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
一見到沃克的身影終于來到眼前,薛莉莎再也壓抑不住隱忍的情緒,等不及他來到身前,便先起身撲進他的懷里。
「你來了,你終于來了……」她緊緊摟著沃克,顧不了這樣的大舉動會如何引來周遭人的側目,因為她真的急需要他,只有他能幫她了。
不用看薛莉莎的臉,沃克也能從她激動的肢體動作了解到這一回她是真的踫上了解不了的難題,而且是需要他的幫助,才能完成的那種。
呵……她永遠只有在過上難題時,才會記起他這號人物,他在她的心中究竟是什麼人?
不,什麼人都不是,他只是她人生中的浮木,永遠不會是號人物。
沃克忍住唇角的苦笑,摟著薛莉莎回到她原先的座位上。
「莉莎,先控制你的情緒,別忘了你是公眾人物。」沃克嘆了口氣,忍不住拿出先前當經紀人的姿態對著她說。
雖然她臉上戴了大墨鏡,但只要是有心人,仍是可以一眼看出她就是國際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薛莉莎。
他不想看見明天各大報的頭版標題寫著︰莉莎私會前夫,舊情復燃?
現在的他有自己想擁有的東西,他想保護,不想再為了不必要的事情而節外生枝。
所以,今天,不論莉莎提出任何的要求,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沃克,我從沒想到我的人生居然會這麼戲劇化,這肯定是上帝跟我開的玩笑,誰來告訴我這只是一場玩笑……」即使戴著大大的墨鏡掩去了薛莉莎的雙眼,但豆大的淚珠仍是順著她細致的臉龐不斷直落,沒有任何停止的趨勢。
她沒有放聲的哭泣,只是不停、不停地流著淚水,想必墨鏡下的眼眸早已被她哭得通紅腫脹。
沃克忍不住沉下目光,因為他從沒見過她如此的傷心難過,即使是他提出離婚的那一刻,不願再當一個守護她的那個人,那時她也是哭著,但仍是放手了。
「沃克,你回來好嗎?求你回來好嗎?我需要你……」再也沒有人可以像沃克那樣給予她那麼強大的羽翼,可以將她緊緊的包圍著,不受外頭任何風雨的侵襲,她的世界崩壞了,她亟需他來為她修補,她要他回來。
「莉莎,我不能——」
沃克拒絕的話才要出口,便被薛莉莎哽咽的打斷。
「還記得威廉嗎?」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人名,卻讓沃克瞬間怔住。
世上有多少個威廉?
太多、太多了,但這不是教沃克記著這名字的原因。
莉莎口中的威廉,正是令她不再愛男人的原凶,也是讓他痴痴守著她七年,卻仍是無法使她愛上的主因。
他怎麼也忘不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花了七年的時光,依舊得不到莉莎的愛。她情願身邊的女伴一個換過一個,也不願試著相信一個守了她七年的「男人」,全都是為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威廉。
怨,這個名字曾讓他怨了多年,但現在卻不了。
從前的路途若不曾令他跌倒,怎會成就現在的他?
他不再怨了,他感謝現在停駐在他心底的那個名字,讓他重新爬起,找回全新的人生。
「你……遇上他了?」沃克的語氣輕柔,卻是帶著不確定。
可能嗎?
威廉無情地扔下了莉莎,而命運卻在這時教她再度過上?所以她才會在他面前這麼的失控?
難道是要他回去為她報復威廉當年的無情嗎?
