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會讓她走。」龍潮看完了戲,村思著自己該不該上前賞這個自作孽兼遲鈍的男人一拳。
韓洛霆癱坐在沙發里,舉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完全不想回答龍潮。
「韓洛霆,如果你真的這樣就讓她離開,你絕對會後悔。」
「後悔?」他勾起唇,冷笑地說:「我現在已經他媽的在後悔了,但後悔有用嗎?去追了有用嗎?她會因為我追上去而不走、不再愛那個該死的男人嗎?」更何況,現在他連意識也開始渙散起來,連站起的力氣也沒有了,「該死的鎮靜劑。」
「我以為那些玩意對你那副鬼身體一點功效也沒有。」
韓洛霆不再開口,毒藥才是對他沒效,但鎮靜劑不是藥,所以他只能像現在這樣癱在沙發上。
「你真的不知道,鈴蘭口中的男人是誰?她肚子里的種,又是誰的?」
這男人真的越來越討人厭,韓洛霆再冷冷地晚了龍潮一眼,答案如此顯而易見,還明知故問。
「她的生活圈子,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廣。」身為龍湖的影衛,杜鈴蘭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會待在龍湖的身邊,她從哪兒來那麼多的時間,去交上龍門外的男人。
他的話,如同一盞明燈在韓洛霆眼前亮起似的,「你知道是誰。」不是詢問,而是篤定,他太知道龍潮厲害的地方在哪里。
「我知道。」
「是誰?」他急急地追問。
「知道是誰了,你又能如何?你連留下她的勇氣也沒有,即使讓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你會怎樣?動手殺了那個男人?還是將那個男人綁到她面前,你則看著他們兩個雙宿雙棲、縫蜷情深?」龍潮反問他,溫文的瞼上卻有著一抹讓韓洛霆想一拳打掉的嘲笑。
的確,韓洛霆並沒有想過知道「那男人」的身分後,他會怎麼做。
他頹廢地繼續癱在沙發上,居然開始怨忍體內的鎮靜劑還沒有讓他昏過去,想不昏時暈眩眩的,想昏死過去時卻開始清醒起來。
「你愛她?」耳邊,傳來龍潮的問題。
愛!他愛得心都快要碎掉了。
韓洛霆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怪得了誰?又怨得了誰?是他發現得太晚,察覺得太遲,才會落得如此一個下場。
「洛霆,還記得那次你喝醉酒的事嗎?」
韓洛霆一怔,龍潮不會無緣無故問他這種無聊問題。
他只有一次喝醉的經驗,他也以為自己那一次只不過是一場春夢,但……顯然不是。
幾幕模糊的影像掠過腦中,快速得教人無法捕捉得到,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模糊的影像,幾乎是隔一段時間便會在他腦中浮現,他一直以來都不以為然,沒有浪費時間去細想,到底影像中的女人是誰。
但龍潮的話,好像在引導他去回想,那個女人是誰?
他從那團迷霧似的記億里,抽絲剝繭,強逼自己想起那個女人的瞼,如絲如瀑的烏黑長發、縴細的身子、修長的雙腿,以及……在她頸項上,一記小小的、淺淺的紅色胎記!
「看來,你想起來了。」
韓洛霆像見鬼一樣地瞪著龍潮,瞼上是難得一見的不敢置信。
「所以我說,如果你真放她走,你絕對會後悔,而且還會是一輩子,現在你追出去的話,還可以追得到。」
軟癱癱的身體好像突然被注入了力量似的,韓洛霆撐起身體,飛也似地沖往了龍門的大門。
那枚紅色的胎記,他的身邊只有一個人擁有,而那個人便是杜鈴蘭!
