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府之後,秦月汐一直私下打听由皇宮傳出來的消息。
以她對赫連璟聿的了解,她都已經把話說到那個地步了,如果他還執意以身涉險,那就真是白活十七年了。
兩個月來,始終沒听聞皇宮傳出什麼噩耗,這足以說明,蓮貴妃一行人馬應該化險為夷了。
不久之後,還傳出皇家子弟在秋季狩獵互相角逐比試的消息。
帝王家的龍子龍孫們,每年春、秋兩季,都會帶著大批人馬去皇家獵場狩獵。
這也是當今天子考核皇子們是否有本事的途徑之一。
秦月汐听爹說,這次的狩獵大賽十分盛大,就連身子骨一向不太好的皇上都親臨現場,給幾個兒子助威。
一切似乎都朝著美好的情況發展,赫連璟聿也該去過屬于他的人生。
沒了仇恨和怨懟,相信日後就算他真的當上皇帝、成為天下共主,他也不會像上一世那般化身成魔,失去了最初的本性。
就在秦月汐暗自松了口氣的時候,一個天大的消息,突然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太子死了!
這個消息令她震驚不已。
如果她沒記錯,上一世里,太子的死期並不是現在。
可是為什麼這一世太子居然早死了足有五年之多?
莫非,她改變赫連璟聿命運的同時,也無意中改寫了他人的命運?
這個猜測令她既憂心又害怕,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是否意味著,她已經在無形之中,觸犯了天意、改變了天機?那她豈不是犯下了滔天罪孽,和墨妖妖那個小怪物又有什麼區別?
說起金晟王朝太子殿下的死因非常具有戲劇性。
秋季狩獵的時候,太子為了能讓皇上對他刮目相看,竟然單槍匹馬勇戰黑熊。
結果黑熊沒死,太子卻倒霉的死在那頭凶猛大黑熊的利爪之下。
听聞,太子的死狀相當淒慘,整張臉被抓得面目全非,四肢也被黑熊咬得支離破碎。
這可是本年度的一個驚天大事件。
很快,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到處都在流傳太子殿下突然慘死的奇聞。
雖然外界都說太子死于黑熊之手,可秦月汐卻隱約覺得事情也許並不是這麼簡單。
但天高皇帝遠,汝州距京城有數千里的路程,就算真有什麼內幕,傳到汝州的時候,也被編了十個、八個版本,不再那麼真實了。
不管怎麼說,只要赫連璟聿的至親還活著,對她來說,就算不幸中的大幸。
至于她,自從解決了赫連璟聿上一世的心結後,便在心底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從今以後一定要與那個人保持距離,盡可能不與他產生任何交集。
就算他真的好奇曾經替他卜過卦的自己究竟是什麼來頭,一時之間,恐怕也不可能把目標定在她的頭上,畢竟人海茫茫,縱使他貴為皇子,要找人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日子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過著。
轉眼之間,秦月汐已經過完了十七歲的生日,並且到了論及婚嫁的年紀。
由于她爹是汝州知府,她又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上門提親的人自然不少。
然而秦思遠是個開明的父親,在他看來,女兒要嫁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嫁的這個人,她必須喜歡。
放眼望去,汝州城的青年才俊雖有不少,但真正能讓秦月汐看上眼的並不多,更遑論喜歡了。
倒是秦夫人非常著急女兒的婚事,三不五時便差人打听各家公子的德行能力,希望能在這些人之中挑出拔尖的一、兩位,讓女兒選了當夫婿。
沒等秦夫人給閨女找到合適的婆家,朝廷突然下了一道聖旨,指派秦思遠入朝為官。
京城里的官員,哪怕只是一個九品芝麻官,比起地方官也要高出那麼一、兩個等級。
秦思遠的恩師是前任戶部尚書,由于上了年紀,身子骨大不如前,所以主動向皇上告老還鄉,戶部尚書的位置便由戶部右侍擔任。
如此一來,戶部右侍的位置成了空缺。
對很多人來說,能入戶部當差,就等于撿了一個肥缺。
秦思遠的恩師是個注重德行、處事公正之人,就算卸了任,也一定要給朝廷選出清廉的官員來造福百姓。
所以,老爺子便向皇上不避嫌地大力推薦自個兒的學生,讓他進京頂替戶部侍的這個空缺。
這個消息對秦氏夫妻來說難得的一件好事,可對秦月汐來說,就是一件天大的災難了。
進京,就意味著她與赫連璟聿更近了一步。
雖然她只是一個官家小姐,平日里不可能有什麼機會見到宮里的王爺。
但京城總共就那麼大一個地界,如果她真的隨父親進了京,難保不會與那人產生交集。
所以當秦思遠和秦夫人收拾家當準備舉家遷移入京的時候,秦月汐試著和爹提出要留在汝州的想法。
這回,不但父親大力反對,就連娘親也一改往日對她的嬌縱,他們說什麼也不能讓嬌女敕的閨女一個人留在汝州,要是出什麼岔子,他們遠水救不了近火,那該如何是好?
迫于無奈,她只能隨著爹娘進了京城。
入京之前,爹告訴了她一些關于宮里的傳聞。
听說自從三年前太子發生意外過世之後,皇上膝下的幾個皇子里,最被看好的就是四皇子和五皇子。
其中五皇子赫連璟聿聰明絕頂、處事利落,小小年紀就被封了王、賜了府。
雖然太子去世後,皇上並沒有提出再立太子之事,但朝中官員心底都有譜,若有朝一日皇上駕崩,很有可能是由赫連璟聿繼承王之位。
秦月汐雖然無法確定事情真會如眾人所預料那般,但她一直相信沒有人比赫連璟聿更適合當皇上。
戶部右侍是金晟王朝的四品官,入京之後,朝廷自然要給秦思遠分配一座體面些的宅院。
幸好秦思遠的恩師在宮里受人尊敬,皇上沖著老尚書的面子,賞賜給他一幢還算壯觀的大宅子。
初踏京城,難免手忙腳亂一些。
秦思遠一邊要款待朝中前來祝賀的官員,一邊還要接手上任右侍的差事,整天忙得不可開交,便忽略了對獨生女的管教。
秦月汐因此樂得逍遙自在,三不五時便趁機偷溜出府,游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果然是她曾經所熟悉的京城,雖然事過境遷,但是眼前的景象和她記憶中的印象,並沒有太大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