所有的事情都在敏感的時間一擁而上,讓沃克很難不去做各方面的猜想。
一句問話,卻又令薛莉莎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我遇不上他……再也遇不上他了,那一天之後,我就再也遇不上了,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威廉說過這一輩子就只愛她一人,她深信不疑,也早將身心全奉獻給了他。他說要帶著她到神的面前發誓,永遠對她不離不棄,說好兩人同時完成學業,便是兩人永結同心的日子。
那一天,她等了一天一夜,等著威廉一同與她在神的面前起誓,但他沒來,他消失了。
她以為自己被玩弄了,以為威廉就像某些惡劣的大男生一般,為了性,可以對女孩子說出不負責任的甜言蜜語,一旦兩人發生了關系,一切就像夢醒。
那一天,她在神的面前起誓,她再也不會犯下同樣愚蠢的錯誤,更不會留在原地,等著威廉嘲笑她的天真。
可是,她錯了,錯得離譜……思及此,薛莉莎交握在桌畫上的雙手,顫抖得厲害。
「別哭,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沃克伸出大掌,將她顫抖冰冷的雙手包覆在他的掌心里,藉以自己的溫度來傳遞對她的安撫。
「那天,他為了赴約,在路上出了車禍,他連人帶車被一群飆車族撞入湖底,尸體一直在三天後才被找到,我一直以為……以為他騙了我,如果我不馬上離開,如果我不……」都是她的錯,一切都怪她。
「不,你別那麼想,別想把所有的錯誤攬在自己身上,這是命運,不能怪誰。威廉他失去了生命,而你也為此傷心難過許久,你不能再怪罪自己,相信威廉也不願見你如此,不是嗎?他愛你。」原來,他們都錯怪了。
「沃克,你一定要幫幫我。」除了沃克,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她了,只有他了解她這幾年來有多麼的恨威廉,這一路又是如何走來的,但恨的背後是為了愛,他再清楚不過了,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陪著她走過的人。
「我能幫你什麼?」當這句話問出口的同時,沃克的心也落下了,他的大手抬起,為薛莉莎抹去臉龐上的淚珠。
听聞威廉的死訊,他很遺憾,但所有的事情也該在這個時候有個終點,夠了。
她看見了,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撲進了沃克的懷中,但為什麼他不推開呢?,姚卓不明白自己的腳步為何不再向前進,明明是綠燈了啊!
她是沃克的女朋友,她大可跟著走進咖啡店,大方笑著請他為她介紹那位友人,但為何她退縮了?甚至把自己的身影隱沒在不起眼的街邊?
無需刻意搜尋,記憶早已自動將眼前女子的身影與曾經出現在報導中的美麗身影重疊。
薛莉莎幾個大字怎麼也無法自姚卓的腦海中抹去。
而眼前一幕幕的影像也逐一映入她的眼簾,注定成了她無法褪去的記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街邊站了多久,只知道最後沃克摟著薛莉莎一同離開了咖啡店,而她仍是在原地。
思緒不停的轉著,姚卓的心也開始不安地產生動搖。
她相信沃克是喜歡著她的,從他每每望著她的溫柔眼神便可清楚明了,但讓她的心產生動搖的,是他曾說過的話。
他說,薛莉莎還在他心中。
他說,薛莉莎在他心底還佔育多少分量,他自己也說不清。
他說,他是個自私的男人,在尚未放下前,卻又想擁有。
這些話姚卓從沒忘記過,也是她自己點頭應允要給沃克時間,好教他可以拋開過往。
然而,沃克也沒讓她失望,他果真用心的對待著她,也很努力的將過往拋向兩人的身後,但這樣的努力到了現在也才歷經多少個時日,怎麼比得上他曾有過的七年?
現在,薛莉莎來了,試問,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姚卓終究是要失去沃克?先前所有努力得來的愛戀都必須放棄?
不,至少放棄前,她仍需再為自己努力一回。
姚卓拿出手機再次撥打。
電話那頭響了,這回不再是通話中,卻只是響著,沃克始終沒有接听。
這一天,她等不到沃克的回電,也等不到他的人。
她的心,正逐漸地下沉。
翌日一早,姚卓屋里的門鈴聲便響起。
她曲著雙腿,整個人窩在沙發中,卻沒有起身開門的打算。
鈴聲持續響了一會兒才停止,但緊接著是她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昨天她一直找不著人的沃克。
一夜沒闔眼的她,獨自一人在屋里想了許多、許多……
但,就是因為想了太多,現在她完全沒有勇氣面對沃克。
她就怕自己大門一開,眼前出現的會是沃克摟著薛莉莎的畫面,就怕電話接起,听見的便是他說要分手的消息。
所以,她這是在逃避。
門外的沃克一臉的疲憊,他知道她在屋里。
門鈴按了又按,電話也是打了又打,但姚卓始終沒給回應。
沃克重重嘆了口氣,最後只好選擇對著語音信箱留話,然後離開。
「小卓,是我。你听好,我現在要回美國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等我,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談,別一個人胡思亂想,知道嗎?」
听完了沃克的留言,姚卓苦笑著。
要她怎麼不胡思亂想?她不是三歲孩童,怎會猜不到薛莉莎是同他一起回美國的?想必明天的演奏會肯定會因故取消,若真是取消了,就證明了勉的猜測是對的,那麼……
他該是不會再回來了,即便回來了,也是來向她提分手的吧!
