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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好暫且放過你了。」他很失望的嘆了口氣。「晚上再來,好嗎?」
晚上——她可沒那個資格替他「女友」決定。
「起床沖個澡吧,先帶你去吃飯,免得你餓壞了。」
身後的男人就要起身了,他將看到她的臉,知道她是誰了!
她得先發制人,因為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錯愕甚至嫌惡鄙棄的臉。
「陸蘇慕。」
「嗯?」
「我們——我是——我想——」
「你說話干嘛吞吞吐吐的?」
「你弄錯人了,這一切的錯誤都是酒精造成的,我可以當作沒這回事,你也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她感覺得到身後的男人一僵。
他知道她是誰了。
她深吸了口氣,決定一鼓作氣講完,「反正我們就把今天發生的事都忘光光,最好以後也別再有任何聯絡,就當作從來不認識一樣。萬一在路上不小心遇見,也不用打招呼什麼的——」
「方惜容!」他猛地將她翻過身來。
她立刻用手遮住平坦的,用力閉上眼,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你想甩了我?」
咦?什麼?她有沒有听錯?
「手給我拿開!」他粗魯的拉開兩手,「眼楮張開!」四指拉開眼皮。
「痛!」這人對她真的下手從不留情的耶!
「看著我!」他強硬的不讓她躲閃,「我不是免洗餐具,你休想用過就丟!給我負起責任來!」
方惜容承認,她不是什麼蕙質蘭心、冰雪聰明的女孩,她其實還滿遲鈍的,腦子轉得也不夠快,但是,很奇跡的,她听懂他話中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說,他對此「一夜」是認真的?
但怎麼可能呢?
他對她無意,總不會他剛巧是對很「負責」的那種人吧?
「為什麼?」她覺得胡思猜想也不見得猜得出標準答案,還是用問的比較快。
為什麼?她問他為什麼?
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她是十八歲,未識情愛的小姑娘嗎?
老實說,一開始,他也很想問自己「為什麼」?
他氣惱這個女人樣樣事事不順他的心意,老是跟他唱反調,不像其他女人只會一臉諂笑的直盯著他。
他是多麼多麼的討厭她啊,接近她、邀約她,都不過是為了給她機會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但怎麼後來變成他會無端端思念起她來,喝個酒也要想方設法把她抓出來,尤其當他因為酒意而吻了她,她也回以熱情時,喜悅在他的胸腔激速奔流。
原來——原來她的反骨反而讓她「月兌穎而出」,成了王子眼中唯一發出亮光的一顆星!
「當然是因為我喜——」才想將愛意說出口,他倏地踩下煞車。
這女人這麼愛跟他唱反調,他若實話實說,難保她不會冒出令他氣得跳腳、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的渾話來!
「還問為什麼!」他一臉酷樣的回,「既然昨晚的錯事都已經造成,我自然不可能欺負你一個女生,只好跟你交往看看,就是這樣!」很好,他把他的面子保全了。
聞言,方惜容整個人傻愣。
「你是——」她難以置信的說,「那種模了小手就要跟人交往的舊時代男人?」
「啊?」什麼小手?什麼舊時代?
「那不就上床就得結婚了?」這是在演哪出民初戲?
「什——結什麼?」結婚?他可還沒想到那方面去。
「我剛說當成一夜就好,你還跟我爭什麼?錯了就錯了,說什麼交往看看,不就是讓這個錯誤的洞挖得更大更深嗎?你很迂腐老舊,我可是時髦的現代女性,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也沒什麼啊!」
「狗?你說我是狗?」他怒極。
反骨女果然就是反骨女!說出口的話沒一句中听的!
「這只是比喻而已,意思是說不用放在心上。好啦,反正就是這樣,大家的關系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變。我去沖澡了。」她拖著幾乎快支解的四肢下床。
來到浴室門口,她倏忽轉頭,「啊,對了,既然都陪你上床了,那之前欠你的『債』,也可以一筆勾銷了吧?」
靠!還有「夜渡資」的?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跟他扯上瓜葛有這麼讓她難以接受嗎?
外頭可是很多很多很多女人等著他要!混蛋!
「隨便!」陸蘇慕火大的不想與她對視。
「那先謝啦!」方惜容走進浴室,蓮蓬頭一開,淚水也跟著落下。
即使有水聲的掩護,她仍捂著嘴,不想讓哭聲泄漏,以防她心中的真實情感被察覺。
他不想被當成欺負人的角色,所以願意跟她交往看看?這句話才真的是欺負人好嗎!
他以為他是誰,如此自以為是,妄自尊大!當女孩子都將心捧在手上,等候他挑選接收嗎?
是!她很不幸的也成了戀戀注視他的其中一個,但這不表示她就得把尊嚴丟在地上任他踐踏!
