲,韓父用力地把電話掛斷了。
範筱涵握著話筒發怔,即使對方早就把電話掛斷了,但她還是沒有反應,依舊僵硬地握著話筒,腦海中全是韓奇的父親嚴厲輕蔑的話語……
原來,每天準時響起的電話既不是弄錯了,更不是騷擾電話,而是韓奇的父親,他剛才親口告訴她,韓奇要結婚了?
她只覺得腦袋先是轟的一聲,然後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連思考都不會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廚房,像機器人一樣無意識地繼續烹飪。當她把煮好的東西陸續端到餐桌時,韓奇也從樓上下來了。
他起床後顯然也梳洗了一番,頭發半干,剛套上的襯衫也只扣了一半,毫不在意地露出健美的胸膛。他很自然地走到範筱涵的面前,先是咧開一抹性感的微笑,然後低頭給她一個親昵的吻。
「早,你好香。」韓奇抵著她的唇邊笑道。
「餓了嗎?我煮了點東西。」範筱涵在他想要加深這個吻的時候趕緊退開,對于自己能如此平靜的開口說話感到自豪。
「我是餓了,可是我想吃的不是食物。」韓奇以為她害羞,長臂一伸又將她勾回懷里,「比較起來,我比較喜歡眼前看著的這道菜。」
「都準備好了,涼了就不好吃了。」範筱涵努力擠出微笑,「你沒注意到時間嗎?都要中午了。」
「好,暫時放過你。」韓奇輕吸她的鼻梁,順從地回到自己的位子,心情愉快地拿起餐具準備享用午餐。
他正打算開動,卻發現範筱涵還站在餐桌另一頭,他好奇地問道︰「怎麼了?你應該也餓了,快坐下來一起吃吧!」
「還有咖啡還沒好,你等我一下。」範筱涵對他淡淡一笑,「你先吃吧!一會兒就好。」
說完後,她腳步有些匆促地奔入廚房。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為什麼一直看著我?」用餐用到一半,韓奇發現了範筱涵的異樣。
她今天不僅話少,吃得也少,一有機會就盯著他看。
「沒什麼。」範筱涵臉一紅,連忙把視線垂下。
「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悶在心里不會有答案的。」韓奇微笑道。
「我只是在想……」範筱涵頓了一會,這才鼓起勇氣開口,「到現在我對你的事情還不太了解,你從哪里來?家里面還有什麼人?」
韓奇一怔,俊臉變得有些僵硬。
範筱涵將他不自在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嘴角揚起苦笑,「沒關系,你如果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突然有點好奇,真的!只是這樣而已。」
說完後,她急忙低下頭,專心地看著盤里的食物,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直到她快要受不了這種僵硬凝重的氣氛,打算起身逃到廚房的時候,韓奇緩緩地開口了……
「我的故事……並不是什麼有地的故事。」
「嘎?」範筱涵吃驚地抬頭,看到一臉沉重的韓奇。
「你告訴過我,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雖然我父母都健在,但小的時候,我過得也不怎麼樣。」他拿起咖啡喝一口,對著她開始敘述自己的故事。
「我的父親,是一個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對他來說,妻子、兒子,不過是兩個附屬在他名下的名詞,他心里唯一在乎的只有事業。」韓奇以平靜的聲音說道︰「他對事業永無止境地野心驅使他不停地向前,這就是為什麼他每到一個新地方創業,我和母親就得拋下原有的生活,跟著他去適應另外一個國家的生活,因為我是他的繼承人,必須時刻跟在他身邊、跟著他學習。」
「他一雙眼,永遠只看得見自己的事業版圖,其他的事情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韓奇揚起苦澀的微笑,繼續道︰「十多年前,我們三人在德州定居,因為他投資的土地挖出石油,所以他決定把德州訂為他事業的根據地,當然,他日以繼夜地投入。」
「五年前,我母親的身體開始變得很虛弱,那時候我大學剛畢業,正專心于碩士的論文報告,她不忍心讓我擔心,更不想妨礙我父親的工作,只是默默地忍耐著,等到她倒下送到醫院的時候,醫院診斷是癌癥,幸好發現得早,只要接受手術和藥物治療,就可以保住性命。」
韓奇的目光轉向她,扯開一抹無能為力的笑,「你相信嗎?當她在醫院接受治療的那段期間,我父親依然專心于他的事業,連一次都不肯去看她。」
「啊!」範筱涵輕呼一聲,不敢相信韓奇的父親會是這麼殘忍的人。
「化療成功了,但我母親也從此死心了。」韓奇輕輕吐了一口氣,「她買了單程飛機票,離開我父親,而我也從那個時候下定決心要離開,不想再讓父親控制我的人生,所以,兩年多來,我從德州離開,到了芝加哥,獨自一個人在這里生活。」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範筱涵好奇地問。
雖然他的父親跋扈又霸道,但他畢竟是自己的親人,韓奇知道他父親每天都打電話嗎?知道他父親在德州幫他安排了一個新娘子嗎?
韓奇很肯定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