打從一開始,他的眼底就沒有她的存在,是她奢求了。
算了、算了吧!人生不就是如此?短暫,不得貪念,就如同她失去的親情。
但,她該滿足了,一切雖都只是曾經擁有,可在記憶中便是永遠的美好。
有了這美麗的永遠,她想,已足夠支撐她的淚水,她不會哭的。
薛莉莎的演奏會果然讓主辦單位找了個借口搪塞取消。
姚卓的猜測沒有意外,當然,她私心的冀望意外的發生,可惜並沒有。
兩人的愛情就像氣球,一旦某一方松了手,令氣球飄進了風里,就注定是消失的命運。
她不是被沃克以為的「誤解」給打敗,而是教他心中那個「她」給擊倒的,「她」一直都在。
她以為自己哭了,但伸手抹了臉,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她沒哭。
呵……果然撐住了。
沉滯的氛圍籠罩在姚卓周身,直到刺耳的手機鈴聲才為她打破這一切。
所有的事情像是約好似的,接踵而來。
「小卓,現在有空嗎?」電話是汪蓮芬打來的。
「怎麼了?」難得听見好友以如此嚴肅的口氣問話,姚卓一時無法適應,怔忡了下。
「老和說要跟你離婚。」一分鐘前,和玄韋是這麼告訴汪蓮芬的。
「現在?」
「我也不清楚,他要我們一起到他辦公室再談,我過去接你。」
「嗯!」
「怎麼了?你臉色不大對勁。」姚卓一上車,汪蓮芬便皺眉問道。
「呵……你說你有近視眼是騙人的吧?」姚卓佯裝吃驚的反問。
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夠好了,想不到還是讓蓮芬給看出端倪。
看來,待會兒到了老和那里,她得再振作精神些,不然又得教他「噓寒問暖」一番了。
現在,她什麼也不想談,真的。
「別跟我來這套,是不是心里有事?」雖然正開若車,但只要一抓到空檔,汪蓮芬的視線便會來來回回地在姚卓身上流轉。
唉……
「當然有事,我『老公』都說要跟我離婚了,怎會沒事呢?」現在也只能拿這件事來搪塞了,若她嘴上堅持說沒事,那麼蓮芬更會認定她有事了。
「老和到底是怎麼打算?」語畢,汪蓮芬深深嘆了口氣。
也難怪姚卓要煩惱了,連她也很煩惱呀!
「等等听他怎麼說了,我們自己瞎猜也不準的。」一見汪蓮芬的注意力轉移了,姚卓很快接著她的話尾走,不讓話題再次在自己身上打繞。
不一會,黑色車身沒入「聿丞集團」大樓,她倆搭乘著專用電梯來到最高的樓層。
和玄韋的辦公室內不只他一人,還有King也在。
「你在電話里說要離婚是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真要把事情公開嗎?
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個是知名企業家,一個是偶像天王,真要公開了兩人相戀的事實,那會引起外界多大的震蕩呀……
思及此,汪蓮芬的心情又沉了幾分。
不等和玄韋回話,姚卓倒先是問出了自己一直懷疑的問題。
「你是不是早就對和爸、和媽坦白了?King呢?你也對家里人說了對吧?」
一反汪蓮芬與姚卓一臉沉重的模樣,和玄韋反倒是一派的輕松樣,一旁的King也是。
听見了姚卓的問話,兩個站在一塊的大男人不約而同的點頭道是。
「天啊!瘋了、瘋了,你們全瘋了,找死也不是這麼做啊!」汪蓮芬一手壓著自己的太陽穴,忍不住倒進後頭的沙發上,覺得頭好痛啊!