他要負那無聊的、自我感覺良好的責任,她就偏不如他願!
別以為有錢人就什麼都可以心想事成!
方惜容咬著牙,狠狠的哭了一場,冷水兜頭淋下,她仰著臉,以免眼兒紅腫,讓他看出端倪來。
忽地,她想起一個癥結點。
他們有沒有避孕?
天!她竟然對此毫無印象!
快速將身子擦干走出,在外頭生悶氣的陸蘇慕一見她無事樣的經過他身邊,連瞧都未瞧他一眼,火更大。
他抓住浴巾的一角,用力一抽,猝不及防的方惜容雪白身軀盡露,驚叫了聲,慌慌抱胸蹲下。
她就算蜷蹲在地,他也知道她的身子曲線,曉得她的胸部小巧,腰兒細,臀上雖然可憐兮兮的沒幾兩肉,倒是挺緊實的。
她的頸部線條十分優美,微彎著任他親吻時,像一道用圓規畫出的完美弧線。
他也知道她的腳踝細致,圈在虎口處,食指與拇指可輕易的繞起。
他的酒量奇佳,就算看起來已是爛醉,也能保持一半的清醒,他唯一控制不住的是對她的渴望,想擁她入懷的沖動,所以他任憑情感與奔騰,徹底將她吃得干干淨淨。
但她卻不是這麼想!
這個醉到腦子一片空白的女人,任他予取予求,清醒之後卻是翻臉不認人了!
他不由得懷疑,會不會這對她而言並非頭一遭,她才能這麼輕松的說出「一夜」、「別放心上」、「當被狗咬了一口」的混帳話來!
Shit!真是越想越火大!
「又不是沒看過,裝什麼矜持!」他忍不住冷言。
她抬頭,氣憤的瞪了他一眼。
他冷哼一聲,走進浴室。
浴門一關上,方惜容立即撿起地上的衣物穿好,接著四處找尋。
地上——沒有!
垃圾桶——沒有!
床上——沒有!
床角周圍——沒有!
即使明白不可能,她還是找到外頭的客廳去,一塵不染的環境,別說了,連個紙屑也沒瞧見。
完蛋,她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般的軟跌在地上。
她上次的MC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努力的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的MC來得一向不準時,經期從二十八到四十二天都有,就算記也是白記,這個月九號來,下個月可能要到十八號才會過來作客,所以她根本沒這習慣。
現在只能跟她的幸運度來賭上一場了!
可千萬別有孕啊,否則她就真的完蛋了!
浴室內的水聲忽歇,她猛然驚跳起來。
她得在他出來之前離開,她一點都不想再跟他踫到面了!
抓起被丟在門口的包包,她像飽受驚嚇的弱小動物,慌張的逃走了。
「惜容——惜容!」
正托著腮發呆的方惜容恍然回過神來,「什麼事?」
總會計白了她一眼,「我叫你好幾次了,你上班打什麼瞌睡?」
「我沒有!」她只是莫名走神。「我剛只是在想——想貿統那邊的帳單要怎麼寫。」貿統是他們的下游廠商。
她就職的公司是五金零件貿易商,自國外接訂單,再下給國內的工廠做。
「跟貿統合作又不是今天的事,有什麼好想的?」總會計沒好氣的拿出一疊估價單,「把馳非的對帳單做好,今天下班前放到我桌上來。」
「好。」方惜容連忙接過。
才坐穩正要計算,桌上的靜音模式手機桌面忽然閃爍起來。
陸蘇慕?腦中第一個閃過的是這個名字。
她覺得自己實在可笑,明明兩人都已經劃清關系了,可是每當手機響起時,她第一個想到的來電者還是他。
暗瞟了總會計一眼,拉過手機一瞧,是朱卉熙。
她找她會有啥事?
抓起手機暗藏手心,她快步走出辦公室,來到公司大門口,靠近女生廁所的走廊。
「卉熙?找我什麼事?」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朱卉熙的口氣十分嚴肅,方惜容心中立刻拂過不祥的預感。
「你說。」
「你上個星期六是不是有去Spree?」
斯——貝利?
「有啊!」她下意識誠實招認。
「所以我朋友看到的果然就是你?」朱卉熙的語氣很明顯被誰點燃了怒火,十分氣憤。「天!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說一套做一套!」
「什麼做一套——說一套做一套?」她听得一頭霧水耶!
