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護人員盡力的搶救下,喻福曦再一次從鬼門關前被拉回來。
但是,最後她是否完全戰勝了死神,言後軍並不知道,因為,三天後她突然從醫院消失了。
喻春承動用整個醫療團隊護送喻福曦離開台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帶她離開這個屢次讓她性命垂危的地方。
接下來,言後軍再也沒有辦法見到喻福曦。他找上喻春承,想請求他告知喻福曦的消息,但是喻春承不肯見他,後來甚至移居國外,徹底斷了他想見她一面的希望。
經過了兩年,言後軍變得寡言,致力于研發新式甜點,更加忙碌,寄情于工作,不讓自己被思念的浪潮擊倒。
他深信喻福曦還活著,就算失去了她的消息,他也相信她一定在這世上某個地方平安健康的生活著。
也許距離並沒有將他們分開,因為,好幾次他都听見她那好听的笑聲在耳邊回蕩,驀然回首卻遍尋不著她的蹤影,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住在他心里,從來沒有離去。
楓葉飯店台北總店的地下一樓,預約滿檔的下午茶餐廳REEVE,因為有言後軍和他的四大副手坐鎮,永遠不乏人潮。
「軍哥,有新的甜品刊物致電想采訪你。」顏心捧著記事本跟在言後軍身後,一一報告所有邀約。
不同于以往,她臉上早已沒有任何興奮之色,因為她知道他的答案百年不變,只有一個。
「拒絕。」
「好的。」看吧,果然如此。幸好她聰明,在做筆記的同時也直接拿紅筆畫掉這項邀約,現在就省去了動筆的工夫。
記事本上所記載的內容,清一色全是用紅筆畫去的采訪邀約。
顏心心想,下次干脆再省點工夫,所有邀約都當場拒絕好了,反正言後軍永遠不可能答應受訪,直接回絕,也免去對方等待回復的時間。
「軍哥愈來愈死氣沉沉了。」倪同小聲地說。
「可不是?」林決一邊和著雞蛋和面粉,嘆了口氣,附和道︰「我們做的是甜品,但我覺得快要變成『苦品』了。」
「那也沒關系,我想只要是軍哥研發出來的口味,再苦、再辣、再咸都有人搶著吃。」
他們兩人互相交換一記眼神,不約而同地點頭,然後齊聲嘆氣。
「軍哥!」許經理一臉緊急地從外頭跑進來,大聲嚷道︰「外、外頭有客人要求見你……」
「呿!軍哥是誰說見就能見的嗎?」卓友在一旁不屑地說。
「但是那個客人……」許經理支支吾吾地說︰「對我們的甜品……」
「怎麼,難道還有人敢挑剔?」顏心不以為然地道,雖然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但機率太低了。
「呃,不是,那位客人對我們的甜品非常贊賞。」
「呵,因為好吃而要求見軍哥的客人多不可數,這有什麼好進來說的?直接拒絕就行啦,軍哥很忙的。」林決將和好的雞蛋面粉倒入模具中,覺得許經理是進來亂的。
「可是那位客人說,好吃歸好吃,但最想吃的甜品卻不在menu上,所以要求軍哥現在……親手做。」許經理也覺得這要求太得寸進尺,簡直有夠白目,但顧客至上,不能得罪。
「哈哈哈!這是我听過最大的笑話了!」顏心揶揄道︰「他以為自己是誰呀?總統嗎?」
「哎呀,這種人應該是腦子有問題,打發走就好了。」卓友揮揮手,要許經理照辦。
許經理面有難色地說︰「不過,那個客人說是軍哥欠她的,所以……」
「真的假的?」
他們三人滿臉懷疑,覺得可信度並不高。
「說說看,是什麼甜品?」有人好奇的問。
「一個怪名字,叫『隻果箱子』……」
聞言,言後軍倏地轉身來到許經理面前,雙手用力揪住他的領子,語氣又急又嚴厲地問︰「她人在哪里?」
眾人當場嚇得倒抽一口氣。
許經理吞著口水,呼吸困難地擠出三個字,「在外面。」
言後軍霍地放開許經理,往外直奔。他的心髒急速跳動,極為激烈,像快要撞破胸口。
當言後軍出現在用餐區,立刻引起不小的騷動,他卻視若無睹,在眾多的座位中,有一個留著長鬈發的女人坐在那里,以他最熟悉也最想念的笑容霸佔他全部的視線。
「嗨,好久不見。」
她笑著和他打招呼。雖然他像個木頭人,動也不動地站在她面前,但是她仍然朝他伸出手,會笑的雙眼示意他與她相握。
言後軍緩緩地伸手握住她的手,真實地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度,久違了兩年,這樣的熱度居然炙熱的燙入心底。
他忽然用力一扯,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扯進懷里。她驚呼,下一秒立刻被他牢牢抱緊。
言後軍閉了閉眼,眼眶酸澀,仍然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面前,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喻福曦和過去一樣,以淘氣的語氣笑他,「有沒有這麼想我呀?你該不會哭了吧?」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還是不說話。
「不會吧?」她大感糟糕地說︰「你該不會也變得跟磷一樣,不愛說話了?」
他不陪她聊天怎麼行?她最喜歡听他說話了。
「有個愛裝啞巴的磷就夠了,你可不能跟著湊熱鬧呀。」她轉過頭,稍微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喻福曦永遠不會忘記見到的這一幕。
沒錯,他真的很想她,瘋狂地思念她,甚至哭得像個小男孩,緊抿嘴唇,無聲地流了滿臉的眼淚。
她看得心疼,輕輕吻上他的臉頰,低語道︰「對不起,讓你擔心,我平安健康的回來了。」
「你……」言後軍不顧形象地在所有人面前啜泣,就當自己真的是個迷路的孩子,終于回到了家。「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一直……一直找不到你……」
雙手捧住他的臉,喻福曦溫柔地替他抹去眼淚。
「我去動手術呀。」她笑著告訴他,「爸爸在日本找到適合我的心髒,我卻發生那樣的意外,但器官移植手術不能再等,只是,就算冒險接受移植手術,以我當時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也不見得能平安活下來,所以我拜托爸爸隱瞞你,如果真的手術失敗了,你不會知道,也不會那麼痛苦。」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這樣做了,我們可以一起面對。」言後軍也輕撫她的臉。這張教他牽腸掛肚的容顏,是這麼美麗,卻也這麼可惡啊。「你讓我們倆承受思念的痛苦,誰都不快樂,我真的快瘋了。」
「我答應你以後不會了。喏,你瞧,」喻福曦輕輕推開他,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我現在可是非常健康呢,鐵了心要和你白頭偕老。」
她對他頑皮的眨眼,這模樣令他悸動,在眾目睽睽下,他上前摟住她的腰,低頭深深吻住她,頓時全場爆出掌聲,為他們的愛情作見證。
「嗚……我好感動喔。」顏心扯過倪同的衣袖拭淚。
倪同順勢摟住顏心的肩膀,笑嘆道︰「愛情嘛。」
他們四人終于見到嫂子的廬山真面目,心中大感滿足,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嫂子好像有點面熟呢?
「喻福曦,」言後軍喊著她,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她的雙手攀上他的頸子,自信地笑答,「你都哭成這樣了,如果我還不知道,就真的是木頭人了。」
聞言,他深情地凝視著她,終于笑了。
幸福的氛圍再次在他們之間流轉,原來愛情是世界上最誘人的甜品,滋味對了,其他都是多余,因為戀人的眼中只看得見彼此,幸福不言而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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