杜鈴蘭跨出書房,雙手輕輕地撫上小月復,柔聲對肚子里的孩子輕語:「寶寶不要怕,你還有一個很愛你,也很疼你的媽媽,媽媽跟你保證,我會一直一直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傷害的……」
邁開腳步,她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是前所未有的輕盈,一直以來加諸于她身上的壓力,現在全數一掃而空。
她不禁加快了腳步,像只翩翩飛舞的小粉蝶,愉然地飛離那扇一直囚困著她的心的大門,她為自己加上的沉重大門。
小巧的足即將踏出那扇門時,她的手臂卻被人捉住了。
她困惑地回頭,清涼的秋風卻揚起了她的長發,遮住了她半張的瞼,可是她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那個捉住她的人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
「你不能走。」韓洛霆捉緊了掌間柔若無骨,縴細得仿佛他一用力便會折斷的手臂。
怎麼可以?怎麼可能?他居然忘了,那個徹夜與自己纏綿的女人是杜鈴蘭。
她懷孕的時間,與那次纏綿時間是如此地吻合,而那之後她根本就不曾離開過龍門,那麼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只會是在那次纏綿懷上的。
她肚子的孩子是他的,他就是孩子的爸爸!而她說她愛孩子的爸爸,愛到連命也不要了。
所以,他想要捉來殺千次、萬次的混帳男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教他幾乎要發狂了,喜悅就在胸口里炸開,在胸口里洶涌翻騰,他快要止不住這樣的激烈情緒。
孩子,他們的孩子,他會以他的全部,包括他所有的愛、包括他的命,去守護她與孩子,他會成為她和孩子的避風港,將一切危險以及傷心難過擋下來,讓他們有一個完整的、無愁無慮的環境生活。
但同一時間他卻感到生氣、感到憤怒,只要一想到她懷著自己的孩子卻瞞著他,而他差一點就真的讓她走,他就無法安靜得了、平靜得了。
韓洛霆瞼上的復雜表情,教杜鈴蘭分辨不了到底他在想什麼,是喜或是怒?只好扭動著手腕,想將他牢牢箱握住的手腕抽回來,「我不懂,韓統領,我已經不適合當影衛了……」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鈴蘭。」薄唇一張一合,緩緩地道出將她完全冰封的話。
他知道了,她一直極力隱瞞的事,他知道了。
一陣秋風送來,再次揚起了她的長發,黑色的綢緞,纏上了他的臉。
那個模糊的記憶,在一瞬間,清晰分明起來,那一晚,這一頭的長發便不時地纏繞在兩人的身上,當他深埋進她時,發絲因為扯動而收緊,好像它纏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狂亂跳動的心。
在他的堅持下,杜鈴蘭露出一抹蒼白而哀傷的笑,「我的解釋是,因為我愛你。」
她親口承認的話,震撼了他。
而她的笑,則如同一根細針,扎痛了他。
明明她在笑,但他卻感覺到她在哭。
韓洛霆不懂,她在說出愛他的同時卻露出傷心的表情,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曾經對她做過傷她心的事。
「現在,請讓我離開。」她再開口,雪白的小臉上沒有淚水,因為她的淚,早已經流干了。
更何況她答應過寶寶,以後她都會堅強,再也不會掉一滴眼淚,說到了,就要做到。
離開!這兩個字如同烈焰一樣焚燒著他的心,他皺起眉,卻在如此重要的時間找不到任何可以留下她的借口。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她微微凸出來的小月復,他想也不想就道:「孩子……」
「是我的。」她淺笑地打斷他,另一手掙開了他箱制她的手。
她的武術與他師承同一派別,他不會得到多大的好處,再加上為了追趕上他,她拚了命地練習,即使自己不是練武的材料,她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強逼自己,所以她不會那麼輕易地敗給他。
但她現在懷孕了,如果再動到胎氣,無法保證這一次能不能夠保住孩子。
高正文的話在腦中響了起來,教他不敢再出手。
即使懷孕了,但她的身手還是十分的敏捷,不用一會兒,她便登上了在門外等候的車子,在他眼前離開了。
韓洛霆握緊了拳,就算她去到了夭涯海角,他也會找她出來!
他發誓!
響亮的公雞啼嗚聲,讓杜鈴蘭從睡夢里清醒過來。
醒來的頭一件事,便是將一雙小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早安,我的小寶貝。」她傻氣地對著肚子里的孩子說,而這也早已經成為了她每天早上一醒來,頭一件會做的事。
這樣的幸福,雖然傻氣、雖然還沒有回應,但她相信不久後她的小寶貝也會開始用甜甜又稚氣的童嗓對她說:「早安,媽媽」。
只要一想到那個景象,她的耳邊就好像已經听到那樣的天籟了。
下了床,梳洗過後,她便開始往外走,往鎮上唯一的小菜市場走去,準備買些新鮮又營養的食材回來,給寶貝跟自己補補身子。
「小杜,早月沿路上,充滿朝氣的招呼聲此起彼落地響起。
小鎮上的人都很純樸,知道她是單親媽媽後,大概認定她不是那種會跟人家胡來的女人,不但沒有用異樣的目光去看她,而且還對她格外地照顧,尤其那些婆婆媽媽知道她是一個孤兒,身邊也沒有人可以照顧她後,總會三不五時地要她們的老公、兒子有空時,在她家附近昊昊走走,以免她需要幫忙時又沒有人可以幫到她。
杜鈴蘭一一地回應他們,瞼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
她回來小鎮真的是一個非常明確的決定,如果不是這樣,她怎麼可以享受這樣平靜又處處帶著溫馨的生活?
