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拂過冰冷的唇瓣。
在她沒有焦距的眸子中,隱隱浮現一抹黑影。
她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黑影,身子的痛苦卻令她無法集中思緒,心神專注。
弓起身子,她申吟出聲,心頭的冷意蔓延,無法除去。
灼熱的大掌與她冰冷的雙手緊緊交握,她無法掙扎,身子被一股力道重重的壓覆著。
頸子有著被啃咬的微微疼痛感,當她身子的疼痛驟然消失的瞬間,才感覺到起先以為的微疼感竟然這麼強烈,痛得令她叫出聲。
很冷的身子被暖熱的氣息緊緊包覆,疼痛的感覺一路從頸子擴散到鎖骨、胸口,以致她身子的每一處。
凍冷疼痛感再次涌現,她再次感受不到灼熱的溫度在她的身上騷擾。
她激烈的抬起雙手,失控的大叫,但無論她如何想吶喊出聲,總是有一道溫暖的氣息將她的唇口封起,總是有一股比她還要強悍的氣力緊扣著她的雙手,不讓她傷害自己。
喉嚨逸出痛苦的申吟,身子痙攣一般顫動,那種身子不再屬于自己的無力感加深她的恐懼。
除了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失去意識、不能睡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如何。
激烈的刺痛再次侵襲她的感官,那種不像是詭香帶來的疼痛令她想閃躲。
因為那種痛感真的太痛了,連呼救都被壓制,她抬起雙腿,想攻擊對方。
深幽的眸子凝望身下的女人,她幾乎失去意識了。
看著她叫喊、哭泣,看著她不斷的掙扎,以及失控想攻擊他,傷害她自己,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她。
除了讓她痛,讓她感受到比體內詭香發作時更痛的滋味,才能令她的神智清醒些。
他咬了她的頸子、咬了她的鎖骨、咬了她的肌膚,任何能讓她感受到刺激,令她回神的方法,他都願意使用。
他感覺得到,這一次她體內的論香比以往的更要嚴重,嚴重到她連忍都忍不住。
過去當詭香發作時,他只要緊緊抱著她,在她的耳邊低喃,安撫她凌亂、混沌的思緒,她總有機會在迷失神智之前清醒過來。
可是直到現在,他做出過去曾有的行為後,她依然持續在混亂中,沒有辦法從中清醒。
「赫昂……赫昂,好痛……」雷書雅失去神智一般,邊落淚邊哭喊。
「我知道,我知道……你忍忍,再忍忍,我會陪在你身邊,再堅持一下下。」他閉上眼,神情哀戚。
他無法想象,過去半年來,當詭香發作時,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心在痛,無法承受的陣陣疼痛,他無法毫不在意的看著她難受,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可是……他不能走,不願意走,一定要陪著她。
「赫昂……赫昂……」她不斷的叫著。
「書雅,我會在這里……會在這里……」他想象得到,她一定常常在痛苦中呼喚他。
但是,那時他在哪里?
是他把她丟下的,是他讓她在這半年內獨自承受折磨的。
擁在懷中的人兒體溫愈來愈低,他好怕她會這麼失溫的死去。
「為什麼突然給我任務?為什麼突然願意把書雅的消息告訴我?」
赫昂想到那天離源一將這份任務交給他時的情況,那時離源一隱隱帶著哀傷和憂心。
「她的情況……愈來愈糟,原本白白認為她在經歷半年的時間,情況會愈來愈穩定,可是事實相反……白白不敢把真實的情形告訴書雅,老實說,他甚至不確定這一次她能不能撐過來,只能隱藏她愈來愈嚴重的事。我知道就算她恨你,嘴上不說,但還是很想你,我是為了她好才把她的消息告訴你……她到底發生什麼事?如果她願意讓你知道,你自然就了解……」
他了解,當然了解,看著她現在的模樣,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在硬撐。
而他呢?明明知道她痛苦得無以復加,卻不願意放手給她一個痛快,偏偏要阻止她得到解月兌。
如果她得到解月兌,那麼他呢?將永遠被她丟在這個世上,孤獨又悔恨的生存?