老和與King真是不要命了,和爸跟King爸除了一樣的保守固執外,他們還有一個可怕的其同點,那就是火爆。
姚卓的反應,要比汪蓮芬鎮定得多。
難怪,平時和媽總是會打電話來關心她與老和的生活,但自上個月開始,她卻一直沒接到和媽的來電,更不見他們兩老到她與老和的「家」里走動,那時她心底就隱約有感覺,甚至懷疑了唉……
也難怪老人家們不理她,他們現在肯定是氣壞了。
四個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們,居然聯手欺騙他們,更別提要他們接受自己孩子性向的問題了,這根本是雙重打擊。
「那結果呢?」姚卓看著和玄韋,他從來就不是沖動行事的人,當初說好跟他結婚,也是想要拉長時間,給他與King,也給老人家們一個心理上的緩沖。
她以為他會選擇以最緩和的速度及方式來表明這件事,但為何他卻不能?
就這麼直接地向老人家們坦白,他究竟在想什麼?
「結果當然是很慘啊!」和玄韋與King異口同聲的回答。
「我看不出你們哪里慘了?」汪蓮芬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可是她真的看不出來他們哪里慘了?他們看起來好好的,沒掉塊皮,更沒少塊肉呀!
「一定是被趕出來了是吧?」
和玄韋與King相視而笑,是苦笑那種。
「在趕我們出門之前,當然不忘先海扁我們一頓,哪便宜得了我們?」他們一同拉起上衣,露出滿是青紫的肌膚,看得姚卓與汪蓮芬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這未免也太慘了!
「這說明了,一個人的個性並不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改變。」
和爸、King爸雖是年紀大了,但火爆的硬脾氣可是一點也沒變。
此時此刻,汪蓮芬十分慶幸自己是女兒身,因為老人家們雖是火爆脾氣,卻從不打女人的。
「但有進步了,他們把拳頭全落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這表示他們氣歸氣,還是不忘為你們兩個大名人顧門面。現在這事要怎麼了結?你說要離婚,真的打算對外公開?」姚卓問出了重點,心底期待著和玄韋與King給予否定的答案。
她能明白想愛卻不能大聲說愛的那種痛與壓抑,這些年他們愛得有多麼辛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她同檬不願見好友們只為了能光明正大的愛,而受到社會大眾輿論的抨擊,只因他們的名字比常人要響亮些,那對他們太不公平了。
姚卓看著和玄韋,他給了她一個微笑。
她再望向King,King對著她點頭,「都已經向老人家們坦白了,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
知道姚卓想說什麼,King馬上截去她的話,「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今天要你來,也是想把所有的狀況說明清楚,好讓你心里也有個準備。」
King的話尾一落,和玄韋馬上很有默契的將King未說出口的話接續。
「你別想太多,不能說這個決定不是為了你,你當然是在我們的考慮中,但我跟King真的受夠了,我們只是想愛得痛快,這有什麼不對?」和玄韋拉著姚卓的手,像是在把玩珍品般輕撫著。
「可是……」姚卓繼續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了,老人家們現在只是一時不能接受,總有一天,他們能諒解的。你也別擔心太多,就算全天下的人把我們罵得再難听,我們也不在乎,他們也只有那張嘴能罵了,難道就因為我是同性戀,就不跟我做生意?除非真想跟錢過不去。」和玄韋笑著。
呵……全台灣要找到比他有錢的人還真沒幾個呢!人人巴著他都來不及了,難听的話也只能躲回被窩里說了。
「說不定我一出櫃,我的演藝生涯會瞬間達到巔峰也說不定,我只會更紅,成為傳奇,哈哈哈……」