慢慢地走到菜攤,菜攤老板娘一見到是她,等不及她開口就已經抓過袋子,開始塞給她當季的蔬菜,口中還叨念著說:「小杜,孕婦多吃點菠菜好,補鐵!還有,現在的西紅柿正當季,用來煮西紅柿炒蛋最好吃了!這雞蛋是我早土去拿的,保證新鮮日三兩下便裝好了一袋,份量削好是一個人的份。
「謝謝陳太太,五十塊夠嗎?」杜鈴蘭接過袋子,遞了張紙幣過去。
「哪需要五十?三十塊就夠了門陳太太將零錢放在她的手心上,「你到張太太那里去,我听她說她留了一條魚給你熬湯,魚湯呀,最補身子了。」然後像趕小羊一樣的催趕著她。
杜鈴蘭听話地往魚攤走去,濃濃的魚腥味教她眉頭微微一皺,有些反胃。
「哎呀呀,小杜呀,你沒事吧?」帶著濃濃鄉音的嗓音大大地響了起來,是魚攤老板娘張太太,她眼尖地看到杜鈴蘭皺眉,連忙就扔下客人跑過來,上下地檢視著她,「你這丫頭,不舒服要開口呀!」
這樣暖暖的關心,任什麼人都無法拒絕,「張太太,我沒事,真的,只是妊娠反應有點強烈而已。」
「瞧我這記性!我只顧著要給你魚,忘了我這腥味重門張太太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沒有的事……」
「你這丫頭,真是懂得哄人。」張太太再三地要她站在原地,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沖向自己的攤子,以最快的速度將魚處理好,還洗得干干淨淨,一點血水也沒有,才裝進袋子里,這才走回來將魚交給她,「來來來,這魚我已經幫你弄好了,你回去只要下鍋就好了,里頭我還放了點滋補的藥材,是孕婦可以喝的,我媳婦懷孕時我也給她喝這個!」
「謝謝張太太,這魚……」
「這魚二十塊就好了!」
這魚,看便知道是好魚,二十塊可能連魚尾還買不起,鎮民的熱情,杜鈴蘭沒有辦法推辭,只好想著以後要什麼法子去償還。
接下來的水果攤、肉攤,老板們一見到她,也是以最低廉的價格賣給她,還東送一點、西裝一點,讓她離開菜市場時,兩手滿滿的都是東西。
她走了沒幾步,手中的東西就被人搶了去,她詫異地回頭,便瞧見一張熟悉的瞼,「墨非。」她笑開了眼。
她從沒有想過,楊墨非的小女友也是在這個小鎮里長大的,所以當她在這里遇上楊墨非時,她真的很高興。
「你應該找個人替你拿。」楊墨非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你現在的身子已經跟以前不一樣,該小心一點。」
「我知道。」其實東西一點也不重,只不過是他在大驚小怪而已,「你和舒小姐已經和好了嗎?需要我再去跟舒小姐說一下嗎?」因為自己的關系而
令他跟女友鬧翻,杜鈴蘭感到非常的內疚。
「我們已經沒事了,而且婚禮也會如期進行。」提起那個教自己又愛又無奈的小女人,楊墨非瞼上露出一抹寵溺的表情,看得杜鈴蘭只覺得太好了。
「那時候舒小姐誤會了,你們還吵架,我真的怕自己害了你們,幸好現在沒事了。」
「鈴蘭,洛霆會來。」就在她吁了一口氣時,楊墨非忽然說,听得她猛然一怔。
「其實這段時間里,他一直都在找你,但我們沒有人告訴他。」這個「我們」,指的是楊墨非自己以及龍潮,他們都知道她住在這個小鎮,但他們卻從沒有告訴過韓洛霆她所在的地方,甚至要底下的人悄悄地隱瞞她的消息。
因為他們兩人一致地認為,杜鈴蘭受了那麼多的苦,韓洛霆是需要受點教訓的,但看著那個猶如神只般無堅不摧的男人,為了她而日漸憔悴,即使掩飾得再好,也無法瞞騙他們,說實在的,楊墨非這個當人兄弟的,也為此而感動了。
少了他與龍潮的阻撓,韓洛霆馬上便找到杜鈴蘭,而且沒有意外的話,韓洛霆現在已經是在趕來的路途上。