「你忘了你說過的嗎?Dave是你高攀不上的男人,所以你絕對不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沒錯啊!」就算是跟他上過床的現在,她還是這麼以為。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平凡的平民小百姓嘛,跟豪門公子哥哪會有什麼可能,真痴心妄想的話,說不定還會被當成玩樂的對象,膩了就被甩了。
「那你怎麼還跟他去Spree?」朱卉熙的嗓音拔尖,近似失控尖叫。
「他叫我——」她倏地住口。
「他叫你什麼?」她一停頓,朱卉熙立即逼問。
如果朱卉熙人就在她眼前,八成會雙手掐著她的頸,歇斯底里搖著她,命令她給一個讓她高興的答案。
一道涼意拂過縴頸,她下意識縮了縮肩頭,心想她再笨,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實話,否則朱卉熙一定會胡思亂想,真以為她企圖搶走她暗戀的男人。
「那一天的情況是這樣的。」方惜容假意先清了下喉嚨,好讓自己有思考的時間,「我是——我是去那里找朋友,結果剛好遇到Dave跟他的朋友在那里玩,就跟他們玩了一下。」
「我听到的怎麼是Dave把你叫去的?」
「啊?」靠夭,該不會那天一起玩樂的人中,有朱卉熙布下的眼線吧?
「還有人叫你嫂子!」
「沒有——」
「听說他還牽了你的手!」
「沒有!」方惜容慌亂低喊,「那一切都是誤會!他們亂喊的,而且——而且他沒牽我的手——是——是壓到的!他的手不小心壓到我的!」
「那Dave將你叫去是真的?」
「听錯了吧!是剛巧遇到的!」她的冷汗直流,怎麼抹都抹不干!「那些人——我遇到他們時,他們都醉得差不多了,所以應該是記錯了吧。真的是巧合遇到的!」
「你發誓!」
「發誓?」這年頭還有這種東西?
「發誓如果你存心想搶我的Dave,你就死無葬身之地!」
「喔,好啦!」還好她不是說若她說謊,就死無葬身之地。「我發誓,我從沒想過要搶走你的Dave!」她只是在心中偷偷在意,可真的沒有搶男人的意圖。
「好!這樣我就相信你了。」
方惜容松了一口大氣。
「那我回去上班了。」
「嗯。」朱卉熙的語氣總算平靜了些,「Bye—bye。」
方惜容有氣無力的掛電話。
唉,惹上萬人迷的男主角,還真是不好過啊——
「惜容,你等我一下,這牌子有我想買的衣服,現在打七折還有滿五千送五百,我一定要先挑起來。」朱卉熙一臉興奮的說。
方惜容點點頭。「好,你慢慢挑。」
百貨公司周年慶的第一天,人多得像全台北市的人都擠進來了,物欲一向不強的方惜容穿的是平價的國民服飾,名牌就算打三折她也興趣缺缺,可朱卉熙就不同了,她身為流行雜志的編輯,身上的行頭未走在流行尖端就渾身不對勁,從頭到腳都是名牌,方惜容走在她身邊,常覺得自己像個小丫鬟。
「你不要亂跑喔,要幫我看看好不好看。」
「喔。」
本想四處走走看看的方惜容只好與其他人擠在狹小的空間內,等候在更衣室內試穿衣服的朱卉熙出來。
隨意翻了件櫃上的衣服吊牌,上頭的五位數讓她不由得咋舌。
這件衣服就要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她連忙將吊牌再放回去。
「Dave,這牌子的衣服我好喜歡,現在還打七折呢,我想進去看看!」
又來一個忠實的粉絲啊——呃!那明明嗓音低啞卻還要刻意裝女敕的女聲口中所喊的名字,該不會正好是——
她抬眼,高挑挺拔的身影一入眼簾,心中不由大驚。
靠!怎麼會這麼巧?
這里有沒有地方讓她躲啊?
她隨意從衣架上抓了件洋裝,壓低嗓音詢問專櫃小姐,「我想試衣服,可以嗎?」
「小姐,不好意思,要請你稍等一下喔,現在更衣室都有人了。」專櫃小姐很抱歉的說。
「喔——喔,好。」
嗚嗚——躲不進更衣室,那她只能玩躲貓貓了!
還好那人似乎沒發現她,于是她趕忙躲到另一邊的展示櫃後面,低著頭,假裝忙碌挑衣的客人之一。
這時,換好衣服的朱卉熙出來了。
「惜容?」她昂著頭高喊,「惜容,快過來幫我看衣服。」
啊啊——別喊她的名啊!
朱卉熙看不到蹲在地上裝隱形人的方惜容,納悶的正想到處尋找時,不料竟看到了陸蘇慕。
「Dave?」她一臉驚喜的走過去,「你也來逛街?」
陸蘇慕尚未回答,他身邊的女伴立刻轉過身來,帶著宣誓地盤的口吻道,「他陪我來的!」
朱卉熙不著痕跡的將女郎上下打量了一遍——
哼!身高比我矮,比例沒我優,妝那麼濃,卸下來一定不能看,我勝了!