不!他是自私的,無論她再怎麼痛苦,他都不能讓她放棄活下去的機會。「書雅,別咬唇……會受傷的……」他毫不內疚的看著她對抗煎熬,他要她活下去,為了他活下去。
他吻住她想緊咬的唇瓣,霎時,刺痛感在他的薄唇擴散。
她狠狠的咬著他,雙手死命的掙扎,卻依然被他緊握。
她拚命的扭動身子,絕望得想尖叫。
第無數波的難熬再次消退,她的神智稍稍回籠,吃力的睜開眼。
透過盈滿淚水的雙眼,她看到赫昂吻著自己,當他離開她時,她發現他的唇瓣滿是血,那是她帶給他的。
「放……放開我……你出去,我……我會傷了你……」血珠從他的唇瓣滑落在她的臉龐上,她心痛又內疚。
再這麼下去,他會被她咬死,她不知道自己下次的失控會如何傷害他。「不走,我絕不會走,走了,你要怎麼辦?」他微笑,輕輕搖頭。「我可以承受……這些……已經半年……我熬得過來。」什麼憤怒,什麼不滿,什麼怨恨,直到此刻,她完全都不想想了。
就算再如何痛恨他,事實上,她對他的感情一直沒有變,恨得愈多代表愛得愈深,這半年來,好幾次在發作時她想一死百了,卻又想到從此再也見不到他而不舍的強忍著折磨。
原來過去那些被注射詭香而死去的人,有些也許是精力衰竭而亡,但她現在了解了,也有些人是承受不住痛苦的折磨,選擇屈服而自我了斷。
那麼那時的她為何可以生存下去?
因為她的心中有了一個人的身影,為了他,她想努力活下去,與他在一塊。
「你需要上藥,你流血……我把你咬傷了。」淚水再次模糊視線,她好內疚,這樣的傷口有多疼,她是知道的。
「沒關系,我等你熬過去,等你清醒,等你抵抗它的折磨後,再等你幫我上藥。」他無賴的沖著她笑。
她覺得心痛極了,因為他說得這麼認真堅持。
「我……」
「我不會丟下你,你也不準丟下我。」他突然嚴肅的說。
她驚訝的瞪大眼。他怎麼知道她開始有點動搖,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不管你對我有多氣憤,我等著你來打我、揍我、折磨我,就是不準放棄我……我還想接你回家,讓你做我的女王;我還等著你再做那些讓我瘋狂的打扮,把我變成野獸……雖然現在你的裝扮變得中規中矩,好看多了,但老實說,我還是喜歡你把兩片破布掛在身上的性感模樣。」他笑著,眼中浮現恐懼的祈求。
「我……啊……」她突然尖叫,弓起身子,牙齒再次緊咬,身子再次狂顛。
赫昂的眼底閃過慌亂,忍不住再次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
漆暗的黑牢里,安烈清醒了。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被綁縛在身後。
他不知道自己被抓到哪里,又待在這里多少天,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開口,無論見到誰、承受什麼樣的凌虐,都不能開口。
刺眼的亮光驟然扎痛他的雙眼,他狼狽的閉上眼楮。
當他听到腳步聲越來越接近自己時,睜開眼楮,看到一名高大魁梧、一臉寒氣的男人,正目光森冷的盯著自己。
他先是愣了下,然後囂張的大笑,「原來是你……我被你抓了?那真是太糟糕了。」
「你確實不太幸運,聰明人都知道應該離自己的目標遠一點,因為那只會害自己成為其他人追蹤的對象。」赫昂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拳。
臉頰疼痛、發麻,腥濃的血水在安烈口中蔓延,他毫無所覺,僅是扭了扭嘴角,笑得十分愉快。「看來你的心情很不好,怎麼?書雅死了?」
他一直藏在她執行任務的那棟房子周遭,半個月前還見過她的人,最近卻發現她沒有再出現,想來大概也完蛋了。
畢竟給她注射論香的人是他,最清楚在她身上用了多少劑量,一般人連那劑量的一半都承受不住,更何況她被下了這麼可怕的劑量。
「她死了,你很得意?」赫昂又朝他揮出一拳,這一次兩人都清楚的听到某種碎裂聲。
安烈猙獰的吐出一口血水,連帶的也跟著吐出幾顆牙,笑了笑,「當然,再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實驗品,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帶走,誰會高興?」