這是他剛剛跟龍潮通電話時,龍潮告訴他的,更重要的是,龍潮警告他要小心點,因為韓洛霆知道有他們兩人的阻撓,才會到現在才找到杜鈴蘭後氣得揍了龍潮一拳,而且還當著龍家所有人面,如果不是氣瘋了,韓洛霆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小手搭上小月復,她僵硬的身子才緩緩地放松下來,「墨非,我不要听。」語氣是堅定的,一點撒謊或者自欺欺人的成分也沒有。
所有有關韓洛霆的事,杜鈴蘭一律都拒絕聆听,她已經將心門關上,緊緊地鎖緊,所以韓洛霆再也沒有辦法左右她的感覺以及思想。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你真的沒打算讓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的機會?」單親媽媽不好當,尤其她的身邊沒有人照顧她,這教人很擔心。
「寶寶有我。」短短四個字,已經告訴了楊墨非她的決心。
她一再地對自己說,這是她最好的決定,她跟孩子可以很幸福的過日子,她的身邊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照顧她,小鎮的人不就很關心她、很照顧她?
楊墨非的擔憂是過慮的,她會證明給他看的。
「是嗎?但我認為有人不同意。」抬頭,看向那從遠處飛來的直升機,楊墨非勾起唇,笑笑地說。
好家伙,真的連一點時間也不想等,連直升機也搬了出來。
杜鈴蘭原先不太明白楊墨非的意思是什麼,直到轟轟轟的直升機漸漸靠近,一道身影敏捷地從即將降落的直升機上跳了下來,穩穩地站在地面上時,她身子再度一僵,瞳孔收縮。
那熟悉的身高、熟悉的瞼孔,如果不是韓洛霆,還會有誰?
他大步地走近她,在她前方站定,一雙銳利的墨眸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視杜鈴蘭,確定她沒有少只胳膊、缺條腿,以及在她凸出的肚子上流連一會後,他轉向看向她身旁的楊墨非。
韓洛霆還沒有行動,楊墨非便先聲奪人地舉起手中的袋子,「我手上的東西是鈴蘭要吃的,你想我摔了它們?」
墨眸危險地一眯,而後搶過他手中的袋子,取而代之地站在杜鈴蘭的身邊。
杜鈴蘭皺起眉,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韓洛霆,明明是一身黑色的勁裝,手上卻拿著幾個塑膠袋,怎麼看怎麼別別扭。
「住在哪?」可是他一點別扭,或不自在的感覺也沒有,逞自看向她,一派悠然自得地問,他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替她拿東西到她的家,至于在登堂入室後會做些什麼,杜鈴蘭還不知道。
韓洛霆的來意不明,但她猜有十分之八九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寶寶,所以她沒有回答,寧願站在烈日下跟他對峙。
孕婦怕熱,所有才站了沒一會,她的額上便冒出一顆又一顆的汗珠,沾濕了她鬢邊的發絲,看起來又可憐又羸弱。
韓洛霆原本悠然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瞼色也開始陰R起來,「你住在哪?我只是要幫你把東西拿回去而已。」猜得出她的不言不語主因出自哪,他不得不解釋。
他做事從來都不需要向她解釋,他總是告訴她命令是什麼就可以,但這一次他再次感受到,她已經不是那個對她唯命是從的杜鈴蘭,她已經卸下了影衛的身分,成為一個與龍門沒有任何關系的人。
只不過,即使她與龍門沒有關系,卻不代表他們兩人之間的連系也失去了,因為她懷著他們兩個的小寶貝。
墨眸落在她的肚子上,他已經可以幻想到將來孩子被他抱在懷里,對著他們喊爸爸媽媽的美好情景,思及此,他的臉色稍緩,沒有方才那麼嚇人。
他專注的目光,教杜鈴蘭忍不住地伸手,將肚子遮掩起來,她真的怕,如果他真的要來抬走她的寶貝,她該怎麼辦?她可以怎樣做?