女郎也在同時打量朱卉熙——
哼!虎背熊腰長得那麼高壯威武,還沒我漂亮,Dave不可能喜歡這種女生,我贏了!
較量的火花在兩名女子之間 哩啪啦,從兩層玻璃展示櫃之間偷覷那方情況的方惜容則是膽戰心驚。
她們戰火怎麼冒都沒關系,只要別把她拖進去烤成焦尸就成——咦,是不是有個人不見了?
陸蘇慕呢?
正當她想站起身來,看得更清楚一點時,背後冷不防出現一道令她的雞皮疙瘩全都站起來的冷聲。
「你躲在這做賊?」
嚇了一大跳的她,頭狠狠朝櫃子撞下去。
「唉唷,我的媽——」好痛!
「惜容?」听到方惜容哀號的朱卉熙走過來。「你怎——」一看到陸蘇慕,到了唇瓣的關心立即吞咽,完全把朋友丟到一邊去了。「Dave,你也是要來買東西的嗎?」笑顏超燦爛。
「我剛不是說過了,Dave是陪我來的!」女郎快步走過來,手直接插入陸蘇慕的臂彎中。
「我陪她來的。」陸蘇慕回應女郎的話。
看出朱卉熙俏顏變色,一旁的方惜容連忙道︰「卉熙,你不是要我幫你看衣服嗎?怎樣?穿好了沒?」
「早穿好了啦,就在我身上沒看到嗎?」朱卉熙沒好氣的白方惜容一眼。
「對喔!啊哈哈——」方惜容干笑,「難怪我想說你的衣服怎麼跟剛剛那套不太一樣,而且還特別好看!」說著,她對著旁邊的陸蘇慕道︰「卉熙這套衣服很適合她吧?」她朝他擠眉弄眼,拜托他附和。
她想干嘛?陸蘇慕心中很是不爽。
她一臉想將他跟朱卉熙「送作堆」的熱絡,也不想想他們之間有過什麼過節,如今撇得這麼干淨,還想把他送給別人,有沒有搞錯?
他有這麼沒身價?
現下就有兩個女人想搶他,她這個唯一與他有過親密關系的態度卻是避之唯恐不及?
想要他附和,沒門!
「不!」陸蘇慕冷淡的說,「一點都不好看!」
朱卉熙粉顏刷白,方惜容嘴角在抽搐,只有女郎難掩得意之笑。
「這衣服不適合你啦,看起來好魁梧,更高頭大馬了!」女郎故做姿態的掩嘴而笑。
「哪會,明明就很好看——」
「不要說了!」難堪的朱卉熙打斷方惜容的緩頰。
「呃,那——既然蘇先生的眼光比較好,你替卉熙挑衣服好不好?」方惜容一相情願的說。
「你以為我很空嗎?」陸蘇慕轉身時的神色冷淡到可讓現場空氣結成冰。
還叫他「蘇先生」?
故意跟他保持距離?
真是不想不氣,越想越火!
「Dave忙著跟我逛街,哪有空幫你挑衣服!」女郎對朱卉熙做了個鬼臉,輕盈的跟上去。
他——他竟然就這樣毫不給情面的走了?方惜容錯愕。
「方惜容,你真過分!」朱卉熙眼眶含淚。「你是故意讓我在Dave面前丟臉出丑的嗎?」
被指責的方惜容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我是一片好意。」
「閉嘴!」朱卉熙火大的喊,「你讓我丟臉!你現在就走,不要讓我看到你!」
「卉熙,對不起,我——」
朱卉熙不理會她,推開想進更衣室換衣服的女人,大踏步而入,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方惜容不知所措的站立原地,她沒想到陸蘇慕會那麼不給面子。
她記得他一向跟人交好,從不會破壞現場氣氛,或者不給人台階下的啊——難道搞砸的人是她?
她這才想到陸蘇慕討厭她的可能性!
他討厭她——
她以為兩個人不該再見面,因為發生過親密關系之後感覺很尷尬,她也不曉得該怎麼以自然的面貌去面對他,而事後她也反省過,她好像為了顯得不將這事放在心上,而表現得雲淡風輕,但是不是雲淡風輕的過了頭了,反而傷了人家而不自知?
對了,她把他比喻成狗,好像讓他很生氣——
她其實並無那個意思,她只是很慌、很怕,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才口不擇言,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人家討厭起她來了。
她只是想將兩人距離劃開,怎知會傷了人啊——
現在他很討厭她了——
奇怪,她怎麼覺得胸口忽然有種窒息感,很難呼吸?
頭好暈喔!
她抓著呼吸困難的胸口往前走了兩步,想找個東西支撐自己,然而手前仍是一片空,眼前就一黑,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