King笑得十分張狂,但姚卓仍是無法笑著面對這件事情,因為她知道他們這些話只是在安撫她,好讓她放下心。
「小卓,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打算召開記者會說明一切,到時你也會成為眾人的焦點,如果可以,我希望在這之前,你先到國外去走走,什麼也別听別看,事情很快會過去的。」King收起了笑,終究還是擔心著姚卓。
既然他與老和都有了坦然的勇氣,還有什麼是他們挺不過來的?唯一能讓他們擔心的只有姚卓了。
這幾年多虧了她,他們倆才能這麼安然的繼續走在一塊,他們不怕外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就怕別人拿這件事去怪罪她,畢竟他的粉絲眾多,怕是有不少人下能接受他是同性戀的事實,而她正好是這些無法接受的人群最好的受罪者。
「我贊成。」沉默許久的汪蓮芬這時開口了。
姚卓要是待在國內,肯定不會好受,還是出國去,清心些的好,大不了游說沃克陪她不就成了。
看著和玄韋與King那堅定的眼神,姚卓明白這回他們是認真的,這讓她不禁想起沃克。
他們愛著彼此的那份心,正映對著沃克對薛莉莎付出了七年的情。
這一刻,她遲了,卻也懂了。
沃克付出的感情比什麼都要真,這也讓姚卓學會了一點——在愛情里,人永遠是自私的,一加一的愛,不一定會得到二。她全心的付出,不見得會得到最好的結局。
呵……或許,薛莉莎加上他,那才是最好的結局,她只是突然在他感情世界里出現的小石子,讓他一時興起拾起把玩,但最終仍是路人的絆腳石,終究是要扔棄的。
唉……一切就到這里為止吧!屬于她的戲分已在這里落幕了。
「漢娜,真是太感謝你了,真的。」薛莉莎哭著,也笑著上前擁抱一位年輕女孩。
漢娜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自然,卻沒有拒絕薛莉莎的擁抱。
「我希望你說的全是真的,現在你說服了我,而我選擇了相信,為的就是讓我的心得到解月兌,但這並不表示你們能說服我的母親,當年,威廉的死亡,最痛苦的人是她,她恨死你了。」
被緊緊抱著的漢娜,目光一直落在一旁的沃克身上,但最後那句話,她是針對薛莉莎說的。
漢娜是威廉的妹妹,當年口口聲聲說愛著威廉的女孩,卻連他的喪禮也沒出席。
漢娜還記得那天威廉笑著要去見薛莉莎,他笑得像是個全世界最快樂的傻瓜,但她與母親卻怎麼也料想不到,那天居然會是她們見到他這輩子最後的笑容。
如果那一天,威廉不是為了赴約,海德家不會失去最親愛的男孩,漢娜與母親更不會失去所有的笑容,所以她們恨薛莉莎。
然而,這些年來,薛莉莎的成功,在在提醒著漢娜與母親的恨與痛。
神要她們放下和寬恕,這幾年來,漢娜以為自己辦到了,直到上個月無意間在紐約踫上了薛莉莎,那時她才明白,自己根本辦不到,她一直茌欺騙自己、欺騙神。
漢娜上前狠狠刮了薛莉莎一耳光,並指控她的無情。
莫名被人摑了個耳光的薛莉莎先是錯愕不已,但她很快回了神,並認出了出手打她的人是漢娜。
她不甘示弱,立即回了漢娜一巴掌,兩人很快吵了起來,這也才讓她發現了事實的真相。
但無論薛莉莎怎麼向漢娜解釋,漢娜就是不願相信她的說詞,這麼多年的怨恨,怎能是三言兩語便能化解的?
漢娜只當薛莉莎是為了維護公眾人物的形象,所以才編出這些借口來騙人。
最後在幾近崩潰的情況下,薛莉莎知道現在只有沃克能幫助她了。
這一路她是憑藉著要見威廉一面的信念下走來的,沃克願意幫助,而他果真沒令人失望,他為她說服了漢娜。
「我們會讓海德太太相信的,當年的一切只是誤會一場,這些年來,大家都不好過,相信威廉不願意看見愛他與他所愛的人們如此。」
漢娜不想哭的,但沃克說的沒錯,溫柔善良的威廉,確實不會樂見大家變成現在這副為了仇恨而痛苦萬分的模樣。
最後,漢娜掛著淚水,寫下一個住址給了薛莉莎。
「去找我母親吧!對不起,我不能把威廉長眠的地方告訴你,因為只有她才有那個資格,決定權在她身上,我祝你成功。」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