雖然他笑得很愉快,但是眼底隱隱閃過的黯色清晰不已。「你很可悲。」赫昂轉身,將布條包在自己的手掌間,接著將它束成一團。
「想把自己愛的女人留在身邊,除了下藥以外,難道就不懂得用其他方式?」
「愛?你在說什麼?你說我愛誰?」安烈嗤之以鼻。
「你愛書雅,對她有了感情,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意,不知道如何把她留在身邊,只能讓她以恐懼你的方式對你念念不忘。」
「哈,我听你在鬼扯!那種膽小懦弱的女人值得讓我愛?」
「不是嗎?我听說你和她同時被抓進集訓所,你們整整三年的時間被關在一塊,又是從同一間孤兒院被帶來,從小一塊長大,你總是以大哥哥的身份保護她、陪著她,直到有一天你發現集訓所內有其他的男孩也喜歡上她,才開始性情大變。」
「你胡扯!我才沒有性情大變,我本來就是這種個性,誰說我和她一塊長大就對她有感情?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對所有的男人都很好,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受傷,她替他們包扎,偷偷帶吃的東西,竟然還和那些男人有說有笑,下賤!我為了保護她吃了許多苦,她竟然敢對我以外的男人笑得這麼快樂,還在我承受痛苦時和別的男人快樂的嬉鬧。」安烈凶狠的咒罵,眼底滿是恨意。
「我告訴過她,所有的人都不安好心,不準和那些人在一塊,不準和我以外的男人交談,可是她不听勸,很不乖,所以我才處罰她,如果她乖乖的听我的話,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了。」
赫昂用力揮出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安烈猛抽一口氣,痛得幾乎昏眩。
「你知道嗎?這就是嫉妒,你對她的愛情變質。由愛生恨,因為自己生不如死,所以也要拉著她作陪。」赫昂又揮出一拳,打在安烈仍疼痛的肚子上。
「誰會愛……愛那種不忠心的女人?呵,我是想要她死,要她死在我的手……唔……」又是結結實實的一拳,安烈的胃部顫痛,難受不已。「你知道我最恨她什麼嗎?」再次吐了口血水,他咬牙冷笑,「如果不是那時她為了救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家伙,我也許會放過她,要是她听我的話,不要偷偷拿藥去給那兩個被臨時送來我們集訓所的家伙,不為他們強出頭,說不定她不需要被我拿來當作實驗品。」
那時有兩個男人被送進集訓所,幾乎要斷氣,原本他們被安排放到他的實驗室,他本來要把那兩個人拿來做詭香的試驗容器,可是雷書雅偷偷給他們鑰匙,讓他們在實驗室里盡情破壞,讓他努力了整整三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害他被上頭的那些人凌辱折磨。
「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她能在集訓所里安然度過這些年嗎?如果不是我為了她做了這麼多犧牲,她能不需要受到折磨嗎?那個賤女人,竟然敢利用我。」
赫昂眯起眼,然後再次揮拳,打在他的臉上。「剛才那幾拳是為了我的怒氣,這一拳是為了書雅對你的信任,她信任你,相信你,你卻把東西用在她身上。」
「她……她信任我?信任我什麼?如果信任我,她不會傷害我。」安烈粗聲大吼。
「你說過要帶她離開。」赫昂再揮出拳頭,打在他的胸口上。
「所以在那兩個人離開集訓所後,被送到另一間集訓所,曾經偷偷回去找她,說要帶她走,可是她最後還是沒有離開,因為她不能放下你。」他想到昨晚離源一和葉少白突然出現,告知他抓到安烈的消息時,又告訴他,他們與書雅曾經發生過的那一段往事。
安烈驚愕的睜大眼,呼吸一窒。
赫昂繼續揮拳,這一次打在他的下巴上。「她把你當作唯一的家人,也不是不知道你對她的保護,但是她也想保護你,所以盡管不願意、盡管害怕,她仍努力的為了你想討好所有的人,希望在你出事時有人願意幫你一把。」