無助的目光,落在楊墨非身上。
楊墨非真的很想一掌劈昏韓洛霆,同時也對他可以將簡單的事情復雜化的本領,感到無比的佩服。
基本上,韓洛霆只需要告訴杜鈴蘭,他對她的真實感覺便可以了,那肚子待兩人和好後,想看多久便看多久。
現在兩人還沒有和好,他便急不及待地盯著她的肚子,而且半句好听的話也沒有,這樣杜鈴蘭怎麼可能不會誤會?
楊墨非也想幫韓洛霆,但在任何時候,孕婦都是放在第一順位的,所以他對杜鈴蘭說:「鈴蘭,先回家去吧,你站在大太陽底下夠久了,對身體不好。」
杜鈴蘭有些遲疑,她還在擔心韓洛霆是要來搶她的小寶貝,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不可以連小寶貝也沒了。
「別怕,有我在。」她眼中的擔憂太明顯,讓楊墨非都忍不住出聲保證,順便瞪向那個已經在內傷的男人,警告他不要再亂說話。
楊墨非的保證讓杜鈴蘭點點頭,稍稍放心。
其實站在大太陽下,她也開始有些不舒服了,所以當下,她便轉身踩著穩定的步伐回家去。
「如果你不是想把事情弄得更復雜,你得先學會從她的角度去思考,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有站到她身邊的一天。」楊墨非待杜鈴蘭走一段距離後,徐徐地攔下想追上去的韓洛霆,再次教授他與杜鈴蘭相處的重要細節。
韓洛霆看著前方依然縴瘦,並沒有因為懷孕而增加任何肉的女人,好半晌後才道:「我們之間,還有一筆帳要算,你想什麼時候跟我算清楚?」冷冷的嗓音,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他能當眾揍了龍潮一拳,楊墨非也沒有指望自己可以逃過這一劫,但現在可不是算帳的時間,「你先將這件事解決,能跟她和好的話,我讓你揍一
頓絕不還手又有什麼問題?可是如果這一次,你敢讓她再哭泣落淚,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輕易就放過你這個混蛋,要知道我其實已經忍了你很久
了。」
「如果不是你已經有了未婚妻,你絕對會為了你剛剛的那番話付出代價。」
「我沒想過,原來你的W勁這麼大。」楊墨非失笑,發現這樣子的韓洛霆,竟然讓他很同情。
杜鈴蘭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即使她擁有過人的身手,但不出手時的她看起來縴細又柔弱,是男人的都會忍不住地替她出頭,想要好好的保護她。
來了小鎮雖然只有一段很短的時間,但她的好已經讓小鎮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這樣的女子是一個完美的妻子以及母親人選,盡管已經懷了身孕,可是不少的青年以及婆婆媽媽,已經在緊鑼密鼓打算著將她捧回家當媳婦,他們全都以為她遇人不淑,被騙了才會大著肚子來到這個小鎮。
所以楊墨非可以預見,將來韓洛霆要吃的酷應該不少,能看到韓洛霆吃鱉的模樣,楊墨非的心情真的很好。
韓洛霆瞪著他唇畔那抹刺眼的笑容,隱隱也能猜得到這趟求和,並不會一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而且還有可能會耗上一段的時間。
但那都沒有關系,因為在揍了龍潮一拳後,他同時也丟出一張休假單,期限是直到他能帶杜鈴蘭回龍門那天為止,他才會回去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
而他會不會為此焦頭爛額,韓洛霆一點也沒興趣知道,他只知道,現在他的職責,便是好好地保護杜鈴蘭跟他們的小寶貝、好好地跟杜鈴蘭相處,讓她重新愛上他,與他一同回去龍門。
回龍門後,他絕對不會願意讓她重操舊業,那是危險的工作,他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再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更何況現在龍湖已經有了她丈夫的保護,他更不需要去擔心要找替補杜鈴蘭位置的人選。
而她,只需要好好地愛他和他們的孩子,這樣便足夠了。
一個可愛而溫暖的家,有他韓洛霆、有她杜鈴蘭,還有他們兩個最重要的孩子,只是如此地想著,就已經覺得幸福無比,心髒跳躍得直想快點奔到她的身邊,守在那里,再也不會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