拳頭結實的打在安烈的身上,他每一次的力道都沒有半絲猶豫和放松,以他這麼大一個塊頭,揮出的拳頭幾乎要將安烈的骨頭打碎。
「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嗎?因為是她告訴我的,她要我如果傷你,不要取你的性命,就算再恨你,你曾經也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安烈困難的睜開眼,天旋地轉的昏眩令他幾乎休克。
「你……你胡說,我才不信你,你故意這麼說,想讓我內疚,是嗎?你白費心力了,我根本不後悔!」
「那麼我再告訴你最後一件事。」赫昂終于住手,用力呼出一口氣。「我剛救她出來時,她雖然受到你施打的詭香折磨,但有時也會哭著想找你,你傷了她,她還是擔心你的安危,對她來說,你曾經比我們任何人都要親、都要重要。」
「但她還是嫁給你,她選擇你!」
「那又如何?比起丈夫,家人難道就不重要?你以為自己在她身上放了很多感情,卻沒有想過她同樣也愛你,以家人的方式,你辜負了她。」赫昂丟掉手上的布條,轉身,不再理他,踏出黑牢。
「站住!」安烈用力咳嗽,急著大吼,「告訴我、書……書雅她……其實還活著吧?」
這一刻,他的眼中流露出恐懼,濃濃的痛意在他的胸口蔓延,不是被打的疼痛,而是……
赫昂停下腳步,沒有轉頭,好一會兒才淡淡冷冷的開口,「她已經死了,死在你最後給她注射的詭香中……她沒有熬過來,你精心設計的容器已經死了,你滿意了?」
毫不留情的邁開步伐,他打開大門,向外走去。
「你騙我,她不會死!你回來,給我把話說清楚……她沒有死,她不可能死……她怎麼會死?我……她一定熬得過來……我以為她可以熬過來,我……我要見她,就算是尸體,也讓我和她見一面……你給我回來,她不可能死,我還……我還沒有和她道歉,我還沒有告訴她,我愛她……書雅!書雅!」
絕望的怒吼,悔恨的呼喚,黑牢內傳來男人一陣又一陣悲傷欲絕的嗓音。在這荒涼、無人居住的山頂屋子里,男人嘶啞的哭喊持續不斷,不願停止……
尾聲
門鈴聲響起,很快的,赫昂打開大門。
不等他反應,兩道快如旋風的人影沖入他家,毫不客氣的在客廳中央大聲嚷嚷。
「書雅!書雅,你好過分喔!竟然把我們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
站在客廳中央的雷書雅一臉呆滯,沒想到會瞧見久違的兩張雷同面孔。「徐勒?徐翼?你們怎麼來了?」
徐勒笑咪咪的勾著她的肩膀,熱情的在她的臉頰印下一個香吻。「待在山下太無聊啦!所以我決定要住到山上。」
徐翼也在一旁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轉頭時,吻了另一邊臉頰。「兩個大男人整日相對也有看煩的時候,那時候有你作陪,我們不孤單,你被那家伙偷偷帶回來後,我看徐勒那張臉孔看得都想吐了,所以也跟著一塊上來。」他指的那家伙當然是赫昂。
「拜托,我才看你看到發暈好不好?走到哪里都是跟自己雷同的臉孔,你以為只有你受不了?」徐勒抱怨著,極為不爽的瞪向徐翼。
「而且真的不是我在說,徐勒的廚藝糟透了,我連吃一周,連拉一周。」「我才要抱怨呢!你也不想想,剛開始在你的廚藝摧殘下,我們兩個人差點被送進醫院,要不是當時白白好心來看我們死在家中了沒,怎麼獲救?」徐勒推開徐翼,很悲慘的向她訴苦。
「真的啊?那還好白白去找你們……你們該不會……餓了?」瞧他們雙眼冒著期盼的光芒,她想也知道他們此刻的暗示代表什麼。
「餓死了,打從你離開之後,這一個月來我們兩個人沒一餐是正常的。」徐勒楚楚可憐的望著她。「那……」
「餓了?吃這個。」天外飛來兩個便當盒,好巧不巧的砸向他們身上。
「有暗器!」
「是殺氣!」
徐勒和徐翼同時出聲,不過出手倒也利落,快速接住便當盒。
「赫昂,這樣子丟很危險。」雷書雅出聲指責,瞪著面帶不爽的赫昂。「你們兩人拿到吃的就快滾!」這兩個無禮的家伙,來人家家里拜訪,也不會和主人打聲招呼。
「喲!赫大哥,好久不見了。」面對情敵,徐勒的口氣不算有禮。「原來你還活著?太可惜了。」面對搶了自家煮飯婆的熊,徐翼從沒學過什麼叫做有禮。
「這是我家,不是你們家,既然主人不歡迎你們,請以後學習什麼叫做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徐勒和徐翼異口同聲,「那是可以吃的嗎?」
「滾!滾出我家。」這兩個小毛頭竟然跑到他家來和他老婆談情說愛,簡直是不想活了。
「赫昂,不要這麼凶,他們只是孩子。」明了當初保護他們的原由後,雷書雅對他們有著莫名的感激。
「先坐一會兒,我去煮幾盤菜……你們回到山上來住?住在哪里?」想起最重要的問題,她關心的問。
「嘿嘿嘿,想知道?嫁給我,我就告訴你。」徐勒一說完話,急急向後退了數步。
「赫昂,我告訴過你,他們只是孩子,你不能仗著自己的身手比他們好就欺負他們。」雷書雅看到徐勒差點被拳頭揮傷,嚴厲的皺起眉頭。
「這兩個家伙嗆聲嗆到我家,我還不能打他們?」赫昂不爽的咧咧嘴,口中罵著精采得令人傻眼的字眼。
「白痴!你這樣講只會讓這頭沒耐心的野獸抓狂……激將法是沒用的。」徐翼撇了撇嘴,恥笑自家兄弟愚笨。
他溫柔的沖著雷書雅微笑。「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住在隔壁,你如果喜歡,可以從這里搬到隔壁,我舉雙手贊成。」
赫昂的拳頭朝徐翼揮來,他反應夠快,連忙閃躲。
「終于把離源一那家伙打發了,現在又來你們這兩個小毛頭,你們是看我日子太好過,存心來找麻煩?」竟然敢當著他的面誘拐他的老婆?
前些日子,李譽的妻子被集訓所的人抓走,當時離源一也在那間集訓所內救了一名女子……小女孩,現在為了照顧那女孩的生活,離源一搞得焦頭爛額,沒空理會他們夫妻,他正樂得輕松,沒想到天不從人願,又被這兩只家伙打擾。
霎時,赫昂再次朝徐翼揮出一拳。
在他確定對方一定會閃開時,突然見到徐翼揚起算計的微笑,接著他的拳頭硬生生的打在徐翼的月復部。
「赫昂,你在做什麼?」這一看不得了,徐翼吃疼難受的抱著肚子,他帶著堅強堅強又可憐的微笑看著憂心雷書雅。「我沒事,書雅,你……」
他話沒說完,又痛苦難耐的攢起眉頭。
「赫昂!」雷書雅不高興的瞪著自家丈夫,沒想到他的個性還是這麼不受控制。
連忙拉起徐翼,她滿是內疚的說︰「對不起,很痛吧?我扶你回去,好嗎?」
「送我回去後,能不能為我們做幾道好吃的菜?這一個月來,我已經吃壞肚子拉到怕了。」他牽強的擠出溫柔的微笑。
雷書雅冷冷的瞪了赫昂一眼。這家伙昨天才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以後不會再血氣方剛,動不動就生氣,沒想到才過了一天就破功。
赫昂心虛又不爽的低下頭。
明明是這兩個奸詐的家伙想搶他老婆,他為什麼不能生氣?
「走吧!我們一塊回你們的家,我再做幾道好吃的……」
赫昂咧嘴,暗暗咒罵個幾聲,跟在他們的身後。
雷書雅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瞪著他。
他也停下腳步,面色僵硬,有苦不敢言。
「你,乖乖待在家里。」她擺明了就是不準他跟。
要是這三個人再湊在一塊兒,肯定吵得翻地覆,她可沒心神一次應付三個人。
「為什麼我不能跟?那兩個家伙居心……」赫昂粗聲粗氣的反駁,卻又在見到她愈發沉凝的表情時閉上嘴。
所以說,女人真的不能太疼、太寵、太放任,這下子她騎到他的頭頂上來了。
「喂,老……老婆,那你能不能先去換一套衣服?在兩個小毛頭的面前穿這麼……呃……好看,難保他們不會變身為惡狼!」她身上穿著小可愛加有如兩片布的短褲……
再次被狠狠的瞪一眼,他只能模模鼻子,不再吭聲。
跟在雷書雅身後的徐勒和徐翼奸惡的沖著他笑了笑,然後毛手毛腳的搭上她的肩膀。
赫昂可憐兮兮的看著大門關上,可憐兮兮的哀聲嘆氣,再可憐兮兮爆吼幾聲,卻沒轍的只能坐在家中生悶氣。
遙想當年,他可愛的書雅可是以夫為天的小女人啊!而今……唉,他是以妻為天的可憐小野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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